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同學們，你們的陸師兄難得回校一次, 大家難道不準備抓住機會問些專業性問題？知道你們陸師兄多難請嗎？機會走了可就不再來了。”
葉校長臨時拿起了麥克風, 算是替陸桀解了圍。
曲琪也由此長長地松了口氣。
手機頻繁震動，提醒有微信消息。
這次過來南大招聘, 為了方便當天的溝通聯系，曲琪昨晚組了個微信群, 叫“招聘小分隊”。現在就是小影在“招聘小分隊”裏面問她這邊情況怎麽樣了。
【曲琪：演講還有二十分鐘左右結束。按現場熱烈的氣氛來看，結束之後，肯定會有大批同學湧入攤位投遞簡歷, 我現在就回去。】
曲琪快速打完字發送, 擡頭掃一眼臺上臺下, 傾身拍拍小磊的肩，低聲告訴他自己先走。
回去沒多久, 攤位前果然排起了長隊, 一眼過去望不到尾, 有的同學甚至被擠到隔壁企業的隊伍去。
兩位專員目瞪口呆, 喃喃地驚嘆道：天吶！我們陸總的影響力！
“別愣着了。”曲琪暫時将兩個人叫開, 根據現場狀況，重新更改了面試流程，“我們速戰速決, 一分鐘自我介紹, 兩分鐘問答，每個人的面試縮短在三分鐘。”
“小影你負責到前面維持隊伍秩序，分發宣傳冊, 家欣你跟我一起收簡歷和面試。”
然後各就各位，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開。
——
演講結束，陸桀步下舞臺，校長帶着幾名老師迎上前，又是一系列握手寒暄，有同學拿着公司的宣傳冊想找他簽名，還有想跟他合影的，但是看這個陣仗，只敢站得遠遠的。
一行人由保安的護送下離開禮堂，葉校長提出請陸桀吃飯，陸桀擡手看一眼腕上的表，“時間尚早，我想先到招聘現場看看。”
适才他留意到，不少人聽完演講後，都直接往招聘廣場那邊湧，估計曲琪她們會忙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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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過去之後，曲琪她們忙得都顧不上他，簡歷一張張疊放在桌子上，面試一個緊接着一個，他立即拎了把棚內閑置的椅子，往曲琪身邊放下。
曲琪抽空扭頭看他一眼，他眉眼彎着笑看她，熱情洋溢道：“曲經理，我來幫忙了。”
緊接着他坐在椅子上，擡手示意前面排隊的同學，“往這裏再排一條隊。”
等第三條隊伍成形，陸桀觀摩了曲琪的面試流程，立即就掌握了要領，開始自己收簡歷做面試官，有模有樣的。
優秀的人悟性就是高，學什麽都很快。
曲琪在完成新一輪面試的間隙，不吝對他的贊美，“陸總不錯喲。”
聽到來自曲琪的誇獎，陸桀轉頭朝她一笑，唇角上揚帶起好看的弧度。
對面前來應聘的學生看見他的笑容，露出滿臉迷妹迷弟的表情，如果不是在面試，她們大概又會進行新一輪的土撥鼠式尖叫。
面試火熱進行中……
然而曲琪逐漸發現一個問題：
陸桀面試的第一位是名女應屆畢業生，适才聽過陸桀的演講，臺上臺下隔着遙遠的距離，此時參加面試，和陸桀之間只有一張桌子的距離，緊張得滿臉通紅，跟熟透的紅柿子似的。
等到了第二位、第三位……無論男女，跟陸桀面對面，都表現出各種形式的緊張。
曲琪喝了口礦泉水，趁着陸桀也剛結束一位面試，傾身過去，附在他耳邊壓低聲音道：“陸總，請你不要再散發你的魅力了好嗎？影響應聘者的發揮了。”
陸桀眼眸輕擡，眸光掃過她的側臉，也貼近她耳邊低聲回應：“就是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我的魅力才可以影響曲經理的發揮呢？”
——
中午十二點，面試暫停。
葉校長再次親自過來邀請陸桀共進午餐，陸桀看向收拾簡歷的曲琪，“曲經理，一起去吧。”
話音剛落，兩位專員可憐兮兮地擡頭望着曲琪，曲經理馬上要丢下她們去吃大餐，而她們只能吃學校提供的盒飯了嗎？
曲琪感受到來自兩位的視線，轉頭看她們一眼，禮貌拒絕道：“謝謝陸總，就業處會送工作餐過來給我們。”
陸桀看向她身後的兩位專員，糾正道：“我說的是，帶上她們兩個一起。”說完，他不忘客氣地征詢葉校長的意見，“葉伯伯不介意吧？”
葉校長頓覺陸桀對他這位曲經理态度奇妙，但是又說不清哪裏奇妙，畢竟老板對下屬友好些，也是許多成功企業家會做的事，口碑就是這麽來的，他笑了笑，和藹可親道：“當然不介意。”
吃飯的地點定在一家叫“靜竹軒”的飯店，距離學校不遠，他們決定步行過去。
一路上，小影她們難掩興奮地為陸桀唱起贊歌，說什麽“陸總真的超級好的”“一點都不像看起來那麽嚴肅”“跟着Boss有肉吃哦”“我要為陸總打一輩子工。”之類的。
反正，恨不能馬上給陸桀簽下一輩子的賣身契。
曲琪聽了好氣又好笑，提醒她們小聲點。
即使再小聲，這些話也被跟她們一同走在後面的小磊聽了去，小磊當時心中感慨：妹妹們呀，你們這是借了曲經理的光。今日若是沒有曲經理，還真說不準陸總會不會帶你們吃肉。
大概走了十幾分鐘左右，一行人來到“靜竹軒”。
大多數酒樓飯店會在門前設置噴泉或者花圃，“靜竹軒”的門前是一圈青翠欲滴的竹子，風吹過，竹葉婆娑莎莎作響，仿若奏響一曲古典優雅的樂章。
毫無疑問，竹子是這家飯店的主題元素，以竹子作為裝飾重點，搭配上牆上的中國字畫，頗有文人雅士的格調。
既是葉校長作東，這樣的氛圍，确實跟他教育家的身份相襯，不過按小影她們說的，走進來都襯得她們俗氣了。
當她們看到包廂裏等待的美人，她們的俗氣值更是直線飙升。
那是葉校長的千金，葉雯。
當服務生推開包廂的門，葉雯一席旗袍裝出現在衆人視野，身材高挑膚白勝雪，莞爾一笑唇紅齒白，氣質清雅高潔，如出淤泥而不染妖嬈而不媚俗的蓮。
比一般白富美多了幾分知性。
不知道是不是曲琪敏感了，她突然發覺，這場飯局，不僅僅只是葉校長為了答謝陸桀到學校演講那麽簡單而已。
而這樣認為的，不止是她一個人。
在席間坐下後，家欣就在“招聘小分隊”的群裏發消息說：你們發現沒有，校長看陸總的眼神，就像老丈人看女婿，這位葉千金看我們陸總的眼神，則好像在看未來老公……
看到這條內容，曲琪下意識眉頭微斂。
坐在曲琪身旁的小影捕捉到她的微表情，放在桌子下的腳暗暗踢了家欣一下。
家欣不明所以，小影忙着私戳曲琪：琪姐，你不要在意。就算他們打陸總的主意，陸總未必喜歡這位校長千金呀。
曲琪擡頭給了小影一抹微笑，看起來不甚在意。
然而實際上，曲琪心裏卻是清楚得很，家欣說的一點沒錯，校長帶女兒來，顯然是有意撮合她和陸桀。
竹筒飯是這裏的特色，吃過唇齒留香，曲琪寄情于美食，很快便将亂七八糟的思緒抛在了一邊。
一看時間差不多了，兩點她要回去繼續完成招聘工作，于是拿了随身小包，起身去洗手間補妝。
妝補了一半，葉雯也過來了，進來時見到她，沖她點頭微笑示意，曲琪同樣禮貌回應，随後，葉雯站在她旁邊的洗手臺，也拿出一盒粉餅補妝。
“曲經理，可以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嗎？”葉雯對着鏡子，一面将粉撲抹在臉上，一面狀似随意地問她。
曲琪低頭拿口紅的手一頓，她就知道，葉雯跟她前後腳過來，絕不會跟她一樣，只是補妝那麽簡單。
“葉小姐想知道什麽？”
随着輕輕“噠”的一聲，葉雯阖上粉餅盒，轉頭單刀直入地問她：“你們陸總單身嗎？”
沒想到對方這麽直接，導致曲琪手一抖，口紅塗歪了。
“不好意思。”葉雯伸手扯了紙巾給她擦，興許是覺得自己的直白“吓”到了她，抱歉地笑了笑，“我知道，第一次見面就問你關于你老板的感情生活，可能不太恰當，但我确實太好奇了。”
曲琪接過紙巾，印掉唇邊的口紅，“他今天在大禮堂的演講，你沒有去聽？”
演講的提問環節，已經有女同學提過這個問題，雖然半路殺出個葉校長，但是以陸桀的反應來說，像葉雯這種智商的人，如果她在現場看了肯定能夠判斷得出來。
“聽了，只是我不明白，他在臺上那幾秒的遲疑是怎麽回事。”
看吧，其實葉雯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但是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有了想法，總是會想方設法找出各種漏洞去佐證自己願意相信的那種可能，好讓自己的希望更大一些。
雖然以陸桀前女友的身份來回答葉雯提出的問題，一定程度上讓曲琪不太愉快，但通過說謊去撲滅別人的希望，似乎也不對？
曲琪給自己的唇描上口紅，對着鏡子微笑道：“目前來說，是的，他單身。”
她這話一出，葉雯的嘴角明顯往上翹了一下。
曲琪将她的微表情收進眼底，忍不住就多問了一句，“你們之前認識？師兄妹？”
“不是，我高中之後就到美國留學了，之前只在爸爸口中聽過他，真正見面是上個月全球人工智能大會上，他作為企業代表出席，還受邀上臺發表講話，而我是大會的主持人之一。”憶起和陸桀的初見，葉雯臉上笑容明媚。
“所以你對他……”曲琪有些艱澀的說出那個詞，“一見鐘情？”
心思被戳穿，葉雯倒也大大方方承認：“是。”
曲琪看着她臉頰浮現的粉色紅暈，想到當初的自己，笑了笑，“好巧，我當初也是。”
葉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