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出城

林越睡醒的時候，手上的針頭早已不知道被誰拔掉了，全身上下除了有些大病過後的空虛感，其他的似乎已經全好了。

“D3857你的身體已經恢複正常，随時可以離開這裏。”一個機器人似乎感應到床上的人起了身，打開門走了進來，機械手臂上拿着一個本子和一支筆。

“走之前，請在這上面簽名。”

除非必要，林越當然不想在弗桑頓多呆一秒。他檢查完口袋裏的東西都在，把名一簽就大步出了門。

此刻頭腦完全清醒的林越，這才有精力仔細研究了一下城市地圖。

莫裏斯的住址其實就在他漂流出森林的那塊小區，可是當時他一心只想早點把身體治好，完全忽略了其他事。

“雷，你有沒有辦法把一個沒有身份憑證的人帶出去？”林越記得雷和他說過納塔蘇米爾的監視在附近，說話的時候嘴唇動的并不明顯。

“在你昏迷的時候，那個監控機器人已經走了。”雷頗為奇怪的說。“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這大大方便了我們的行動，我們要抓緊時間。”

“至于你的問題很好解決。我可以模拟身份憑證，騙過出城關卡，然後你把手裏那張憑證給莫裏斯就可以了。但是你必須要找個辦法讓城門邊的帝國人不會注意到你們兩個。因為一般說來單獨出城的寵物是肯定會被仔細檢查身份證明的。”

林越輕呼了一口氣，說道：“我們先去把莫裏斯救出來，至于如何出城，等到了關卡再說吧。”

一個小時之後，林越躲躲閃閃的站在了莫裏斯主人居住的房子外，按雷說的把手環貼上了緊鐵門上的報警系統。

大概過了兩分鐘，雷輕聲說。“很走運，這間房的主人目前不在家，整棟房子的防禦系統已經被我修改，莫裏斯出門不會受到任何攻擊。但是我通過他房間裏的監控設備通知他出來和你會合，被他拒絕了。”

“怎麽回事？”林越焦急的問。“你能讓我和他通話嗎？”

雖然莫裏斯一直對逃跑的事非常冷淡，但是林越始終相信他是想念走的，畢竟他還有家人在湛藍星啊。

再說怎麽可能會有自由人喜歡上呆在波摩爾帝國呢？

“沒問題，你已經可以和他直接通話了。”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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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裏斯，你聽得見嗎？”林越焦急的呼喊着。

“我不敢相信你真的逃了。”莫裏斯遲疑的聲音從報警器裏傳出。“這裏是波摩爾星，我們不可能逃掉的。我不想死……”

“我已經弄到了出城憑證，你只要願意出來，出了都城，我們總會有機會離開波摩爾帝國的！”林越急切的說完，發現莫裏斯并沒有反應，甚至不願再回答他。

他能理解莫裏斯的心情。這個世界上有誰不怕死呢？在蘭普亞利安對他特別和藹的那段日子，他逃跑的決心還動搖過。可是自從下了船，遇到的種種遭遇簡直是當頭棒喝。

那些帝國人根本從未把他們這些人類當做一個有尊嚴的智慧生命。甚至連蘭普亞利安在遭受到欺騙的第一時間感到的是羞辱，而不會思考他隐瞞事實的出發點是否合理。

蘭普亞利安說自己玩弄他的感情，可是蘭普亞利安就這樣輕易的把自己丢給了納塔蘇米爾這，這算是玩弄他的生命嗎？

林越趴在鐵門上，苦笑着。“就在幾天前，我認為我就是一個最貪生怕死的膽小鬼。可是這幾天的經歷明明白白告訴了我，那些帝國人根本不把我們當做一個有獨立思考的個體，他們不僅約束了我們所有的自由，還要控制我們的思想，甚至随自己高興就可以決定我們的生死。你難道還沒有受夠嗎？你也像那些附屬民一樣把自尊和人格都抛棄了？但是那些附屬民尚且可以擁有有限的自由空間，而我們作為寵物的身份卻只能一直擔驚受怕的服侍那些沒有人性的帝國人！你再和我說一遍，你願意一直呆在那些家夥的邊上，等到他們哪天因為不高興就把自己殺死。我就走！”

報警器裏依然是一片寂靜，林越滿懷希望的心情也漸漸冷卻。

“走吧，我說過有勇氣想逃離波摩爾帝國的人實在很少。”雷一副我早知如此的口氣說道。

林越點了點頭，準備把手環取下。“那我們走了，你自己多加保重……”

“等等！”莫裏斯突然急促的喊了一聲。

林越看向雷，驚喜的笑了。

“看來他想通了。”雷說。

沒過多久，莫裏斯就從大門裏跑了出來，鐵門在雷的控制下也打開了，讓他順利的跑出了這個看似很封閉的庭院。

“我真不敢相信你能做到這一切。”莫裏斯的眼眶紅腫的看着四周，仿佛不敢置信他就這樣出來了。

“來吧，我們越快逃出都城越安全。”林越拉住他的手，向城門關卡跑去。

小區的出口此刻站着兩個高大的身影，雖然是背對着他們，但是林越還是眼尖的注意到了其中一個帝國人那一頭熟悉的銀發。

當即林越就捂住莫裏斯的嘴，藏進了一旁的景觀灌木叢。

莫裏斯被這突然的動作吓了一大跳，但是在林越把那兩人指給他看以後，他就明了的點了點頭，不再試圖說話。

“他離開了多久？”蘭普亞利安的聲音很壓抑，似乎嗓子出了點毛病。

“我以為将軍是心甘情願把他送走的，我很讨厭納塔蘇米爾，所以把他趕走後就沒有注意了。”孔雷格有些抱歉的說。“不過他有出城憑證，應該是要離開都城。”

“納塔蘇米爾怎麽會放他一個人出城？”蘭普亞利安低聲的說，似乎在自言自語。

“如果将軍大人覺得可疑，我可以通知警衛局關閉出城關卡。”孔雷格說。

聽到這些話，林越吓得一身冷汗。蘭普亞利安現在該不會是經過前幾天仔細回想後還是不甘心他被一個寵物騙了，想要抓住自己回去洩憤呢？

“算了。”蘭普亞利安擺了擺手。“我一個人去看看。”

說完那兩人就走了，林越放開抓着莫裏斯的手，眉頭緊鎖。

“将軍大人是什麽意思？”莫裏斯小聲問。“他到底是不是要抓你。”

“走，我們去那裏看看再說。”林越拉起莫裏斯。

兩人趕到出城關卡的時候，蘭普亞利安似乎已經到了很久。許多警衛陪同着他站在高高的金屬城牆上掃視着下方的人群，一頭銀發在天光下熠熠生輝，非常醒目。

“他肯定在等你。”莫裏斯恐懼的說。

林越沒有說話，而是不動聲色的看着那些出城的人。

每一個出城的人都在城門口處刷了一次憑證，與此同時城門的光幕屏障就打開一次，連飛行器都不例外。兩旁的警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出口，荷槍實彈。

“我有一個計劃。”林越看着手環，有些不确定的說。“雷，你能不能把投影做成我的樣子。”

“當然可以，但是較短的時間內做出的投影肯定不如我現在出現的這個樣子逼真。”雷答道。

林越看了一眼高高的城牆上的蘭普亞利安，咬牙做了決定。“冒一次險吧。雷你投射出我的樣子，等一個人出城的時候，跑過去一起穿過屏障。蘭普亞利安他離的很遠，如果他真的迫切想抓到我，應該會來不及思考立刻追過去。”

“如果兩旁的人對它實施射殺呢？”雷擔憂的問。“他們會發現那不是實體。”

“也許他們不會想那麽多，蘭普亞利安是他們的頂頭上司，他們的注意力肯定在他身上。”林越拉着莫裏斯往城門靠近。“等一下我們乘亂刷過憑證出門。”

莫裏斯靠在林越的身上，緊張的全身發抖。

林越呼出了一口氣，全身肌肉緊繃。“雷，我們準備好了。”

霎時間手環在一個不起眼處射出了一個輪廓類似林越的投影，然後讓它快速跑向了還未關閉的屏障缺口。

兩旁的警衛立刻注意到了這個不速之客，他們毫不猶豫的舉槍射擊。

“住手！”蘭普亞利安喊了一聲。

所有人的動作頓時全部停住了，眼睜睜的看着那個家夥鑽了出去，然後往牆後一轉就看不見了。

接着蘭普亞利安竟然從城牆上直接跳了下來，打開屏障追了出去。

兩旁的警衛雖然不明白怎麽回事，但是看到帝國元帥都親自追出去了，也紛紛跟在後面跑了出去。

“快走，将軍追出去看不見痕跡肯定會疑心，我們時間不多。”雷催促道。

林越拉着莫裏斯狂奔向那個突然有些冷清的關卡。

蘭普亞利安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當他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沖向關卡，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抓人，而是命令附近的士兵不準傷害他，然後自己不受控制的追了出去。

為什麽要跑呢？D3857明明有合格的憑證可以合法出城。

他知不知道這樣的後果有多嚴重？如果自己不是剛好在這裏，恐怕他已經……

蘭普亞利安搖了搖頭，停下了追趕的腳步。

是不是因為看見了自己？也對，那天他的怒火肯定已經把那個雖然狡猾但是很膽小的家夥吓壞了。D3857一定以為自己在抓捕他吧。

就這樣算了吧，他原本只是想再看一眼。這樣毫無理由的追下去，只會讓自己和D3857都感到困惑。

看着他們的将軍大人突然停下腳步，所有警衛面面相觑了起來，不知道該不該再繼續追捕剛才那個奇怪的人。

“回去吧，沒必要再追究下去了。”

往回走了兩步，蘭普亞利安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他突然轉頭看着空曠的遠方，心中産生了一點疑惑。

不過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一個讓他這輩子都厭惡的聲音出現了。

“蘭普亞利安，你在做什麽？”不知道何時出現的納塔蘇米爾穿着一件大紅的風衣，靠在一邊的金屬牆上玩味的看着面色陰沉的将軍大人。

“你這又是在玩什麽把戲？”蘭普亞利安的腦海立刻被憤怒占據，什麽也無法思考了。

“只是和我的小寵物玩個游戲罷了，你沒必要這樣勞師動衆的來觀摩。”納塔蘇米爾嗤笑道。

“這一點兒也不像個游戲。”蘭普亞利安狠狠的瞪着他。“如果不是我在這裏，D3857就會被射殺。”

“你何必在意呢？”納塔蘇米爾向蘭普亞利安走來，挑釁的看着蘭普亞利安有些灰暗的銀色眸子。“D3857是我的寵物。”

連附近的帝國警衛都沒有看清他們的将軍是如何出手的，只聽見一聲細小的風聲，蘭普亞利安的手掌就停在了納塔蘇米爾的臉側。

納塔蘇米爾一動未動，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人。但是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陰冷，表明如果蘭普亞利安真敢打在他的臉上就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蘭普亞利安握緊拳頭，慢慢把手收了回來。

這次他沒有理由去打納塔蘇米爾。

“不要太過分。”蘭普亞利安說完，繞開他走了過去。

圍堵在這的警衛和士兵，也紛紛和納塔蘇米爾致禮，跟着将軍大人走了。

待到納塔蘇米爾一個人站在原地之時，他突然不可遏制的笑了起來。

第二個同伴

林越拉住莫裏斯沿着大路一陣狂奔，直到越過了一個小山坡，把城牆關卡抛在地平線以外，才停下來歇了口氣。

莫裏斯幹嘔了兩聲，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後……後面有沒有人。”

“沒有任何機器人靠近。”雷掃描了一陣，篤定的說。

林越艱難的直起腰看了兩眼，也點了點頭。

莫裏斯瞬間躺倒在了地上。

“別這樣……”林越撐着腰對着莫裏斯說。

“不管那麽多了，我差點被吓死。”莫裏斯望着天空喘氣。“實在太瘋狂了，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跟你走。”

林越本想說點什麽安慰莫裏斯，卻聽見一陣飛行器推進時的氣流聲，而且越來越大，看來是朝這條路前進的。

飛行器一般是不會一直保持這樣的低空飛行，稍微一想，它來的目的就很可疑了。

莫裏斯也知道這不同尋常，他立刻爬起身，驚懼的看着林越。

“冷靜，我們有憑證，坦然一點。”林越安慰的拍着向他靠攏的莫裏斯。

但是當他擡起頭看向來處時，恐懼立刻摧毀了他所有的鎮定。

那艘張牙舞爪，顏色緋紅的飛行器，可不正是納塔蘇米爾的座駕。

難道他要反悔？林越痛苦的不想承認這個看起來很顯而易見的事實。

坐在高處納塔蘇米爾很容易的就看到了那兩個靠在一起可憐兮兮的小寵物。他停靠下來，利索的跳下了地面。

莫裏斯看到來人是誰，吓得話也說不出了。他緊緊的揪着林越的手臂，只往林越身後躲。

“你要做什麽？”林越鼓起勇氣問。“你答應過不會幹擾我逃跑的，以你的身份，也要和一個寵物反悔嗎？”

“別那麽緊張，我只不過是想來親自看看。”納塔蘇米爾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裏，慢慢走了過來。“你們沖出城門的那一幕，還真是精彩啊。”

林越想退後，但是莫裏斯躲在他後面擋住了他的退路。

“你可以從監視器裏看，之前你不就是那樣做的嗎？”林越說。

“我和蘭普亞利安不一樣。我有的是空閑的時間，而且不怕浪費。”納塔蘇米爾走到了林越的面前，從口袋裏拿出手摘掉了因為汗水而黏在他臉頰上的碎發。“何況你們這一路可是非常的有趣。”

納塔蘇米爾比林越整整高了一個頭，林越擡頭看着去，那高大的身影在天光下，猶如陰霾一樣籠罩住了他整個身體。

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寒顫，林越低下頭看着手環上那點藍燈。

看樣子剛才納塔蘇米爾剛才什麽都看見了，雷會不會有事？

“你已經讓我刮目相看了，大概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會有吃你的想法。”納塔蘇米爾伸出手摟住林越的腰，滿意的眯了眯眼。

之前因為厭煩沒有多加注意，D3857的身材還是很不錯的，腰上摸着還挺有手感。蘭普亞利安的眼光倒是不差，不過現在是讓他好好享受了。

林越本來是十分厭惡納塔蘇米爾的靠近，但是為了不觸怒這個喜怒不定的家夥把自己在這個游戲裏逃跑的機會收回，林越還是默默的忍受了這個摟抱。

擋在身前的人被拉走，莫裏斯對于曝露在納塔蘇米爾的目光下感到十分驚恐，全身上下抖個不停，頭也不敢往他們這裏看。

納塔蘇米爾原本是最喜歡莫裏斯這樣的外形。但是不知道怎麽了，現在這樣一個偷跑的、可以讓他随意擺布的站在面前，他卻沒有什麽想法，而是心心念念的要把懷裏這個黑發的小家夥趕緊辦了。

“剛才蘭普亞利安可是差點就發現不對勁，回頭和你們撞個正着。如果不是我，你們就要被抓回去了。”納塔蘇米爾勾了勾林越的下巴。“你可得好好感謝我。”

“謝謝。”林越不情不願的說。

納塔蘇米爾低下頭湊到他的耳邊，“我要謝謝有什麽用？你在弗桑頓公司一定學過吧，怎麽讨好主人。”說完，他舔了一下林越的耳垂。

露骨的話語和動作，讓林越漲紅了一張臉，他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辦。

因為劇烈的跑動，D3857身上早已經大汗淋漓了。納塔蘇米爾最重要的，寵物必須幹淨的要求，此刻早已抛到腦後了。

不過D3857此刻身上倒不是汗味，而是蒸發着淡淡的溫暖，深吸一口，真是讓人心都醉了。

等不及林越久久不至的回應，納塔蘇米爾直接湊過去封住了他的唇，兩只手也順着他背上潮濕的汗水，滑落至股溝。

林越感覺到身後冰冷而滑的手指，立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管不顧的跳到了一邊。

“哦，這裏也不是地方。”納塔蘇米爾倒是沒有勉強，而是給林越露了一個微笑。

“那我們可以走了嗎？”林越看向地面的沙礫，極其不自在的說。

納塔蘇米爾揚了一下下巴。

得到了準許，林越拉起莫裏斯就走。但是後面傳來的動靜，他還是凝神屏氣的在聽。

飛行器發動了，是調頭向後移動。一時之間他和莫裏斯誰也沒敢說話，保持了詭異的安靜。

随着氣流的聲音越來越遠，林越終于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納塔蘇米爾真的就這樣走了？

戈壁上的風很大，莫裏斯就在這呼嘯聲裏小聲對林越說。

“他放過我們了？”

啪嗒，一個踩到石子的腳步聲讓他們齊齊打了個寒顫。

林越回頭一看，發現納塔蘇米爾就走在他們的後面，紅色的風衣在風沙中飄揚，更顯得他妖異的面孔如魔似幻。

被戲耍的感覺讓林越感覺很不好，他沒好氣的說。

“納塔蘇米爾大人您為什麽還在這兒。”

“我說過了。你們一路上肯定很有趣，我親自來看看。”納塔蘇米爾長腿幾步就追上了林越他們。

林越緊緊抿着唇，瞳孔在被風吹的淩亂的發絲下面黑的發亮。

“如果我是你們可得加緊趕路了，沒有帶水是不是？”納塔蘇米爾雙手抱胸，從林越面前悠哉的晃了過去。

他是沒有帶水，但是他本來的計劃是在城外第一個休息站使用雷偷取一架飛行器的。可是現在納塔蘇米爾這樣陰魂不散的跟着他們，會不會容許雷這樣作弊的存在？

“你真的不會幹涉我，無論我用了什麽手段？”林越問。

“放心，只要我覺得有趣，你哪怕想去刺殺蘭普亞利安我都不會管。”納塔蘇米爾嗤笑了一聲。

林越不再看他，而是扶着莫裏斯繼續往前走。

“我很怕。”莫裏斯偷偷抹了一下眼角，有些哽咽的說。

其實他也知道這句話毫無意義，可是如果不說，他內心的恐懼更甚。

林越看見莫裏斯的樣子，心裏很不好受。是他拉着莫裏斯逃跑的，如果因為自己的原因把他害死了，良心無法得到安寧。

“你會沒事的。”林越小聲說。“納塔蘇米爾找的只是我，我一定會擋在你的前面。如果我死了，你就帶着雷走吧。現在我們已經逃出了最嚴密的都城，以後沒有納塔蘇米爾的幹擾，雷很容易就可以帶你逃出波摩爾帝國。”

莫裏斯咬住下唇，不再說什麽了。

納塔蘇米爾斜睨了一眼湊在一起的兩人，突然覺得那顆金色的腦袋十分刺眼。

那些話他都聽見了，這兩個人竟然以為帝國人也和人類那樣五感遲鈍嗎？

還有那個會擋在前面是什麽意思？如果他想阻攔這兩個人類，那是D3857能抵擋的了的嗎？明明沒有什麽能力，還随便說出不切實際的諾言。

而且那個金發的家夥明顯不會像D3857付出的那樣回報他，虧他還一點都沒發現。

走了大概三四個小時，終于在地平線上看見了一個休息站點。

林越回頭掃了一眼納塔蘇米爾，發現他一直站在他們身後并沒有說話的意思，就轉過頭對着莫裏斯說：“你在這裏等我，我去偷一架飛行器過來。”

莫裏斯嗓子已經渴的冒煙了，說不出話，只好點了點頭。

“一個人類偷帝國人的東西被發現，可是會被立刻殺死的哦。”納塔蘇米爾忍不住發話。

“我們如果一直靠走下去，沒多久就會渴死在路上了。”林越白了他一眼。

“一個合法獲得物品的機會就在你身邊啊。”納塔蘇米爾倨傲的昂起頭。“你可以求你的主人給予你一點便利，比如說一架飛行器。”說完，他瞟了一眼林越，彈了彈指甲裏并不存在的灰塵。

“如果我從你那裏得了一架飛行器，那是不是你以後就可以在我未來逃跑的某個計劃裏做手腳，還可以說是你提供飛行器的代價？”林越說。

納塔蘇米爾笑了笑不置可否。

看來這個小寵物确實有點想法，他确實是這麽想的。不過D3857還是太天真，游戲的規則是他定的，他現在只是有興趣陪他玩，等到樂趣消失，那麽這個游戲就可以随時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