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間,對戰的雙方,打得更激烈了。兵戈碰撞聲,斷劍乒乓,長矛穿刺,血肉飛濺等,血腥慢慢污染上了原本清靜的長靜臺。
誰說紅顏不禍水,這一切事件的源頭,都是為了那清雅紅妝的微微一笑。
“哼。”任真又是一聲冷哼,她推開賀之邦扶住自己的手,從厚重的披風裏,抽出了那把樸素的白玉劍。晏紅玉一見,原來她把自己送她的劍也不要了,頓時氣得眼淚狂冒,這冰雪天氣,眼淚一下都要結冰了。任真剛将劍頭對準了晏紅玉,香飄雪就一個翻身,飛到她身邊,一屁股擠開了礙事的賀之邦,按下她的手,“好了,身體要緊,別動氣了,都交給我。”
“飄雪。”任真與她深情回望一眼。
“什麽都別說了,我們之間,不需要那麽多語言來表達。”
“嗯。”任真點了點頭,慢慢握住了香飄雪的手。晏紅玉看見那握在一起的手,直接把嘴唇都咬出血了。
香飄雪轉過身,伸手觸了觸她垂在臉蛋旁的絲絲白色發絲,那顏色讓她原本蒼白的膚色顯得不經一碰,清瘦的容顏,弱不勝衣的病态。香飄雪心中壓抑,“我真是饒不了賀之邦啊。”
賀之邦在一邊是有口難辯,蒼天有眼,是任真要分血的,我只是跑腿啊!香飄雪又道,“不管怎樣,真兒永遠都是最清麗的。”
任真笑笑,又解釋道,“這頭發不關大哥的事。”
“竟然還管他叫起大哥了。”香飄雪瞟了賀之邦一眼,賀之邦趕緊背過身,唉,怕了香飄雪了。
晏紅玉在一邊看見這兩人你侬我侬地,是可忍孰不可忍,“恩愛完了沒有?完了就過來受死!”她說是這麽說,但其實已經一劍長指,猛地往香飄雪背上插了過去,她面色恐懼,唯恐天下不亂地速度,讓香飄雪背對着她,都能感到殺意,兀自一驚。
叮!
香飄雪真氣一動,軟劍化絲為韌,背後一反手,擋住那一招。璇兒立刻翻動身體,狠狠把晏紅玉的劍朝右邊一拖,晏紅玉劍氣霸道,此刻有些收不穩,便被香飄雪推得身形急急一歪,但她很快就穩住,張揚的眸子狠厲地掃視着香、任兩人。香飄雪哪裏願意在任真身邊這麽近的位置開殺招,當下卯足了勁,把晏紅玉往庭院中央開始推了過去。
四周的喧鬧和厮打聲漸漸消退了,香飄雪和晏紅玉的眼中似乎只看得到彼此。“既然都是要殺掉,我真是後悔求娘賜藥來救任真!她不配!”
第八節 美人如玉(2)
“哼。”香飄雪冷哼一聲,快劍再次絞了上去,晏紅玉往後側彎一下腰,又電光火石的速度直起了身。那黑發的一角不知什麽時候随着瑟瑟寒風飄了一縷下來,也不知是觸了哪一把刀子,飛散在中央,最後緩緩落到地上。就好像斷掉的感情一樣,無法白頭到老。“我只怕殺你,還覺得髒了自己的手呢。”
Advertisement
“你不要臉!”晏紅玉唾罵不已。
“你勾引我的老婆,對我老婆下藥,你竟然倒打一耙說我不要臉?哈!”香飄雪心底狂笑三聲,“簡直不可理喻。”
“你們兩個都不要臉,都騙我!騙我!騙我拿出最好的藥替你們做嫁妝。我晏紅玉瞎了狗眼,那時候才喜歡上你這樣的人!不值得不值得、不值得!”晏紅玉也不跟香飄雪打了,索性!舉起劍就朝任真身上砍了過去。
賀之邦眼一尖,急忙抽出腰間軟劍,就要對戰。香飄雪飛快劍光一掃,拉回晏紅玉視線,“你在往哪裏刺啊?”這一下,趁晏紅玉還來不及回頭,她一劍插入了晏紅玉的肩頭,血色大作,晏紅玉不禁痛呼一聲,“啊!”反臉,眼中滿滿都是仇恨,那眼神真是要把香飄雪千刀萬剮。
“這是你欠我的,在闵樂鎮的那一劍。”
晏紅玉的臉都憋紅了,喘着粗氣,急急飛點幾下自己的肩頭止血。
“咳咳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打斷了兩人的心神,幾乎是同一時間擡頭望了過去。賀之邦雙手扶着一手捂着嘴猛咳不止的任真,他擡起頭對香飄雪道:“她撐不住,你速戰速決。”
“帶她走。”香飄雪也不看賀之邦和任真,而是舉劍欲再度劈下晏紅玉。
晏紅玉忽然大叫一聲:“任真,你不要走!你說、你說……你曾經對我動心過嗎?你說!”
任真似乎停下了腳步,賀之邦也不解地看着她,香飄雪更是眉頭一挑,雙手舉着的劍忽然停了,看起來也很有興趣知道答案。
“你……你……”晏紅玉似乎內心很糾結,她的表情很掙紮,片刻後,擡起頭,高聲道:“你若說你動心過,我……我……”
“你……什麽?”任真轉身看着她。
“我就……”忽然,她眼角再次黑得厲害,簡直黑成鍋底一般顏色,她道:“我就原諒你今天的事,殺了香飄雪,我們再在一起!”
任真一聽,那是瞬間渾身驟冷,這下,讓那冰冷的空氣吸入肺腑,更加刺激她此刻孱弱的身體。她斂着眉頭,一時間捂着嘴是咳個不停,“咳咳咳……”幾乎是要背過去氣去。賀之邦那是連忙将人扶了個緊,一邊輕輕拍着任真的背,好言安慰着,“好了好了,她是困獸之鬥,你別上火。”
“神經病!”香飄雪這下是懶得再給晏紅玉機會刺激任真了。兩人刷刷幾劍,再次交纏在了一起。
“紅玉,我沒有對你動過心。”不知什麽時候,那低柔的嗓音,不大的一聲,輕飄飄地,飄入在場幾個人耳朵裏。
晏紅玉心頭一震,咬牙,嘶叫一聲,“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我沒有對你動過心。”任真擡起眼睛鎮定地看着她,“也不會動感情。”
“你好絕情!”晏紅玉咬着下唇苦痛幾乎嚎叫起來,“我為你做盡一切,連一句‘動心’都不肯給我,那三個月的夫妻是假的嗎?是假的嗎?我一日一夜都不能忘記,你也不是沒有記憶的。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這樣斷心絕情!”
“我是絕情,”任真點點頭,她目光明澈,“因為只有絕情,才有深情。所以,我一定要對你絕情,你不是我任真的伴侶。就算你真的比飄雪更好……”說到這裏的時候,香飄雪似乎也很不爽地撇了撇嘴,不過任真沒察覺,她繼續說着,“我也不可能就随了你。紅玉,在你使用‘花婉’控制我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那就是假的。曾經……咳咳……”她說道這裏,不住又咳嗽起來,咳過好長一陣子,才緩過一口氣,繼續道,“那三個月的時光,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我對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我對香飄雪的。紅玉,那三個月,活在假象和幻想裏的人不是我任真,而、是、你,你聽明白了嗎?”
“你——”晏紅玉已經面色猙獰,看起來,似乎開始了理智漸失。她逐漸勾下了頭,看起來,似乎一時間喪失了鬥志了。她渾身顫抖着,在這冰雪天氣中瑟瑟發抖,不勝凄涼。活在假象裏的那個人,确确實實不是任真,而是我晏紅玉!為她做盡了一切,甚至都換不來同情,這太殘忍,太殘忍!
晏紅玉在擡起頭的時候,香飄雪看起來已經棄戰了,她站在任真身邊噓寒問暖地。而任真嘴角那抹淡淡的笑容,和眸子裏深沉溫和的目光,曾經也是那樣完整地屬于過自己的,怎麽一個不留神,就全還給香飄雪了?
眷戀啊,從三年前見過那道目光就一直在眷戀。貪着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她騙我啊,我把最珍貴的藥材拿給她治病,她騙我啊!她把血分給了香飄雪,她要她恢複武功。香飄雪也騙我啊,明明被廢了功夫,就應該羞恥地躲起來才是,她怎麽又東山再起了?她們——她們是什麽時候,變成了一個人了?竟然這樣完整,我怎麽都插不進去。
任真她……她心底裏一絲一毫都沒有我,一點兒都沒有。她不顧及我費了多大代價取得那藥,她心裏只有香飄雪,只有香飄雪——
就如同我心裏只有她一樣。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晏紅玉黑沉了臉,毀滅吧——全部都毀滅吧!我得不到的,你們也不許得到!她靜默了聲音,凝神一口十足的真氣,猛地彈起身子,冰劍如同閃電一般淩厲呼嘯而至,她對準了香飄雪的後背,她一定要香飄雪死!
所有人似乎都不戀戰了,香飄雪幾乎在跟賀之邦有說有笑。但晏紅玉卻發覺了,發覺至始至終,都有一個人在看着自己,是一道溫和的目光,宛如白玉般柔和,又帶着雨後清澈的竹香。等她反應過來那道目光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