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等祁淼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在病床上躺着。身上的傷很是難得地被處理得很好，能感覺到傷口都在痊愈過程中。
只是盡管這樣，他的眉頭還是輕皺起來，心中生起疑惑：他這是到醫院了？
平常他們戰鬥中受傷，他們也不過随意包紮。這次他雖然受傷嚴重一點，但他這些兄弟們也不至于要将他送醫院治療吧？
黑色軍衣男人見他醒來，趕緊從椅子上站起，關切地問道：“老大，你終于醒了！”
“我這是……要死了？”
“……”，男人沒想祁淼醒來第一個問題既然是這個，腦袋一陣卡殼。好一會，才支支吾吾吐出一個“沒”字。
“那既然我沒要死，那你送我來醫院幹嘛？”
聲音平淡中帶着一股厲氣。似乎在教訓他，他沒有要死，就不要把他送來醫院。身為老大，随随便便就送醫院，他的面子還要不要？
男人聽完瞬間為難了，支支吾吾地解釋：“可是老大你是不是忘了，昨天蟲族大軍撤退的時候偷襲了你。”
“偷襲了我？”，他的腦海陷入短暫迷糊，但在一番努力過後，他記起了所有。
他昨天好像是中了傳聞中的蟲族催素。這催素雖然沒讓他直接死，但如果不及時就醫，問題還是會很嚴重的。難怪他們要将自己送到醫院，是自己錯怪了。
“蟲族既然敢使陰招，下次我定将他們殺得片甲不留。”
也不知道自己受到催素刺激後，都幹了些什麽？這個東西早有耳聞，據說中了它的人會信息素紊亂，然後六親不認。他們的營卻沒有一人中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阿慕，我昨天沒有傷害到你們吧？”，厲聲消失，語氣也變得平和。
“老大你放心。我們一點事都沒有。而且幸運的是我們路上還遇上了秦少将，不然我們都不知道如何将老大你送來醫院。”
“是秦大哥送我來的？”，祁淼臉上一副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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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那他現在在哪裏？我想要當面感謝他。”
“這個恐怕不行，因為你受傷無法繼續待在前線，組織讓秦少将暫時替你的位置，現在他已經出發到了A5星系了。”
“這樣啊……”
他有稍稍的失落，但是很快就振作起來，
“那我什麽時候能離開醫院？”
阿慕摸了摸腦袋，說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估計要一段時間吧。待會等醫師來了，我再問問。”
祁淼擺手，“不用了，待會我自己問就可以。倒是你，阿慕。現在秦大哥初次到我們A5星系任職，定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你現在回去幫忙吧，這樣我也比較放心。”
“老大，我明白了。我這就回去。”
阿幕敬了一個軍禮後，便離開了。
看着空蕩蕩的病房，他發起了呆。也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享受到這麽空閑的時光了，不用訓練，也不用面對戰場，讓人好生舒服。只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待久了，人也就頹廢了。
“罷了，去問問醫生我什麽時候能出院。”
找護士借來了輪椅，問清負責他的醫師在哪，他便搖着輪椅緩緩前行。
一路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那些護士、醫師看他的目光中，總有一種探究的味道。
可是當他想想觀察他們究竟想探究自己什麽的時候，他們卻又迅速的轉移了視線，裝作沒有看到他一般。
罷了，只要不是害他就行。
他搖輪椅到公共病房區。這時，病房區內一堆醫師正在忙碌着，似乎遇到什麽棘手的情況。
而負責他病情的醫師也在忙碌着吧？
祁淼的目光快速地在各個醫師身上掃過，終于在掃過一個人的身上時，停住了目光。
根據護士描述，治療他的醫師可是醫院裏少有的s級醫師。而s級的醫師有個最顯著的特征，那便是他們耳朵上都有組織發放的，用于保護他們安全的藍色耳釘。
眼前這人身穿幹淨整潔的白色長袍，一頭俊秀飄逸的黑發，藍色的耳釘在發絲之間閃爍着瑩瑩的光輝。
所以是他咯？
他就是負責治療他的醫師？
由于此時殷紀楚側着身子，他并沒有看到他的正面，自然也就不知道他長什麽樣子。等他好不容易轉過身的時候，祁淼卻愣住了。
這張臉長得也未免太好看了。
那微微向上揚的眉毛下，是一雙清清冷冷的眸子。而大小恰到好處的鼻子下，是像梅花一般顏色的薄唇。冷白皮的膚色，顯得人白得發光。
而透過纖細的脖子往下看，是白色長袍的領口，還有那隐隐約約可見的鎖骨。
祁淼看着看着，臉不知怎的就泛起一絲紅暈，随即他立刻将目光轉向一邊。心想着：他這是怎麽了？不就一個好看一點的omega而已，怎麽他腦海裏都是……
他深呼吸了幾口，定住了心神。重新回頭繼續觀察着殷紀楚，意外發現他不僅長得好看，還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
今天的公共病房非常繁忙，好不容易等到休息時間。殷紀楚這才發現祁淼不知什麽時候來了。他心跳的速度稍稍加快了一絲，然後又很快平複了。
不就多年沒見的人麽，用得着自己這麽緊張麽？
他不斷安慰自己，同時将雙手插進白袍的口袋，看似漫不經心地走了過去。用自己覺得很是平靜地語氣說道：“有事麽？祁少校。”
這家夥昨天不僅弄壞了了接診室，自己還被他這麽粗魯的對待。待會自己就好好看看他要怎麽說。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讓他很是意外。因為祁淼面對他的提問，他的回答出乎了他的意料。
只見他先是彬彬有禮地點了點頭，才開口道：“你好，醫師先生。打擾到你的工作，真的不好意思。我來就想問問我大概什麽時候能夠出院？”
醫師先生？
聽到這個稱呼，他的表情差點沒有繃住。這個聽起來很禮貌，實際上非常生疏的名稱出現在祁淼的嘴裏，讓他怎麽聽都覺得得刺耳。
他是不願意再和他有任何關系？還是他壓根不記得得他了？無論是哪個理由，他都難以接受。
胸口有點刺痛，插在口袋中的手也不知不覺中握成了拳頭。
不過很快，他就将臉上的情緒隐去。因為他想到了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祁淼也許根本認不出他。
分化成omega有一個巨大的好處，就是他們的相貌會越長越好看。而現在的他，早已和當初的相貌相距甚遠，所以認不出來他很是正常。
不過為了進一步印證他的猜想，他試探性的說道：“祁少校，其實你不用喚我醫師先生這麽見外的。要不你叫我殷醫師吧。”
“殷……醫師？”
“嗯，這個姓氏很少見吧。”
聽到這個姓氏，祁淼稍稍的皺了皺眉。而從他這微小的表情變化，殷紀楚也印證的自己猜想。
祁淼的确沒有認出自己。
而祁淼這時也回答道：“殷這個姓的确很少見，除了你，我也就我有一個朋友姓這個。”
“朋友？”
他當年原來當自己是朋友？
殷紀楚想繼續打聽，然後祁淼卻在這時轉移了話題。
“殷醫師，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工作了？如果是這樣，那我晚點再來吧。”
“你也是我的病人，怎能說是打擾。你剛剛是不是問了我你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嗯。”
他回答是：這個恐怕得有好長一段時間才能恢複。
不過他也提議道：“若是你願意配合進行一些特殊治療，這個恢複時間将會短一些。”
“特殊治療？”
“對。”
祁淼皺了一下鼻子，“怎麽樣的特殊治療？”
“比如服用一些omega的信息素提取物，就能大幅度減少你的恢複時間。”
“！”
祁淼眼睛瞪大，帶着懷疑的語氣說道：“醫師，你是讓我服用omega信息素提取物？”
“嗯，有什麽問題麽？”
這個治療方案是目前最常見的治療受到蟲族催素影響的方法，并且該方法得到過醫師協會的一致認同，實在想不明白祁淼為什麽這麽激動。
“當然有問題，身為alpha，怎麽可以随便……”
殷紀楚這邊雙手抱胸，打算看看祁淼接下來将發表聲明高見。然而誰想到，下一秒，祁淼卻把頭轉向一邊，并用一句話搪塞過去。
“殷醫師，請不要對我使用這個治療方案。我寧願恢複得慢一些。”
“為何？或者你有什麽顧慮？”
祁淼沉默不語。
他皺眉，但是最終決定不繼續深究。畢竟這樣也挺好的，祁淼恢複慢一點，自己和他也就能夠多呆一會。而且他現在認不得自己，自己是不是可以借這個機會……
于是，他說道：“那既然如此，就按你說的吧。如果采用不服用omega信息素提取物的治療方案，那你大概需要三個月的恢複時間。”
“這麽久？”
祁淼有點驚訝，這個時間大大地超過了他的預期，但是想到自己顧慮的問題，他最終還是堅持以慢的形式去治療。
“祁少校，需要我推你回病房麽？我記得這裏和你的病房可以有一段距離的。”，殷紀楚提議。
祁淼趕緊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我自己就行。而且借此機會，我還能鍛煉鍛煉”
說着，靈活的把輪椅調整了一個方向，對他笑了笑便搖着輪椅離開了。
看着他遠去的背影，殷紀楚陷入了沉思。
昨天他還在幻想着祁淼清醒過後，會怎麽面對他，還做了很多的猜想。然而完全沒有想到他既然認不出他。而且看樣子，他好像還不知道昨天……
他用手輕輕的摸了一下隐藏在衣領後的腺體，此時腺體還隐隐痛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