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24 再次談話

“你看到了什麽？”鄧布利多溫和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不、不、不、沒什麽……”德拉科猛地轉過身想擋住鏡子，但鏡子這麽大，他根本擋不住。他臉色及其不自然地問：“這、這、這是什麽？！鏡子裏是什麽？！迷惑人的幻象嗎？”

“啊……也可以認為是幻想，這是厄裏斯魔鏡，它會讓我們看到我們內心深處最強烈的渴望，不論那是什麽……”鄧布利多解釋道。

“不、不、不，這不可能！”德拉科大叫着否認道，“這只是一塊胡亂顯示、讓人迷失的鏡子！”

“你要這麽說也沒錯。”鄧布利多贊同地點了點頭。

德拉科又看了一眼鏡子，忽然發現鄧布利多的位置也能看得見鏡子，他蒼白的面頰一下子刷出極其明顯可疑的紅暈來。他驚得跳起來往旁邊跑了幾步指着鏡子說道：“那不是真的！我沒有渴望那樣的事！絕對沒有！我從來沒有……”

“馬爾福先生，冷靜一點，事實上我看不到你在裏面看到了什麽，我只能看到你獨自站在鏡子面前而已。”鄧布利多說着站到了鏡子前，“不信，你可以自己看看，你不會看到我看到了什麽。”

果然德拉科只能在鏡子裏看到鄧布利多就那麽站着，只是胡子微微有些抖。

德拉科這才放下心來，但他也不敢再走回鏡子面前去。他轉身走到樓梯邊上，再不去看地上的波特一眼。

格蘭傑對那個鏡子絲毫不感興趣，倒是韋斯萊跑去照了照，高興地說道：“我一直都想再看一次我當級長的樣子，而且我還是魁地奇隊長和男學生會主席。”

德拉科嗤笑了一聲，韋斯萊立刻怒目而視：“那你說說你看到了什麽啊？”

德拉科立刻黑了臉：“那不關你的事。”

龐弗雷夫人的出現打斷了房間裏的對話，她飛快地跑到波特身邊，而且在她身後，麥格和斯內普是最先趕到的。

麥格嚴厲的面具之下，卻是有些緊張地在龐弗雷夫人給波特做檢查的時候，先檢查了韋斯萊和格蘭傑有沒有受傷。無論格蘭傑和韋斯萊怎麽保證他們很好，她都不能放心的樣子。

如果這一邊算是溫馨動人的話，那另一邊就有點……凍人了。

斯內普幾乎是用鼻孔俯視着德拉科，聲音陰森森的：“我很高興看到你還沒死，但你父親明天一早就會收到我的信和你的成績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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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德拉科欲哭無淚。

還是鄧布利多替他解了圍，他說：“斯內普教授，能麻煩你先帶馬爾福先生去我的辦公室嗎，我想我們可以坐下來聊一聊。”

斯內普勉強地對鄧布利多點了點頭，又冷冷地看了德拉科一眼，轉身大步流星地就往外走。

德拉科回頭憂心忡忡地看了一眼波特，發現鄧布利多還看着他，頓時一個激靈連忙小跑着追斯內普去了。

一路上斯內普一句話都沒說，正好讓德拉科有時間想好了自己的說辭。

不可否認，斯內普和他們家的關系很好，好得差點當了自己的教父。而且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沒成之後，盧修斯甚至沒有再找其他人當他的教父。但正是因為和自家關系太好，德拉科就更覺得什麽都不能告訴他。夢裏他還是食死徒的時候都盡可能對他保密，更別提現在了。

到了校長室，斯內普轉過身，他雙手交叉，看着德拉科戰戰兢兢地走到跟前，他仔仔細細地打量着他，說道：“你什麽時候和波特他們混到一起去了？”

“沒、沒有，”德拉科緊張地說，他知道斯內普會問，所以路上就想好了要怎麽說，“您知道我和波特一直不對付的。今天我發現他們鬼鬼祟祟地像是在謀劃什麽，還提到四樓禁區，所以才跟去看看。”

“哦？這麽說你不是和他們一起去的？”斯內普懷疑地看着他。

德拉科搖頭說：“不是。”

“宵禁前是我親自把你送回地牢，為什麽我沒聽到任何關于此事的報告？”

關于這個問題德拉科也匆匆想過了，他答道：“我當時只是有點懷疑，不是很确定，所以想先确認一下……”

斯內普仍是懷疑地看着他：“那你發現他們進了那個房間之後為什麽沒有回來找我，反而自己跑進去了？”

“我只是懷疑，那個房間的門被人打開了，但我沒看到他們。等我弄暈了地獄犬之後，也沒看到裏面有任何人。”德拉科誠實地說，然後就開始奮力地胡扯了，“我不敢确定……就決定進去看看。可是上一次我進去時候地板是完好的，沒想這次竟然有個洞，結果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之後我也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向前走，後來就遇到了格蘭傑和韋斯萊，他們把我騙到您設置的那個房間裏，前進和返回的藥水都沒有了，我就被困在了那裏。”

“是這樣嗎？”斯內普緩緩地吐出這幾個字，臉上依舊是懷疑的表情。

德拉科用力地點點頭，一邊努力讓自己的臉和表情看上去得更可信一點。

斯內普仔細地看了德拉科一會兒，最終哼了一聲恢複了面無表情的樣子，他說道：“那麽最好真相就是這樣，你以後最好還是離波特遠一點。你不喜歡他、要與他作對都沒問題，但下次發現他再有什麽白癡行為你最好直接報告我，不要跟着他自以為是的四處亂闖，知道了嗎？”

德拉科的确不打算再跟着波特跑了，但也不覺得他以後會報告斯內普，但面上仍是乖巧地應道：“是的，教授。”

斯內普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時候鄧布利多推門走了進來，他微笑着說：“啊，看來我來的剛剛好，你們這邊正好談完了？”

“是的，鄧布利多校長，”斯內普說道，“德拉科只是擔心學校裏有人闖入禁區丢了小命才追去的，雖然他愚蠢地沒有選擇向老師們報告。不過他之前曾試圖找過您，我和米勒娃都可以作證。”

德拉科有些驚訝地偷看了斯內普一眼，沒想到他會說維護他的話，而且他都不知道斯內普竟然知道他找過鄧布利多、還遇到了麥格的事。

“噢，是的是的，米勒娃也和我說了這個。”鄧布利多高興地說，“啊，那麽既然你們談完了，我也想單獨和馬爾福先生談一談。”

斯內普狐疑地又看了一眼德拉科，德拉科連忙表現出一臉的不情願，當然他也的确是真的一點都不想和鄧布利多聊天。

斯內普眯了眯眼，最終大發慈悲地對鄧布利多說道：“我想德拉科把他所知道的都告訴我了，他也累了，可以讓他先回去，我來告訴您。”

然而鄧布利多卻很堅持：“我想我不會占用馬爾福先生很多時間，他差點受到了伏地魔的攻擊，我不想讓他留下什麽心理陰影。”

聽到這個，斯內普猛然低下頭看德拉科，德拉科忙裝作不知道似地倒吸一口涼氣，驚恐地問：“那、那個就是……神秘人？”

“是的，我的孩子。”鄧布利多溫和地說，精明的目光卻讓德拉科感覺自己的演技簡直爛透了。

鄧布利多又說道：“雖然我趕到得還算及時，他沒有受到實質性的損傷，但這孩子還是被吓到了，你看，他到現在還在瑟瑟發抖。”

斯內普這才注意到德拉科确實是抖了抖，他嫌棄地冷聲道：“沒出息。”

德拉科委屈地撇撇嘴，雖然實際只見過黑魔王兩次，但見識了夢裏他所做的那些事，甚至這個名字就會讓他産生恐懼。事實上，先前黑魔王撲過來的時候，他差點就昏過去了。

“好了，西弗勒斯，別擔心，我一會兒會親自送他回斯萊特林去的。”

“好吧，”斯內普最終同意了，但當他看向德拉科的時候卻話音一轉冷冷地說：“今天的事都是你自找的，我和你說過很多次不要在城堡裏瞎溜達，但是你似乎永遠總記不住，所以這次我必須按照我說過的懲罰你，以免讓你覺得我說的話不算話。”

“不，教授……”德拉科想到斯內普說的是要讓他魔藥課不及格還要通知盧修斯，頓時哭喪了臉哀求道，“我錯了，我保證以後我再也不會晚上跑出來……絕對不去禁區！絕對不違反任何一條校規了！”

然而回答德拉科的只是斯內普離開的背影和一聲冷哼，他絕望地盯着校長室關上的門，簡直不敢想象盧修斯收到他魔藥課零分的成績單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鄧布利多安慰的聲音從後面響起：“別擔心，斯內普教授并沒有看上去那麽不近人情。”

“你以為！他肯定會這麽做的！他肯定真的會讓我的魔藥課得零分的！”

“就憑你讓路威到現在仍然昏迷不醒的魔藥，他就會給你的魔藥課成績優秀。”鄧布利多說，“好了，為什麽不過來坐下喝一杯熱茶暖和一下，我想你先前的冰凍咒也很厲害，現在還不太好受吧？”

“不，我不想喝，那只是個普通的冰凍咒，早就沒事了。”德拉科警惕地看着那杯熱茶，仍然對他的魔藥課成績不抱什麽希望了。

“如果你擔心遺忘藥水的話，已經有這麽多人知道你們跑到禁區去，我想我沒必要再讓你忘記什麽。”鄧布利多微笑着把茶杯推到德拉科面前。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德拉科拗不過鄧布利多，最終還是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他是真的不想喝茶或者任何別的什麽鄧布利多給的東西。

鄧布利多見他的确是不想喝倒也不再勉強他，和藹地問道：“我可以知道你為什麽會去禁區嗎？”

“就像剛剛我和斯內普教授說的，我聽到波特他們說要去阻止奇洛，我來找您，但麥格教授說您去魔法部了，所以我就只好自己去禁區找他們了。”德拉科頓了頓，還是說道：“那天…巨怪跑出來的那天我回斯萊特林的半路上看到奇洛往樓上跑，就跟了過去……他去了四樓禁區。我後來想過，他肯定是發現我了，才故意把我引到了那個房間裏的。”

“嗯，也許是伏地魔看到你了，他有可能藏在奇洛後腦勺上的那個圍巾裏。”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們豈不是每個星期都在上黑魔王旁聽的黑魔法防禦課……德拉科眼底露出了恐懼，身子也抖了抖。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在那裏？”德拉科忍不住問道，“我是說，神秘人。”

“不，我并不知道他會附在奇洛身上。”鄧布利多搖了搖頭，“我以為他潛伏在禁林裏，他殺了那頭可憐的獨角獸。而霍格沃茨有很多古老的魔法守護着，他不敢輕易進來，就像上次我們說的我以為他只是以某種方式控制指揮奇洛完成他的命令。”

“可是你錯了。”德拉科不客氣地指出。

“是的，而且我錯誤地判斷了一封魔法部的緊急召見信，可是等我趕到魔法部福吉卻說沒有給我寫過那封信。”

“因為你的失誤，差點害死了我和波特。”德拉科心有餘悸地說。

“是的，我很抱歉。”鄧布利多坦然地承認了錯誤，又好奇地問道：“不過令我意外的是你竟然為了幫助波特先生而去冒險。”

“我、我當然不是為了幫助他！”德拉科立刻反駁道，慌張地擡起茶杯喝了一口，假裝是茶水太熱才讓他的臉有點發熱，“我、我只是不想讓波特一個人出盡風頭，我猜這一切全都是你為他設計好的！”

“是的是的，我做了一些準備，”鄧布利多竟然毫不掩飾地坦誠道，“不過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什麽事都是有風險的，我很高興你在那裏。”

德拉科撇撇嘴說道：“我并沒有幫上什麽忙。”

“不，最重要的不是結果，而是這個過程——你一個人冒着風險過關斬将地趕過去，”鄧布利多笑得更溫和了，“我想哈利醒過來之後會很高興知道你為了他想沖過詭暗火的壯舉。”

“不！”德拉科似乎有些太過緊張，“你不用和他說我做的蠢事。”

“這怎麽是蠢事呢？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為了朋友這麽做的。”

“不不，我們也不是朋友！”德拉科反常地十分激動，“而且這就是一件蠢事！當時我一定是智商全部下線了，才會連那是什麽火都沒搞清楚，就自以為是地想闖過去。這多麽愚蠢啊！我不需要其他人的嘲笑，特別是波特的！”

“我想波特先生肯定不會嘲笑你的，他會很感動的。”

德拉科卻更加堅決地說：“不，我不需要他的感動。”

“……好吧，如果你這麽堅持的話。”鄧布利多搖了搖頭，“不過有一個善意的對手，對任何人都是個好事。那麽，最後一個問題，你摸到魔法石的時候有沒有什麽感覺？”

說着，鄧布利多把魔法石放在了桌上，示意他可以再摸一下看看。

德拉科看着這塊令人着迷的紅色寶石，又狐疑地看了看鄧布利多，卻并沒有伸手去摸。他某種角度上相信鄧布利多，但又不敢太相信他。

“很溫暖、很滿足的感覺，大家的感覺都不一樣嗎？”德拉科試探地問道。

鄧布利多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只是笑着說：“大體上是差不多的。”

鄧布利多頓了頓，德拉科狐疑地看着他，但沒有說話。

“那麽如果你沒有什麽問題要問我的話，那我們現在就送你回地牢去吧？”

德拉科搖了搖頭：“我可以自己回去。”

“我答應了斯內普教授的，稍等。”鄧布利多堅持道，他把魔法石放進了一個小盒子裏，當着德拉科的面把它放到書架後面的一個魔法驅動的機關裏。一邊說道：“這幾天我得抓緊和尼克談談把它銷毀的事。”

德拉科雖然覺得有些可惜，但覺得這和他沒什麽關系，聽過也就過了。

回到宿舍，德拉科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夢裏面沒有他的幫助，波特照樣一次次打敗了黑魔王并且獲得了最終的勝利，他根本不用做什麽，他也不需要他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