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空依舊暗紅,狂風像是一個瘋子在拼命的亂竄。
蟲族與人族交界地依舊環境惡劣,但是不知為何,這次他已經不覺得惡心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也變成了他們的同類的原因?
他深深呼吸的一口氣。
來時他是坐飛行器來的,但是現在,他只能靠自己了。
閉眼催動着自己後背的骨頭,接着便聽到“撕拉~”一聲,他的衣服應聲開裂了,一對淡青色的翅膀從他的後背飛快地長了出來。翅膀越長越大,終于在長到一定比例後,停止生長。
他側目看着自己新長出來的陌生的翅膀,嘗試輕輕煽動了一下,然後又試着讓雙腳遠離地面整個人飛起。
在一番訓練過後,他便突然像炮彈一樣飛了出去。那速度絲毫不比飛行器慢,但要說快,也快不了多少。所以他依舊需要用三天的時間,才能回到了人族。
去蟲族之地前後花了将近2周的時間,也不知道祁淼現在是否還關押在A5星系的地牢之中。于是,他收起翅膀便往A5星系的營地趕去。
而營地的人早已認識他,見到他出現,有一個戰士連忙迎上前說道:“殷醫師,你不是退出了支援了麽?怎麽還來營地這啊?”
“我……”,他此刻有點不敢直視這些戰士,因為他此刻已經不再是單純的“人族”了。但是他又不得不與他們交流,因為只有掌握祁淼的位置,他才能順利回收他身上的試驗品。
“不知秦少将在麽?我有點事情要找他。”
戰士沒有正面回應,而是說道:“你在這稍後片刻,我去确認一下。”,說着和另外一名戰士說完,便快步走進營地。
不到五分鐘,戰士出來了,而和他一同出來的還有秦沐河。只是這臉色并不太好,他見到殷紀楚後,便趕緊将他帶到遠離營地的地方。
聲音嚴肅說道:“你來晚了。”
“!”
“阿淼被他們帶走了。”
Advertisement
殷紀楚目光瞪大,聲音也有些激動。
“帶去哪了?”
“今日怕是已經到了A3星系吧,而再過兩天,便是A1星系。”,秦沐河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緊皺的眉心,“本來我是有辦法阻止組織的人将他帶走的,但不知阿淼怎麽想的,既然主動提出要被組織帶走。”
“然後你就讓他被帶走了?”
秦沐河沒有說話,這個問題他無法為自己做任何辯解。畢竟之前明明答應過殷紀楚要幫他拖延一個月的,誰想到阿淼一開口他便破防了。
[秦大哥,阿楚他在蟲族之地多一天,他就多一分危險。只有我死了,他才會心甘情願回來。]
[可是我們都不希望你死。]
[我已經這樣了,死又何懼?]
在祁淼一番的巧舌彈簧過後,他同意了。一開始他其實更期盼的是殷紀楚能在蟲族之地找到辦法解救祁淼,但是随着殷紀楚派人傳消息回來,讓他調查他一個叫軒哥的人的時候,他便發現這事情并不簡單。
并且越是深入,他越是覺得這事情殷紀楚不要介入可能會更好。在艱難的抉擇過後,他同意組織的人将祁淼帶走。
而殷紀楚見秦沐河不說話,也不打算再糾纏了。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得追上押送祁淼的隊伍。于是,他利落轉身而去,而秦少将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心裏是一陣複雜。
破空的聲音在耳邊時時回響,仿佛演奏着最後的贊歌。有了前面趕路的經驗。這次張開翅膀飛翔的殷紀楚,速度更加快了。
披星戴月,日夜兼程。在千趕萬趕的情況下,等到他追上他們時,他們已經到達了A1星系,也就是祁淼行刑的地方。
相比A5星系是人族與蟲族的邊界戰場,那麽A1星系就是絕對的人族領地,人族發展最強的地方。
幹淨街道,飛馳而過的飛船,還有那位于星系中央仿佛旅游景點的隕石坑一般的審訊行刑臺。所有重大罪犯都會被壓往這裏才行刑。目的有幾個,一是這個地理位置,蟲族想來營救甚是困難。二是因為這個這麽繁榮,人來人往的,在這裏行刑,可以最大震撼到人的內心,使他們警惕,不再效仿做違反規則的人。
之前的他覺得這并沒有什麽問題,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成為試驗品的緣故,很多想法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前被聯邦組織判定的罪犯真的是罪犯麽?他們有些只是單純的蟲族,有些是他們完全不了解真相被處刑的人。
而這樣的人之中,是否有像祁淼一樣的存在?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接下來他要做的事,将會使他和聯邦徹底撕破臉面,而他和祁淼的關系最終如何,他也管不了這麽多了。通過觀察,他搞清楚A1星系的牢房位置,接着便是偷偷潛了進去。
沒錯,就是潛進去。
牢房本是關押重地,潛進去談何容易,但是已經變成試驗品的他可以随意的改變自己的骨相,所以他變成一個看守人員的模樣後便順利進去了。
A1星系的牢房顯然比他接觸到的牢房要大了許多,但是經過走尋,他還是找到了祁淼的位置。
十幾天沒見,他又瘦弱了不少,人也虛弱無比。一方面是因為牢獄之災的緣故,而另外一方面,則是試驗品還在他的體內,他的意志和體內的試驗品時時刻刻在對抗。
如果抵抗失敗,他也會變成皇族。
他一步又一步的走到他的面前然後停住,而祁淼聽到有聲響,卻并沒有任何動作。畢竟對于一個将死之人,還有什麽可以引起他的興趣?
殷紀楚見他如此,心裏是一陣的心痛,像是一只手緊緊的握住了自己的心髒。真恨不得立刻就将他體內的試驗品取出。但是,他也認真想過了,如果想要祁淼完全擺脫罪名和刑罰,那就必須在所有人的見證下,将他體內的試驗品取出。
所以看了他足足看了有十分鐘後,他很是小聲的說了一句“你會沒事的”便離開了。
而本來還死氣沉沉的祁淼聽到這劇話後,眸子一縮,趕緊将頭顱擡起。但他此刻唯一見到卻是一個看守者的背影,和他想象中的那個人完全不是一個身形。
他苦笑,那表情仿佛就像是在嘲笑自己既然已經出現幻聽了。一個普通的看守者又怎麽會對着一個罪犯說你會沒事這種話呢?
時間很快到了行刑的日子。
天空飛過一群和平鴿子,其猛烈的翅膀煽動,飄落下幾根雪白的羽毛。
這次負責押送祁淼的人很多,觀衆也很多。甚至有些人還在競猜着,祁淼到底犯了什麽罪才得到如此待遇。而此時,殷紀楚早已變裝藏好在人群之中,随時伺機而動。
押送的人先是将祁淼帶到行刑臺上鎖好,然後便是護衛兵分四路,站在了行刑臺的東、南、西、北四個方位上。負責宣判的人,拿着資料一步步的坐上了審判臺。
随後,“咚咚咚~”是木槌敲擊木板的聲音,宣告這行刑儀式正式開始。
宣判人拿着資料面無表情的宣讀,仿佛這件事情不過是生命中最常見的小事。
“犯人祁淼,原A5星系邊防少校,于3224年4月7日在戰場上被寄生而傷害到了一名無辜的志願醫師。”
“根據《聯邦戰士臨時管理辦法》第七章 第9條,人族戰士作為保護人族的存在,是絕對不允許傷害無辜的人族,若是違反了該規定,最低判處有期徒刑30年,最高處罰為死刑。考慮到被傷害的是一名志願醫師,同時還是一名S級及以上的等級的omega醫師。經組織決定,按從重處理。犯人祁淼,你可有意見?”
太陽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祁淼閉着眼睛,享受着生命的最後一刻。
馬上要解脫了。希望殷紀楚知道他已經死去的消息後,能乖乖的從蟲族回來。
審判者不耐煩,催促道:“犯人祁淼,你可有意見?”
他這才張開雙眼,唇瓣輕輕的張開。“我沒有意見”這句話準備脫口而出時,一道黑色的身影以極其快速的速度從人群中飛了出來,并穩穩地落在了他的面前。
聲音慵懶,卻帶着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氣勢。
“他有沒意見都沒關系,重點是我有意見了。”
“!”
對于這道黑色身影的出現,在場所有人第一時間是被吓了一跳。但是下一秒,不同的人開始有了不同的反應。
四個護衛第一時間将手上的槍對準他,而審判者原本麻木的臉出現了些許變化,再來就是觀看行刑的觀衆小聲讨論。唯有祁淼是最後作出反應的,他不可置信的吼道:“殷……你怎麽來了?”
他沒敢喊出殷紀楚的全名。
殷紀楚嘴角輕輕一笑,少了往日的清冷,多了一絲從沒有過的邪魅。他沒有管祁淼那幾乎刻在臉上驅逐之意,反而一步步的走近祁淼說道:“我不來,難道是要看着我的小寶貝死掉麽?”
“!?”
祁淼震驚,連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支支吾吾了。“什麽小.寶.貝?”
“當然是這個小寶貝啊。”
這話一說完,他便将身上黑色袍子一扯,然後揚上天空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而護衛則不約而同開槍了,“嘣~嘣~嘣~嘣~”,4聲槍響。接着,便是一陣難聞的血腥的味道,直沖在場所有人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