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疑惑
因為看到了冬日戰士的臉, 莉莉安娜立刻快步走向了防彈玻璃，隔着沾着血的玻璃女孩和冬日戰士對視。
和莉莉安娜所預料的差不多, 在冬日戰士那雙沉靜的藍綠色眼睛中，她輕易的找到了隐藏在其中的悶悶的不開心和委屈。
實際上, 冬日戰士并不是那種會把自己的情緒完全洩漏出來的類型，他基本上是不喜形于色的标杆式人物，這貨的日常表情就是不高興, 養了他這麽久, 莉莉安娜從沒見過他表現過自己高興的情緒。
所以他這麽久以來, 唯一的進步就只有賣萌的能力與日俱增。
面對自己善于賣萌的寵物委委屈屈的眼神，莉莉安娜作為一個稱職的主人立刻把自己心裏的自責全部轉化成了心疼，然而面對着防彈玻璃，她其實有點束手無策。
她沒有能擊碎某個東西的咒語，也許可是試試火焰咒，不過莉莉安娜擔心
于是女孩憤憤的拍了一下擋在自己和冬日戰士之間的防彈玻璃。
護士長走到了莉莉安娜身邊, 她看向了倒在地上的小護士, 隐隐發出了一聲嘆息, 無緣無故，小護士不會再走廊上跑的這麽快，有可能是受到了驚吓或者其他什麽，在跑步的時候沒有看到玻璃，最後撞了上去。
護士問道，“裏面發生了什麽事情？”
冬日戰士安安靜靜的站在玻璃旁邊，連眼睛都沒有動一動。
他不回話莉莉安娜覺得正常, 他要是說話的話莉莉安娜才覺得奇怪呢，于是她也沒有察覺到對方其實根本沒有聽到老護士的話。
實際上看到冬日戰士這幅樣子，護士也沒指望對方能說出點兒什麽來，畢竟是個愣頭青，而且還一臉苦悶像，說不出來也是正常的。
但是現在是非常時期，剛剛小醜剛剛光顧過這裏，雖然沒有進來同樣還是讓她充滿了不安，畢竟對方逃離阿卡姆那麽多次，之前可從來沒有來過這裏，于是老護士迫切的希望能夠多獲得一些信息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惜冬日戰士的語言功能還沒有開發完善，他就會隔着玻璃跟他們大眼瞪小眼。
這時候，終于有了一個能正經說話的人從走廊深處走了過來。
莉莉安娜他們隔着玻璃認出了這個人的臉，他是今早和莉莉安娜一路的那個胖子護工，他身上沾着血，走路一瘸一拐的，看起來不怎麽好。
一看到他，護士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立刻問道，“你們出了什麽事情？”
這手笨腳拙，活動不便的胖子，花了一些功夫在占到了莉莉安娜他們的對面，因為想從他這裏獲得情報，于是他站的甚至比冬日戰士更加靠近他們。
胖子走過來之後，立刻隔着染了血的玻璃，開開心心的對莉莉安娜幾人揮了揮手，高的像是多年不見了一眼，實際上他們才分開沒有多久。
胖子站在玻璃前，張開嘴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麽話。
說是不知道的原因是，三個人站在玻璃旁邊，但愣是誰都沒有聽清對方在說些什麽。
他們站的這麽近，卻聽不到一絲一毫來自玻璃另外一邊的聲音。
這時候他們才想起來，擋在自己面前是一塊厚實的防彈玻璃，隔着玻璃說話這種事情根本就沒戲。
最後，他們只能看得到胖子的嘴巴開開合合的動個不停，他們站在一邊，感覺自己要不然是在看啞劇，要不然幹脆就是個聾子。
死侍這時候只帶了半個面罩，為了方便嘔吐，他的嘴巴鼻子都露在了外面，紅衣雇傭兵站在莉莉安娜身邊，側身用胳膊肘支在莉莉安娜的肩膀上，然後小聲的說道，“有點不對勁。”
“唔？”妄想自己能通過對方口型知道對方說了什麽的莉莉安娜眼睛沒有離開胖子，聽到死侍的話之後她只是發出了一個疑惑的單音節。
“他看起來很害怕？”死侍在女孩的耳邊低聲說。
女孩沒有回答，她只能說他大概看起來很害怕，因為她對于害怕這種感情還是有點把握不住。
“…你看，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他既然害怕，為什麽敢站在護士小姐的身上？”
聽了死侍的話，莉莉安娜低下頭，然後她果然看到胖子的腳下踩着護士小姐的手掌。
莉莉安娜擡起頭，就看到了在玻璃後面的胖子突然停下了說話，正安靜的盯着她。
看到莉莉安娜也想自己看了過來，胖子突然對她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嘴角極度上揚的有點扭曲的那種。
這笑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不過胖子是個戰五渣，他傷害不了冬兵，無論他手裏有刀還是有槍，冬日戰士都能在幾秒鐘之間扭斷他的脖子。
所以他的武器不是那些無聊的東西。
在冬日戰士輕松的将胖子變成一坨巨大的死肉之前，胖子只做了一件事情。
他拉開了一個金屬罐子的拉環。
白色的霧氣迅速的包圍了他和冬日戰士。
“那是什麽？”在眼睛中失去了冬日戰士的身影之後，莉莉安娜立刻問道。
剛剛她自己深陷迷霧的時候，她尚且能開開心心的在一邊玩的開心，輪到冬日戰士她立刻就無師自通的學會了擔心。
有的時候，責任是在是個奇妙的東西。
這時候客廳中的黑色挂鐘已經指向了9的位置，現在已經是上午九點了。
老護士看向挂鐘上的時間，然後回神來回答莉莉安娜的問題，“不知道，有可能就是普通的□□什麽，也有可能是一些毒氣，哥譚有不少喜歡用毒氣的變态。”
在她說話的間隙中，莉莉安娜已經再一次使用咒語清潔了整個房間，她的清潔對象包括了玻璃上髒呼呼的血跡和遮擋了他們視線的霧氣。
霧氣消散之後，胖子和年輕護士的屍體作為沒有生命的垃圾被莉莉安娜清除了，而冬日戰士照舊站在玻璃後面，低着頭，他半長的棕色頭發擋住了他的大半張臉。
“也許，你可以具體講一下毒氣是指什麽？”看着明顯情況不太對的冬日戰士，死侍站直了身體，然後将臉上的面罩拉了下來，戒備的問道。
老護士這時候也盯着冬兵，她也感覺到這個人現在看起來有些不太一樣。
準确一些說，是變得有些危險了。
“小醜喜歡用一種能讓人笑死的毒氣殺人，而稻草人喜歡用一種叫做恐怖毒氣的東西，據說這種毒氣能讓人看到他最恐懼的東西，中了這種毒氣的下場就是變成一個被恐懼支配的瘋子。”護士長詳盡的回答道。
這可不死能看看新聞就知道的情節。
雇傭兵狀似不經意的問道，“看來你知道的很清楚。”
護士長沒好氣的白了死侍一眼，然後說道，“那些被毒氣逼瘋就被關在你身後的C區，你想去看看他們麽？”
“哦，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已經給自己預定好位置了，不是這裏。”雖然現在的狀況有點讓人緊張，但是死侍依舊在貧嘴。
但是即便在和護士長對話的時候，他的眼睛依舊緊緊的盯着玻璃後面的冬日戰士。
只有莉莉安娜是個毫無緊張感的搗蛋鬼。
五分鐘過去了，她看到冬日戰士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終于沒忍住，伸手用自己的指節敲了敲自己面前厚重的玻璃。
她用足了力氣敲出來的聲音依舊很小，但是沒關系，充滿了不耐煩和愛的呼喚已經足夠引起冬日戰士的注意了。
聽到聲音，冬日戰士擡起了頭。
然後死侍立刻就知道有事情要糟。
冬日戰士的眼睛冷冰冰的，他看向了玻璃外面的三個人，像是個反應遲鈍的老舊機器，剛剛從待機中醒過來，馬上就要去執行組織交給他的任務了。
在護士驚恐的目光中，冬日戰士慢慢的舉起了自己銀色的拳頭，對準了自己面前的玻璃就是一拳。
金屬拳頭砸向玻璃發出的巨大的聲音讓外面的人悚然一驚，即便原本沒有在這附近的一些人也好奇的看向了莉莉安娜他們所在的地方。
穿着保安制服的兩個人更是好奇的走向了他們。
冬日戰士沒有猶豫，對着剛剛自己擊中的位置，又是一拳。
死侍和老護士清楚的看到了玻璃上，冬日戰士擊打的位置出現了白色的碎裂痕跡。
“哇偶…”死侍看着被兩拳打出樣子的防彈玻璃，小心的退了一步，然後小聲說道，“please，告訴我你有辦法控制他。”
莉莉安娜看向死侍，她蒼白的小臉上一片嚴肅，突然沒頭沒尾的說道，“我的冬兵不是問題，有問題的是Joker.”
這還用說麽？
全世界都知道小醜有問題。
老護士和死侍沒有說話，這時候冬日戰士已經快把玻璃完全砸爛了。
最後看了看一臉稚氣的莉莉安娜，這姑娘還專注的思考着什麽。
看來是指望不上了。
于是死侍扔掉了他的驗孕棒，然後從自己身後抽出自己的雙刀，泛着寒光的雙刀在他手裏靈巧的轉動着，看他這樣娴熟的耍刀玩兒，護士多少找到一些安慰。
于此同時，莉莉安娜還在思考着關于小醜的問題，她來哥譚的那天晚上，是小醜告訴她要來阿卡姆精神病院。
但是在莉莉安娜真正來到阿卡姆之後，完全沒有感覺到小醜對自己的歡迎…
為什麽會這樣呢？
女孩默默的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而且哈莉也有點奇怪，莉莉安娜想着，她昨天明明要對付小醜來着，為什麽突然又和小醜一夥了呢？
還有，她在自己手心上寫的字究竟是什麽意思？
在剛剛小醜和哈莉·奎茵同莉莉安娜道別的時候，小醜女曾經給莉莉安娜松了一個飛吻，她親吻自己的手心，并将手心展開，貼着玻璃正對着女孩。
那掌心上用口紅寫了四個字母，FAKE，假想，贗品，假裝？
莉莉安娜想不明白，哈莉手心的‘假’，究竟指的是小醜還是她自己？
在女孩看來這兩個人都好像有點問題，于是在收到了對方的提示之後，莉莉安娜就一直在冥思苦想，試圖以自己戰五渣的智力思索高智商罪犯們的計劃。
…完全就是白費力氣的女孩執迷不悟的蹲在地上，又開始了她的發呆之旅。
這時候冬日戰士已經成功打碎了防彈玻璃，從走廊中沖了出來，直接就對着拿著刀的死侍沖了過去。
而死侍舉刀迎戰的檔口，又覺得自己的胸口有一股嘔吐的欲望正在上湧，“Fuck！”
靈活的雇傭兵只來得及抱怨一句就閉緊了嘴巴，為了防止他在自己說下一句話的時候忍不住吐出來。
而在一邊默默關注戰鬥情況的老護士，在第一時間就看到死侍那個嘔吐動作，然後她臉上的表情基本就是已經絕望了。
眼看死侍落入了下風，老護士吓壞了，她立刻走到莉莉安娜身邊，抓住女孩的肩膀拼命搖晃，“嘿，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快想想辦法，那個變态小子要不行了。”
“嗯？”蹲在地上的莉莉安娜疑惑的擡起頭，然後她看到了正在戰鬥中的死侍和冬兵，然後覺得沒啥意思，于是她又低下頭，皺着眉頭思索着小醜的計劃或者其他什麽自己完全不擅長的事情。
然後老護士又開始搖晃莉莉安娜的肩膀，小姑娘立刻有些不耐煩。
女孩翠色的眼睛煩躁而冷漠的看向煩人的老護士，她眼睛裏的那股自上而下的冷酷味道讓見多識廣的護士長吓了一跳，她立刻就松開了抓着女孩肩膀的手。
莉莉安娜從之懵懂無知的小姑娘切換成了冷漠陰沉的小變态，期間連個預告都沒有。
“嘿！”
就在莉莉安娜想再一次低頭進入沉思模式的時候，死侍的叫聲成功的阻止了她，女孩煩躁的看向了死侍。
死侍一邊要跟瘋狂進攻的冬日戰士纏鬥，一邊還要抽出一只手來擋一擋嘴，阻止自己洶湧的嘔吐欲望，最後是他心裏的瘋狂吐槽，如果能轉化成彈幕，已經足夠填滿整個屏幕了，現實卻一句都說不出來。
這樣憋屈的戰鬥讓死侍心裏充滿了怨念。
于是在莉莉安娜看向自己，而自己還沒有嘴回話的時候，死侍利索的帶着冬日戰士跑向了蹲在地上的莉莉安娜·唐納斯。
看着向自己方向跑過來的死侍以及在他身後追殺他的冬日戰士，老護士發出一聲尖叫，來着蹲在地上的莉莉安娜就想跑。
而莉莉安娜對這兩個跑過來這件事情無動于衷，她現在正熱衷于玩自己腦子裏的猜謎游戲，現實世界的事情她才不在意呢。
而且看到冬日戰士活蹦亂跳的追着死侍玩，莉莉安娜覺得也沒什麽不好。
看吧，小動物還是喜歡玩追逐游戲和打打鬧鬧的。
護士拉不動莉莉安娜，于是自己一個人跑了，而在大廳中的其他人，他們都在各自的藏身處中小心翼翼的窺視着外面正在發生的事情。
死侍拖着冬兵靠近，只是想讓莉莉安娜想想辦法控制一下冬日戰士，并沒有想搞死自己雇主的想法，于是看到小女孩一動不動的蹲在地上四平八穩的繼續發呆，死侍只能痛苦的剎車，然後就在小女孩周圍，拿着雙刀繼續應付冬日戰士。
冬兵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麽問題，他的攻擊十分癫狂，而且有着只守不攻的架勢，幾乎每一次出手都是奔着死侍的要害，完全是要命的架勢。
終于死侍一下沒有注意，被冬日戰士一拳頭擊中的肚子，他立刻吐了一口血，然後被這一拳揍出去老遠。
五髒六腑都像是碎了一眼的開始疼，而死侍在地上掙紮的時候心裏卻開始想，這下孩子沒有了。
他也搞不清楚，對于這個失去的孩子，自己究竟是慶幸還是難過，在松了一口氣至于...他是不是有些遺憾呢？
終于一拳将死侍揍了出去，冬日戰士就站在了原地，急促的喘息着。
女孩被他大喘氣的聲音打擾道，她擡起頭看向了冬日戰士，然後叫道，“士兵？”
冬日戰士的眼中閃過一絲茫然，然後下意識的說道，“…請吩咐。”
莉莉安娜在地上蹲的腿麻，然後就幹脆坐了下來，她拍了一下自己身邊的空位置，指揮道，“過來坐。”
冬日戰士老老實實的坐在了莉莉安娜的身邊，他雖然人坐下了，也聽話，但是神情依舊恍恍惚惚的，似乎還在受着某種藥物的影響。
接受過各種藥物實驗，于是冬兵受到的藥物影響并不是很大，可惜他對精神攻擊的耐受非常差，于是情緒有些不受控制。
他此時能老老實實的坐在這裏，是因為服從的本能已經在九頭蛇的反複□□下印在了他的行為本能中。
出于對冬日戰士的愛，莉莉安娜從沉思中抽出一點的空餘關心了一把自己的士兵。
“受傷了麽？”女孩問道。
冬日戰士搖了搖頭，他深棕色的頭發随着他的動作在他的臉頰邊搖晃，莉莉安娜看着這些頭發心想，再過幾天頭發在長一點，她要把他所有的頭發都編成小麻花辮子。
女孩一邊對冬日戰士的頭發的未來做出安排，一邊伸出自己的小爪子，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以示安慰。
在一段時間的相處中，無論是冬日戰士還是莉莉安娜都已經對于和對方接觸習以為常，而這一次莉莉安娜卻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的手下，冬兵的整個身體因為她的碰觸而迅速的收緊了肌肉。
咦？
還是受傷了嗎？
這次女孩是真的從自己的新游戲中回過神，然看向了冬日戰士，對方并不看向她，于是女孩只能看到他的側臉，冬兵做的筆直而緊繃，好像一只面對看不見的強敵，随時都要伺機而動的危險動物。
看來是吓壞了。
莉莉安娜冷靜的想到，她往冬日戰士那邊靠了靠，然後伸手順着冬日戰士的挺直的脊背從上向下的撸着，上一次托尼這樣安慰她，她覺得效果不錯，于是這時候她也有樣學樣的照搬了。
“乖啊，不要害怕，我會保護你的。”小女孩湊到冬兵身邊說道，“什麽都不用害怕，，相信我就可以了。”
撸了一會兒後背，莉莉安娜覺得有點無聊，于是她一邊說着攻氣十足的話，一邊幼稚的伸手開始玩冬日戰士的頭發，這種幼稚的舉動瞬間就讓她變回了原型。
作者有話要說： 沉浸在自己高大偉岸錯覺中的莉莉安娜
沉浸在這個孩子沒有了的錯覺中的死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