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力地點頭。

“睡吧,好嗎?別擔心,都交給我們。”

“嗯。”她閉上眼睛,也拗不過困頓大神,合了眼睛就再度沉沉昏睡過去。

賀之邦又找到香飄雪,把事情老老實實說了一遍。

香飄雪咬牙切齒地瞪着賀之邦,賀之邦那是一個閃避不及,連忙低頭。“我……真是不知該怎麽解釋。”

“我就說了她會這樣!簡直要氣死我。”香飄雪大叫一聲,“都是你的爛主意,你得想辦法把她醫好才行。”

“頭發還真沒聽說可以還原再黑起來的。”

香飄雪狠狠一握拳,一拳砸向了石壁,“我真饒不了晏紅玉,我饒不了她、饒不了!”

“什麽時候行動?”

“等洗悲教的人到齊,明晚吧!你等我煙花號彈。”

“你把人手都調過來了?”

“探子回信說晏紅玉又調遣了一千人過來,我洗悲教上下本也就只有一千來人,如果她再調人,我鐵定會輸。所以,一定要在她第二批人馬來到之前,把阿真帶走!”

“你把全教人都賭進去?”

“為了阿真,我豁出去了。人一帶出來,馬上在江湖上銷聲匿跡,再也不出來混了,老婆都快混沒了。”香飄雪吐了口氣,在寒冷的山頭上,騰出小片白霧。

“洗悲教就這樣毀于一旦?”

“本就是為了阿真建立的,當然是用作保護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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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之邦扁了嘴角,“哇……你竟還是個情種!”

香飄雪很不以為然地,嗤之以鼻,“你第一天知道?”頗有當仁不讓的味道。

賀之邦捏捏凍紅的鼻頭,色眯眯道,“任真果然迷人。”

“你、找、死!”香飄雪飛起一腳雪團,就朝賀之邦踹了上去。

“真兒?真兒……”任平生推了推任真,任真朦朦胧胧地睜開眼睛,看見任平生的大臉,她動了動嘴唇,輕聲回,“師傅?”

“你怎麽回事?”

“嗯?”

“身體還是不見好?難不成‘鳳血歸’是假的?頭發怎麽回事,你要吓死師傅?”

一下來這麽多問題,任真很想逐一解答,但也只是睜了睜眼睛,她迷迷糊糊道:“師傅,真兒好想她……”一邊說着,一邊輕輕合上眼睛,不到片刻就再次昏睡過去。

“真兒?”任平生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捏了捏任真有些發冷的手,“當真這樣思念飄雪?怎麽會虛弱成這樣?按道理‘鳳血歸’能讓死人都在七日內活蹦亂跳才對。”

“唉……是不是老夫錯了……”任平生心痛地将那手放在自己粗糙的掌心,“怎麽脾氣倔成這個樣子,都怪老夫太寵你了,這樣任性,為了那個壞女人,自己也不顧了!”

“香飄雪啊,老夫就只有一個真兒啊,你也太過分了……”任平生沉悶地說,“你把她所有的心思都占掉,她當真是不想活了,連老夫都不要了……!”

第七節 血滿天香(4)

晏紅玉垂着頭站在一邊,眼中落寞地看着面色憔悴的任真,當下也是心裏又妒又恨,百味陳雜,苦中自知。

任平生道:“醫病不醫心啊,真兒自己找死。”

“我有那麽恐怖嗎?寧願死也不要跟我在一起?”

“老夫覺得,恐怖的人——是香飄雪啊。唉……”

第八日晚上的時候,長靜臺的雪山頭忽然飛天了一朵鮮綠色的煙花彈。

任真看見那煙花,忽然精神好了起來,靠在床帏上,面上竟然是一派笑意盈盈。任真平日只對香飄雪一人笑,大多數時間都不茍言笑。這下這般高興,是弄得任平生恨不得自己親自下廚,“真兒醒來了,餓不餓,師傅去做東西給真兒吃,就跟以前一樣。”

任真眼角瞪得溜圓,看着窗外,道:“師傅,幫真兒穿最後一次衣服好嗎?”

任平生老眼一痛,心道一聲,難道這是回光返照?他小心地打量任真柔和的下颌輪廓,點了點頭,“好,師傅幫你,穿好衣服要去哪裏呢?”

任真轉過臉看向任平生,抱起雙腳,“要去沒有苦難和猜忌的世界。”

任平生拿着白衣的手在衣服裏抖得厲害,他自責道,“都是我把你保護得太好了,早該讓你多接觸些外頭……心眼也不會這樣死。”他耐心地幫任真穿好衣服,最後實在忍不住骨血親情在體內的喧嚣,任平生抱着她一頭的白發,心痛道,“真兒,師傅……師傅錯了。”

任真微微搖了搖頭,也不答話。

任平生咬了一下下唇,那有些幹燥的唇正在顫動不已,“只要你肯活下去,飄雪還是紅玉,是誰……師傅都聽你的,好不好?”

“我好餓啊……”

任平生一個晃神,手臂一緊,把任真重新靠在床框上,老臉一笑,“好好,吃東西,吃東西!”

“嗯!”任真點頭。

任平生覺得守得雲開見月明,馬上,二話不說,轉身就要吩咐弄膳食去了。晏紅玉走近她,慢慢地坐了下,任真瞧了她一眼,忽然輕聲笑了一聲,“哈哈……”那一聲裏卻也滿是同情和嘲諷。然後,她轉過自己的頭,也不看晏紅玉。

晏紅玉漸漸垂下眼簾,安安靜靜地坐在她身邊,過了一陣,她擡起冷凍的眼睛,絲毫不知悔改地,冷聲道,“就算是屍體,你也是我的。”

任真輕輕又笑了一聲,“哈……”

晏紅玉氣得雙頰發漲,平日任真素來對她少有笑臉,就算有也多半是嘲諷,此刻這樣有些神經質的笑容,不得不讓她毛骨悚然,心中驚怯。她刷地一下,站起身來,一掌飛出,合住了房門。

晏紅玉用力一推,任真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一下就側倒在了床上。

“你就是我的!你那時也跟我睡了三個月了,豈能說死就要死!就算死,也是我的!”

任真看都不看她,眼中滿是笑意地,得意的似乎嘴角都拉出了不符合她性格的邪笑來。“我不愛你,我只愛飄雪。”

啪!那是一巴掌毫不留情,任真本就身體大損,這巴掌拍得又太狠,她眼下是鼻血是流個不停,晏紅玉心底生恨,當然也不管她,只顧要去扯她衣服。

任真非常得意,如同炫耀一般,又道了一聲:“我就是不愛你,我就是只愛飄雪一人。我就是喜歡飄雪虐待我,怎麽樣?你也虐待我啊,你虐待我我不會原諒你,因為你不是飄雪。”

“你!”晏紅玉簡直抓狂,“你簡直變态!”

“哈哈哈……”任真狂笑三聲,“我沒求你跟我一起變态,你何苦呢?”她擡手抹了抹鼻子,那些血還是源源不斷地流出。她有些氣力不續地喘了兩口氣,眼前又是一度昏黑彌漫,一手按着額頭,逐漸又看不清楚晏紅玉了。

“阿真?”晏紅玉這下又掏出帕子對她擦拭,“怎麽止不住血?平時不是……阿真?”晏紅玉手腕一緊,任真已經再次不省人事了。“賀之邦!賀之邦,你過來!”

賀之邦那是本來想跟香飄雪對放一搓煙花,這下聽見晏紅玉叫喚,連忙又藏好那煙花,往任真房裏急急走了過去。

“她身體太虛了,氣血虧成這樣,頭發都白光了,你還打她?我怎麽幫她止血?”賀之邦倒出藥粉往任真鼻子裏灌了進去,然後小心地捏着她鼻子,希望幫她止血。“你究竟喜歡過她沒有?你到底是為了贏香飄雪,還是喜歡任真,你究竟分清楚沒有?”

晏紅玉瞳孔亂了亂,她的臉上一派驚異,“不是的,我是真的喜歡她。”

“那你現在在做什麽?你看不清楚,你的每一句喜歡,都在把她往死路裏推?你看不清楚,是你把她逼成現在這樣的嗎?”

晏紅玉看着地板,又看了看自己手帕裏的血,不說話了。

“你說不要我這種沒有談過感情的人來同你講,可誰告訴過你,我賀之邦沒有愛過人?”賀之邦臉上神情變得凝重,似乎在回憶什麽往事一般嚴肅,“愛是成全,是逐她所願,圓她所夢,感她所想,如她同意,就伴她所終。你做到幾個了?愛是成全,是付出,而不是索求回報!但凡索求回報,就不是愛!不是!”

晏紅玉面色一白,震驚那幾個‘不是’與‘索求’,她肩膀哆嗦着,看着賀之邦。

“一杯花婉亂她情網,一株鳳血歸,想要她心系于你。這些都是死物,但任真的心是活的,你喜歡的,也是她活的心。”賀之邦嘆息道,“紅玉,你的行為太不入流了。所以任真才看不上你,你明白了嗎?”

“那她,要如何才……”

“堂堂正正,公平競争,勝而不驕,敗而不屈。這才是直得起腰的做法。拿得起、放得下不是說放棄感情,而是此情無法此生此世成為眷屬的話,就要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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