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很好,才兩個小時,悲夏已經讓那些千金名媛花費了接近六十多萬的酒和其他外圍食物和水果,看來一百二十萬的金額對悲夏來說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而且她還沒答應被外帶出去過夜,若她答應其中一位名媛,想必今天扣掉跟公司分帳的錢後,她自己可以進帳的薪水至少有二十多萬。

「還債?」聲音略略尖聲的重覆她最後那兩個字眼,她真是摸不透“彎曲曲”這個人。

「對,還債,由悲夏和妳翻雲覆雨後那天計起,她遲到早退所欠下公司的債。」婠曲璩依舊揚着魅力十足的笑容,舔了舔下唇,這小舉動惹得剛好進來的男客人心癢癢的。

「真對不起啊,婠老板!」玲妮咬牙的一個字一個字說。

想到礍莄是因為她才作出這種改變,心口頓時劃過一陣暖流。

「那裏、那裏,小妮妮。」婠曲璩坐在吧椅繞了繞兩腿,這動作使她穿着的窄裙中間的地帶有所走光似的,但酒吧太暗了,即使再怎麽眼利的男人,也無法看透她那個地帶的春光。

「她到底要還多少?」以BD的消費,再加算礍莄這個月所遲到早退的嚴重情況,想必是一筆大數目。

頭皮發麻,玲妮腦海有一筆很可怕的數字。

「哦,數目不算大,一百二十多萬而已!她随便哄哄那些有錢太太,再加上挑一個出手特別闊綽的貴婦或千金過一夜就全數還了,別看輕她,這是她說的喲,所以我也沒看輕她,等待菾可锞宣布今夜BD業職再創高峰!太好了,最近我想買一輛IRON MAN 3裏面主角所開的那臺奧迪紅金色的跑車,很想擁有喔!」又轉換一個姿勢,她似乎沒想過她這麽随性的動作,真的很惹旁人心癢啊。

挑起眉角,捏緊手機,果然夜裏接聽這只婠狐貍的電話一定不是甚麽好的事情,還有她語調故意說得那麽理所當然真教人很痛恨,她到底知不知道BD這種暗地裏的經營模式是在走法律的灰色地帶!

說白一點,BD可算是一個色情場所,只要職員同意,客人可以賣走他們的一個晚上,雖則這是職員自己的決定,而且客人所給他們的小費,公司一律不管。

「那妳目的是甚麽呢,把這些告訴我。」玲妮閉起了眼,不敢幻想礍莄現在到底躺在誰的女人懷中,又或是她抱擁着甚麽女人,熱吻着甚麽女人,那是她的死穴。

過往的一個月,她都當駝鳥,叫自己不要去想着礍莄上班的情況,不聞不問,那她就不會妒忌,不會吃醋,不會不開心,甘願當一只小小的駝鳥。

「目的啊,就八挂妳對悲夏做了甚麽這麽傷害她囉!」婠曲璩手背托着腮骨撐着頭顱,又斜眼瞄向悲夏又從一間房走到另一間房,短短幾步的路程,已經要大金扶着才可以走路。

眼利的她,還瞄到悲夏的衣衫有點零亂,明明攝在褲子裏的襯衣下罷都扯了出來,皮帶似乎被人強行解開了,但至少沒被人脫下,脖子上有幾個很深的吻痕,臉上更有兩個紅唇印。

啧啧,這也太堕落了吧,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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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真教人發指。

玲妮聽到這裏便默然無語,她就知道礍莄今天一定是會發瘋發脾氣。

「我在認識的男人面前甩開了她的手,可以了嗎?婠曲璩!」痛恨的道出所發生的事情,心裏卻明白只有這個女人,才可以解救她,或是,解救礍莄。

她們,都哉在這個女人手心,被玩弄。

揚着的笑容慢慢地收起,眸子有點被胃中的酒精所迷朦,格外地散發出帶點慵懶的魅力,曲璩也默然的拿着手機,瞪着桌上酒杯中的紅色液體。

過了好一會兒,她的聲音才淡柔軟骨的從耳邊傳來。

「礍莄她……還是小孩,很愛吃醋,對像還是比她大七年的成熟事業型的女性,論經濟妳根本不用她動用一分一毫,不用她花錢買很貴的東西來讨好妳,以妳的個性,相必妳們之間鐵定財政很獨立,分分鐘妳還花錢在生活上照料她,礍莄那邊她也不用妳操心,她也不會讓妳花無謂的錢在她身上去。」

話太長,曲璩輕輕吮了一口微酸的特飲,頓了一會兒才繼續說。

「這樣的情況,她覺得無法保護妳,偏偏妳為一個事業型的男人而甩開了她,她是會自卑的,以往她都會以她的外表自豪,以她可以随便就賺到很多錢而驕傲,但面對着妳,她的外表沒有甚麽效用,賺的錢更可說是無用武之地,她是一點也拿捏不到該怎麽擁有妳啊,重點是,她知道自己給不了或是不敢給妳承諾啊,玲妮。」

聽着婠曲璩正經的解說,倒讓玲妮反而不習慣了。

這回輪到玲妮沉默了一段時間,呼吸聲傳在曲璩耳裏是變得有點沉重。

「可我真的從小人生目标就是做個女強人,改不了,別說了,她現在還好吧,抱了多少女人啊。」她也會吃醋的,好嗎?

那該死的悲夏身份,總愛傷她的心。

她要的可以不用是永遠的承諾,她要的是愛她的那份心,讓她感到有人在愛她,可礍莄的愛太飄忽,抓不住啊。

這才使她有點不知所措,不懂該怎麽跟她走下去。

她沒認定礍莄的愛,當時才會甩開了她的手吧。

「她現在快要醉倒了吧,抱了多少女人我怎知道。」直直白了一眼,悲夏服務的房間多得她都數不完。

可她已吩咐大小金剛要好好看管着悲夏,至少別讓她在玲妮來之前就給那群千金偷吃了,也吩咐他們別讓悲夏亂找女人來吻。

「我過來就接走她,可以吧?算多少錢?」帶走人家的職員,也得要人家老板同意。

「呵呵呵,悲夏是安排給妳廿四小時服務的啊,妳可算是她現在的主人耶,主人要來帶走這可憐的小狗,當然沒問題,算多少錢啊,那妳問一下悲夏平常被人帶出去時,那些貴婦和千金付多少錢囉~不過,悲夏怎會收妳錢啊,妳們都上床上足一個月了!那筆錢很可觀耶!」婠曲璩又不懷好意的說。

「婠曲璩,妳真是一個很可怕的女人!」說罷,她直接挂掉電話。

真不想再多聽這妖狐一句話!聽了也只會增加想捏死她的唸頭。

不行,那是犯罪的!

耳邊傳來嘟嘟的聲音,婠曲璩把電話放下,端起酒杯搖了搖,在對着燈炮幹杯之前,嘴角又深深的彎了起來。

揚起的微笑,使夜裏的BD竄起了一陣寒風。

員工休息間裏,悲夏被冬愁和傷秋放置在沙發裏去。

可能是周末關系,今天客人特別多,特別忙,她們不忍心見悲夏繼續下去,才抽個空拖走她,而且對普通的侍應生放話,說悲夏現在已醉倒,今天不再服務任何一位客人。

侍應生都聰明地點頭,他們也覺得今天悲夏大少喝得太過火了。

休息室的隔音的材料選得太好,裏面很安靜,閉上眼的悲夏此時迷朦的微微睜開眼睛,伸手蓋住眼睛,擋住天花板上刺眼的燈光。黑暗中,她盯看着自己的掌紋,腦袋空浮的,空白的,一點事情也無法清晰地運轉。

她……幹嘛了。

她幹嘛要為了一個女人去催殘自己?

她怎會不知道每天玲妮會在參茶裏偷放護肝丸,因為味道根本是不同的,她知道她疼愛她,所以她每天上班都盡量技巧地把酒推給別人去喝,又或是故意引導客人點一些貴而酒精濃度低的特飲,縱然這麽做收入會大大降低,她也只好落力讨好客人,讓她們多給一點小費補貼。

疼愛。

對,疼愛。

玲妮給她的愛太像照顧弟弟了,害她有時候覺得很卑微,在她面前,她太細小,細小不是指年齡,而是指能力上面來說。她知道自己很多方面和玲妮很不配,至少職業上別人看起來就會這麽判斷,即使她在這行業裏面是算是最頂級的了。

一個是大企業裏面的企劃部總經理,每年花紅就足夠買一間房子,一個則只是陪酒而已!頂多可以在陪酒前多加高級二字,但倒是每年賺來的錢跟這個總經理差不多,若她願意,是可以比玲妮賺更多。

其實,經濟上,她們就很平衡,只是職業名稱上看來,就是一個高,一個低。

物質上不是重點,重點是,她不懂怎樣才讓玲妮的愛感受起來象是一般情人那樣,讓她不要再待她如弟弟來看待啊。

至少給她多看看脆弱柔軟的一面,讓她發揮大女人本色,好好疼她,照顧她。跟她一起混了一個月,她真發現玲妮這女人總把這一面遮掩得很好,一走出來她就是很堅持的女人,任誰都覺得無需要太保護她的。

害她……

很痛恨自己才走了二十五年的人生,若她能早一點出世,可能不會這樣。

她也很想成熟,可她的長相不成熟就不成熟,連無意挑個眉,淺淺一笑,別人都說看起來像個街頭痞子,看起來就很年輕,也惹人又愛又恨,她能怎樣!?跑去韓國把樣全整了?

幹!

那悲夏再不是悲夏,礍莄再不是礍莄,她就是她,改不掉。

話說回來,她韶礍莄就是看上了莊玲妮這女人的這一個點,她越是隐藏她那脆弱一面,脆弱流露出來時,才特別使人心疼垂憐,那才是她一眼愛上這女人的地方。

酒精已讓她頭痛起來,皺起了眉頭,低聲呻吟,且很用力地呼吸,全身發燙,很想脫衣服,但襯衣之下只有束衣,褲子之下也只有內褲,好歹她是女生,還是會知禮義廉恥這四個字。

手掌無力的蓋住了雙眼,但眼睛已經閉了起來,酒精使她進入了一個茫然的景地,完全想不到事情,象是被吸進了一個旋渦之中,耳朵翁翁的響,快要到耳鳴似的狀态,耳朵被朦住了。

連有人進來了也聽不到。

一陣冰涼忽然從額頭浸進腦袋裏去,熟睡了的悲夏猛然睜開眼睛,手掌拿開,刺眼的光讓她看不清上空的人影是何人。「嗯……誰啊……別來煩我啦。」她揮揮手,還打到了這個人的臉上。

「帶妳回家睡吧,好不好。」溫柔的嗓音心疼的道,完全不把那無意的甩在她臉上的巴掌放在心上。

或者,她已經習慣她總在無意間,傷害到她了。

輕輕把她額上還沒黏好的退熱貼輕撫了邊沿,讓退熱貼緊貼在她的額頭上發揮最大的效用。

「我那有家啊!」屁,這個白目的人是誰啊。

她一路以來都沒家,家在哪?

直到遇上婠曲璩,她才覺得安心去存活在這世界上。

「我的家不是家喲……很傷我心呢,小悲夏。」手掌摸上她熱燙的臉,還玩弄的用指尖戳她那張菱角分明的臉頰。

柔軟的嗓音竄過悲夏的神經線,睜大的眼頓時瞪到最大,朦胧的焦距拉回來,一張氣場還是很堅強但此刻帶點擔憂的臉頰映進她的眼眸之中,她作夢吧,莊玲妮這女人怎會在這裏?她不是在家睡覺了嗎?

「是我魅力太強?看得BD的小悲夏傻了嗎?」玲妮好笑的彈了她的額心。

痛楚讓悲夏呻吟了一聲,但絕大部分的原因是──無奈。

看來又是那雞婆婠曲璩幹的好事了。

悲夏扶着沙發撐起身子,還沒睡醒的她自然的因為強光而皺起眉頭,半瞇了眼睛掃看了四周環境,這裏是四大老板和當紅陪酒才可以踏進來的茶水兼休息間,而不屬于BD的莊玲妮卻此時此刻蹲在沙發邊,不,現在是貼着她大腿邊,坐在沙發很僅餘的空位上。

啊,不不不,再正确說,她用屁股把她的大腿推到最邊,讓沙發可以空出一個位來坐下。

「妳清醒了嗎?」玲妮有點憂心,她臉很紅,臉不用多靠近已經聞到濃烈的酒臭味,她身上的酒味比平常是幾倍。

皺了皺鼻子,玲妮實時上半身彈開,連眉頭都皺道:「嗯,很臭!」

「妳要是敢就這樣睡在我床上我鐵定把妳捏死。」玲妮實在不敢想象有一天清晨床上有一條酒味甚濃的睡屍。嘴上是這麽說,可她已端了一杯暖水,細心的送到她唇上輕喚:「來,喝口水吧。」

悲夏也只得呆呆的張開嘴大啜了一口暖水,沾濕了的唇還被眼前人很體貼的用面紙擦幹。

手掌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聲音沙啞道:「我怎樣做,妳才不把我看成小孩?我要的不是妳的疼,而是……妳所有的愛,妳要把妳的愛都給我。」

沒料到她這麽醉,嘴巴說出來的話都那麽醉意綿綿,玲妮心裏輕輕罩了一層暖流,有點感恩她遇上這個孩子。

和她混了一起這麽久,玲妮這一回主動勾住她的後頸,把臉湊到很近很近,近到悲夏竟然開始心跳加速,為她這個舉動而産生害羞的情緒,屬于玲妮的香水味侵襲着她,比喝醉時更有醉意啊。

唇瓣故意湊上去輕點于她冰涼的上,在悲夏欲要吮吻她的唇時,再保持很微的距離,玲妮深深一笑,重覆了這挑逗的小動作好幾遍後,悲夏已不想再有甚麽回應的時候,她才真正貼貼切切的用力吻住她的,啜吮她的,舔逗她的。

悲夏雖然接吻技巧很高超,但反倒第一次被人先挑逗,完完全全做被的一方,過往都是她去挑逗別人,原來這麽的癢難耐的。

她沿着玲妮給她的吻去回應,只想好好細味此刻帶來的情意,細細長長的,不急不快,沒有情欲,可以說,那就是一個充滿了細綿愛意的綿密熱吻,分段的進行,段與段之間的停頓位置是很短,有時候連一秒都沒有,她們又難耐的把唇接合于一起,繼續細細地吸吮對方。

「呼……嗄……小悲夏,可以跟我回去了沒?」喘息的捧住她的臉,額頭抵住額頭。

「可否別加小?」悲夏溫和地也捧住她的臉頰,往她唇上啄了一吻,笑得很溫柔的要求。

「那就……我的悲夏,妳能跟我回去了沒?妳太臭了。」玲妮推開她,好笑的皺着鼻子說。

被推的悲夏晃了晃,緊接她冷哼一聲,卻又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臉上貼去,輕語:「妳和她,其實一點也不像……但一樣是讓我很頭痛的女人。」

玲妮身體僵住,下一秒則化開,嘴角微微揚起。

「死小孩,妳才是讓我頭痛的女人。」玲妮扭住她的耳朵,輕輕地揪她起來。

悲夏假裝很痛的扭住眉,哇哇大叫站起來,随即站起來後便一手擁住她的腰肢,傾身用力封住她的唇。

這一回,她才是BD裏的悲夏。

玲妮沒有退縮這個熱得很辣的吻,把她的熱情通通回應,讓這個熱吻變得激情,安靜的休息室裏,滿是熱吻時,舌頭攪拌的濕潤回響。

「哩~小~妮妮~~~我向客人A了一盤超好吃的海膽刺身……呃……悲夏大人,妳要不要一起吃?」甚麽風也不收,直接白目闖進來的春緒在說到後面時,可愛的臉頰幾乎要抽了起來。

她只收到風,小妮來了,卻那四位老板完全沒打算跟她說,人家是來接走她的小悲夏,然後來了很久,在休息也快要半小時,明明說只來帶走小悲夏,卻在休息間這麽久,加上休息間裏有攝錄機,二人在裏面做甚麽都看得清清楚楚,春緒是明給人罷了一道!

順便是讓她去當一轉人肉制止休息間有性行為的警號。

悲夏瞇着眼盯着一臉蒼白的春緒,咬着牙說:「怎麽每一次都是妳,春緒?」

「切,休息間嚴禁做愛,看不看懂牆上那個标示!」春緒指向莐媴圓特制回來的标示牌,圖案就是圓型裏面兩個人躺了下來,當然,圓型的斜半是有一條線。

「我們沒有要做愛,只是在親吻,嗯,頂多是濕吻,我才不會在那幾個惡魔老板面前跟她做愛,那我會虧大的。」這番話,是故意說給在熒幕前吃爆米花喝啤酒看好戲的四位老板。

哼,婠曲璩,這帳我一定記住!

「悲夏,閉嘴啦……」玲妮紅着臉鎚向她的肩,視線不敢和春緒對上。

在目光四處飄蕩時,恰好瞄到天花角落有一個很醒目的黑色半球體,玲妮馬上嘆了一聲,臉又紅了幾分。

她實在……

沒臉見人了!

剛才她挑逗悲夏的一幕一幕,原來已經被偷看了。

「哼!」對着春緒是一堆屎臉,但轉過頭對着玲妮……

「咱們回家去,妳很累了,我的小妮。」悲夏改成握住她的手,轉個頭是另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柔,在她耳邊輕語,更往她嘴上溫柔地送上一個吻。

玲妮染紅的臉頓時多了幾分嬌羞,裝她很冷靜只點點頭,嗯了一聲。

這一幕,春緒含淚了。

唉,果真,有了愛情的人,是堆屎!

舒适的車廂中,悲夏一路都側着頭,眸光閃爍的瞅看着那位沒喝酒的司機。

被這種目光盯着,玲妮怎可能無視,她叫自己專心開車,別管她,但……

「別看了……我臉上是不是有甚麽呢。」偷一秋看了看身旁的她,臉頰實時在昏暗的環境裏燙了。

臉頰突然略過一陣溫熱和濕潤,玲妮尖叫一聲,雙手幾乎要把方向盤扭向對面線「礍莄!我在開車!」

「這時候的妳,才像一個少女,那麽愛害羞,那麽的可愛,就是這樣,我才覺得我是可以保護妳的。」礍莄失笑的依着窗邊托着腦袋,一臉不可思異的瞅看着一臉嬌羞臉紅的她。

手輕捏住方向盤上的真皮套,淡然回道:「從小我就得堅強才能好好存活,我媽重男輕女,男是寶,女連草也不是,我再怎麽爬得高,爸媽也不會重視我,大哥和弟弟平庸得只考個警察都拍手叫好,招了親朋戚友來炫耀。我呢?出來工作才一年半就當上主任,他們覺得很正常,還要我儲多點錢,別亂花,儲的錢要給大哥和弟弟買樓結婚,再升上經理,他們還是那個樣子,同樣儲的錢,要拿來給大哥和弟弟作日後投資用。」

「妳說,礍莄,我可以能夠像一般女人那樣等別人來呵嗎?對不起,我不可能是別人來保護的女人,最多我寂寞脆弱的時候,想有一個肩膀給我靠一下,我就好了。」

「我就是這樣,礍莄,妳懂不懂。」這一點,玲妮不想為誰而改變,她也不知道可以怎麽改,她就是擁有一顆力争上游的個性。

女強人和事業型女性是社會給她們漂亮的代號。

相反,難聽的代號可多了,敗犬,老處女(雖然她不是),老女人,阿嬸、老古董、老妖等等等等。

說來,四十不到怎麽要叫咱們這種女性是老妖?

那七八十歲的那些婆婆該叫甚麽?

哼,世人啊!世人!

「所以……我已經很努力成為那個肩膀啊,只是……我們還是有很大距離,這不得不承認,妳是經理,我是陪酒,那個瘋婆說是對的。」礍莄收起了揚起的笑容,認真卻帶着暧昧的伸手把她被吹起的發絲卷在指尖之間,指尖順着發絲滑走,來到她的肩膀之上才離開。

「她叫愛樹。」玲妮怒斥她一眼。

「愛樹,她的家人有那麽愛樹嗎,改個名字也讓人難以開口。」不是她不想叫,只是,她大爺真的不是很愛樹的!

「她弟弟叫育樹,在她家裏,妳會聽到伯母會大樹小樹的叫,大樹是愛樹,因為家中最大,愛樹爸爸真的很愛看樹,前幾年還跑去亞馬遜去。」說到好友,玲妮不禁回想起中學年代第一次上愛樹家作客過夜,一整晚她弟弟就大樹大樹的叫,害她笑了一整個晚上。

「啧啧,果然一家都是瘋的。」悲夏說時嘴角是含着笑意。

回想玲妮訴說她家裏的背景,跟那個瘋婆差了一個很大的距離,可說是天南地北,瘋婆至少是溫馨家庭成長,小妮則是如同灰姑娘般坎坷的家庭成長,怎麽辦,這個女人,她的心鐵定地想要定她,愛定她,用她下半生去捧在手心來呵護。

她韶礍莄,竟然哉在她的手裏,太不可思異。

「還好啦,挺有趣啊。」玲妮連眸子都含着笑意,是自然恬靜的笑容。

「別露出這般可人的表情啊……」

悲夏趁着紅燈,車子停下,傾身往她唇上偷襲了一個熱吻。

被偷吻的玲妮睜大了眼,直覺反射地瞪住車子兩旁,怎麽淩晨時份都有車?

還左右都有一輛!不用多說,那兩輛車子的司機都對她揚起了深深的笑容,挑了挑眉毛以示……鼓勵。

鼓勵個屁啊!

「韶礍莄!!!!」

「有!我的小妮!」身子又往她身上傾去。

被愛人點名,礍莄耍痞的又往她唇啜吻了一下,「綠燈啦,快開車喲。」

後頭的車催促地按了喇叭,她怒瞪了礍莄一眼,很無奈的把車開動。

一直回到屋子,她很狠心,非常恨心,把正想推倒她的礍莄來一個飛踢,再推她出房間,再鎖上大門。

好,再塞上耳塞,擋住門外的嘈雜,耳根清靜了。

瞄向床頭小時鐘,已經迫近清晨五點,她飛快拿出手機在LINE上找到與愛的對話框,打上:「失眠了,替我請假,不扣薪水那種假,感激。」

那邊,愛樹躺在慷葵懷間正溫暖舒适的熟睡中,一聲叮當,黑烏烏的畫面出現一個綠色的小框框。

慷葵剛才美國回來,時差還沒調好,她拿了手機就直接解鎖來看。

瞪着莊玲妮傳來的訊息,慷葵失笑,一個經理随便說有應酬就可以不用上班了啦,何需愛樹出手啊!

果然骨子裏她是個正經八度的女人。

但……原因是失眠?

聽了愛樹一夜的八挂後,慷葵絕對不相信是失眠那麽簡單啦。

玩心一起,指尖就轉向手寫模式,在熒幕上手指劃劃。

玲妮的房間,快睡着的時刻,她聽見叮當一聲。

心想,愛樹又在晨早等慷葵電話?

慷葵不是從美國出差回來了嗎?

她伸手往床頭摸走了手機,解鎖一看……

臉實時又漲紅了。

「可以擁有BD的悲夏作為廿四小時的服務,“累”到天亮也是正常,可要小心身體,好好休息,單妳是愛樹的密友,放妳兩三天有薪假那會有問題。 老板──慷葵敬上。」

「啊!!!!!!」玲妮對着手機尖聲大叫。

關愛樹,妳媽的怎可以随便看妳的手機!!!

礍莄明明也快要躺在沙發裏睡着,聽見尖叫聲頓時彈坐起來瞪住房門去。

「這個女人,搞甚麽啊。」

嚴重的嘆了口氣,回躺在舒服的沙發裏,她決定明天要把房鑰匙偷來配多一條放在她的鑰匙堆裏。

無辜的愛樹突然打了個冷顫,半瞇的眼睛擡頭看向一臉笑容的慷葵,喃喃輕問:「有甚麽好笑的……妳時差還沒調過來喲……」

「沒甚麽,好好睡吧,我的小樹樹。」寵溺的往她唇上輕輕落下一吻。

「哦……」

不一會,愛樹又沉沉睡去。

完全不知道,慷葵已把對話框那段話清除,更不知道……

莊玲妮把仇記了。

第八惹

愛,要簡單可以很簡單,只需分愛與不愛。

往往,我們都不會把愛看得這麽簡單,還會沒事都把愛搞到很得複雜。還把愛分暗戀、明戀、苦戀、三角戀、四角戀等等等等。

還明明很愛很愛對方,卻也得裝作不愛他/她,繼續做友情以上,愛情以下的媽的關系。

看吧,只是愛或不愛,我們都把愛,越搞越複雜。

甚至有時候,明明大家愛了,卻又要因為很多環境因素而假裝二人沒那麽會事。

媽B,愛,真的很麻煩。

最近,玲妮早出晚歸,以往她已經會提早一小時上班,現在,她則要再提早一小時上班做準備功夫,晚上幾乎十點才下班回家。這真的又一次拜賴慷葵這亞太區總裁太有當商家的才,去幾趟美國出個差後,便在上星期的某天招了她到房間。

會談內容幾乎只有十分鐘,或者那該死的慷葵只是對她下達命令的會談而已!

她一句:某一個在外國很受歡迎的運動飲料産品,我老爸收購了"些許"股份,現在他和股東們想把這産品打進亞洲市場,成為能與臺灣五大品牌飲料并駕齊驅的地位,甚至,要一名驚人,登上銷量榜第一名。

慷葵那一句"想登上銷量榜第一名",對着玲妮說的時候,嘴角深深的笑着,笑得很深意,笑得......

玲妮當下打了個冷顫。

還說,若此事達成目标,莊玲妮的職銜會從企劃部總經理榮升為直接隸屬她之下的首席執行官,可能用英文大家會明白一點就是:CEO

那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一的職位。

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地位。

玲妮聽了之後回到辦公室,足足呆了一整天。

那是她未曾想過的地位,她只敢想到總經理罷了。

CEO?

她能升任嘛?

思想有點混亂,可她對于要把這個外國很有名但亞洲來說是很陌生的品牌飲料打造成臺灣銷量第一名,這任務大有挑戰,她很興奮!

她把CEO甚麽的都放下,只全心合意去搞好這次的企劃的任務,還對企劃部全體職員下令随了每周假期之外,都不得請假、補假等等,除非生病,但也得要指定醫院所開的醫生紙才接受。

企劃部的職員知道這是一場硬仗,全都無怨言,若他們能夠把這品牌飲料登上第一名,他們的薪水也會上漲10%!

這也是玲妮向賴某争取回來的。

所以,企劃部上下每天都準時上班和OT到九點之外,玲妮身為上司,更要以身作則,更加拼命,日以繼夜,還得每天跟設計部那群藝術家上身的設計師和廣告部那些橋段王周旋,有時候,也得跟設計部和廣告部開會同時,還要跟那個該死的關愛樹財務主任談判此計劃的撥款問題,她們各自有立場,每一次跟她開會,都鬧得很火。

媽的,愛樹明明不是財務經理,卻職權上就做經理的事,薪水是經理水平,但職銜就是主任,死也不肯榮升上去。

那還好,她也不用事事把錢抓得那麽緊,還在會議上大大聲不要臉的說,她就是公私不分,要為老公省錢,她當下要在設計部總監和廣告部長面前咆哮直接想伸手捏死她。她向慷葵打這損友的小報告,誰料,她錯了,她不該這麽做,因為被老婆管的踢,都是對另一伴寵愛有加。

就只有越寵越過份,是不會反抗。

這仗,打得水深火熱,玲妮已焦頭爛額,身心都十分疲累。

嚴重睡眠不足,但昨夜,玲妮看完文件已經深夜兩點鐘,她才躺在床上睡,可早上,她要跟慷葵和那品牌的飲料的創辦人的代表一同聽她講解企劃部熬出來的初部計劃書。

這點,她有點緊張。

緊張之下,雖兩點才趟在床上,可她到了三點多四點才真正睡去。

太疲累,連電話鬧鐘響了,她随便一按就把鬧鐘關了,睡得很沉很沉,直到她睡得有點覺得有點不對勁,不對勁的點是因為有猛烈的陽光射到她臉上,據以往兩個多星期,她起床時天還沒亮起。

突然間,睡蟲啾一聲消失,她驚慌地抓住手機一看,已經快踏入九點鐘,那個初步計劃書的會議則是十點半鐘!

「媽啊!該死的!」

玲妮實時掀開被子,跑進浴室實時梳洗。快速化上淡妝,換上較正式的名牌套裝,随便把文件收一收,便換上高根鞋出門,車速,幾乎飙到一百,還遇上了上班族上班時間,有點塞車。

到達公司已經快要十點鐘。

回到公司,她實時招了所有人到會議室先開一個小會,可當她翻着她的手提文件袋時,臉都綠了。

糟,她昨天改了的計劃書的電子檔PPT的那只U盤,她沒帶!

她回想一下,昨天她在書房裏插在筆電上去了。

頭實時泛痛,全部人都靜了下來。

「離開會還有多久?」

「呃,不到半小時。」有人顫抖心驚的回答。

「先出去準備開會要用的事,把事情告訴總裁,叫她能拖便拖,我找人給我帶過來。」

「嗯!」

全部人相信這位上司,便都出去準備打這一場初戰。

玲妮撥着電話熒幕,尋找可以幫她的人,可是,離她家最近的愛樹都跟她同在一間大樓裏了,還有甚麽人可以幫她啊?

忽然,腦裏閃過一個熟睡時都很痞子的臉頰,害她微頰發燙,很不願打這個電話,可她真的找不到比直接在她家裏的人帶那個U盤來更快更有效。

于是,她的指尖,微顫的按下撥打鍵去。

清香潔淨的房間,悲夏正睡得可好,雖則這兩個多星期來她幾乎見不到玲妮,心知她一定公司有很多工作了,所以她也沒煩她,還故意早上遲一點才回去,讓她多睡點,這是她的體貼。

怎知,才熟睡不到幾小時,她的電話響着一首歌的鈴聲。

鈴聲是她為這個來電者特別設定的,雖則,在過去兩個月內,都沒響過幾遍。

熟睡的礍莄半夢之間聽見鈴聲,起初還以為自己作夢,怎知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半分鐘的歌唱了一遍又一遍,太真實了!

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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