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好，士兵
仿佛突然之間就冰雪消融了，昨日還鋪天蓋地的白色雪花和嚴寒一道消失了。
一夜之間就已經是春天了，空氣中都可以嗅到花草萌發的芬芳。
風打着卷兒，輕輕柔柔的拂過女孩的發梢。
透過窗戶，紅骷髅可以看見莉莉安娜正在庭院裏給自己的獨角獸刷毛，因為角度的問題只看得到一個粉色的發頂，站在銀色的獨角獸身邊。
獨角獸和少女，這是看起來美麗而安寧的景象。
“完美的地方。”
站在窗邊的紅骷髅評價道。
坐在房間裏側的扶手椅上，亞歷山大皮爾斯對紅骷髅的話十分認同，不過随後他又帶着些許遺憾搖了搖頭，“并不适合我們。”
以純粹九頭蛇的理想來看，這個世界正是他們所向往的世界。
人們不知道什麽是槍，最大的武裝就是他們的赤手空拳，只有一個人擁有武力。
人們也不知道什麽是自由，自由這個詞彙并沒有出現在他們的文化體系中。
于是絕不會有人追求自由。
他們的文化體系中缺少了大量的詞彙，詞彙的缺失正是他們思考範圍縮減的體現。
于是這裏的人們只能聽從，不會生出判斷的能力。
有這樣民衆所構成的社會，即便是領導者是個情緒不穩定，任性妄為的小姑娘，這裏也依舊可以保持繁華和秩序。
這就是九頭蛇所追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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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即便就九頭蛇也難以締造一個這樣的世界。
用冰冷的，像是打量物件一樣冰冷的眼光注視了莉莉安娜片刻，紅骷髅最終有了決定，“...我們還會有需要她的時候。”
坐在房間另一邊的亞歷山大皮爾斯對這個決定并不驚奇，“她值得我們付出一些資産，”說道這裏他挑動嘴角，帶起了一絲絲森冷的笑意，“而且我們已經有了更好的替代品。”
“雙胞胎。”紅骷髅轉身，若有所思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低聲說道，“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短短的幾句話，他們就決定了冬兵的命運。
“老實一點。”女孩一邊給獨角獸清理馬蹄，一邊低聲的警告他。
這個倒黴孩子絕不肯老老實實的站着，時刻企圖蹭一蹭莉莉安娜，好從她這裏獲得胡蘿蔔。
只要他嘴裏有東西，獨角獸星雲就能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任由莉莉安娜□□。
不過女孩已經下定決心不在讓這樣吃下去了，她可不想要一匹胖成球的獨角獸。
這時候，灰貓伊洛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圍在在她腳邊打轉兒，嘴裏叼着一只巨大的藍色鹦鹉想獻給她。
真的是一只非常巨大的鳥。
莉莉安娜低頭看着自己的貓，十分無語的看着比貓還大的藍色鹦鹉。
“你從哪裏找來的…算了，謝謝你，親愛的。”
就着俯身的姿勢，莉莉安娜給灰貓撸了兩下毛，然後接過巨大的藍色鹦鹉。
直起身子之後，莉莉安娜将鹦鹉拎到自己面前看了看，不禁由衷感慨，這還真是只大鳥。
在自己心裏發表了奇奇怪怪的感嘆之後，莉莉安娜随手就将鹦鹉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幸好她的口袋也很大。
心滿意足的看到莉莉安娜将鹦鹉收了起來，灰貓喵喵的叫了幾聲就跳開了。
女孩瞪了獨角獸一下，示意他學學伊洛姐姐，別整天除了吃就是玩。
這時繁榮之樹變化形态，水晶重新組合時相互碰撞，發出了清脆的叮叮聲。
冬兵跟随着亞歷山大皮爾斯從主屋裏走了出來。
莉莉安娜拍了一下獨角獸的脖子，示意他自己去浪。
獨角獸不依不饒的在莉莉安娜身邊轉來轉去，直到不耐煩的莉莉安娜将胡蘿蔔塞進他嘴裏。
終于如願以償了，銀色的獨角獸嘶鳴了一聲，然後馬蹄一躍就變成了一道銀色暴風，疾馳而去。
莉莉安娜走到繁榮之樹前，取下了樹中心的果實。
一個藍色的，心髒一樣的果實，上面散發着淡淡的光輝。
在果實被取下來之後，原本用藍色水晶構成了金字塔形樹冠的繁榮之樹仿佛失去了能量，所有的水晶再一次變回白色，回到了光禿禿的枯樹狀态。
亞歷山大皮爾斯将這一切都看在眼中，他站在花園中間對莉莉安娜微笑，十分紳士的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
他想和莉莉安娜談談。
女孩看懂了他的意思，于是點了點頭，然後她指了一下玻璃花房。
花房裏有茶幾和舒适的座椅，莉莉安娜走進去之後先把剛剛獲得的紫藍鹦鹉放在了鳥架上。
亞歷山大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女孩的衣着，她今天穿了一件輕柔的綠色上衣，口袋也只是薄薄的一層，看起來只有普通人小半個手掌大小。
難以想象她怎麽能掏出來這麽大的一只鳥。
魔法...真是一個好東西。
莉莉安娜慢吞吞的走到椅子前坐了下來，順便将手裏藍色的水果遞到了冬兵面前。
“吃麽？”
一模一樣的問題，莉莉安娜在一天前也曾經問過，那時的冬兵毫無風度的吓跑了。
這一次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冬兵沉默的從女孩手中接過了她遞出來的果實，并且絲毫沒有猶豫的吃了下去。
出人意料。。
莉莉安娜原本以為在昨天的魔法糖豆事件之後對方絕不會接受從她手中遞出去的食物了。
看來超級士兵認為李子比□□更可怕。
真是奇怪。
“有什麽事麽？”莉莉安娜看起來毫無形象的用胳膊支着腦袋，側頭問道，“我現在心情還不錯，應該會回答你的問題。”
實際上，莉莉安娜知道自己可能有病。
她的情緒很容易失控。
就例如現在，在她說出‘我現在心情還不錯’的時候，她确實是開心的。
但是當她真正說完這句話不到三秒鐘之後，她就開始覺得煩悶了。
真是令人厭倦，每一次的交易者都會在交易之後找機會和她聊一聊。
莉莉安娜對此覺得十分厭煩。
于是她突然擡起頭，依靠在座椅舒适的靠墊上，臉上的表情就突然陰沉了下去。
“唐納斯小姐，認為人們需要自由嗎？”
像是沒有看到莉莉安娜在短時間內的轉變一樣，坐在女孩對面的男人問道。
似乎只是閑談。
不過他的問題前所未有，于是莉莉安娜稍稍被吸引了。
她眼眶裏那雙精致的翠色眼珠轉動了一下，死氣沉沉的盯着亞歷山大·皮爾斯。
對方從容一笑，并不受外界的影響。
莉莉安娜慢吞吞的皺了皺眉頭，似乎在費力的理解對方的意思，“自由？”她重複道，然後花了一些時間才理解這個詞的意思。
擁有自由的人不會去高呼大喊，表達對自由的渴求的。
而這個世界裏沒有自由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自由。
于是年輕的女孩嘲諷意味十足的咧開嘴笑了笑。
在這個世界沒有談論自由的必要。
女孩的表情似乎給對方帶來了共鳴。
“人們總是追求錯誤的東西，偏偏還洋洋自得，”似乎是陷入了回憶，亞歷山大短暫的看向了窗外，但是良好的對話習慣使他很快就繼續看着莉莉安娜。
“......我也曾經一度不知所措，直到後來我才意識到，人類實際上并不需要自由，自由只會讓他們陷入混亂，只有将這些念頭徹底毀滅，他們才能走向和平。”
莉莉安娜看向長篇大論的亞歷山大皮爾斯，她的情緒又莫名其妙的有了一些好轉，但是她也沒大認真聽對方的話。
實際上她只聽了最後一句。
于是稍微有了一些聊天興趣的莉莉安娜順坡問道，“和平？你在追求的是和平嗎？”
“追求…”笑着搖了一下頭，亞歷山大皮爾斯說道，“和平并不是一種追求，而是一種責任。”
……莉莉安娜又沒聽懂。
她本能的感覺對方的話有一點酷，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麽。
她不知道戰争是什麽樣子，于是和平也就面目不清了。
在這樣一個世界生活，和平什麽的毫無意義。
像是理解了她的困惑，亞歷山大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他将一本紅色封皮的硬殼書被放在了莉莉安娜面前。
“這是鑰匙。”男人解釋道，“控制冬兵的鑰匙，唐納斯小姐對于冬兵我有一個建議，他知道服從會獲得獎勵，對他來說，只痛苦才能締造秩序。”
莉莉安娜：什麽鬼，聽不懂。
不過聽起來很酷炫的樣子。
Joker說過，當對方總說一些聽起來很酷炫，但是其實你完全聽不懂的話的時候，他就在裝逼。
Joker自己就熱愛裝逼。
于是莉莉安娜掌握了娴熟的反裝逼技巧。
所以女孩敷衍的點了點頭，她伸手翻開了帶着五角星的紅色封皮，僅僅翻了幾頁莉莉安娜就痛苦的發現，這個手寫的筆記本上面的字她基本都看不懂。
寫筆記的人寫的太花哨了。
不過在對方裝逼裝的高深莫測之後，莉莉安娜并不想暴漏自己的文盲本質。
最終，她只能冷着臉随意的翻了幾頁紙之後就将筆記本合上了。
看起來輕慢随意，漫不經心。
亞歷山大帶着得體的微笑注視着她。
也不知道這位特工有沒有看破這個看起來很酷炫的小姐姐其實是個文盲的真相。
反正莉莉安娜自己是不會承認的。
于是他們開始了後面的話題。
亞歷山大提出希望有機會進行後續的一些交易
他想要機器人和龍，還有魔法藥劑。
通過一段時間的觀察，這裏的機器人進行日常工作的精準程度與人類一模一樣，甚至有可能超越人類。
這是遠超時代的發明。
而巨龍所代表的強大力量就不用說了。
女孩無趣的點了點頭，大部分來到這裏的人都會做出這樣的詢問。
無論和對方的關系如何，莉莉安娜的回複都是一樣的。
機器人絕不交易。
仙藥只要能支付代價，随意交易。
龍不交易，但是可以提供龍蛋。
因為莉莉安娜後面情緒好轉，她甚至親切的告訴亞歷山大，她這裏還提供種族轉變服務，變成巫師之後可以自己釀造仙藥。
“只要能支付代價，永遠都可以交易。”莉莉安娜總是對她的客人這樣說。
不過她并不提供任何讓他們回到這個世界的方式。
她也從來不會告訴客人們，龍蛋需要特殊手法才有機會孵化。
巫師需要魔杖才能施法。
仙藥材料概不出售。
一個成功的商人，不需要将每一件事都主動告訴對方。
莉莉安娜本人确實是一個誠信為本的老實商人。
但是她有一個朋友。
一個很有錢的健身達人，他精通127格鬥術，同時也是一個成功的商人。
這個朋友傳授了莉莉安娜一些小技巧，她覺得這些小技巧每一條都很有道理，于是莉莉安娜一直按照他的秘籍行事。
微笑。
有些時候只要微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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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莉莉安娜用魔杖給衣櫥施了個法，神盾局的特工們和偉大的紅骷髅就通過鑽衣櫥這樣的方式回到了現實世界。
這個方式非常童話，以至于他們連拒絕的借口都沒有。
實際上他們回到現實世界的方法有很多，不過是莉莉安娜只想提供這一種而已。
冬兵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離開，讓人難以捉摸他在想什麽。
也可能什麽都沒有想。
“你也想進去試試麽？”手裏捏着魔杖，女孩指着緊密的衣櫥問道。
在衣櫥的縫隙中依稀可以看到一些金色的光輝，正像是另一個世界散發的明媚光芒。
冬兵沉默看着莉莉安娜，不說話。
懷着滿心的惡趣味，莉莉安娜又問，“你的同伴把你抛棄了，傷心嗎？”
冬兵依舊是面無表情樣子，他的看着莉莉安娜，不說話。
“切，無聊。”女孩悻悻的退開半步，揮了揮魔杖，讓衣櫥恢複常态。
無聊的莉莉安娜正準備下樓去，冬兵就安安靜靜的跟在她身後。突然像是想起來什麽似得，女孩突然轉頭，她臉上的神色和想要惡作劇的小朋友沒什麽兩樣。
“士兵，”女孩壞笑着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一顆散發着誘人香氣的李子，“吃掉它。”她命令道。
冬兵非常利索的吃掉了水果。
莉莉安娜好奇的等了半天。
冬兵沒有過敏，也沒有猝死。
連表情都沒有變。
然而冬兵依舊如同一個面癱的啞巴一樣站在她面前，紋絲不動。
無聊。
在确定不會有什麽事情發生之後，莉莉安娜給自己的士兵翻了一個大白眼，旋即轉身向下樓。
果然什麽事情都不會有。
所以當時跑什麽啊。
這時候的莉莉安娜還不明白，有時候人們恐懼的不是那些會傷害他的東西，而是那些他喜愛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啊，我前面受到了嚴重的刺激，寫不出來，于是就幹脆沒寫...
因為受到刺激，于是我對這篇文的想法稍稍有一些改變，于是改了一些大綱。
下一個小結就可以換副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