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慌亂

江曦被帶着來到了城外靠京城方向的一片樹林。

下馬落地,辨認出京城方向後,江曦好奇道:“有京城的人要來?”

邶清解釋道:“你我遲遲未歸,皇帝心裏不安。”

她心中忽然一緊,擔憂道:“又是來殺你的?這是覺得你受傷了想趁熱打鐵?”

不是。

她才是那個讓他遲遲未歸的變數。

皇帝這一回的目标,是她。

不過見她擔憂的模樣,邶清心中一柔,忽而問道:“我若殺人,曦曦怕嗎?”

江曦搖頭:“不怕啊,你不殺他們,就要被殺,當然是保命重要!”

邶清凝視着江曦,憶起那日在皇宮她手起刀落的模樣,語氣更溫柔了些:“嗯,我想也是。”

江曦不是事事都需要他保護的弱女子,可他的護短之心卻與日俱增。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大概是入宮那天,一眼萬年,從此入心。

他想要保護她,讓她免受驚擾與傷害。

他不知道從前的江曦為何會養成身上帶刀的習慣,不過以後有了他,江曦自是不必再拿刀了。

他心悅江曦,願意從此去做她口中所謂寵愛她的人。

身側馬蹄聲漸近,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何人擋路!”

邶清與江曦同時擡頭看去。

待看清楚女子的臉後,馬上三人一驚,紛紛覺得十分熟悉,拿出随身帶的畫像展開一看——

的确是畫像上之人,姜曦。

還真就得來全不費工夫。

三人一路從京城趕來,還未入城,不曾想目标竟自己送上門來。

不過,姜曦旁邊的男子是誰?

黑衣墨發,絕世容顏下的眼神冰冷,氣質儀态超塵脫俗。

此般出衆,只有國師大人能比肩。

不過……眼見黑衣男子對着姜曦愛護至極,姜曦也與他姿态親近,一個念頭在三人腦海裏閃過。

後面一人不确定地問出聲:“你是……國師?”

邶清冷冷道:“是一起來,還是一個個上?”

聽到熟悉的聲音,三人終于确定,眼前之人的确是國師。

确認了國師身份,再看國師的臉,終于覺得不對勁兒起來。

國師是開國前就伴駕的人物,距今已有三十年,怎麽可能如此年輕?

除非,是不老不死的妖怪。

三人目露驚恐:“妖怪……你是妖怪!”

“還有你!”一人指着江曦,“你與妖怪為伍,你也是妖女!”

江曦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領頭之人怒道:“我大衛的國師怎可由妖來擔任,今日我便在此為陛下除害! ”他說完從馬上一躍而起,舉着劍就要刺向邶清。

邶清不屑一笑:“不自量力。”

他攬上江曦的纖腰飛快轉了半圈,避開劍勢,并在那人從身側掠過時,一把抓上他手腕,接着用力。

領頭之人疼得牙呲目裂,手一脫力,劍便滑落。

邶清将人甩了出去,用足尖輕踢了一把劍,反手接住。

動作行雲流水又幹淨利落。

而那人撞上一顆樹幹,已倒地身亡。

餘下兩人拿出劍擋在身前,吓得忘了逃跑。

邶清松開江曦,低聲交代了一句等他,轉身的同時足尖一點,飛身而起。

他握着劍,在兩人還未看清時便抹了脖子。

劍尖只一道淡淡的血痕,角度精妙一招斃命。

江曦看着邶清,忽然生出一種他在睥睨天下的感覺。

他有絕對的實力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所以,他才會不滿足于現狀,想要去世界之外吧。

可如此強大的他,她又要如何阻止?

欺騙他嗎……?

邶清毫不留戀地扔了劍,快步回到江曦身邊,見她眉目隐有愁容,只當她在擔憂刺殺,不禁安慰道:“別怕。”

“他們沒有回去複命,皇帝便會得知我還活着,不會再派人來刺殺。”

“曦曦可以安心。”

江曦微微一笑:“好。”

之後的事,便等之後再說罷。

今朝有酒今朝醉。

船到橋頭自然直。

解決完小麻煩,邶清一把火燒了幾人随身帶的畫像,兩人又回到了小城。

街上賣年貨的很多,一片紅色,看着喜氣洋洋,人人臉上都浮現着歡喜與期待。

江曦已經許多年都是一個人過年,從前看着這些紅色,雖說不上有多難過,但也心知熱鬧與她無關。

過年對她來說,與一年中的每一天都沒有任何分別。

但此刻,邶清在她身邊,她心裏生出淡淡暖意,終于有一絲融入熱鬧的感覺。

原來過年也可以不是一個人。

江曦沒由來得高興起來。

她興致勃勃地挑了對聯和爆竹,一轉身,見到一個紮着小辮的小丫頭正抱着邶清的腿不撒手。

小丫頭仰頭奶聲奶氣道:“哥哥你生得真好看。”

若是從前,邶清定會一把推開小丫頭,但他在江曦面前不想表現得如此兇惡,餘光又見江曦轉了身,便适時擡頭,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束手無策的表情:“曦曦,快來幫我。”

江曦立刻了然,上前蹲在小丫頭旁邊,輕輕握着她的手拿開,微笑道:“小妹妹,這個不能抱哦。”

小丫頭茫然道:“為什麽不能抱?”

“因為……”江曦看着眼前四五歲的小丫頭,覺得她應該不太理解夫妻,思考了一下措辭答道:“這是姐姐的,所以別人都不可以抱。”

小丫頭轉了轉眼珠,乖巧道:“好的,那我不碰姐姐的東西。”

結果她跑了幾步,繞到另一邊,就要去抱邶清的另一條腿:“我抱這個也可以。”

江曦眉心一跳,在最後一刻攔住了小丫頭的手,無奈道:“這個也不能抱。”

小丫頭撅起嘴,委委屈屈道:“姐姐好貪心。”

江曦撫額,耐着性子解釋道:“無論你抱哪一邊,都是在抱哥哥呀。”

頓了一下,硬着頭皮又道:“哥哥是姐姐的,所以哪裏都不能抱。”

邶清聞言,眸色一深。

江曦說他是她的。

她可真會說好聽話,像是在宣示主權,像是每一個字都在說着在乎他。

明知她不會将此話當真,他還是心生愉悅。

小丫頭故作深沉地嘆了口氣:“那好吧,娘親說旁人的東西不能碰,我要聽娘親的話。”

江曦看着小丫頭依戀母親的模樣,心中一軟,摸了摸她的頭,溫柔道:“嗯,要聽娘親的話。”

小丫頭很快被來接她的婦人帶走,婦人雖惱怒她亂跑卻也不舍得重言重語,只輕嗔幾句便作罷,還将買來的糕點遞給小丫頭。

江曦站起來,看着兩人離去的身影,有些羨慕。

邶清走到她身邊道:“曦曦對小孩子倒是很有耐心。”

江曦收回目光:“嗯。”

因為不想別人同她一樣,擁有不快樂的童年。

回到租的宅院,江曦拿出對聯準備貼。

她站在門前比劃了一下,發起了愁。

門太高,她夠不到上面。

邶清放下其餘的東西走出來,看她一眼:“怎麽,夠不着?”

江曦看見他,點頭,就在他以為她會讓他幫忙時,她開口道:“你等一等,我進去搬個凳子來!”

邶清:“……”

舍近求遠!

邶清拉住朝裏走的江曦:“我來吧。”

江曦停下來,像是才意識到:“啊,對!”

她上下打量他,笑起來:“反正你這麽高,不踩凳子也可以。”

她先遞給他一張:“這個貼在右邊。”

邶清接過,拿了對聯在牆上比劃:“這樣?”

“再往右一點。”

“等等,過了過了,再左一點點。”

“好了好了。”

邶清将對聯貼好,又去貼另一張和橫聯。

貼好後,江曦看着紅紙黑字,眼裏透着新奇和滿意:“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貼對聯。”

邶清微愣,意外道:“看你說得頭頭是道,原來是第一次?”

江曦朝裏走,随口答道:“看得多自然就知道了呀。”

邶清還想再問,江曦已走進院子開始研究買的爆竹。

他跟了上去。

江曦左看右看,覺得和現代的爆竹有些不一樣,擡起頭随意跟他開玩笑道:“還沒到除夕,你說我要是現在試試這爆竹,擾了左鄰右舍,他們會不會沖進來打我?”

他們敢。

邶清站在那兒看她,淡淡一笑,縱容道:“曦曦想試就試試,只差一日而已。”

眼前的爆竹像是竹子所制,江曦實在好奇,取了火石歪頭搗鼓起來。

她是第一次嘗試放爆竹,既興奮又害怕,顫巍巍幾次想點火,火還沒碰到就吓得縮回去。

如此反複數次,終于點上火,卻沒有動靜。

江曦奇怪探頭去看,爆竹卻忽地噼裏啪啦響起來。

“江曦!”

眼見危險,邶清心中一慌,不顧一切沖上去抱住她,匆匆用手背去擋爆竹。

爆竹被手背擊開,落在遠處,響了一會兒便沒了聲息。

邶清低頭問江曦:“曦曦可有傷到?”

江曦靠在邶清懷中,心跳得出奇快,緩了一瞬才道:“沒有。”

他将她護得這樣好,怎麽會受傷。

邶清放下心來:“那就好。”

江曦從他懷中離開一點,眼尖看到他的手背,驚呼出聲:“你的手!”

手背大片的紅腫與手指的白皙膚色對比明顯,江曦的心猛然一縮,只覺得內心有說不出的慌亂,她咬牙道:“你瘋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曦曦真的有點鴕鳥心态。

以及清清本來殺人是用aoe魔氣的,但是曦曦限制了他,只好一個個單殺了ε=(??ο`*)))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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