第2章 楔子

十二月十二日，深冬，雪虐風饕。

幽州之戰，浴血三年，屍骨成山，血海滔天！

十二支冷鞘，萬馬齊策，糧倉盡焚，精器俱毀！

敵軍惶退千裏，戰旗荼火獵獵！

萬軍中取降首級，七戰而一計降安！

白衣翩飛，驚采風逸，戰神容诩之名，瞬時震懾天下，日月争輝！

青峰山，鵝毛細雪，紛紛揚揚。

“公子，這放眼望去，整白雪一片，連山雞都回家冬眠去了，您看……”

月白壓制住自己居然用了一個如此貼切事物，富含深意，充滿哲理的四字詞語的激動小心情，甩了甩頭頂堆成小山的白雪，長吸了吸鼻子，恭敬地看着身旁突出來一坨的人形雪堆。

“沙沙……”

雪堆松動，露出幾點紅色衣擺。

“——阿嚏！”

“呼啦啦。”人影瞬間彈跳而出！

“誰丫缺德八輩子敢往本小爺頸子裏放冰塊的！”

紅衣墨發，修身玉立，皓齒紅唇，清眸微醺，衣裾翩飛，雪花飛舞，一張如百花秋月的臉邪魅狷狂。

如果此刻忽略那星眸中的熊熊怒火以及手忙腳亂如抽風般抖雪的動作，該男子絕對的清麗無雙，端的是霞姿風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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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子？”

第一次看到自家溫潤如玉，儀态萬千的公子竟然有着這等驚世駭俗，犯羊癫瘋的抽搐模樣，月白一臉難以置信的後退三步。

熟悉的聲音讓蘇菫白霧缭繞的腦海瞬間清明，想到迷迷糊糊中聽到的月白的話，為了自身的一世英名，她決定先下手為強。

“月白啊，你着實讓本公子臉面無光吶。”

蘇菫手搖折扇，恢複以往的公子無雙，痛心疾首的搖了搖頭。

月白瞬間驚恐，雙唇顫抖，“公子，何出此言？”

“阿嚏！”

接過月白及時遞過來的手帕，雲淡風輕的擦了擦嘴角口水，蘇菫繼續搖扇，“跟着本公子這麽久了，面對如此大好河山，柳綠花紅，竟然說出那麽粗俗不雅的話來，實在不該吶。”

公子說的話都是正确的，如果不正确，那肯定不是公子說的。

想到自己剛才還深以為自身文采卓然，月白深感慚愧，一臉崇拜的看着蘇菫，“公子教育的極是，屬下愚鈍，還請公子賜教。”

“呃。”這孩子怎麽還是這麽蠢萌呢。

用力搖了搖折扇，蘇菫假模假樣的端詳着除了雪還是雪的四周，在打了一個冷顫後靈感迸發。

“咳，這場景，可用十個字概括。”

月白神情肅穆，雙目圓睜，呼吸一凝。

蘇菫執扇淺笑，“那便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公子大才啊！”

再次想到之前自己略微欠缺的自我評價，月白內心激動，熱淚盈眶道，“多謝公子不嫌棄屬下天資愚鈍，日日帶在身邊悉心教導。”

“榆木都有開花的時候，公子我相信你。”

在蘇菫十大行為準則裏，是沒有要臉這兩個字的，她伸手眼神中帶着“加油吧，少年”情深意切的拍了拍月白肩膀，一臉心安理得，就像詩詞真是自己所作，帶月白在身邊不是因為他輕功江湖第一似的。

月白感動的緊咬下唇，重重點了點頭。

或是為了更加渲染這主仆情深的場景，雪驟然加急加劇，似要把人掩埋了去。

“不過，公子。”

月白眨巴眨巴兩下眼，疑惑道，“鳥絕後了，人全部被滅了，那屬下和公子為什麽還在呢？”

“……”

蘇菫一臉懵逼，手中折扇搖的更加用力。

“哦，屬下知道了！”

或許是嫌給蘇菫驚喜不夠，月白神秘兮兮，搖着無形的小尾巴道，“因為屬下和公子都是鳥人！”

“！”

蘇菫猝，被自己口水所噎死，享年一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