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鯊虎此時正陷入一片黑暗的寂靜中,他被人敲暈了,徹頭徹尾。巴斯特則不那麽好。他認為自己可能沒有辦法解決眼前這件事,這件事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在蘭斯和鯊虎被帶走之後,他被小狐貍帶到了這間詭異的房間裏。這裏到處都是五彩的緞帶,又華麗又花哨,中央的大床帶着流蘇的帷帳,讓他不敢想象那裏是用來躺人的。地面上鋪着花式讓人暈眩的地磚,一路鋪到黃金鑲邊的水池,水池裏……小狐貍正在洗澡。他皺着眉頭,兩只小手捏着眼前的一本詩集,侍女為他擦拭着雪白的肌膚——這在南方實屬少見,侍女看上去都比他要曬得黑,而且更堅硬——但他這一切對他仿佛是在受刑。他揮退了給他擦背的侍女,擡眼看了下緊張的巴斯特。
“坐。”他言簡意赅地擡了下下巴。巴斯特一邊找了個繡礅,一邊諷刺他,“這裏可真是很難找到一個坐的地方,到處都是緞帶,刺繡,陛下。”他不知道小狐貍要做什麽,但是眼下跟他吵吵嘴,巴斯特極其願意。此外,他還環顧着這個房間,他的哥哥以及朋友——那朋友正好變成了自己的情敵,哈——都在小狐貍手上,為了把他們弄出來,巴斯特不介意做些讓他痛苦的事情。
“這裏的建築風格的确跟北方不太一樣。”小狐貍中肯地說。“據我所知,白石城如果有什麽建築風格的話,大概叫做窮酸,私生子先生。”
雖然巴斯特自己也不停地否認自己屬于伊蘇謝爾家的一員,但是此時此刻卻異常憤怒。他回想起那座線條粗粝的雪白城池,那月光下寧靜古樸的大石頭,心裏頭就湧起對家鄉的思念。小狐貍诋毀他心中的那座城池,簡直就是在找死。“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陛下。”巴斯特含譏帶諷地說,“也只有那種窮酸的地方可以養出像我們家這樣堂堂正正的好兒郎,我們從狩獵中得到戰鬥的道理,我們互相打鬧獲得搏擊的技巧,我們從來不把自己當做貴曱族人家,我們恪守戰士的準則,為男子漢的榮耀奮鬥。而不是像您,從小在女人的裙子底下長大,審美也停留在對五顏六色、花裏胡哨的緞帶的喜愛上。”他毫不留情地嗤了一聲,一雙銳利的眼睛假裝對房間的裝飾進行深度的批評,實則在思考這些花花綠綠的半透明布片後頭,到底有沒有藏着大個頭的近衛軍。
小狐貍的臉上出現了譏諷的神情。“我跟姓伊蘇謝爾的雜曱種可不一樣。別把我和你這種莽夫相提并論。跟你這種人同歸為男人,真讓人恥辱。”說着,他從水池邊上捏起一枚粉紅色的發卡,把過長的劉海夾了上去,避免它們遮擋視線。巴斯特重重地用鼻孔出氣,因為那發卡上頭,還鑲着閃亮亮的綠松石。
他就這樣被這個娘娘腔鄙視了。巴斯特覺得自己的好脾氣在這個娘娘腔面前,完全無影無蹤。他站起來,朝小狐貍走去。不管有沒有近衛軍,他得先揍他一頓。他走得越來越快,挾持他的念頭在巴斯特腦海裏一閃而過。
小狐貍似乎對他的動靜充耳不聞。他慢悠悠地把詩集拍在岸邊,然後從水池裏站了起來。他正對着巴斯特裸曱露着自己的身體,表情很是冷淡。巴斯特停下了腳步。這麽光溜溜赤條條的他還……真不好意思下手。
小狐貍從水池裏爬了出來。他穿上自己的小拖鞋,就這麽渾身赤曱裸地走過巴斯特眼前,一屁曱股坐在擺滿靠墊的沙發上。他的小鳥随着他的動作一抖一抖的。他打了個響指,“巴斯特,來。”
巴斯特不得不承認他心裏有點忐忑。他站在原地,虎視眈眈,“做什麽?”
“你哥哥他有這麽可愛麽?”小狐貍露出嫌棄的表情,拿過冰鎮的牛奶,喝了一口。他嘴上留下半圈奶印子。“他的确是個美人,但也不過如此。脾氣暴躁,跟所有伊蘇謝爾一樣沒有腦子。你的審美跟你曱的曱人倒是挺符合。”他冷笑着,用手指撥曱弄撥曱弄自己的黑發,“我覺得我比他好多了,巴斯特。”
“我不覺得。”巴斯特很生氣。蘭斯是他心目中不可以被別人觸碰的人。
小狐貍連聲啧啧,“我沒有在問你,巴斯特。我說得是事實。你不是喜歡男人麽?那怎麽對我一點反應都沒有。老實說,我等這一天很久了,巴斯特,春宵一刻,大戰八百回合什麽的……唔,對不起,我忘記這可能超過你的理解能力了。”他老實說,“春宵一刻還聽得懂吧?”
巴斯特微笑了一秒鐘:“陛下,我恐怕不能消化。”何止是不能消化。巴斯特正在經歷他這輩子經歷過的最宏大的腎上腺素激增。他真是沒想到,這個奸詐刻薄的小東西竟然就當着他的面提出這麽下曱流的事情,臉不變色心不跳!他這個老手都捏了一把冷汗。
“不能消化。”小狐貍歪着腦袋思考了幾秒鐘,“我敢說我沒有要你消化的意思。你只要跟我上床就行了,巴斯特。”他緊緊盯着這個英俊的北方青年,在三秒鐘後遲疑道,“你似乎不太願意?”
“是的,陛下。”
“為什麽?我以為男人只要是個洞都喜歡。”他交換了一下疊腿的方式,把右腿疊到了左腿上,然後把牛奶換成了一種水果煙。這讓他看上去年紀更小。
“別把我這種男人跟你這種男人相提并論。”巴斯特再次提醒他。小狐貍冷笑了一聲,“拉倒吧。你都快把皇城裏做皮肉生意的小男孩們都幹了一遍了。他們還要你付錢,巴斯特。為什麽要介意這麽多,怎麽說都是我吃虧。”他咧嘴,露出一口尖牙,沒有絲毫羞恥地走到巴斯特面前,坐在了他的腿上,“我猜哥哥和鯊虎都比較希望你這麽做。”他撫摸着他的大曱腿。“否則,你說他們會遭受怎麽樣的懲罰?”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