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

李秋萌半信半疑:“你真的這麽認為?”

林童理所當然的答道:“當然。”

“可是我這人性格霸道,不賢不淑。”

林童擲地有聲地回答:“你那是果斷明銳,反正處處比別人好。”末了,又小聲補充一句:“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李秋萌聽罷,心中一陣唏噓感動。不管別人怎麽看,在林童眼中,自己就是最好的,所以他理所當然的認為別的男人也該認為她是最好的。

那麽,在她的心裏為什麽就不能認為對方也是最好的呢?就算他有雙重人格又怎樣就算他會帶來很多未知的麻煩又怎樣?他的這重人格從來不曾傷害過別人,還那麽可愛那麽萌。為什麽要讓他融合呢?不對,不是融合,因為夏錦寒是主人格,林童是副人格,如果他能痊愈,最後只能是林童消失。

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林童,她的心就像被人剜了一塊似的,鑽心的疼。“不行,絕對不行!不能讓他們融合,更不能讓林童消失。”

李秋萌臉色煞白,直直地盯着林童看。林童一臉驚詫,他不知所措地反問:“我、我說錯話了嗎?”

“沒有。”

李秋萌猝不及防的撲入他的懷中,雙臂緊緊地環着腰,生怕他突然消失了似的。林童欣喜若狂,期期艾艾的疊聲呼喚:“秋萌……”

當晚,兩人吃過晚飯洗漱完畢,相擁着躺在溫暖的被窩裏。李秋萌窩在林童懷中,和他喁喁私語:“林童,以後我們就大大方方的出去,什麽也別怕。明天我就給冬雪她們說清楚。你以後也不必躲着他們了。”

林童似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喃喃問道:“真的嗎?娘子我真的可以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李秋萌點頭。

“太好了。”

喜悅的感覺只持續了片刻,林童臉上很快就被陰影籠罩了:“可是……我怕他們覺得我是鬼上身,連累了你怎麽辦?”

“不怕!”

“萬一再有人來捉奸怎麽辦?”當初錢氏的人來別莊捉奸,關鍵時刻他變成了夏錦寒,後來的事還是夏錦寒寫信通知他的。

“讓他們捉。反正你的樣子又不會變。誰來捉咱們,咱們就反捉回去。”

“可是……那姓夏的不高興我出門。”

李秋萌豪氣萬分的接道:“怕個頭,有我罩着呢。”

林童萬分激動的摟緊她:“我一直怕你會嫌棄你。我知道的,夏家的人嫌棄我,夏錦寒也嫌棄我。娘子你真是太好了。”

林童突然想起了還有未盡之事,披衣坐起點燈。

“你做什麽啊?”李秋萌不解的問。

“我還有針線活沒做完。”林童從床邊的桌上拿起做了一半的荷包。

“明天再做吧。”

林童一臉失落:“我的時間不多了。”

李秋萌無聲地抱着住他,她伸着腦袋看了看,上面繡的是“世上最好的妻子”五個字。她激動地狠親了林童一口中。

“下面一行小字繡什麽呢?”

“繡……只羨鴛鴦不羨仙。”

“好。”

……

兩天後,便是除夕。一大早,李秋萌就帶着林童還有啞伯大黑一起去梅林村裏過年。啞伯本來不想去,李秋萌不忍心把他一個人丢在別莊,命令他跟着。

“表哥,過年好。”林童态度恭敬的沖梅超逸鞠躬問好。

“你也好,真是我的好妹夫。”梅超逸心有感觸的拍拍林童的肩膀。院裏的孩子們叽叽喳喳的圍着林童轉悠。

“林哥哥,你真的跟那個後姐夫是一個人嗎?可是他為什麽那麽兇?”

“這個……”林童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解釋。

這時,胖妞大聲說道:“我知道我知道。”

衆孩子一起看着胖妞,胖妞一雙小眯眯眼亮晶晶的,“我聽村裏人說了,姐姐的婆婆是個惡婆婆,一定是她讓夏姐夫變得那麽兇的。”

“哦……”孩子們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接着又義憤填膺的讨伐江氏:“那我們去幫姐姐揍她吧?”

胖妞搖搖頭:“不行的,我問村裏的大嬸們,她們都說婆婆是不能打的。”

“那怎麽辦?”

“只能忍着呗。”胖妞模仿村中婦人的聲音和動作。

“哼……”孩子們很不服氣。

堂屋的邊上,李秋萌正在和冬雪晚晴解釋:“你們看到了吧,這個也是你們家姑爺。”

兩人神情恍惚,顯然不在狀态。

過了一會兒,兩人便回過神來,晚晴快言快語:“小姐,我們早就聽府裏的下人議論說姑爺得了一種怪病。原來是這樣。”

李秋萌看了看兩人,很奇怪地問道:“你們不覺得可怕?”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地答道:“這有什麽可怕的!”又不是妖怪,又沒有虐待下人出去殺人放火。她們兩人見自家小姐每月最後十天都會躲到別莊,嘴上沒說,心裏一直在犯嘀咕,兩人猜測的是自家姑爺犯了瘋病。但小姐不說,她們也不能問。李秋萌雖然待她們極好,但兩人仍然自覺謹守着主仆界限,不該問的從來不問。

李秋萌心中松了一口氣,所謂的壞事,永遠不像你想得那麽糟。當然,好事也是一樣,永遠不會像你想像得那麽美好。

這個年過得十分熱鬧有趣,一大家子高高興興的圍成一桌,暢快無比的大吃大喝,院子裏的歡聲笑語傳出很遠很遠。

衆人一直鬧到後半夜才支撐不住,陸續回房歇息。

林童今晚被梅超逸灌了不少酒,一張臉紅仆仆的像大蘋果一樣,李秋萌在回屋的路上忍不住咬了幾口。

林童夢呓般的喃喃自語:“秋萌,我已經有好多年沒過過這麽快樂的新年了。”李秋萌悚然一驚,睡意飛走了一半。除夕時正好是林童出現的時間,夏家人自然要把他關起來。在萬家團圓的時刻,他卻要被人囚禁在清冷的房間裏,形單影只、茕茕孑立。可憐的林童!一時之間,她覺得自己心裏深處最柔軟的地方又被狠撞了一下,又酸又疼。

她柔聲勸道:“不傷心了,以後咱們一起過。”

“嗯,好。”林童乖巧的點頭,臉上露出滿足的笑意。

兩人在此起彼伏的爆竹聲中相擁布眠。

第二天,已是新的一年。

梅超逸一早起來看到妹夫正站在院子裏發呆,他笑呵呵的走過去,親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随意說道:“劉嬸說你餃子包得好,讓你去幫忙呢。”

夏錦寒慢慢轉過頭,默然無聲的看着他。梅超逸心頭一突,旋即便明白了,夏錦寒回來了。

他呵呵一笑,自己找臺階下:“給你開玩笑的。”

緊接着,孩子們一起打鬧着湧出來,問梅超逸和夏錦寒要壓歲錢。夏錦寒的嘴角牽了幾下,盡量顯得溫和一些。但孩子們仍然敏銳的查覺出他的氣場上的變化。一個個不自覺的往梅超逸身邊縮去。

還好,李秋萌及時出來酒場。她拿着一大疊紅包,見人就發。氣氛又重新熱鬧起來。

紅包發完,她走到夏錦寒面前,狠狠掐了他一把:“天已經夠冷了,別再冷着臉了,行不?”

李秋萌一行人一直呆到初一下午才回梅林別莊。

路上,夏錦寒大部分時間仍是沉默不語。李秋萌懶得理他,她扭頭看風景,他在看她。

等兩人回到屋裏,憋了一天的夏錦寒終于開始爆發了。

“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夏錦寒手裏舉着那個“最佳相公證”,沉聲質問:“為什麽不是我?”

李秋萌啼笑皆非:“它難道不是挂在你身上嗎?”

夏錦寒定定地看着她,面無表情的解釋道:“還真不是挂在我身上。因為,”說到後面,他開始咬牙切齒:“林童把它收起來了。他說這是給他的。”

“哦?那你是怎麽找出來的?”李秋萌不禁好奇起來。

“我知道他放東西的習慣。他總是藏在床底下的罐子裏。”

“噗。”李秋萌被逗得前仰後合。她突然想起早上,在她半睡半醒間,好像床底下有聲音。原來是某人在找東西。

李秋萌笑罷,只好拿話哄他:“其實我原本想給你通個氣的,誰知道林童提前來了。這不怪我,真的。”

夏錦寒別扭的別過臉去,算是勉強接受他的說辭。

等了一會兒,他見李秋萌沒有別的表示,臉色不禁又是一沉:“沒有別的了?”

“別的?”李秋萌笑吟吟地看着他:“請打開天窗說亮話。”

夏錦寒見暗示不成,只得改成明示,他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我也要那個證。”

“哦。那好辦,可是得過幾天,首飾鋪子還沒開門呢,我自己又不會刻。”

夏錦寒沒說話,轉身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他抱着一堆東西又折了回來,他往桌前一坐,開始聚精會神的雕刻起來。李秋萌湊過來一看,敢情人家自已動手了。

夏錦寒一邊刻字一邊挑剔:“還大雍朝男人管理署,你除了我還想管理誰?”

李秋萌沒好氣的反駁道:“不要考據。”

一頓飯功夫過去了,夏錦寒手中的玉石終于完工。據李秋萌目測,這塊玉石更大更寬更有品味。估計夏某人是想在玉佩的肉體上打敗林童的那塊,等她看到上面的字時,她不禁鄙視起某人的小肚雞腸和陰險。他竟然在上頭又加了一個字,于是“最佳相公證”變成了“最最佳相公證。”下面的小字則是:“夏李氏頒發,雍朝僅此一塊,其他為仿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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