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傻乎乎的。”房如陵輕笑著,低下頭在仍然熟睡的人的鼻尖上輕輕的親了一下,卻好像覺得不夠,又再親了一下,再一下,直到最後,他還是将吻落到對方的嘴唇上。
在他的不斷騷擾下,宋中培終於睜開了雙眼,睡眼惺忪的看著他,“怎麽不叫我?”
房如陵偷吻被抓包,索性大大方方的吻了對方一會兒,等到兩人都有點呼吸困難時,才松開對方。
“餓不餓?”
宋中培想了一下,搖了搖頭,“好像沒感覺。”
房如陵立即笑道,“那正好,我們繼續賴床。”反正今天是休息日。
宋中培看著他微笑,“不務正業。”
房如陵用力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我剛剛都那麽賣力了,你還說我不敬業?”
宋中培明白過來他話裏的意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明明是平淡無奇的一眼,落在房如陵眼裏,卻是風情萬種,直把他看呆了,好半天才緩過神,又情不自禁的湊過來吻這個人。
雖然覺得他們現在這樣好像太粘乎了,可是和喜歡的人做這些事,畢竟是一件很讓人感到愉快的事,宋中培完全沒有阻止對方的意思。
等到這個吻結束,房如陵将他輕輕的抱到懷裏,然後長長的嘆了口氣。
“我現在好幸福。”
這幾年來,他最簡單也是最奢侈的願望,不過就是每天醒來的第一眼和睡前的最後一眼,都是看到這個人,在現在,終於變成了現實。
宋中培聽著他的話,在心裏也小聲的說了句“我也一樣”。
幸福其實可以很簡單,就像他們現在這樣,在冬日的午後,躺在同一張床上,說著未必稱得上情話的情話,已經足以讓人心滿意足。
不過,宋中培又想,或許還可以再簡單一點,只要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可能就已經是最大的幸福。
他仰起頭,去看擁抱他的人。那個人也正好低下頭來。
宋中培忽然發現,就算只是這樣視線交彙,不發一言一語,也可以是一種極大的幸福。這個想法讓他不自覺得微笑起來。
“你在想什麽?”房如陵忽然問道。宋中培被吓了一跳,一下子醒過神來,忙笑著搖了搖頭。
“沒什麽。”
房如陵明顯不相信,但也沒追問,只是卻在這時好像想到什麽,臉色一下子沈了下來。
“中培。”他的神情非常的認真,“我不是和你開玩笑,你離易長治遠一點。他很危險。”
“為什麽?”
“他會對你不利。”
“為什麽?”宋中培又問了一次。他相信以房如陵的個性,讓他如此緊張的,肯定是非同小可的。他還記得房如陵曾經說過易長治是沖著他來的,“你們有過節?”
房如陵抿著嘴沈默,再開口前,神色好像有點尴尬。
“我們……”他頓了一下,又小心的看了宋中培一眼,聲音也低下去一點,“曾經上過床。”
說完這句話,房如陵的臉上露出一點愧疚之色,輕輕的握住對方的手,“對不起,我以前的私生活太混亂了。”
“是有點混亂。”宋中培苦笑。房如陵花名在外,他也是早有耳聞,只是易長治竟然也是他的舊情人,實在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他也說不上原因,只是很難想像他們會有這種關系。
“你生氣了?”房如陵的臉上露出一點不安的神色,看著宋中培的樣子,也帶著小心。
宋中培微笑著拍了拍他的後背,“你都說了是曾經了,我有什麽資格生氣。”只是一想到以後他和這個人在一起,可能時不時的就要面對他那些舊情人,就覺得有點怪怪的。
他這樣一說,房如陵更加的不安,抱著他的手加重了力道,一臉的焦慮,“你會不會嫌棄我,不肯要我了?”
宋中培實在沒想到會從他臉上看到這種神情,一時倒覺得心中酸酸的。他并不需要這個人因為自己而變得這麽小心翼翼。
“說什麽傻話。”他主動親了對方一下,然後笑道,“睡都睡了,你該不會是想找個理由賴賬吧?”
房如陵終於放下心來,用力的在他額頭親了一口,然後把他的臉按在自己胸前,低低的說了聲“謝謝”。
雖然他曾經是很不檢點,但對於易長治這個人,他其實真的不想染指。
他們是大學校友,兩人剛認識沒多久,易長治就對他展開瘋狂的追求。也說不上什麽原因,對於在這方面從來沒有什麽節操的房如陵來說,他就是對易長治沒感覺。後來易長治對他下藥,差點上了他,更是讓他對這個人一點點好感都沒有。易長治這個人性格偏執,做事又不擇手段,在苦追無果後,忽然就改變策略,改為專挖房如陵的牆角。只要是房如陵看上的人,他就會想方設法的弄到手。好在那些人房如陵也從未上心,也就從來沒有因此和他起過沖突,偶爾甚至還跟這個人開個玩笑,賭一下他會用多長時間從自己手中将人搶走。
兩人這種畸形的關系一直持續到房如陵父親出事。
當時對於才二十歲的房如陵來說,外面有血海深仇,幫內又有人趁機作亂,公司裏也有他的叔伯在虎視眈眈,可謂是內憂外患。這樣的狀況,只憑他一己之力,實在沒有絕對的把握可以扭轉乾坤,所以當易長治主動找上門提供幫助,并且連床上的位置也願意遷就他時,他實在想不出理由拒絕。
兩人維持了約小半年的情人關系,直到局勢稍穩,房如陵就立即和他斷絕了關系。
“你會不會看不起我?”房如陵不安的看著宋中培。雖然在床上他是上位,但對他來說,那件事仍然是他的恥辱。
房如陵一向一副花花公子派頭,宋中培沒想到他內心裏竟也有這些不如意,見他難受的樣子,倒有點心疼。
“你做的很好了。”他輕輕的摸了摸對方的頭發,“何況好時候還有我在趁火打劫。”他說到這裏,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當時立場不同,我是不會因此向你道歉的。”
他的話終於讓房如陵的臉上露出一點笑容,“你還知道你不厚道啊?你知道我當時有多傷心嗎?”
宋中培想了一下當時房如陵的心情,好像真的應該挺受傷的,不由的笑了起來。
“雖然不會道歉,不過我可以補償你。”他伸手摟住對方的脖子,直勾勾的盯著房如陵,眉眼含笑,“把我的人和我的下半生賠給你,你要不要?”
他很少說這種有挑逗意味的話,因為沒有機會,所以等他說完,就看到房如陵好像因為感到意外而愣住了。但是幾秒之後,吻卻像暴風驟雨般席卷而來。
宋中培被吻的喘息不定,意識混亂,迷迷糊糊中好像聽到對方問了一句“再做一次好不好”,他剛想說好,嘴卻又被重新堵住了。
他很快就發現,對方那句話根本就不是征求他的意見,而只是通知他一聲。
不久前的歡愛讓這次的進入變得特別容易,宋中培看著年輕人因為占有他而變得意亂情迷的臉,心中忽然有種特別的滿足感。
他忽然很想吻一下身上這個人,可是身體上的傷讓他很難起身,身體只稍稍上擡一點,就鑽心的痛。
即使正處在激情中,房如陵也很快就反現到這一點,并立即俯身下來,給了他一個綿長的吻。
宋中培忽然有種想落淚的沖動。
原來愛一個人,并被對方所愛,才是最大的一種幸運。
即使宋中培身體不适,這一場情事仍然持續了很長的時候。等到雲消雨散的時候,已近日暮時分,室內已經開始變得一片昏暗。而宋中培,幾乎又陷入沈睡中。朦胧中好像聽到對方在說“今晚留下來吧”,他大腦混沌,也不記得自己是不是說了個好。
等再醒來時,天早已經黑了。房如陵讓人送了晚飯上來,然後兩人坐在一起,你一口我一口的将這頓飯吃完。
他不知道這種事房如陵和他以前的那些情人是不是經常做,但對他來說,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
不過等到晚上臨睡前,他忽然想到易長治說的那件事。
“我是不是和易長治的一個熟人長得很像?”他問抱著他的那個人。
房如陵想都沒想就開口道,“你就是你,怎麽會和誰像?”
“那這樣呢?”宋中培捂住鼻子和嘴巴,只露出額頭和眼睛。
房如陵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噢,這樣的話,肖澤文和你看起來是有點像。”
宋中培沒想到這件事是真的,立即問“肖澤文是誰?”
房如陵臉上露出一點惋惜的神情,然後輕輕的捏了下他的鼻頭,“和你一樣,是個傻子。”他頓了一下,又輕輕的嘆了口氣,“他和易長治高中時就在一起了,大學時又一起出的國,然後一直在給易長治做助理,前兩個月,為了救易長治,死了……說起來,易長治一直在辜負他。”
宋中培聽了,也一陣唏噓不已。然後忽然想到昨晚易長治說的那些話,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後悔沒有善待肖澤文了。
兩人白天折騰的太多,宋中培很快就睡了過去。房如陵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又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才戀戀不舍的關掉燈,開始睡覺。
剛睡下沒多久,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因為怕吵醒宋中培,房如陵立即将手機拿過來,甚至沒細看是誰打過來的,就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