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分明是苓兒不同孤一起睡,怎麽變成苓兒獨守空床了?”蕭晟昀捏了捏江苓臉頰上的軟肉。

“我一個人睡不就是獨守空床嗎?”

“是,”蕭晟昀習慣了他奇怪的思路,順從道,“所以,為了不讓苓兒獨守空床,孤一定不生病。”

範公公在一旁看得好笑。

“範公公,快去給殿下取衣服和藥來。”

不多時,藥和衣服一起取來了,蕭晟昀一口喝完藥,去屏風後換衣服。

江苓跟過去:“殿下,藥不苦嗎?”

不管是他喝藥的時候,還是九皇子喝藥的時候,都是一臉苦色,再看太子,臉上表情如常,仿佛不是喝的藥,而是水。

蕭晟昀換好衣服,低頭:“不如苓兒親自嘗嘗?”

“我才不要喝,唔……”

吻堵住了剩下的話,舌尖掃蕩,江苓感受到了淡淡的苦味,他皺眉去推蕭晟昀。

蕭晟昀松開他:“苦不苦?”

“有點,”江苓擦擦嘴,指使,“我要吃蜜餞,你去給我拿。”

宮人已經備好了蜜餞,雖然太子喝藥後不用,但自從江苓上次服用過一段時間的補藥後,東宮會時時備着這些。

九皇子風寒,在院子裏悶了幾天,一好就來找江苓。

江苓正在和蕭晟昀下五子棋,九皇子走過來,看了一會:“這是什麽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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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棋,作為皇室子弟的必修課程之一,九皇子是會的,很明顯,江苓和太子的玩法與他熟悉的規則不同。

“是五子棋。”江苓落下白子,簡單介紹了一下。

“這個下法比原來的簡單多了。”

江苓和蕭晟昀是在院子裏下棋,九皇子坐在石桌另一邊,看兩人下棋,蠢蠢欲動。

“太子皇兄,我也想試試。”

恰好這一局蕭晟昀贏了,江苓連輸三次,不滿鼓起臉:“殿下,我想和九皇子下一會。”

蕭晟昀挪開位置,九皇子當即坐了過去,一臉興色:“江哥真好。”

然後在下棋時被虐了個慘。

“不對啊,我看着挺簡單的啊,為什麽總是贏不了?”九皇子苦着一張臉,非常不解。

江苓找回自信,眉眼飛揚:“可能是剛學,不太熟練,殿下剛下的時候,也贏不了我。”

聽說太子一開始也不能贏,九皇子從打擊中恢複:“江哥,這個玩法我能不能告訴別人?等我熟悉了,我要去虐一虐他們。”

九皇子不擅下棋,與他人玩樂時,一般不會選擇這項娛樂,新下法簡單,九皇子覺得自己一定可以贏回來。

“是張時勉他們嗎?可以啊。”江苓落下黑子,再一次贏得勝利。

沖着将來贏別人的想法,九皇子興致高漲,江苓下了一會,累了:“殿下,你來下。”

九皇子處于興奮中,一開始沒意識到,等發現,棋局已定,他看看棋盤上的黑子白子,再看看對面的太子,在心裏為自己捏了把汗。

江苓抱着果露在一邊小口小口喝,見九皇子愣神,指了個地方:“下這裏。”

九皇子落子。

蕭晟昀側頭看向江苓。

江苓無辜回視。

這一局,在江苓的指點下,九皇子艱難贏得勝利。

九皇子呆呆看着棋盤,直到江苓推了他一下,才反應過來。

被巨大驚喜擊中,九皇子轉身抱住江苓:“江哥,我贏了,沒想到有朝一日我能在下棋上贏太子皇兄一次……”

略帶涼意的目光注視下,九皇子讪讪松開手:“那個,我不是故意的,我太激動了……”

嗚,六皇兄的目光好可怕。

江苓猝不及防被抱住,還沒反應過來時,九皇子已經松開。

“怎麽了?”江苓還是第一次被除了蕭晟昀之外的人抱住,見九皇子坐立難安的模樣,不解。

蕭晟昀移開視線,如芒在背的感覺消失,九皇子大大松了口氣,他真是,高興得忘形了,差點忘記太子皇兄對江苓有多強的占有欲。

“還下嗎?”

“不下了,不下了。”九皇子哪還敢和太子下棋,連連搖頭。

“我也不下了。”江苓喝完最後一口果露。

這次的果露裏放了蓮子,剛從湖裏摘下的嫩蓮子,味道清甜。

“前段時間我生病沒出院子,七皇兄是怎麽惹怒父皇了?連封號都被奪了。”九皇子來這裏,還為打聽這一件事。

“我問過我院子的人,他們都不知道,問母妃,母妃也不說,只讓我別問,但我好奇啊,江哥,你知道是怎麽回事麽?”

“他和鄭家以前做的事被翻出來了,應該是為了這些吧。”江苓道。

“這些事,确實很……”九皇子倒是聽說了這些,“七皇兄平時瞧着挺正派的一個人,沒想到背後會做這樣的事。”

“不過我覺得肯定不止這些,”九皇子壓低聲音,“他做的這些事,父皇不可能全然不知道,以前不發作,現在才發作,中間肯定還發生了什麽事。”

“九皇子有時候還挺敏銳的。”九皇子離開後,江苓和蕭晟昀坐在樹下,道。

“他在皇室安穩長大,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只是沒表現出來罷了。”

璃王被廢後,賢妃又往江苓和太子住的院子送了幾次吃食。

“娘娘似乎很喜歡太子妃。”大宮女邊将做好的糕點放進食盒邊道。

賢妃用幹帕子擦去手上水珠:“他是逸兒的朋友,性子也好,本宮确實很喜歡他。”

“這次的事,也算是對當年的一個交代了。”

很少有人知道,九皇子三歲那年,在外面玩樂時差點溺死,後來賢妃查到,是麗妃使計遣走了宮人,想制造九皇子意外身亡的場面。

後宮争鬥,從來都不是你說不争就能避免的,賢妃能平穩坐穩現在的位置,手腕自然不差,但那個時候,她根基太淺,九皇子又太小,離不得人,她只能暫時忍下。

她一直派人關注璃王府的動靜,知道那名舞姬想為姐姐報仇時,伸出援手。

能給璃王和麗妃添堵的事,她都願意做。

晚上,江苓在書房陪蕭晟昀一起批折子,崇明帝生病,大大小小的事都需要太子先處理一遍。

“殿下,麗妃和璃王受到處置,之前香料的事怎麽辦?”江苓還沒忘記,香料的事和麗妃有關。

“璃王一脈倒下,受他們庇護的人慌亂之下更容易露出破綻,謝司堯傳來消息說,已經有進展了。”

這個進展,還要多虧容栩,容栩心細膽大,調查鄭家一事時,細枝末節都查的很認真,知道麗妃身邊的太監來自嵘裘可能和香料一事有關後,順着這條線索,查出不少東西。

麗妃受寵時,這些東西或許不會對她造成多大影響,但對現在失去聖心的麗妃來說,無疑會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草。

這件事不會由他的人告發出來,而是通過刑部的正常流程,呈到崇明帝案頭。

崇明帝看到後,剛有好轉的病情再次惡化,他躺在床上,枯瘦的手從被子裏伸出,拉住太子:“太子,這件事必須嚴查!”

江苓站在太子身邊,感受到崇明帝體內迅速流逝的生機,這場來勢洶洶的病,對他的身體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

原本威嚴的人迅速消瘦下去,眼窩深陷,目光渾濁。崇明帝死死盯着太子,人在重病時總容易多想,帝王的多疑在這個時候發揮到了極致。

“太子,朕記得,王美人的孩子是因為香料沒的。”

“是,”蕭晟昀态度一如既往,“當時在多處查到了香料,不止王美人宮裏有,父皇那邊也有未使用的香料。”

崇明帝緩緩收回目光,阖上眼,沒人知道他心中是怎麽想的,只聽他道:“麗妃,賜白绫,璃王,貶為庶人,入宗人府,終身不得出,鄭家,嚴懲。”

香料一事沒有隐瞞,猜測多日,衆人終于知道,璃王一脈被發落的原因。

三皇子不在朝中,崇明帝病重,太子監國,朝中勢力悄無聲息來了場大清洗。

離京三年,太子勢力在京城的弱勢局面逐漸扭轉。

江苓惦記泡溫泉的事,傍晚,落日餘晖灑在少年臉上,細小絨毛清晰可見。

“殿下,我們今天去泡溫泉吧。”

蕭晟昀低頭對上少年亮晶晶的眸子:“好。”

溫泉所在地距離他們住的地方不算遠,留下宮人在外守候,蕭晟昀帶江苓走進去。

熱氣氤氲,江苓好奇伸手摸了摸:“是熱的!”

溫度有些燙,但不是人體無法忍受的燙,江苓坐在岸邊,把腳放進去。

範公公遞上來人帶來的衣服,很輕薄的白色中衣。

“泡溫泉還要穿着衣服嗎?”江苓接過衣服,一臉茫然。

自然不需要,蕭晟昀擔心自己的自制力不夠,特意讓範公公準備的。

然而很快,蕭晟昀就知道,自己失策了。

換好衣服,江苓迫不及待進入溫泉。

白色衣服輕薄,打濕後沾在身上,半透明下,白皙肌膚隐約可見。

江苓把打濕的頭發往後梳,露出光潔額頭,像蕭晟昀發出邀請:“殿下,快下來,可舒服了。”

男人眸色驟然加深,喉結滾動,嗓音微啞:“苓兒自己泡吧,孤在這邊看着你。”

“殿下怕水嗎?這水不深,淹不到的,”江苓游到蕭晟昀身前,扯住他的衣袍下擺,“殿下快下來,一個人泡多沒意思,我想和殿下一起。”

少年目光澄澈,頭顱揚起,水珠順着脖頸滑下,一路蜿蜒,沒入水中,絕色容顏氤氲在熱氣中,仿佛誘人堕落的海妖。

蕭晟昀閉了閉眼,在少年期待的目光中,進入溫泉。

江苓像只活潑的魚,在蕭晟昀身邊繞來繞去:“殿下,是不是很舒服?”

衣衫浸透,隐約可見衣服下的肌理,男人身上覆着一層恰到好處的肌肉,江苓游過來,在他手臂肌肉上戳了戳。

蕭晟昀轉頭看他。

江苓收回手,捏了捏自己的手臂:“殿下和我不一樣。”

确實不一樣,少年體型偏受,在東宮養了一段時間,養出一點肉,骨肉勻稱,無一處不精美。

江苓時不時摸一摸,蹭了蹭,本就心有绮念的太子被他蹭出火氣。

好奇捏了捏男人手臂上的肌肉,手腕被握住,江苓疑惑擡頭,撞進男人幽深眼眸中。

這樣的目光江苓不陌生,他輕聲開口:“殿下……”

“苓兒,別亂摸。”

心悅之人毫無防備,像只小貓一樣在他身上挨挨蹭蹭,蕭晟昀引以為豪的自制力搖搖欲墜,幾乎成了擺設。

不知踩到什麽,江苓跌進男人懷裏,感受到體溫滾燙,小聲道:“殿下,要我幫你嗎?”

“苓兒想怎麽幫?”

江苓不确定道:“降降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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