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情的嗎?今天——今天搞什麽?就算糊塗了,也不是這樣糊塗吧!
“啊?!”任真吓得不輕,整個人是渾身一震,她本就是跪在地上,這下肩膀直接撞上桌角了。“哇……好痛……”她連忙又開始揉着自己的肩。
香飄雪心頭恐懼感加大,看着任真一副完全聽不懂的神情,她強迫自己冷靜,“任真,你已經……不愛我了?”
任真莫名其妙地看着香飄雪,幹淨的眼底滿是不解,“飄雪,你……到底怎麽了?現在已經三更了……為什麽說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她很不樂意地垂下了眼睛,低低嘆了一口氣。“唉……”一手揉了揉太陽穴,似乎又開始突突地跳了。
香飄雪看着跪在地上的任真,“怎麽了?又頭疼了?”
任真微微點了點頭。“沒事……”
香飄雪吐出一口氣,将任真從地板上扶了起來,“先休息吧。”香飄雪把任真送床上去了,任真雖然還是很費解地想抵抗,但想着對方是教主,也不敢違抗太多。最後,香飄雪點了任真的睡穴,讓她快速入眠了。
香飄雪咬着大拇指,看着床上小了自己三歲的、那個原本活潑、又體貼溫柔的可人兒,心如亂麻。人的眼睛不能做假,愛和恨都不能深藏,自己閱人無數,可在見面第一眼就能斷定對方的思想。方才任真的眼神,不是在開玩笑,更不是刻意掩藏,那好好的愛,怎麽消失了?但她卻并沒有失憶啊!她分明記得我的。
任真就算是真的頭痛病嚴重一些了,但至于是現在這個樣子嗎?這未免也太糊塗了!
任真原本是中原人,因為與自己相愛,才跟随自己來到西岳,說什麽因為她的武功才帶她過來,根本就是屁話。她從來不喊自己教主,因為任真是幫助自己建立洗悲教的人之一,退居旗主的位置純粹是為了出入教中方便。她是自己情人,怎麽會管自己叫教主?
不對,不對不對。一定有人對她做了什麽手腳!沒錯,一定是這樣!她出去的這個月,肯定是有人對她做了什麽!
究竟是誰把她變成了這樣?有什麽企圖?動我香飄雪的人,是活得不耐煩了?順便,你們全家都活膩了吧?晏紅玉?這個賤人,是不是跟她有關?
香飄雪一直坐在了任真的房裏,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四更天的時候,才念念不舍地再度查看一次,見任真确實睡熟,她這才終于地,起身離開。
“教主,”賀之邦是北護法,這個英偉男子擅毒亦擅藥,其藥理和毒學已經超越了香飄雪,但由于軟劍修為不夠香飄雪,故而退居護法。“依屬下看,任旗主情況不對勁。”
“你說。”香飄雪嚴肅地看着他。
“任旗主本是中原人,生長在中原。教主知道,那裏的氣候跟我們西岳相差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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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說。”
“任旗主這頭痛病,也是到了我們西岳以後才開始有的。昨日我整理她的犯病次數,和每一次的症狀,我初步有一些估計。那我直說了。”
香飄雪點了點頭。
“頭痛看似小病,但大腦是控制人體中樞神經的地方。長期的頭痛,是會有很多大型影響的,單純用‘七絕草凝露’為她止痛,只是治标不治本。” 賀之邦朝香飄雪拱了拱手,此刻的香飄雪氣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他繼續道,“屬下說得可能難聽,但請教主一聽。”
“好婆媽,快講!”
“根據剛才教主描述的任旗主昨日回教後的行為和談話,那麽,依眼下情況來看,可能她的病已經嚴重影響了她的記憶能力。如果不再及時治療,記憶錯亂、失憶、幻覺、智力退減、腦部大出血等情況随時可能發生。” 賀之邦頓了頓,唇舌幹燥地繼續道,“最壞的情況,也可能發生重度昏迷,甚至……”
香飄雪的臉變成冰窖,賀之邦站着也是腳底發癢。
香飄雪冷靜下來,喝了一口冷茶,滿手是汗地捏着茶杯。“怎麽治?”
賀之邦想了想,“屬下想來很久,只能送她回中原療養……”
“不可以!她一定要呆在本座身邊。”香飄雪霸道蠻橫、又自私道。
賀之邦雙手一拱,“教主,您知道嗎?中原可以長蘋果,但過了界河,去了北昆,蘋果就一定會死的。任真她不适合我們西岳的環境,自她來了以後,便開始多災多病。她性格單純,也比較隐忍,跟了教主三年,愣是一聲不吭。但教主,眼下的情況,屬下覺得,您在用任真的生命開玩笑。”
香飄雪眉頭一擰,唇都抖了起來。她仰了仰脖子,鄙視一般的目光看着賀之邦。鐵了心就是不讓任真離開自己。
賀之邦并不在意那居高臨下的眼神,他知道香飄雪對教中人還是講理的,不然不會人人都服她。香飄雪有脾氣,但并非亂發脾氣的人。所以,他繼續平和道,“屬下知曉您和旗主之間的感情,但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賀之邦擡頭又看了香飄雪一眼,見對方似乎完全不為這樣的說辭所動,滿臉都是——治不好就是你無能!賀之邦跟香飄雪是青梅竹馬,看得出她的意思,只得嘆出一口氣,“算了,教主再給屬下一些時間,讓屬下想一想如何在西岳為她治療。”
第一節 香海飄雪(4)
“嗯。”香飄雪似乎滿意這個答案,終于點頭了。
“最好,”香飄雪又瞟過眼神去看賀之邦,賀之邦欲言又止,停頓片刻,好像在搜索用詞。最後點了點頭,“嗯,最好不要刺激她的精神,否則容易加重病情。”
“不刺激她?”她把我和她之間的感情忘記得一幹二淨了,整個晚上跪在我面前,教主教主地喊,還不讓我碰!不許我跟她一起睡覺,現在,竟然不讓我刺激她想起來我是她愛人?
“最好能都順着她。” 賀之邦解釋道,“屬下說難聽一點,教主,任旗主的腦血管已經十分脆弱,她現在每一次頭疼都有眼底壓迫性出血跡象,您要是沒事再刺激刺激,屬下看,她随時都有發生腦部大出血的可能。教主應該知道大出血的後果,救活了是傻子,救不活人就沒了。”
“你可以住口了!”香飄雪一拍桌面,那真是想一并把賀之邦給掀翻了,居然說了那麽一大通災難性的的話語,嫌自己還不夠提心吊膽嗎?她擡手一揮,沒心情再聽,“好了好了,你可以退下了。”
“屬下告退。”賀之邦請辭。
香飄雪心情更差勁了,昨天相見的一時間歡喜,此刻完全被擔憂沖淡。聽到這樣的消息,想必沒人是心情好的。她反複地擺弄着桌上的筆立,咕咚咕咚一聲聲地,回響在大殿上。
如果要陪任真回去中原修養,教中的事還剩幾件大的沒有完全處理。全部處理好,再帶她回去隐居起來,倒也不是什麽難事,全部處理好——可能需要一年左右。至于洗悲教江湖接班人,從四個護法裏挑一個就好,誰不都一樣。她的身體一開始不就是有些多病而已,怎麽會在自己沒注意的情況下,一下惡化了這麽多,真是氣死人了!
香飄雪本是精通毒學和藥理的人,枕邊人發生這樣的不幸,那真是自抽嘴巴。
她還在為任真的病擔心得吃不下飯,一擡頭,結果任真牽着晏紅玉的手,一路有說有笑,笑顏生花地,兩人一起走上大殿來了。香飄雪右手一卡,那筆立瞬間倒在了桌上。看着任真與晏紅玉牽在一起的手,香飄雪別提心情多差勁,根本不想問清楚緣由,都有一把火燒死晏紅玉的沖動了,妖女!你竟然敢碰阿真,還牽她的手?她的手是你可以牽的嗎?
“香教主。”晏紅玉朝自己拜了拜。
任真站在一邊笑眯眯的。笑你個頭啊!你快死了你自己知不知道啊?香飄雪那真是氣得直想給任真一巴掌!不對,幾巴掌都不夠扇的。
擠出一個假笑,“阿真,用過早膳了嗎?”
“飄雪!我要跟紅玉去冥海神莊啦。”任真竟然興奮地笑道,眼中的歡喜已經把昨日的疲勞和病态全部洗幹淨了。果然是一派無知、天真。
香飄雪立刻站了起來,動靜太大,一下撞翻了桌上的黑墨汁,墨水就噗地一下,染滿了宣紙。繼續假笑,“阿真,你……才休息一天,這身體還沒好呢,怎麽要去冥海?”
“我要去找神莊莊主羅玉天,然後求她把紅玉給我。再然後,我就帶紅玉回中原,我們隐居起來。”任真一邊說,一邊還舉起了自己和晏紅玉牽在一起的手,模樣看起來仿佛在跟香飄雪這個老情人示威。
香飄雪是鼻子都要氣歪,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