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被甩在床上的瞬間,溫钰寒頓感一陣天旋地轉。

他本能的靠床側一滾想要避開對方的鉗制,卻因體力懸殊而被扯着腳腕再次拖了回來,臉朝下地讓人死死抵着,反抗聲全被悶進了枕頭裏。

門外不斷傳來小洋劇烈地敲門聲。

“裴先生!裴先生!你不能這樣!我要報警了!”

裴邵城全然不理會,一手卡着溫钰寒的後脖頸,另只手扯着他的衣領“嘶拉——”一聲便将襯衣扯了下來,露出那對突出的蝴蝶骨,在暗淡的天光下泛着冷白。

襯衣在手腕處擰成一團,被裴邵城迅速打成了節,将溫钰寒反綁着。任憑溫钰寒如何反抗,也根本無法脫身。

這是見面後的第二次了,被以這樣屈辱的方式鉗制着,像極了刀俎下任人宰割的魚肉。只是這回,身邊連個稱手的反擊工具都沒有。

裴邵城的眼睛在黑暗裏顯得很亮,可眼底深處卻仍如死水般晦暗。他如同一頭憤怒的野獸,冰冷且不留遺漏地審視着利爪下掙紮的獵物,檢查他在自己不注意的情況下是否還沾染過其他的氣息。

身子被翻了個面,溫钰寒總算能夠順利呼吸了。臉色因窒息而變得潮紅,半張着嘴急速地呼吸着。

感受着裴邵城灼人的目光在他身上游移,溫钰寒偏過頭閉上了眼睛。

開口時,嗓音不受自控地變得喑啞:“裴邵城,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

裴邵城置若罔聞,壓聲問,“他沒碰你吧。”

“松開。”

“沒有就好。”

屋外此時“哐——”地一聲巨響。

門被小洋強行破開了,只見他手裏抄着一只板凳,渾身顫抖,眼中充斥着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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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老師!”

裴邵城幾乎下意識便拽過被褥将溫钰寒裹了起來,側身将人擋住,低吼道:“滾!”

“裴邵城!你他娘的別太過分了!”小洋大罵。

裴邵城直起身,面部繃出了冰冷的線條。

他翻身下床緩步踱向門口的小洋,那一瞬間,溫钰寒捕捉到了對方眼底裏那一抹陰沉的殺意。

沒錯,殺意。

縱使這人多年來早已學會戴上面具,在娛樂圈裏施展的游刃有餘。可骨子裏,從來都是當初那個瘋子。

高大的身影從漆黑的卧室走出,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小洋只覺得空氣突然稀薄了起來,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小半步。可出于一個男人的尊嚴,他仍是強作鎮定,咬牙逼視着裴邵城。

“你應該知道,我現在報警的話意味着什麽。”小洋一字一句道,“即便你不在意,你所在的公司也不會無所顧忌吧?”

裴邵城沒說話,臉上看不出情緒。

小洋以為他是怕了,心裏剛有一絲松動。下一秒,裴邵城伸手抓住了小洋拎着的板凳。

劈斷的木刺紮入裴邵城的手掌,他像是渾然不覺地持續發力。兩人借着這塊沉甸甸的木頭疙瘩無聲地較量着,小洋的體力根本不及裴邵城,很快便落了下風。

裴邵城反手一擰,木刺就又深入他肌膚幾分。

他借力往下抻,板凳被從小洋手裏抽走。緊接着,裴邵城面無表情地将凳子舉了起來,照準的正是小洋的腦袋。

“裴邵城!”

溫钰寒心驚,趕忙大叫制止。

裴邵城的動作微微滞了下,可仍是維持着原先的動作。

溫钰寒喉頭顫動,連帶着聲音也有些發虛:“小洋,就是我的助理。”

像是滿意于溫钰寒的主動解釋,裴邵城的眼神略有和緩。

溫钰寒迅速将襯衣整理好,快步走到裴邵城身邊,用手按住了對方的胳膊,低聲說:“讓他先走,有什麽事我們單獨談。”

“溫老師!”小洋震驚地看着溫钰寒,沖他搖了搖頭。

溫钰寒安撫地拍了下小洋的肩:“你先回去。”說着放輕了語氣,“放心,我沒事。”

“不行!”小洋大聲反駁,“我不能留你和他在這裏,萬一!”

“我欠他的。”溫钰寒認命般地扯了下唇,“總得還。”

“老、師…?”

小洋此時已經完全看不清狀況了,溫老師和裴邵城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理智告訴他現在決不能離開,可本能卻又覺得,自己的存在很多餘。

“聽不懂麽。”裴邵城開口。

小洋握緊拳,反複松開又攥死了幾次。終是惡狠狠地盯着裴邵城,咬牙道:“姓裴的,你要是敢對老師做什麽,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話畢,他又再次深深看了溫钰寒一眼,這才轉身頹然地走到玄關。

打開門,輕輕關上了。

屋內一時陷入了沉寂。

溫钰寒從桌上取過煙盒,自顧自地磕出一支來叼在嘴裏點燃,看向窗外那棵巨大參天的梧桐樹。

客廳的光流進卧室,覆蓋面卻只有區區一層。溫钰寒的整個身子都浸在陰影裏,只能看到一個瘦削的輪廓和微弱火光随着煙草燃燒在一明一滅。

他又深深吸了口,彈了下煙灰,返身朝裴邵城走來。

擦肩時道:“我拿碘伏給你。”

裴邵城沒說話,也沒打算給溫钰寒讓出位置,仍是堵在門口。

溫钰寒咬着煙嘴沉默了下,随即會意地點點頭,擡手平靜地去解裴邵城的襯衫領口,被對方擒住手腕。

“做什麽。”

溫钰寒擡頭看向裴邵城,眼中帶着戲谑。

裴邵城讀懂了他的意思,卻也不急着否認,只是道:“現在沒興致了。”

“是麽。”溫钰寒抽回手,捋了下額前碎亂的頭發,随即吐出口煙霧,“那就先回去吧,什麽時候等你有了興致,最好事先說一聲,像今天這樣挺唐突的。”

“我晚上吃飯的時候見到了陸彥珩。”

聽到這個名字,溫钰寒的動作驀地僵了下,落進了裴邵城的眼睛裏。

他眸色陰冷,可溫钰寒的臉色更寒。

“你調查我?”

“他說你們是在洛城的小酒館裏認識的,之後你還專門請他去看了場話劇。”裴邵城注視着對方沉聲道,“連路徑都和咱們剛在一起的時候差不多…還是說,你對每個人其實用的都是同一種套路。”

“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麽。”溫钰寒撚滅煙頭,有些不耐地又摸出根新的。

煙剛夾在指間就被裴邵城抽了過來,叼入自己口中點燃。

煙霧帶着股苦澀的薄荷味,萦繞在兩人之間。

“不得不說溫老師在撩撥男人這方面的确很有天賦,陸彥珩這棵大樹可比你當年找的那假洋鬼子要強多了,叫什麽來着?Dennis?我記得他後來好像去了德國,還攀上了一位女珠寶商。”

“夠了…”

在捕捉到溫钰寒眼中的屈辱後,裴邵城竟産生了一絲詭異的快感。

他刻意忽視掉心髒某處不住傳來的鈍痛,又向前逼近了一步笑道:“一心指望着他能出面替你擺平麻煩,最後反倒被人擺了一道…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當時到底是什麽心情。”

溫钰寒閉上眼,睫毛因情緒激動止不住地顫抖。

裴邵城撫向他的後腦勺,側身貼于耳邊道:“我更想知道,到底哪個牧神才更能取悅你,讓你滿足?”

“裴邵城,閉嘴。”

“你在他們床、上的時候,也會喊他們「Pan」麽?”

啪!

一道巴掌響亮地落在了裴邵城的臉上,頰側瞬間便浮現出紅痕。

“我說…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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