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說一聲,“多謝你,飄雪。”

敢管鼎鼎大名的洗悲教教主、那個江湖人士,白道聞風喪膽、黑道屁滾尿流、沒道談虎色變、最不擇手段、殘酷無情的女魔頭一聲——飄雪。這個任真,不是膽大包天,就一定是頭痛病痛壞腦子了。

但是人家香飄雪不這麽認為,這一聲‘飄雪’喚過後,人家是雙頰生了水色桃花,愣是把之前冰雪三尺開出了千年絕豔芳華。她将任真小心地扶上床去了。這樣也就罷了,她還親自幫任真脫下了層層錦服,換掉那些被汗水浸濕的衣服,拿來溫水擦拭着對方的潔白背脊,心疼萬般地,最後慢慢将人攏入被間。然後,百般愛憐地幫任真整理着額角邊被汗液浸濕的細發。

“之邦,你幫她瞧瞧。”

賀之邦繞過屏風,連忙走上前,提起了任真的脈。然後翻了翻她的眼皮。結果,賀之邦好似看見了不想看的東西,臉部肌肉不自然地抽了抽。

“你這什麽表情?”香飄雪瞧他那樣,心還不就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她眼底有出血症狀。等會她稍微清醒的時候,你跟她說說話。看看有沒有糊塗的現象出現。”賀之邦正色道。

“糊塗?”香飄雪整張臉都皺了。

“她犯得一次比一次重,我只希望不要傷到腦神經就好。”

“這藥還能繼續吃嗎?”

“可以的,先給她止痛吧。關于任真的病,我明天整理一下她的脈案,再跟你詳細說。”

“嗯,那你退下吧。”

“屬下告退。”

蝴蝶倒來溫水,香飄雪就着那藥給任真服下去了。

守在任真床前,約莫半刻中後,香飄雪才舒了一口氣,因為任真的臉色似乎有些回暖了,大概疼痛已經平息。她可以開口說話了,微微打開了眼皮,看着香飄雪,笑了笑,“飄雪,我安排紅玉在隔壁房先住下。明日我好些了,我帶她去見你。”那嗓音低柔,卻字正腔圓,分明還是帶着一些童音,卻一板一眼地,透着一股嚴肅的正氣。不像在與教主大人商量,倒像是通知。

怎麽我的愛人口裏吐出了別的女人的名字?香飄雪眼皮一跳,“阿真,紅玉是誰?”心底裏其實吼出來的是,我已經夠煩躁了,紅玉他媽是哪根蔥?要不是阿真是斯文人,現在我是當真不想講任何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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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真露出安慰式的微笑,仿佛在說,你別怕紅玉。“紅玉是個好姑娘。”她說罷此話,慢慢合了眼睛繼續休息。

“好、姑、娘?”香飄雪重複的聲音有點陰陽怪氣,她的臉瞬間擠在一起了,嘴角都發黑了。一眼瞪向蝴蝶,蝴蝶是雙腿一軟,馬上跪倒。猛地搖頭不止,“教主,我……我不知道紅玉姑娘。”

香飄雪又斜睨了一眼任真,忽然眼神變得不對勁了——沒錯,有層層殺意湧出來了!這一會,柔情轉鋒刀了!香飄雪美眼珠轉了幾個圈,她站起身來,繞過屏風,确定對話大概不會吵到任真休息,“剛才怎麽不報,她帶了個姑娘回來?怎麽?漂不漂亮,幹什麽的?”

蝴蝶猛地再次狂點頭,“蝴蝶這就去查查。”

香飄雪目送蝴蝶急急跑了出去。她嘴角微微抖了抖,又掃視了一下房中的各種擺設,咬了咬牙,“你說回去看一看你師傅,怎麽帶個姑娘回來?這是什麽意思?”別人任真還什麽都沒說這個姑娘是幹嘛的,香飄雪已經相當的不痛快了!

她緩緩扶着茶桌,一邊看着桌上任真的白色劍鞘。思前想後,又緩和語氣,道,“是不是西岳的天氣不适合你,這病越來越厲害……唉……當初我不該強行帶你回來……”

“這個紅玉是誰?”過了一陣子,香飄雪又哼出聲。“阿真,看在你的面子,我留她住一夜。要是太讨厭,我就泡她去肥料壇裏,看你還帶不帶來路不明的女人來。”

“教主。”蝴蝶又回來了。

“快講!”香飄雪哪裏還等得了,雪白指頭都伸出來指人了。

“是冥海神莊的紅旗旗主——晏紅玉。”蝴蝶瞪着眼睛,似乎在為香飄雪不甘一般。

香飄雪的長眸愣了一愣,然後皺眉,思索道,“她怎麽跟阿真遇在一起的?”

蝴蝶搖搖頭。

“居然是師傅的人?”香飄雪心頭一嘆,香飄雪師承冥海神莊,也自然跟羅玉天一樣,舞得一手出奇漂亮的軟劍,也用得一手精妙絕倫的好毒。

她十八歲出師後便自立一教,曰:洗悲教。也可以這麽理解,洗悲教算得是一磚半瓦的冥海神莊分支。雖然冥海神莊是擺明的黑道,但洗悲教創教這幾年,也不怎麽白了。基本繼續同流合污。

第一節 香海飄雪(2)

所以,一聽這個晏紅玉來自冥海神莊,香飄雪自然也不好随便把人切成花肥料了。自己再嚣張,也不能對師傅那麽不敬。但是,阿真她……

“什麽騷貨,真惡心!”香飄雪見都沒見到人家晏紅玉,已經直接開罵了,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妒意濃濃,反正洗悲教裏她最大,唯她獨尊,當然想罵就罵。深吸一口氣,端起雙袖。她踏出房門,一記眼刀瞪上任真隔壁緊閉的廂房,“哼!”她甩手而去。

蝴蝶仍舊好心照顧在任真床頭,一直到一更天的時候,任真似乎全部恢複。蝴蝶幫她理了理衣角,她便坐了起來,看着蝴蝶忙裏忙外,任真有些拘謹。

“蝴蝶,多謝你。”聲音有些冷,但,是感激的話語。

“旗主,蝴蝶這才發現,您一個耳朵是招風耳呢。”

任真眉頭一跳,璇兒,微微一笑,“是啊,左邊的是招風耳。”

“招風耳像猴子呢。”蝴蝶故意瞪大了眼睛,逗一逗平日不茍言笑的教主情人。

“我很像猴子?”任真那雙原本清亮的眼睛此刻因為舊病突發,而內部一片暗暗的血色,雖然已經穩住病情,但面色仍舊蒼白,她的模樣十分憔悴。又聽蝴蝶這樣說,女孩當然心中難過。

“蝴蝶是說,招風耳很可愛啦!”

任真擡起眼睛看了蝴蝶一眼。“可你剛才說像猴子。”

“哎呀,蝴蝶不會說話。但是蝴蝶是想說很可愛!”蝴蝶撅了撅嘴,又推了推任真,見任真此刻才緩和了面色。她說,“好了,多笑笑。教主剛才擔心死了。”

“飄雪嗎?”

“是啊,不然還有誰?教中還有事情忙,教主已經去了。晚點會過來看你。”

“哦,”任真想了想,卻這樣回答道,“不用來看啊。”

“嗯?”

時值三更。

香飄雪忙完些許教中事務後,踱步走向了清竹廂。月光祥晖透過雲層模糊地照影在庭院內,香飄雪的腳步也随着柔和月光漸漸慢了下來。心裏頭一陣陣放松,自從與任真在一起,前前後後快三年了吧。任真也由當初十六的天真少女,變得越來越內斂成熟了。

任真出去前前後後一個月的時間,這些年,好像沒有分開這麽久過,什麽時候不是都帶着她在自己身邊。還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說不想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這人一回來,本來可以一解相思之苦,結果偏偏就病了。

都怪自己非要把本是中原人的任真拐到西岳來住,中原地幹物燥多風沙,西岳卻多海多雨,也難怪身體不大适應。哎呀,誰叫我這麽喜歡她呢,總之,我會好好照顧她就是了,香飄雪心裏這樣想到。璇兒嘴角露出一絲甜笑,繼續朝任真房間的方向走去。

不過,還沒等她靠近,人家房裏早就有了入幕之賓。香飄雪那是雙耳一豎,眼睛瞪得溜圓。聽——

“你身體不舒服怎麽不告訴我,瞞着我你要做什麽?”

“我沒事。”

“怎麽沒事了?我很擔心你不知道嗎?”

“我說了我沒事。”任真這一聲倒像是語氣不善,截斷對方。香飄雪在門外得意的眉角都翻起來了。

“還要再服藥一次嗎?”

“不需要。”

“真的?”

咚咚咚。香飄雪舉手就敲了門,不等任真回答,她已經一腳把門踹開了。任真換了套白衣,正坐在書桌前,手裏似乎在翻閱着什麽,而旁邊那眼生的女子,在任真的書桌旁另一角坐着,她盤起了全部的頭發,垂在左側,只有一絲卷曲的頭發垂在她精巧的小臉旁。手裏拿着根繡花針,眼中波光湧動,正在刺繡。

“飄雪?”任真連忙站了起來,清澈的眼裏立刻盈上了笑意。

香飄雪朝前走了兩步,一把握住她的手,也不管房裏還坐了個人,立刻百媚柔情施展,魅惑的聲音宛如歌女清唱,“怎麽不多休息一會?”

任真原本微笑的臉收斂了下來,她的眼睛慢慢移動到彼此交握的手上,若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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