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有大床在,這張小床更像是個擺設。謝池淵身高腿長,睡在小床上,大長腿腿都伸不直。

喻安看看他,走過去,戳他胳膊:“咱們換換吧,你睡大床,我睡小床。”

謝池淵不跟他換。

喻安見狀,皺眉思考了一下,最後他拍拍大床的另一邊,邀請道:“我們一起睡吧!”

謝池淵:“?”

謝池淵挑眉看向他,語氣裏透着點恐吓的意味:“安安,你知不知道,邀請我一起睡,會發生什麽?”

喻安臉不紅心不跳的對話:“會發生我們都好好睡覺的事情。”

他嘴上這麽說着,但手上卻很誠實的拽來了一個枕頭,豎着放在床中間,充當三八線。

謝池淵眼底複雜的看着這個柔弱到可憐的小枕頭,發出由衷的拷問:“就這麽個枕頭擋在中間,你覺得能擋住我?”

他的安安簡直天真的有點可愛了。

喻安攥着枕頭一角,漂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聲音裏滿是真誠:“這個枕頭是有點小,但我相信你不會亂來的!”

喻安這雙滿是信任的眼睛,看得謝池淵啞火。

他起身,走過去揉揉喻安的腦袋,低聲道:“你的相信失誤了,等你睡着了,我就偷偷親你,偷偷抱你。”

喻安:“……”

喻安看他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出這麽多親昵的話,原本強撐的淡定一下子就繃不住了。

“我,我今晚上睜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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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安紅着耳朵根,氣鼓鼓道:“我不睡覺了。”

謝池淵躺到枕頭右側,好整以暇的盯着他:“好呀,我看你能睜眼睜到什麽時候,反正我是不困。”

喻安跟着躺平,他用被子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小臉來。

謝池淵漫不經心道:“臉露出來了,我待會兒要嘬臉。”

喻安啪叽蓋住臉。

謝池淵被眼前的小蠶蛹給可愛到悶笑出來,他伸手,輕輕拍着小蠶蛹:“行了,我跟你鬧着玩兒的,快出來。”

喻安躲在被子裏,使勁兒拱了拱,想從謝池淵的手底下滾一邊兒去。

謝池淵擔心他滾到地上,忙把他給攬過來。

“怎麽還越哄越來勁兒了?”謝池淵怕他悶壞,于是惡劣道:“你真不出來是吧?我數三個數,你再不出來,我就撓你癢癢了?”

“一,三。”

謝池淵跳過了二,隔着被子開始撓着喻安。

幾秒鐘後。

喻安咯咯笑着從被子裏鑽了出來,他笑的眼淚都飙出來了,一張小臉因為憋在被子裏,憋的通紅。

“你,你別撓了!”

“謝池淵,不要撓我了!”

“大頭!你撒手!”

喻安在床上亂滾,躲着謝池淵的手。他笑的快岔氣,腦子也轉的不怎麽靈光,嫌叫謝池淵太費勁兒,所以下意識的又叫起了大頭。

兩人在床上互相鬧着玩兒,就連謝池淵都笑出了聲。

床頭的手機亮了幾次,都沒人注意到。

不遠處的赤鳥看着屏幕,臉色不太好看:“謝池淵難道睡着了?我記得我跟他說了夜裏見。”

魔術師站在他身後,閑閑的開了腔:“深更半夜,姓謝的不一定在忙什麽呢,他哪有時間搭理我們?”

赤鳥想到謝池淵總是帶着的少年,他回過頭,看向魔術師:“那個喻安,你覺得他會是牽制謝池淵的關鍵麽?”

這話一出,魔術師的表情都驟然沉了下來。

“放棄這個念頭,不要利用喻安。”魔術師說的明明白白:“這個念頭,永遠都不要有。”

喻安跟謝池淵的關系,是肉眼可見的親昵。

用不了多長時間,肯定會有更多人發現他們的關系,發現喻安對謝池淵的重要性。

通過控制一個看着柔弱的喻安,進而來控制謝池淵,一定會是不少人的選擇。到時候,喻安的處境也許會很危險。

但魔術師清楚的知道,招惹喻安會帶來的後果。

他打消了赤鳥的這個念頭,并且再三提醒着不要去查喻安,也不要去動喻安。

赤鳥沉默着,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鬧夠了的喻安,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

“困了?”謝池淵看他眼角紅紅,低聲問道。

喻安點了點頭。

謝池淵不再逗他,給他重新把薄被蓋好,哄道:“睡吧,不招你鬧騰了。”

許是頭頂的燈光溫柔,夜色也缱绻。

喻安看着謝池淵的俊臉,有種暈陶陶的感覺。他無意識的拽住了謝池淵的胳膊,乖巧閉上眼睛。

“大頭,晚安。”

“安安,晚安。”

謝池淵把床頭燈調暗,又注視了許久眼前的喻安。

喻安說睡就睡,短短一小會兒的功夫,他的呼吸就已經均勻了下來。

謝池淵單是看着,就覺得心口滿是暖意。

真好看。

他的安安,怎麽越看越好看。

謝池淵在滿足了眼瘾後,躺了下去。剛巧,手機再一次響起,這次鈴聲終于被他捕捉到了。

他拿過來看了看,是赤鳥。

謝池淵随手接聽,對面倒是還有些意外:“你這次怎麽接了?沒在過你的夜生活?”

謝池淵淡聲道:“剛結束。有什麽事麽?”

赤鳥詭異的停頓了下,半晌,他才說道:“體力不錯,能做到現在。”

謝池淵嗤笑一聲,覺得有被侮辱到:“想哪去了你,這點時間看不起誰呢。我剛才就是陪自家小孩兒玩了會兒。”

他說着,催促道:“有事趕緊說,沒事就挂電話。”

今晚上的入睡條件不錯,他打算好好休息休息。

“我讓魔術師去找你了,你把落地窗打開。”赤鳥計算着時間,提醒道:“現在該差不多到了。”

謝池淵聞言,拿着手機下了床。

陽臺在客廳的旁邊,謝池淵趿拉着拖鞋,幾步走到了陽臺。

在陽臺角落裏,他還發現了個紙盒子。

紙盒子裏空蕩蕩的,什麽都沒裝。

“我陽臺的落地窗沒關上,魔術師還沒到。”謝池淵說着,還不忘打預防針:“以後盡量不要在夜裏找我,否則找了我也不搭理你。”

大半夜的,跟老婆挨在一塊睡覺,不香麽?

他白天累死累活,為了保護人類努力奮鬥。到晚上總得給他一點私人空間,還有私人時間。

要不然,他得猴年馬月才能讨上老婆。

赤鳥也很煩他。

在又說了幾句後,赤鳥率先挂斷了電話。

謝池淵把手機收起來,擡頭看天。天上有星星有月亮,可都不如他床上的人可愛。

估摸着過了有十來分鐘。

就在謝池淵打算折回去繼續睡時,魔術師終于成功的來了天臺,不但成功上來,還看出了謝池淵的心計,沒有往玻璃上紮。

“我有點好奇,你的異能也不會飛,你是怎麽上來的?還有你這眼神不錯啊,我剛擦的這麽幹淨的玻璃,你都沒撞上來。”

謝池淵語氣唏噓,對魔術師沒撞上來這件事,顯然非常遺憾。

魔術師對黑着臉,對謝池淵一點都不待見。

以前他對上謝池淵,還能用空間困一困。可是上次他困完謝池淵,卻被喻安帶着A06,A08,A09結結實實的打了一頓。

想到這裏,他看謝池淵的眼神更不順了。

謝池淵沒興趣跟他對視,所以只拉了張藤椅放下,便悠閑躺了上去:“說吧,赤鳥讓你找我,是要說什麽。”

“你讓我們做的第一件事,我們該結了。”

魔術師厭惡跟謝池淵做交易,要不是赤鳥堅持,他寧願餓死,都不會吃謝池淵高價售賣的營養膏。

謝池淵還記得自己讓赤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逃出去的夏天無。

眼下,有眉目了?

在謝池淵探究的目光下,魔術師把組織裏查出來的所有東西跟他共享:“夏天無手裏有不少畸變體,除了畸變體,他還對圈養喪屍感興趣,但後者似乎還沒有付諸于行動。”

“在他手底下的一個畸變體,跟我們赤鳥裏的一個畸變體,是姐妹關系。”

“這兩個畸變體搭上關系後,我們知道了夏天無的下落。他投奔了東區的新任領頭,翟滿。”

魔術師繼續說道:“作為跟東區合作的誠意,聽說,他把自己最寶貝的A10,也貢獻了出來。”

謝池淵耐心的聽他說完,最後,言簡意赅的問:“地址。”

夏天無的地址。

既然是來投奔東區,那此時此刻如果能在這裏,就省事了。

他想的很好,可夏天無還有翟滿都不是傻子。1號基地要招待各區客人,來的人基本上都是各懷鬼胎,沒有誰是真心來奔喪的。

翟滿跟夏天無就算是雙雙腦子進水了,也不會到1號基地來談合作。

果然,魔術師給的地址也不在1號基地。

他們在的地方,是有喪屍之城稱號的S城。S城原本是最繁華的城市,在喪屍爆發最初,領導人沒有絲毫重視。

甚至,當時他們只是以為市民得了病,只要好好治療,就能康複。

在一拖再拖之下,S城成了死亡之城。

最最離譜的是,S城裏的喪屍并沒有往外遷移,他們就像是對S城有着感情一樣,哪怕偶爾去了城外捕獵,捕獵結束也會回到S城。

有軍隊試圖蕩平這裏,但在關鍵時刻,他們聽見了裏面活人的聲音。軍隊放棄強攻,想要營救幸存者,但所有進入的小隊,都是有去無回。

S城屬于東區的城市,東區的上一任老大,見S城裏的喪屍不好處理,且這群喪屍也不會跑出太遠。

于是,他直接放棄了這座城。

如今的S城,沒人知道已經變成什麽樣子了。

翟滿能安排夏天無到這裏面,不得不說,很有勇氣。而且這個地方,外人想要進去找,恐怕就是很不容易。

魔術師給了準确的地點,接下來他們聯手去把夏天無帶出來就行。

謝池淵眉頭皺了皺,去找夏天無,還是去找應堅,這是個抉擇。

魔術師還在跟他說着時間:“我們明早開始出發,趁着翟滿現在的重心都在應付客人,我們抓緊時間趕到S城。

謝池淵擡眸,看着魔術師:“以你們赤鳥的能力,難道——”

“做不到。”

魔術師很清醒,他冷冷打斷了謝池淵的話:“謝池淵,我們只說會配合你找到人,可沒說要直接把人帶到你跟前。”

夏天無是個危險人物,他手底下還有A10這樣的殺器,魔術師并不打算搭上赤鳥組織成員的命來完成任務。

兩人目光交彙,謝池淵從藤椅上起來:“你等我幾分鐘。”

從天臺上離開,謝池淵大半夜撥通了老父親的電話。

被電話吵醒的老父親,坐在床上,滿臉都挂着要不是你是我兒子,我非得弄死你的情緒。

“爸。”

謝池淵叫了聲爸,試圖緩和一下親子關系。他給老父親順着毛,并把眼下的形勢跟他說了。

殷覃聞言,沉思片刻,給出安排:“你不用去找應堅了,直接去S城吧。”

應堅是人,S城裏的可沒一個是人。

殷覃可以派其他人去尋找應堅,但派人去S城,基本上就跟肉包子打狗一樣,沒幾個人能回來。

謝池淵的想法跟父親不謀而合。

他們倆商定完了後,謝池淵沒再摧殘老父親的睡眠。他父親離了阮叔,睡眠質量就不太行。

年輕時候,阮叔是出了名的天才學神,父親一直暗戀阮叔。

後來找着了機會,父親哄騙阮叔,說自己夜夜失眠,只有阮叔在,他才能安下來好好休息。

阮叔信以為真,且善心發作,就由着父親黏在身邊。

黏着黏着,父親就把人給搞到手了。

以前趁着阮叔不在,老父親沒少給謝池淵講他當年是怎麽算計老婆的。可精明的兒子早就發現了當年的真相——

阮叔先喜歡上了父親,故意裝什麽都不知道,其實早就在控場。

想到舊事,謝池淵對老父親的憐憫又多了一分。

他回到天臺,跟魔術師約好了出發時間,随後打發魔術師回去:“趕緊走,我要關窗戶了。”

天臺的窗戶只能從裏往外開,沒法從外面打開。

魔術師跟他說完了事,也一秒都不想多待。

“啪叽——”

魔術師幹脆利落的消失,謝池淵則是順手關嚴了窗。

他到卧室時,喻安睡得正香,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剛才發生了什麽。

謝池淵重新躺下來,克制的摸了下喻安的臉後,就閉上了眼睛。

又過了兩個小時。

外頭還是黑乎乎的,但也快到月亮星星下班的時間。

幾只撒歡跑出去的崽崽,在夜色裏一個酷拽的旋轉低飛,即将降落時——

“砰。”

他們的臉直直的撞到了玻璃上。

小蝴蝶被撞的眼冒金星,像個小薄片似的,緩緩從玻璃上滑下來。坐在他背上縮小版小蘑菇,還有小八爪魚更是已經墜了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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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崽崽們:應該系安全帶的!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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