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行人走出去後,等在外面的後勤車隊瞬間迎了上來。

“辛苦各位了,受傷的跟我來這裏。謝長官,我有事——”

要彙報情況的後勤隊長看見抱着人的謝池淵,神色一窒。他認出了謝池淵懷裏的少年就是兩天前擅自闖進隔離區的那一個。

眼看着少年在謝池淵懷裏閉着眼,後勤隊長腦海裏浮現出一個猜測。

“謝長官,他是受重傷了嗎?我們準備好了藥品,可以随時給他治療。”後勤隊長殷勤的詢問道。

謝池淵淡聲道:“沒,他就是睡着了。”

睡的跟小豬崽似的,到現在都還沒醒。

後勤隊長聽到這個回答,嘴巴微微張開,半晌都沒合上。

“艹。”

等他回過神來,許久不說的口癖都控制不住冒了出來。他懵逼的看向唐辛:“唐醫生,這到底怎麽回事啊?”

唐辛含糊道:“就這麽回事呗。”

後勤隊長靜默兩秒,回過味兒來,表情驚悚,蹦出個擴展句:“卧了個大槽!”

謝長官跟人搞上了,這怎麽可能呢!

其餘人也都被這一幕給驚了個夠嗆,紛紛拉住唐辛八卦:“唐醫生,給我們講講,等回去了我們湊錢給你買好東西。”

唐辛被拉住。

當事人謝池淵則是回到車上,他把喻安放到了車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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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安的手還在攥着他的衣服,他略一掙開,對方就攥的更緊。

“喻安?”

謝池淵打算把人給叫醒,但還沒叫兩聲,喻安閉着眼睛,就哼唧着發了脾氣:“不要動!”

謝池淵:“……”

謝池淵皺了皺眉,準備強行把衣服拽出來。

喻安還在閉着眼睛,他又哼唧了下,語氣帶了惱意:“再動我就要哭了!”

謝池淵噎住。

這年頭,要哭了還帶通知的啊。

脾氣大的哭包把手裏的那塊布料給攥的緊緊的,腦袋也只往謝池淵胸膛一個勁兒的埋着。

車窗是敞開着的。

剛聽完唐辛含含糊糊的說了謝池淵跟喻安關系的幾個人,将信将疑的假裝路過,來一探究竟。

結果,剛路過車窗旁,就看見喻安把臉都埋進謝池淵懷裏的情形。

吃瓜的隊員:“!”

日,這瓜保真。

幾個隊員幽靈一樣的飄走,謝池淵晲着還來偷看的人,薄唇動了動,吐出倆字:“滾蛋。”

後勤們的任務就是負責接應,并在接應到人的第一時間及時處理傷情。

謝池淵沒待太久,車子就啓動了。

唐辛不怕死的坐在他身旁,淡定的跟他搭話:“謝長官,打算什麽時候辦酒席收份子錢?”

謝池淵瞥他一眼,冷冷道:“你腦子被豬吃了?”

這種不着調的誤會,但凡帶個腦子的,都不會當真。

唐辛看看他,又看看還把臉埋在他懷裏的少年,一時間有些無語凝噎。

這兩人親昵成這樣兒,謝池淵是哪來的臉說他沒腦子呢!

回程的路,喻安整整睡了一路。

他腦袋壓着謝池淵的胳膊,等到下車時,謝池淵胳膊酸的差點擡不起來。

“謝長官,我們到了。”

“知道了。”

謝池淵随口應了聲,身子卻沒動。

他稍微捏捏胳膊,這才把喻安給抱着下車回基地。

回基地例行要檢查,謝池淵身份特殊,他不需要接受門口的這種檢查。

在衛兵的護送下,被謝池淵抱在懷裏的喻安也沒有再次接受檢查。從昨天到今天,喻安一直待在謝池淵身邊。

要是被感染,早就上嘴啃咬他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喻安再次醒來時,外頭的天色黑的徹底。和在村子裏的不同,這裏的夜晚可以看見幾點星子。

他單獨在一個房間裏,身下是柔軟舒适的大床。

“大哥。”

小白蘑菇的聲音從兜裏響起來,聽着比之前要健康一點了。他的聲音軟軟的,明顯是知道大哥有起床氣。

喻安被叫住,低頭看了看兜。

“小九。”

他慢吞吞叫道,臉上的表情還有呆:“我們怎麽在——”

喻安的話還沒有說完,腦海裏的記憶就全湧現了出來。在村子裏的幾天,他靠着挨打搶到一個大頭。

他對着大頭說……

說他來找他跟謝池淵的崽崽。

不止是對大頭說,他還對着其他穿着軍裝的人說了。

幾天的記憶盡數回籠,剛坐起來的喻安,啪叽一個仰倒,又栽了回去。

有的人活着,可他已經死了!

丢臉丢到自閉的喻安,抓住一個枕頭,悶在臉上,給小白蘑菇表演了一個什麽叫當場自鯊。

還想哄哄大哥的小九崽崽:“……”

小九崽崽默默的把探出去的腦袋又收了回來。

過了小半天,還沒有悶死的喻安挪開枕頭,再次坐起來。他的頭發亂亂的,頭頂的小呆毛翹起來幾根。

“沒關系。”

他喃喃,自己安慰着自己:“謝池淵不一定會知道這件事,他們不一定會亂說的。”

喻安沒見過謝池淵的全臉,他是真沒認出來,大頭就是謝池淵。他想着,只要這幾個人不亂說話,他就可以當做無事發生。

懷抱着這麽一絲美好的希望,喻安順利穩住了自己的情緒。

他把小白蘑菇重新給拿出來,用手指摸了摸:“小九,你還沒有告訴我,是誰把你揍回幼年體了?”

“東部基地的人。”

小九扒拉着喻安的手指頭,可憐巴巴的跟大哥告狀:“大哥,揍我的人說了,下次見到我,就會把我殺掉。”

喻安心疼的不行。

他看着還沒有巴掌大的小九崽崽,語氣裏帶了憤懑:“我們小九這麽乖,他憑什麽胡亂揍!”

小九崽崽一向不惹事的。以前住在研究所的時候,所有崽崽裏,就數小九最柔弱膽小了。

坐在喻安掌心裏的小白蘑菇,聽到喻安的話,略顯奶氣的嗓音裏透着失落:“大哥,都是小九不好,要是小九再躲的好一點,不被發現的話,就不會挨揍了。”

喻安:“……”

喻安這次更心疼了。

他低頭,親了下小白蘑菇的傘蓋。随後,堅定的保證:“放心,有大哥在,以後一定不讓我們小九挨揍!”

小九聞言,親昵的蹭蹭他。

一人一菇沒說太多話,門外就響起了腳步聲。

喻安慌忙爬下床,走向門口。

門開。

喻安跟幾個士兵面面相觑。對方似乎看到他有點緊張,說話都磕磕巴巴:“您,您好。”

“我們是來看看您醒了沒,需不需要食物?”

喻安不需要食物。

他自打變成了喪屍後,就很抗餓。人類吃的食物對他來說,都沒什麽味道。

“謝長官在忙,暫時回不來。您如果有什麽需求,盡管提就是。”士兵的态度很好,跟喻安說話的語氣畢恭畢敬的。

喻安有點摸不着頭腦。

他從白天睡到現在,睡的實在是有點多。這會兒睡不下,便試探着提出來:“我能出去走走嗎?”

他還不知道基地的情況呢。

士兵笑了下:“當然可以。”

在士兵的帶領下,喻安走出宿舍樓,開始逛起了基地。基地劃分出了食堂,宿舍,醫療點,種植區,交易區,還有備用點安置區。

住在基地裏的人很多。

巡邏隊會不停的排查着居民的身體,一旦發現異常,就會立馬把異常人給送到醫療點。

喻安走着走着,感覺有不少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他不安的捏緊了衣服,惶惶然的還以為是自己的身份引得懷疑了。

“對,對啦。”

他忽視那些目光,鼓起勇氣,向士兵詢問道:“我能找個人嗎?”

“能。”士兵爽快答應下來:“您說個名字,我們馬上幫您找。”

“大頭。”喻安認真補充道:“淵大頭。”

他記得大頭跟他說名字的時候,他說了謝池淵的名字裏也有一個淵。大頭沒否認,很可能就是同一個字。

士兵:“……”

咳咳,謝長官的家屬可真幽默,還給謝長官取綽號。

四周時不時有人經過,只要是穿軍裝的,看見喻安都會多瞅兩眼。

拜今天回基地的某個大嘴巴所賜,現在所有人都知道,謝長官的家屬找過來了。聽說謝長官跟他的家屬可甜了!

看着冷冷冰冰的謝長官實際上不但已婚已育,連家屬走個路,他都舍不得,還要親自抱着呢。

士兵不敢直呼謝池淵這個挺別致的小綽號,他含糊道:“長官把你抱回來之後就去忙了,晚點就會回來的。”

他們正說着,一道急促的警報聲驟然響起。

幾乎是瞬間,數隊穿着軍裝的軍人提槍沖向門口。

帶着喻安的幾個士兵也急了:“基地有情況,我們先帶您回去!”

喻安被拉着要往回跑,人流湧動着,他突然看見了個熟悉的人。

是大頭!

喻安見狀,撒腿就朝着大頭的方向跑過去。

他跑的又快又急,要拉他的士兵被人群擠的不穩,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朝着謝池淵跑過去。

“他這是找謝長官,應該不會有事。”

“我們先安置基地的人。”

被警報聲驚動,基地也出現了一些騷動。

喻安沒人跟着,他一路攆着謝池淵的方向,被擠來擠去的,到了基地的城牆上。有軍人認出他,這才沒趕他,只默認的給他讓了去謝池淵身旁的路。

站到城牆頭,喻安條件反射的往下面看了眼。

只見下頭停着好幾輛大車,這邊的人正在跟大車交涉,問對方的情況。但詭異的是,幾輛大車都沒人回應。

大車堵着門。

車身跟車頭玻璃都擋的嚴實,看不清情況。

在交涉無果後,狙擊手打爆了車頭玻璃。

下一秒。

幾輛大車突然開了門,看不清是誰開的門。喻安只看見滿滿當當的喪屍全都撲下了車。

這是幾輛運輸着喪屍的車。

燈光打在底下,有那麽一瞬間,喻安看見了最後頭的一個老太太。這個老太太他還記得。

因為前不久,在同一輛車,她跪在地上,哀求着車上的男人不要把她的孫孫丢下去。

她變成喪屍了。

喻安的心口劇烈跳動着,沒等他做出反應,不遠處的大頭突然縱身跳下。

“大頭!”

喻安急急撲過去。

這次的喪屍太多了,他就算被喪屍群給揍死,都搶不回大頭的呀!

眼看着他要撲下去,唐辛眼疾手快的把他拽住,并安撫着他:“你別着急,謝池淵他不是去喂喪屍!你放心,他能搞定!”

喻安:“……”

喻安懵了懵:“什麽謝池淵?”

跳下去的這個,不是他的大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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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安安:讓我也跳下去喂喪屍叭!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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