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化學樓裏雖然沒有畸變體,但其實也有巡邏和守衛。
讓喻安奇怪的是,這些巡邏跟守衛都在睡大覺,有的直接靠着牆,抱着武器就就呼呼大睡。
他在路過的時候,還伸出手去探了一下対方的鼻息。
是活的,真沒死。
喻安帶着一腦門的問號,開始在化學樓裏挨個去找柯阮的身影。他并不認識柯阮,但他知道個關鍵詞——
小白臉。
能用這個詞,說明阮柯長的一定很好!
喻安按着這個标準,開始去一個個的教室還有實驗室裏找人,大多數實驗室都是空的,教室裏更是早就沒學生了。
走了一陣。
喻安有點怕黑,走廊樓道的聲控燈不是外面那種紅,但慘白慘白的光也是挺滲人的。
“咳!”
反正沒人,他清了清嗓子,給自己壯膽。
不知道是不是獨自一人在這種環境裏,所有的感官觸覺都會更敏感。在找到二樓時,喻安聳了聳鼻尖。
他總覺得,自己聞到了小白蘑菇的味道。
“小九?”
“你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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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安不敢太放肆,只在範圍之內叫着小九崽崽。
他叫了半天,都沒人回應,仿佛這股子蘑菇味兒都是錯覺。
而此刻,在五樓。
一個五官精致可以原地出道當小童星的小娃娃,正幹脆利落的将面前的門給推開。
“嗨。”
他記着大哥的吩咐,要做個禮貌的崽。于是在嗨過之後,他又補充了自我介紹:“我叫小九,很高興見到你哦。”
走廊上的人都意識不清着,唯獨實驗室裏的阮柯,依舊清醒着。
小九仰着臉,認真打量着這個傳說中能接顧愛楠班的年輕博士,年齡上比顧愛楠年輕不說,長得也顯年輕。
歲月仿佛沒在他的臉上留下什麽痕跡。他有着一雙很溫和的眉眼,不同于六崽的假溫柔,眼前穿着白色大褂的男人,是真切的,讓人見之便想親近的溫和。
“你好,我叫阮柯。”
禮尚往來,阮柯也沖他打了招呼。
小九走進實驗室,反手将門給關上。他沒有上來就道明身份,只維持着小朋友的模樣,語氣天真的發問:“你研究出來營養膏怎麽做了嗎?”
畸變體基本都是實驗室的産物,各種動物基因和人類基因重組,還有些更見不得人的法子。
總之,實驗室既然養了畸變體,自然會準備食物。
食物有營養膏,也有灌滿整個培養容器的營養液。在感染者爆發後,畸變體也趁亂暴動,數家實驗室都遭了殃。
畸變體一開始沒意識到嚴重性,只知道洩憤。等過了一陣子,他們沒吃的了,這才傻眼。
沒有營養膏的畸變體,有的已經開始什麽都造,有的則還是餓着肚子。
阮柯被赤鳥組織挾持至今,其實不是外界所猜測的種種陰謀。他來這兒只被逼着做一件事——
把營養膏還有營養液,做出來。
“差不多有眉目了。”
阮柯把放在實驗臺上的一管營養膏遞給他:“你要嘗嘗嗎?人和畸變體都能吃,只是人吃多了會死。”
小九眨了眨眼睛,拖起小奶音:“我是人哦,可我不怕死。”
話音落,他接過營養膏,塞進了嘴裏。
“好——”
“好奇怪的味道。”
原本要說好吃的小九,尾音硬生生轉了個彎,把原本的誇獎給咽下。
“這是按着畸變體的口味做的,人吃了自然會覺得奇怪。”阮柯順着他的話解釋了一句。
營養膏明顯已經做了出來,小九眨眼間,掩去眼底的一抹算計。
“阮博士,我是來帶你走的。”
小九彎着眼睛,対着阮柯說道:“除了營養膏,我還有一些問題想要咨詢你。不過還是等我們換個地方再說吧。”
“你想換到什麽地方?”
“當然是安全的地方呀。”
小九把營養膏裝進了兜裏,他目光不避不閃的跟阮柯対視着,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阮柯沒在意這一管營養膏,反正身後的實驗臺上還做了不少。
一大一小就這麽站着,阮柯忽地問道:“如果我不跟你走呢?”
小九笑的燦爛:“我覺得你一定會跟我走的呀。”
實驗室裏暗潮湧動。實驗室外,爬樓找人累到腿都要抽筋的喻安,扶着牆,幽幽的嘆了口氣。
“人到底在哪兒啊?”
他擦了擦額頭上沁出來的汗,覺得自己不是合格小喪屍的證據又多添了一條——體力不行。
其他喪屍都像是個永動機似的,尤其是追起人類,沿着城市道路跑幾圈估計都不帶喘氣的。
他拍了拍胸口,給自己順了口氣。
已經找到四樓了,化學樓一共就只有六夠,他再堅持一下就行了!
從四樓到五樓。
喻安累到想原地嗝屁,到了五樓後,最初那股子熟悉的蘑菇味兒更濃,濃到像是他的小九就離他很近很近。
“小九。”
喻安試探的再次叫道,他循着直覺,走向其中一個實驗室。
實驗室裏剛把菌絲悄悄探出來的小九,陡然打了個激靈。剛冒頭的菌絲無聲無息的消失,在收拾實驗臺的阮柯毫無察覺。
他一秒鐘調整好表情,緊接着,出門給大哥開門。
門開,小九走到走廊。
看見崽崽的喻安,使勁兒揉了揉眼睛。他記得所有崽崽的幼年體形态,只是不知道他們步入成熟期是什麽樣子。
面前漂亮的小娃娃,是他的小九!
喻安揉完眼睛,小娃娃還在,不是什麽幻覺。
“小九?”
“大哥!”
站在門口的小九崽崽,答應一聲後,邁着小短腿跑了過來。
不設防被弄走的小九崽崽,在來找阮柯之前,其實也在城裏到處伸展着菌絲找大哥。
只是今晚的事比較急,所以他只能先來這裏。
喻安一天一夜沒見到崽崽,擔心的不得了。
“小九,你長大一點了!”
喻安驚喜說着,在這種關鍵時刻,他還不忘檢查下崽崽有沒有傷口:“你在外面有沒有被欺負?都是大哥不好,沒有把你揣好。”
肚子吃得飽飽的小九,把腦袋埋在大哥懷裏,委屈巴巴:“大哥不在,其他畸變體都欺負我。”
“他們好兇。”
喻安摸摸他的腦袋,語重心長道:“你以後就乖乖跟着我,不要亂跑。”
他的小九崽崽現在這麽小,碰見別的畸變體,能不被欺負嗎?
兩人沒說太久的話,小九九變回了蘑菇,他讓喻安去前面的一間實驗室,但不要說他的存在。
喻安遲疑着幾步走過去,他一探頭,剛還看見了裏面的阮柯。
阮柯也回了頭,在看着他。
四目相対,喻安腦門的小燈泡一閃,他眼睛亮晶晶的問道:“你是阮柯阮博士嗎?”
“嗯。”
“我,我是跟謝池淵一起來的!”
喻安走到他跟前,還把蜥蜴皮口袋給他看:“你看,這是謝池淵給我做的口袋,我們倆真的認識。”
“裴思也來了,他們在城門口。”
“阮博士,我們出去吧!”
口袋裏的小九聽到大哥的話,不知怎麽的,莫名覺得有哪裏不対。
蜥蜴皮的口袋。
謝池淵対他大哥,是不是太殷勤了點兒?
可謝池淵說自己不婚主義的話,也不像在作假。
小九窩在大哥的兜裏,親耳聽到很多次謝池淵都在対大哥說:“我是不婚主義,不要対我動心思。”
外頭那些謠言,小九知道真僞,所以從不在意。
沒等小九想出個所以然,剛才拒絕了他的阮柯,已經微笑着回答道:“好啊,我們走吧。”
小九:“???”
是我不夠可愛嗎?
為什麽這個态度轉變能這麽快!
憤憤的小白蘑菇恨不得出來做點什麽,可有大哥在,他只好把憤憤情緒壓了下來。
出去依舊順暢。
謝池淵不愧被譽為人類最強戰力,畸變體們打群架都愣是沒把他給幹掉。
被謝池淵叫做撲棱蛾子的A06畸變體,在被踩雷後,瘋狂發起着攻擊。畸變體的異能并不好應対,一時間,誰都離不了這裏。
畸變體走不了,喻安就走的快了。
只是在鑽狗洞的時候,喻安看看溫和又好看的阮博士,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我們,我們要從這兒鑽出去。”
“行。”
阮柯沒半點不願,他動作很快的鑽了出去,喻安則是緊随其後。
出去後。
等着急的木頭看見他們,終于松了口氣:“走走走,我們快走,別耽誤時間!”
有木頭帶路,他們不停的抄着小道。
喻安沒回木頭的地方,他讓木頭把他跟阮柯送到城門口:“有人在那兒接我們,我們要過去。”
“好。”
喻安想勸木頭帶着大家一起到城門,可木頭卻搖搖頭:“城門我經常去看,根本出不去。”
“我把你們帶過去看看,要是真走不了,你們再跟着我回來吧。”
木頭心思細,考慮的很周全。
十來分鐘後。
喻安看到了城門,也看見了裴思。
“阮叔!”
裴思欣喜的不行,他萬萬沒想到阮柯會在這時候出現。
阮柯指了指喻安,笑笑:“多虧了他帶我出來。”
喻安:“……”
喻安略心虛。
他什麽都沒做,完全就是撿了個漏。
裴思把阮柯接過去,再看看喻安,眼神裏充斥着激動,欣慰,贊賞等等情緒。
喻安被看得扛不住,硬着頭皮想要說自己沒做什麽。可裴思先行一步有了動作。
他拍拍喻安的肩膀,語氣大徹大悟:“我說你怎麽這麽膽大的自己行動,原來是去救你公公了!小福氣包,你真是太孝順了!”
裴思身後的隊友也都動容:“喻安是真孝順啊!他対謝哥這他媽也太真愛了吧!”
幾人一個接一個的誇,誇得阮柯都眼底透了幾分不解。
喻安跟池淵,到底是什麽關系?
被誇到自己都聽不下去的喻安,忙打斷了他們的話,轉移話題道:“門現在能打開了嗎?”
“還不行,不過快了。”
只要謝池淵能幹得贏,這門自然就能開。
又等了半個小時,城門驟開。
四面八方有喪屍急急趕來,喻安拉着木頭,想讓他一起走:“萬一這城門又關了,你下次出來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連裴思也在說:“你只是個小孩兒,沒有義務一定要幫別人。城裏的人我們還會來解救,現在你可以跟着我們先離開。”
喻安跟裴思都想讓他走。
木頭搖搖頭,黝黑的小臉上只有牙齒白白的:“我不走啦,我在這裏還是很有用的。有我在,總能多救一個是一個。”
“你們是軍人吧,我會等你們再來的。”
木頭說着沖他們擺了擺手,朝着城門的反方向跑去:“喪屍都出來了,我要忙了,再見!”
木頭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裴思顧不上去看謝池淵的情況,他帶着比他命還重要的阮柯,以及總愛溜號的喻安,匆匆出了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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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安安:我在救你爹!(*/ω\*)
大頭:我在鯊你崽:)
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