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sex in love
關于性愛這回事。
也許是文明高度發達的社會裏,人類還保持着的,最“動物性”的事。
那種純粹的,耽于感官的快樂中,什麽體面和優雅都不複存在,嘶吼,撕扯,對撞,齒印,喘息,痛,迷失……所有複雜又激烈的情緒糅雜成大汗淋漓的快樂。
它不是“清”的,它是“濁”的。
淩泠在草稿紙上随意地寫下零散的字句,腦子裏都是沈鳴玉那個時候的樣子,很用力地親他,很用力地幹他,沈鳴玉從來都不是什麽優雅的人,沒在一起的時候,淩泠一直覺得他身上有很強的“動物性”,像一只随時随地可以發情的野獸。
後來在一起了,淩泠才恍然,那不叫“動物性”,而叫“性張力”。
只是此前他一直不肯承認沈鳴玉對自己的吸引力,才一直找各種借口。
近些天他跟沈鳴玉關于公司的整個産品體系做了完整的梳理,除了戀愛系列的産品“春蟲”外,還打算做自然派茶飲“泠山”系列。
後者是出于公司産品結構的多樣性考慮,以及對于初創公司,需要有“保底産品”來做支撐,自然派茶飲是大數據中最受歡迎的産品之一,更主要的是,沈鳴玉覺得“泠山”這麽美的名字不用太可惜了。
山谷裏清冽的溪水,這句話帶來的畫面,通感到淩泠這個人給他的感覺,是一樣的。
沈鳴玉對這些孕育中的産品都懷着不一樣的感情,就像每一個都是他和淩泠的孩子一樣,泠山系列和春蟲系列,就是他和淩泠的大女兒和小兒子,一個端莊娴雅,一個調皮精怪,都是他的掌心肉。
所有的産品線中,淩泠不知為何最中意“交配款”,想到這他自己都忍不住“呸呸呸”了幾句,不能再這麽叫。
要不然就叫“濁水”吧,性愛就是濁而性感的,春蟲·濁水。
淩泠在紙上寫下一行字:濁水,sex in love,在愛裏做愛。
做愛跟交配最大的不同,在于有愛。
這個名字,跟這句slogan,淩泠不用跟沈鳴玉說,就知道他一定會同意。
這段時間兩個人的工作量都很過載,實驗室的配方口味研制是兩人一起負責,其他沈鳴玉主要負責線上線下的渠道,以及對外合作的商務,淩泠主負責包裝和品宣,各個事業部的團隊也在一步步的搭建中。
比起普通的創業者,沈鳴玉不算全無背景,月明集團這麽多年積累下來的行業資源,沈惟安能給到他的都盡力給到他,只要産品做出來,只要産品不是太差,基本的市場面是可以保得住,公司是可以存活的。
至于能做得多出彩,能不能在市場上出爆款,這就看兩個創業者的本事了。
“泠山”跟“春蟲”都很适合做聯名跨界,對于後續的營銷,兩個人都有許多不走尋常路的點子,但這一切都是後話,在産品孕育階段,許多信息需要保密,這些天馬行空的想法兩人只能私下關起門來讨論。
淩泠突然發覺他已經很久沒跟沈鳴玉吵過架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跟沈鳴玉在許多問題上的态度觀念都出奇的一致,甚至有時候淩泠想到一個點子,腦中跟着浮現的就是沈鳴玉聽到後的反應,會是大笑,會鼓掌,會用力抱着他說“你真是個天才”。
就像這句“在愛裏做愛”,淩泠都能預想到沈鳴玉興奮的樣子,一定會恬不要臉地說“這不就是我們麽”。
這一切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其實最開始做公司,有一次,兩人在家居賣場為買什麽樣的辦公桌這樣的小事吵起來的時候,淩泠有一些些的後悔,許多情侶或夫妻都是在瑣事中蹉跎了愛,工作中的沖突,跟柴米油鹽醬醋茶一樣磨滅激情,夫妻檔一起拼事業,最後事業成了感情散了的例子比比皆是。
他對自己一時沖動答應跟沈鳴玉一起創業,有了一絲不确定。
可是,現在才過去三個月,淩泠預想中的那些激烈的工作沖突并沒有爆發,他們好像很絲滑地就進入了合作蜜月期,心有靈犀,淩泠沒想到有一天他跟沈鳴玉之間也能用上這個詞。
可這真的太貼切了,一個人懂你,并且自己本身的想法也跟你貼近,這真是靈魂上的高潮。
淩泠想來想去,也許是從包含了兩個人名字的“山溜何泠泠,飛泉漱鳴玉”開始,從自帶清香的“泠山”開始,又或者,從他放飛自我,決定做“春蟲”開始。
他甚至在工作中常常能感受到沈鳴玉對他的愛,曾經那個“公私分明”的“混球”好像已經消失了。
他們曾經有過太多太多的争吵,而現在淩泠非常慶幸他們有過那麽一段難熬的甲方乙方經歷,他們早就已經把架都吵完了,該磨合的階段已經過去,而不是等到要一起拼事業才開始磨合。
這真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泠山”和“春蟲”的包裝是一起做的,計劃也是兩個系列的産品同期上市,淩泠做這兩款設計的時候,完全沒有生澀感,仿佛它們應該是什麽樣子,一開始就長在了他的腦子裏。
兩款的包裝設計圖做出來的時候,沈鳴玉只說了一句話:“親愛的,我們應該把它送去參賽拿獎。”
淩泠心中隐有所動,他并不是個理想主義的人,對他來說,設計是“有用”的,是在商業範圍內的創意,而既是成熟的商業,又承載了個人情懷的作品,到今天以前,他不算真正做出來過。
但是現在看着“泠山”和“春蟲”,他覺得可以去試一試。
“但是很多有分量的獎都要求是真正上市的産品設計,不能拿概念稿和飛機稿去比。”
設計不是純藝,概念稿可以做得天花亂墜,然而這是一項商業藝術,許多國際大獎對此是有要求的。沈鳴玉托腮想了想,他們的産品真正上市還沒那麽快,但是,也不是沒有別的途徑可以走,他說:“我們可以先去參展,做一批樣品出來,去香港參加亞太糖酒會,這樣也算是産品已經面世了,再把稿子送去參賽,就不算是概念稿。”
這樣倒是個辦法,定下這個目标後,淩泠心中突然有些緊張,也有些期待。
到了包裝打樣階段,沈鳴玉跟淩泠商量,他還是想用萊縣那家月明集團一直用的老廠家,他知道淩泠不喜歡那家,但他也坦言:“我就是過不去跟那邊這麽多年的感情,但是我保證,他們現在的工藝一定會達到你的要求。”
其實淩泠的心态也早就變了,他說:“你別緊張,那就那家,我看他們做的自在香的包裝就挺好。”
看淩泠答應了,沈鳴玉才說:“那邊的廠長,楊叔跟我說,為了支持我創業,前半年的包裝可以免費給到我們。”
淩泠怔了怔,這是很大的手筆啊,那家廠子雖然存在很多年了,但怎麽看應該也并不富裕吧?
“楊叔還說,如果後面我們用到更好的工藝,他實在跟不上我們了,随時把他換掉都沒關系。”沈鳴玉說。
淩泠還是有些感動的,雖然在商言商,可是許多的合作,時間久了之後,說一句是朋友也并不過分。
想到馬上要去萊縣,淩泠就想到自己的老家蕪洲,他還是春節的時候回去過,那時候沈鳴玉還被關着,淩泠心情實在太差,在家待了三天就走了。
這會沈鳴玉比他還要積極,像個熟門熟路要二次上門的女婿一樣,三言兩語就做好了安排:“咱們先直接去蕪洲,去你家看叔叔阿姨和你弟,然後再去萊縣,好不好?”
其實淩泠也這麽想,要是先去萊縣,保不齊這家夥會一直想着快點幹完活去蕪洲,還不如先讓他把心願了了,再心無旁骛地去幹活。
“行啊,”淩泠笑眯眯的:“我弟可已經上大學了,你財大氣粗答應要給他的禮物呢?”
“早就準備好了,”沈鳴玉一副大包大攬的樣子:“還有叔叔阿姨的。”
“話說,”他眼巴巴地望着淩泠:“我這回上門,以什麽身份去啊?”
作者有話說:
在愛裏做愛,這句話來自一個微博大V某條發文下面的高贊評論,很早以前看到,具體的人已經不記得了。
以及,亞太糖酒會是沒有的,我杜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