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日醉紅顏

酉時三刻,清風客棧。

“皇叔比來信約定時間遲了一個時辰,可是因大雪阻了路?”

說話之人聲線溫潤,劍眉星目,寶藍色鑲金錦袍裹住挺拔硬朗的修長身軀,繡着流花璎珞的玄紋袖內側隐隐露出幾點暗金蟒爪。

烏黑的頭發上下一分為二,上半部分服帖整齊的梳成發髻,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冠之中,而從玉冠後垂下的兩條淡紫色絲質冠帶随着餘下墨發随意傾瀉在肩後。

“不過碰到個不知死活的山匪。”

容诩輕押了一口正冒着滾滾熱氣的清茶,被茶水潤濕而更殷紅妖冶的薄唇抿了抿,譏笑一聲,“一個蠢到無可救藥卻皮實的弄不死的眼殘之人。”

南宮禮放下茶杯,黑玉似的眸子中帶着掩藏不住的訝色,“早聽聞青峰山有悍匪,實不想竟如此不辱沒悍之名,竟然打劫到皇叔面前了。”

轉而想到容诩的話,爽朗一笑:“還真是眼不相幹。”

“不過。”

容诩修長略帶薄繭的食指在紅漆木茶桌上點了點,“若他是女子,姿容風骨堪稱聖曜第一。”

“噢!”

南宮禮驚奇的低嘆一聲,“這世間竟然有能得皇叔這等評價之人,若有機會,還真想見他一見。”

“之禮想見還不容易。”

南宮禮一喜,“皇叔有何辦法?”

容诩站起身,拂了拂雪白衣袖,別有深意的看了看南宮禮的臉,“閑來無事,之禮去青峰山腳逛逛,自然就能見了。”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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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容诩那眼神看得心裏發毛,南宮禮連連擺手,幹笑兩聲,“宮中事物繁多,想來也無空暇之餘。”

說完,總感覺哪裏不對勁,若換作以往,這個時候應該是有一個人出聲無情嘲笑自己的。

南宮禮疑惑的左右看了看,“怎不見紀副将?”

容诩推開房門,長腿邁出門檻,勾唇淡然一笑,“大概還在青峰山栽樹吧。”

由于體重原因,不堪負重的瘦弱小樹苗在月白救走半死不活的蘇菫時,“啪嗒”一聲,從根部斷裂開來。

紀宇“噗通”一聲在地面砸出一雪坑,好不容易手腳打滑費了十牛五虎之力爬出坑後,絕對不是因為居然讓人從自己手中跑了而內心極其不爽的某腹黑主子一句樹也是一只生命,習武之人怎可濫殺無辜而又給一鞭子揮下了坑中——栽樹!

冷月如鈎,月染暈雲,灑落一窗清輝。

朦朦胧胧的月色中,一人影快速在排排房門前閃動,倏而又退後幾步,站定,将手中的信紙用嘴咬住一角,再從懷中摸摸索索出一支珍袖竹筒,躍然于房頂,小心翼翼掀開瓦片,猛的扔了進去,蓋瓦,飛身撤離。

躺在床上和衣而睡的容诩在人影剛出現時便瞬間睜開了眼,狹長勾人的眼眸微眯,在看到一竹筒落地,冒出陣陣白煙時,殷紅嘴角不屑的輕勾起。

雕蟲小技!

剛想起身逮住那不知死活敢半夜擾人清夢,跑來行刺之人時,容诩深幽眼眸中帶着不可置信的震撼之色,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而飛身離去的身影在感覺到臉上被一物刮的微微刺痛時,懊惱的拍了拍頭,轉身又朝客棧掠去。

掀瓦,扔紙,拍拍手,大功告成,翩然下屋頂。

不過……

或許是因為拍手之聲在冷寂的夜空中顯得格外響亮,又或許竹筒中的煙太大而又濃烈了些,剛栽完樹被凍成冰疙瘩回來的紀宇邊捂嘴不停咳嗽邊立馬抄刀破窗而出。

看到一明晃晃的黃色身影剛從冒着滾滾白煙的房間頂上跳下來準備離開,對于自家将軍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毫不懷疑被兇手得逞,從而大喝一聲“賊人哪裏逃!”,直追了過去。

而容诩就在紀宇對他深深的自信中,吸了半宿的“一日醉紅顏”。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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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養傷在床,那跑來客棧下藥的蠢萌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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