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成長(20)

學校醫務室。

駱天易坐在鐵皮椅上, 穿白襪的左腳搭在一個塑料凳上,醫生蹲坐在一旁幫他檢查傷勢,然後給他一個冰袋。

駱天易一邊給自己冰敷, 一邊看着靠醫務室門框旁的古琦, 只見她雙手交叉抱胸,姿态慵懶, 眸色平靜。

唐黛站在兩人之間,表情局促又尴尬,她覺得她應該離開這裏, 畢竟對他而言, 她是一個局外人, 他的目光永遠會跨越她去看另外一個人。

“我和楊啓程先回籃球館了。”唐黛低聲說。

駱天易擡眼看她, 點頭。

再無遲疑, 唐黛小跑離開, 也不等楊啓程一起。

她怕再不離開這裏, 那一份壓抑的情緒會讓自己窒息, 前幾天她的舅舅打電話給她, 問她認不認識駱天易,舅舅說駱天易的爸爸是他的舊友,說想撮合他們在一起。

唐黛把這一種奇妙的緣分看做是天意,覺得他們之間或許存在一絲可能,可是現在,她看不到一點希望。

她能看得出來, 駱天易喜歡那個女人,她從他對那個女人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溫柔, 以及眼底藏不住的愛戀和思念, 尋找到蛛絲馬跡, 他看那個女人的次數,比秋樹的蟬鳴還要細密,現在她只能逃離這裏。

楊啓程見班長小跑遠去,他看了看駱天易,又看了看古琦,讪笑道:“那我也走了。”

沒人說話,楊啓程自行離開。

等兩人一走,醫務室大廳只剩下古琦和駱天易,駱天易仍然坐在鐵皮椅子上,用冰袋敷腳踝,古琦仍站在醫務室門口,雙手抱胸,面無表情。

兩個人都不說話,空氣伴随消毒水的氣味,安安靜靜。

半晌,古琦站累了。

她踩着長靴走過來,坐在他旁邊一個鐵皮椅上,左腿疊在右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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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天易垂眸敷腳,也不看她,表情專注平靜。

“生悶氣呢?”古琦打破寂靜。

安靜,他沒回。

古琦想笑,覺得駱同學有點奇奇怪怪。

她要走,他不讓她走,她坐在這裏陪他了,他又故意不理她,什麽毛病?

“有氣撒氣,別悶着。”古琦慢悠悠道。

他還是不說話,特能沉住氣。

古琦:“我剛才是去了個廁所,你是生氣這個?”

安靜。

古琦挑眉,放下交疊的長腿,擡手捏他的下巴靠向自己,迫使他看向她。

嗯,幾天不見,駱弟弟好像又帥了一點點,眼睛更黑,鼻子更高,嘴唇更豔,頭發長了一點,帶有一點斯文敗類的氣息。

愛打球的男生身上有一股勁兒,一股充滿着健美且陽光的氣質,再配上這一張幹幹淨淨的俊美臉蛋,誰看了不喜歡呢?

凝視了幾秒,古琦拉下口罩,主動在男生嘴唇上親了一口。

之前天天親嘴,她對他的吻接近無感,分開了六天,她又有一點想念他了,想念他色眯眯的恬不知恥的吻,和他那般親熱簡直是一種充滿堕落的快樂,也是一種令人燥熱的情趣。

回頭尋找醫生,沒看到醫務室的醫生,古琦笑了笑,扣住駱弟弟的下颚骨,迫使他身體靠近一點,随後給他一個濕噠噠的吻。

她以為他骨頭硬,愛生氣,會一直不理她。

她打算自己盡興了就放開他,誰知道她剛碰上他的唇,他一反常态,對她又是親又是啃,來勢洶洶,強取豪奪。

好久沒親嘴,可能他也想親了。

親了一會兒,醫務室門廊傳來人聲,有人要過來了,兩人睜開眼睛,慢慢離開彼此潮濕的唇。

沒一會兒,一個男生背一個女生走進醫務室,女生膝蓋破了皮,裝出很疼的樣子,男生應該挺喜歡她,将她小心翼翼放在對面鐵皮椅上,然後低聲哄着。

古琦和駱天易默默看着他們,兩個人都不說話,思緒神游。

駱天易舔抿嘴唇,垂下眼眸,頗為不爽。

接吻不到一分鐘就被迫終止,這種感覺有點難受,他根本沒有得到滿足,對她因思念而産生的想要占有她的狂熱,也沒有得到緩解。

他感覺他的心在發癢,偏偏這不到一分鐘的親吻只不過是隔靴搔癢,根本沒能安撫他躁動的心,如果這一刻能與她結合多好,他一定不會感到焦躁和不滿足。

他甚至在想,可不可以現在就要,他想抱她,一秒都等不及,哪怕被前面那對男生女生看見,他也不在乎了,哪怕被全校的人知道他有多狂,他也不在乎了。

然而,那終究只是一個瘋狂的念頭。

醫務室裏男生低聲安慰膝蓋破皮的女生,然後大聲喊叫醫生,仿佛女生受傷的不是膝蓋,而是什麽要命的地方,于是醫務室裏又多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

駱天易捏緊冰袋,用力摩擦腳踝的皮膚,也不知道生誰的氣,可就是不開心,不開心到了極點。

忽而,一旁的古琦站起來,走向醫務室門外。

駱天易心頭一緊,出聲質問:“去哪?”

古琦沒有回頭,淡淡道:“去外面抽一根煙。”

學校醫務室位置較偏,這裏平時沒什麽人,周圍綠樹茂盛,偏僻幽靜,蚊子也多,在外面吸煙不會有人管。

看着古琦離開,駱天易緊皺着眉,心裏有一點點急切和焦躁。

她為什麽不能在他看得到的地方?

過了五分鐘,見她遲遲沒有歸來,駱天易愈發煩躁。

他把冰袋丢在一邊,穿上球鞋,然後一瘸一拐走出醫務室,身後的醫生提醒他暫時不要走動,他卻什麽都聽不進。

出了醫務室,他在走廊盡頭看到了她,心裏總算安定下來。

“我要去你家。”他說,語氣裏帶着氣。

古琦背對着他,目光眺望遠處,聽到他的聲音,她手裏仍夾着一根煙,慢慢回頭。

沒等她說話,他自己扶着欄杆慢慢跳下臺階,高挑的背影固執又清冷。

無奈,古琦只好踩着長靴跟他一起離開。

“需要扶你嗎,駱天易。”

不回。

古琦:“......”

他在學校都那麽讨人厭嗎?

古琦搭把手扶他,他主動避開,陰沉道:“不勞煩姐姐。”

某弟弟真是把陰陽怪氣發揮得淋漓盡致,明明剛才還像豬一樣啃吻她。

行,不要就不要。

古琦大步前行,腳步輕快,沒有等他的意思。

走了幾十米,古琦回頭看他,某人正一瘸一拐跟在她後面,他一只手拿着黑色書包,一只手拎着塑料藥袋,右腳撐着身體,左腳輕輕點地,就這樣一點一點艱難地走着。

他們之間已經拉開二十米的距離,可他仍在努力追趕着她。

古琦覺得現在的他簡直可憐到了極點,于是心軟了幾分。

“要我扶你嗎?”她又問。

駱同學不吭聲,俊臉還扭向一邊,看都不看她。

媽的,這是她認識的駱天易?才幾天不見,就那麽不可愛了?

深吸一口氣,古琦走過去,拿走他手上的書包和藥袋,然後擡起他的手架在她肩膀上。

“你知道我的脾氣,你再這樣,我就把你丢在這裏。”

他不說話,面色陰沉,還是很叛逆的樣子,但這一次他沒有拒絕她。

兩人就這樣慢慢走過一個條校道,在籃球場附近找到古琦的車。

古琦把駱同學塞進副駕駛座,然後再繞過來,開門上車。

車子離開學校,駛出校門口,車內一直安安靜靜。

“我是不是不該來學校看你?”古琦道。

駱天易右肘搭着窗沿,手裏拿着手機,正玩着沒意思的游戲。

“姐姐是不該交我這樣的男朋友,我太麻煩了,也沒有那個覺悟,要在你需要的時候出現,不需要的時候消失。”

古琦揚眉:“有話直說。”

“我有什麽話語權?我就是一個屁不是嗎?”

古琦點頭,徹底不想跟他交流了,他一點都不讨喜。

開車三十分鐘,兩人回到住所。

走進家門,古琦先回房間洗澡,留下某個高個子男生在大廳,這裏他很熟,他愛幹嘛幹嘛。

洗完澡,古琦穿一條白色襯衫走出房間,此時大廳亮着燈卻空無一人,他不在大廳。

走到酒櫃前,給自己開一瓶紅酒,洗了一個高腳杯,往裏面倒入半杯紅酒。

經過客房的時候,古琦刻意看了一眼,門縫亮着光,他在房間裏。

反正她是不明白他在鬧哪樣,他好像一下子變成了刺猬,有點煩人。

發現自己肚子餓了,以前這個時候,某人已經在廚房裏給她做飯了,今天就不指望他了。

古琦點了外賣,然後仔細挑一張黑膠唱片,一邊品紅酒,一邊聽唱片。

半個小時後,外賣送到。

古琦套上一條褲子,下樓拿外賣,然後坐在大廳沙發上,開始享用豪華晚餐。

這外賣也不知道是幾人的分量,反正很多,她一個人吃不完,于是給駱天易打電話,想叫他出來吃飯。

但......

手機被挂斷了,他不接。

餓死他吧,跟她有什麽關系呢?

克制了一下怒火,終究沒忍住,古琦摔下筷子,起身走向客房。

今天不把他整得服服帖帖,她就不叫古琦。

擰開客房的門,很好,沒鎖。

古琦用力推開,冷道:“出來吃飯。”

駱天易躺在床上,上身□□,下身蓋一件薄被,正閉着眼睛睡覺,眉頭微蹙,郁郁寡歡,那幅畫面真像紅樓夢裏躺在床上即将死去的林黛玉......

“駱天易?”

古琦走過去,搖動他的手臂。

“裝呢?”

下一秒,一陣天旋地轉,他把她按在床上,身體猛地壓向他,原先緊閉的杏眼一瞬間睜開,如同狼眼睛一般,灼熱而躁動地盯着她。

作者有話說:

不明白哪裏違規了?性這種東西是不能提到的嗎?國內外很多書籍都有談到性,比我所寫的露骨很多,這篇文的靈感來源很多,來自我最近看的書籍《檀香刑》《洛麗塔》《挪威的森林》包括餘秀華的詩集《我們愛過又忘記》《月光落在左手上》,這些作品無不談到性,而且都非常露骨大膽,鳥大真心覺得性是一個很美好的事物,它代表年輕,代表活力,代表健康的體魄,代表愛,代表欲望,整個社會的運作,都是由人類一個個欲望驅動,性是人類欲望中最典型代表,欲望驅動人們去追求更好的生活,欲望驅動整個社會尋求更好的發展,我覺得美好愛情中的性就像藝術一樣美好,這也是為什麽很多畫家喜歡畫裸/體畫,喜歡畫關于性相關的作品,這本來就是人之常情又很美好的事啊,為什麽要避諱到這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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