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武遇抓着吳緣的手,然後将他輕輕帶離門把手。
那門把手“咯噔”了幾聲,因為反鎖而沒被成功打開。
只聽門外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咦,奇了怪了!這門壞了?”竟然是李敘?!
吳緣不明所以,但也知道李敘作為那次循環的嫌疑人,眼下出現在這很不正常,恐生其他變節,最好的應對方法還是不作聲,讓李敘以為這裏面沒人。
然而,武遇将吳緣的手拿開以後,“咯噔”一下,把門打開了。但他沒有用對待吳緣那樣粗暴的方式對待李敘,而是甩出淡淡的兩個字——進來。
于是下一刻,這間逼仄狹小的雜物室裏擠進了第三個人。
還不開燈!黑燈瞎火的,連個轉身的空間都沒有。這畫風,吳緣怎麽想怎麽詭異。
武遇解釋道:“是我喊他來的。”
吳緣怪道:“你別跟我說他也在循環裏。”
李敘一臉懵:“什麽循環?”
“沒什麽。”武遇一語蓋過,“我讓你查的東西查到了嗎?”
李敘應道:“哦哦,查到了。”
黑暗裏,李敘摸出手機,屏幕的亮光從下而上打在他臉上,跟鬧鬼似的。
吳緣伸了伸脖子,看到那手機屏幕上是一張場館的平面圖。
李敘雙指搓了搓屏幕,放大了右下角,說:“就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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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遇問:“你确定?”
“我去過一趟了,門上就寫着監控室。”李敘說着退出預覽,将圖片給武遇發了過去。
吳緣聽到監控兩個字的時候,腦海裏突然冒出化妝間裏那個監控攝像頭,正正對着放卷發棒的桌子。
而那時劉文說,卷發棒經過改造,可以遠程遙控。所以兇手是在監控裏看到武遇拿起卷發棒,再操縱按鈕電擊的。
前後的記憶一結合,他原本想問武遇的是,你也發現監控有問題?結果問出口的卻是——
“一張圖片而已,你讓李敘過來做什麽?”
武遇饒有興趣地問:“你不想讓他來?”
“……不是。”吳緣立馬否認,“這裏太窄了,三個人擠着我難受。”
“哦。”武遇若有似無地應着,卻好似早已猜透他的想法,怎麽兩個人的時候就不嫌擠呢?
弱不可察的一聲淺笑鑽進吳緣的耳朵,不知為何,他有些難堪和悸動,耳廓瞬間發熱。
還好一切在黑暗裏,不會被人發現。
等等!
吳緣輕輕轉動脖子,沿着黑暗裏房間的輪廓掃視一圈。
他明明就覺得武遇躲在這裏不太對勁,原來是這樣!
李敘還在解釋着:“抱歉,要不我現在就走。”
武遇說:“你先等——”他好似還有什麽事沒完成,卻連話也沒說完,就被吳緣打斷。
“讓他走。”吳緣冷冷道,任誰都聽出此刻他就是在下逐客令,而且是不留情面的那種。
“……我、我先出去!武哥,你們聊!”李敘火速打開門,逃離了災難現場。
武遇試探地問:“怎麽了?”
吳緣問:“能坦誠點嗎?你選擇躲在這裏是因為什麽,當我看不到嗎?整個場館後臺,只有這間屋裏沒有監控,也不會有人來。”
被吳緣直接戳破,武遇一時語塞。
吳緣繼續逼問:“你讓李敘調查監控室在哪,是因為你知道有人在通過監控觀察我們的一舉一動,是嗎?”
武遇稍稍動了動身體,但沒有靠近吳緣。他可能在思考着怎麽回答吳緣,他猶豫因為想要有所保留。
對于一向疏離人際交往的吳緣來說,與他有關的朋友、親人這麽對待他,他都覺得無可厚非。
循環,說到底他也可以一個人去破解,困難點罷了。
但武遇的态度,讓他驚心。
他此刻竟然有一些害怕,害怕武遇其實是站在他的對立面。
“回答我!”吳緣低聲怒吼,借着玻璃透進來的昏暗光線,一把揪住武遇的領子,将他怼到面前。
武遇好似很痛苦,那雙桃花瓣般的眼像深邃的湖水,淹沒了溫暖,冰雪封住天地。
他磕絆地說:“不是、不是……我們。”
“什麽?”
“它監控的是你。”
吳緣霎時凝住,手上力道漸弱,而武遇沒有退開。
武遇低聲道:“很多事情我不想說,不是因為我要瞞着你。吳緣,你可以相信我嗎?”
吳緣愣愣地問:“它是誰?”
武遇搖搖頭:“我不知道。”
“走,去監控室!”吳緣拉着他就要出門,但是沒拉動。
武遇反手拽着他,說:“你先別急!”
“你說它在監控我,那它現在應該就在監控室啊。”吳緣嘗試卻掙脫不開武遇緊箍的手,“躲在這算怎麽回事?去把它找出來,逃出這個破循環!”
“你先聽我說。”武遇按住他的肩膀,“我并不能确定它到底是什麽,如果是人那一切好說,但是這種循環能發生已經很超脫常識了,所以……如果不是人呢?”
吳緣:“不是人的話,我躲在這種沒監控的地方,難道就不會被它發現了嗎,說不定它就在黑暗裏等着我呢。”
“……說不過你。”武遇輕嘆,似是有些無奈。
這嘆息裏,吳緣忽然開竅:“我知道了。”
武遇驚問:“知道什麽?”
“你讓李敘來看着我,然後好自己一個人去監控室,對不對?”吳緣猜測并非毫無根據,至少前幾個循環裏,武遇總是要丢下他只身去面對危險。
武遇直白承認:“是。”
按照吳緣的性子,應該會力争兩句,然後說什麽也要跟着去。
這次,他卻說:“你和李敘到底是什麽關系?”
武遇:“?”
吳緣:“吃瓜群衆有點好奇,微博上不都在傳你們倆私下不和嗎?他不在循環裏,還肯幫你找監控室,而之前你還願意借給他衣服。”
黑暗裏看不清武遇的表情,但吳緣從彼此觸碰到的手臂感受——武遇的肌肉稍稍僵硬住,大概有點無語。
只聽武遇吸了口氣正要解釋,吳緣匆忙打斷道:“算了,我又不好奇了。”
“去年總決賽節目組給李敘的劇本是在直播上怼我然後李敘不願意節目組就要黑幕他是我攔下了還扣了一大筆錢才擺平。”
武遇一口氣說完,連停頓都不帶。
吳緣聽完後第一個想法是,這大概才到武遇一半的肺活量吧,職業歌手真的氣息很穩啊。
吳緣挑了挑眉:“總結一下,你、花錢、替他、解圍?”
“差不多。”武遇未加思索,“你還想知道什麽?”
“……”吳緣在黑暗裏悄悄伸手,然後掐了一把武遇腰上的肉。
那力道有些兇猛,聽武遇悶哼的聲音,大約是肉都掐紅了的那種疼。
吳緣趁此推開武遇的手,逃出控制。
他滿意道:“走吧,你覺得你的李敘能看住我嗎?”
說完一把拉開門,回到光明的道具間。燈光有些刺眼,他不禁擡手擋了擋。
李敘果然還在道具間裏,而且還非常盡職盡責地守在門口,以防有人進來。
吳緣僅僅瞥了一眼,就扭臉找到了角落的攝像頭——居然被人用黑膠帶封住了。
看來是武遇的傑作。
武遇緊接着也走了出來,在他仍适應光感的時候,吳緣把一件衣服丢了過去。
——是那件跳跳虎玩偶服。
吳緣解釋道:“穿上,這樣它就不會發現。”
他說完自顧自地拉開玩偶服的拉鏈,還在研究着怎麽穿這玩意兒時,就見武遇湊了過來。
武遇單手撐在衣杆上,半眯着眼看向吳緣,突然道:“你覺不覺得這個場景有些熟悉?”
吳緣一邊摸索着玩偶服的開口處,一邊有些不解地問:“什麽熟悉?”
“你在換衣服,然後我和李敘……”武遇話說一半,點到為止。
吳緣聽完前半句就想起來了,那次循環的尴尬時刻。他瞪了一眼武遇,又轉頭看向李敘,李敘則很安靜地背對着他們。
他無語地繞開武遇,找了個衣服多的衣架後邊,慢條斯理地換着玩偶服。
武遇無奈地撇嘴,但也沒有繼續剛剛的話題,而是回到前一個話題,誇贊道:“吳老師真聰明啊,穿着玩偶服就行動自由多了。”
吳緣:“少廢話,快換。”
在吳緣要帶上玩偶腦殼的那刻,武遇湊了過來,在他耳邊塞了個東西。
吳緣摸了摸,是個藍牙耳機。
武遇解釋道:“這樣好聯系。”他拿起吳緣的手機,對着吳緣的臉掃了掃,很快将耳機連好。
兩只跳跳虎從道具間出去的那刻,還是吸引了些目光。
但好在場館裏的跳跳虎很多,大多都在做引路使者的工作,所以那些目光也是好奇,好奇過後就不再關注。
在李敘的帶路下,很快到了位于場館南門的監控室。
這裏很安靜,走道上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玩偶腦殼裏挺悶的,吳緣不明白季龍怎麽老愛戴着這玩意兒,可能像季龍那樣的人總有些常人不能理解的癖好吧。
他試探地問:“武遇?”
耳機裏很快傳來另一只跳跳虎的回答:“吳老師,我在。”
“進去後萬一它真的在,怎麽辦?”吳緣看了看周圍,“我沒有任何防身的武器。”
武遇輕嘆:“所以說讓你留在道具間啊。”
吳緣:“……”
武遇低笑:“逗你玩的。我偷了程靈的刀,會保護你的。”
吳緣還想說些什麽,只見那只跳跳虎推了推李敘的肩膀。
李敘和武遇那只跳跳虎比劃了兩下,兩人似乎默契地交流完,最後比了個OK,李敘就朝監控室而去。
很快,李敘敲開了門,一個頂着啤酒肚的大叔打開了門。
而武遇則飛身沖上前,扣着大叔的脖子,将嚎叫的對方推進屋裏。
監控室裏和正常的辦公室一樣,燈光明亮,牆壁刷的雪白,大大小小的屏幕挂了一面牆。
武遇控住了啤酒肚大叔,裏面還坐着一位瘦竹竿青年。
對方懵圈地站起身,發現自己同事情況不對,操着一口方言大喊道:“咦?你們是誰嘞!”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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