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陳澤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惡意。

紀音瀾突然捂住鼻子, 小小的哕了一聲。

他本就不喜歡陳澤身上的味道,之前沒有難聞到讓他受不了,而現在陳澤的惡意針對到他的身上, 那味道的難聞程度直接就翻了倍。

容明把紀音瀾護在身後。

他明白繼續隐忍懇求不會再有用了,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他能做的就是保護紀音瀾免遭毒手,否則的話……姨媽丢了工作都是小事, 萬一事情鬧大,倒黴的永遠都會是他們這些無權無勢的人。

至于他今天反抗之後,接下來的兩年初中生活該怎麽過,容明沒有時間去想那麽多了。

陳澤看到他臉上不再掩飾的敵對,嗤笑道:“這才對嘛, 裝了那麽久終于露出真面目了嗎?明明不是什麽小白兔,卻裝得比兔子還純, 你就是靠這幅樣子勾|引的林珊珊嗎?”

容明沒有說話,他轉動眼睛觀察着周圍的情況, 試圖找出突破口。

他得找個機會, 或者說制造一個機會,讓紀音瀾能逃出去, 至少不能讓他受傷。

見容明沒有理自己,陳澤冷笑着往前走一步, 撿起之前被他扔到地上的枝條:“怎麽,不說話是怕了嗎?”

誰知容明不說話,他身後一直捂鼻子的幼崽卻突然開了口,聲音嗡裏嗡氣:“你不要再過來了。”

陳澤挑眉:“憑什麽?”

“你身上太臭啦!”紀音瀾說着, 又哕了一聲, “熏得瀾瀾都要吐啦!”

小機器人:“……”

還沒開戰就開始拉仇恨值。

宿主, 不愧是你.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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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明也驚愕地回頭看了他一眼,下意識地把口無遮攔的幼崽護得更緊了一些。

陳澤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小屁孩,你媽媽有沒有教過你,面對比自己大的人時要懂得尊重。”

“教過呀。”紀音瀾說,“可是安安哥哥還教過瀾瀾,遇到壞蛋不能慫,越慫壞蛋就越兇,所以瀾瀾要比壞蛋更兇!”

容明:“……”

這是哪來的不靠譜哥哥,教的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小機器人也無言望天,啊不,望着幼崽黑漆麻烏的口袋,心說這還真像是紀三哥能教出來的樣子。

陳澤不想再跟他廢話,沖旁邊的人歪歪頭說:“還愣着幹什麽,動手啊!”

旁邊一小弟問:“打、打誰?”

“你傻嗎!當然是兩個都打!”陳澤嗤笑,眼神兇狠地落在容明和紀音瀾的身上。

他原本只打算順帶給那個小的身上弄點傷,給容明的姨媽找點麻煩,誰知這個幼崽說的話難聽得很,比容明還要讨人嫌。

陳澤想,只是找麻煩已經不能發洩他的憤怒了,他要讓這個不知死活的小東西吃足教訓,要讓容明的姨媽丢掉工作,讓容明再也擡不起頭。

聽到陳澤的話,旁邊的小弟卻還是有些遲疑:“澤哥,那孩子家裏說不定也很有錢,打他我怕出事啊!”

“你怎麽這麽慫?!”陳澤覺得心裏頭更憋火了,“出了什麽事我擔着!我還能怕他不成!我叔叔是什麽人你們難道忘了嗎?”

這話宛若一劑定心丸,讓本有些猶豫的其他人頓時就安下心。

對啊,陳澤的叔叔可是個少校,上面可是有人的,就算家裏有錢又怎麽樣,對上軍官還不是半點屁都不敢放!

于是他們不再有顧慮,撿起地上的樹枝,陰笑着又往裏頭圍了圍。

容明小聲跟身後的幼崽說:“等會聽我命令,我說跑,你就馬上從他們之間鑽出去往外面跑,跑得越遠越好,聽懂了嗎?”

“懂了。”紀音瀾嚴肅着張小臉。

小明哥哥的意思是讓他一個人跑,他留下來斷後。但是他不想留下哥哥一個人,所以聽懂歸聽懂,他并沒有照做的打算。

他現在已經不是原來什麽也不會的小笨蛋啦,他可是小天才呢,會的東西可多了!

容明并不知道幼崽的心理活動,得到幼崽回應後,他偷偷在手裏捏了把土。

陳澤發號施令:“動手!”

容明把紀音瀾往那個方向推了推:“快跑!”

然而幼崽順着他的力道往那邊踉跄兩步,卻并沒有離開,反而從兜裏摸出一張符箓扔了出去。

那是一張結界符。

紀音瀾身上随身帶着不少符箓,都是宋青松塞給他的,說讓他拿來防身用。

幼崽的天賦極好,但靈力天生比較柔和,防禦和輔助的法術一學就會,攻擊類的法術卻學得比較慢。

所以宋青松塞給幼崽的基本都是防禦符箓。

細長的枝條在空氣中帶出淩厲的風聲,啪的一聲,容明下意識地閉上眼,早已做好了硬挨的準備,卻發現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落在他的身上。< br />

容明睜開眼,震驚地發現他身前竟然憑空出現一道薄薄的屏障,攔住了陳澤等人的所有攻擊。

容明愣住了。

紀音瀾抱住他的腿,奶兇奶兇地對屏障外的陳澤等人挑釁:“來呀你來呀!打不到我們吧略略略!”

陳澤等人試了各種辦法,看似脆弱的結界上卻連一點印子都沒有留下。

這是自然的,法術結界自然只有法術能破,普通的物理攻擊當然無法對結界造成損傷。

陳澤有些震驚于這麽小的幼崽竟然就已經覺醒了天賦,但幼崽挑釁的模樣太招人恨了,于是他冷哼一聲說:“行,你不出來我也不走,咱就在這耗着!”

這麽小個孩子,就算天賦覺醒了又怎樣?能使用的力量就那麽點,結界的時效遲早會過,兩人不可能在裏頭待一輩子不出來。

不就是比誰更有耐心?他比得起!

“瀾瀾才不傻咧。”紀音瀾摸了摸手腕上的智腦,“麻麻說了,遇到解決不了的困難,就要找大人幫忙!”

容明心裏一驚,下意識地想阻攔:“不要告訴姨媽——”

但他的話已經說晚了。紀音瀾晃着手腕上的幼崽智腦,茫然地擡頭問:“為什麽不告訴姨姨?”

容明無法解釋為什麽,見幼崽撥出去的電話還未被接聽,連忙想伸手挂斷。

陳澤抱胸冷笑,下意識地也以為,幼崽的這通電話是打給了容明的姨媽。

誰知下一秒,電話被接通,帶着滿滿壓迫感的低沉男聲從智腦裏傳出來:“怎麽了崽崽?”

容明的手一頓,停在半空中沒有按到挂斷鍵。

結界外的陳澤也是臉色一變,這聲音……莫非是幼崽的爸爸?

聽到紀爸爸的聲音,上一秒還天不怕地不怕的幼崽,突然覺得委屈了起來。

小小的Omega什麽時候被人這樣欺負過,從來都是大家哄着寵着,被人威脅被人拿樹枝往身上打,這還是第一次。

雖然樹枝并沒有真的抽到身上,但有了靠山的幼崽還是覺得委屈得不行,哇一下就開始哭訴。

“帕帕救瀾瀾,有壞蛋欺負瀾瀾嗚嗚嗚!!!”

接到紀音瀾打來的電話時,紀無舟正在基地食堂,和幾位手下一起吃中飯。

終端的嗡鳴聲讓他有些驚詫,而看到打來電話的人是瀾崽時,更是下意識地皺起眉。

瀾崽一直都非常懂事,知道他平時很忙而且工作特殊,不方便接電話,所以從來沒在他工作期間主動打過電話。

這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紀無舟沒有猶豫按下接聽鍵,終端那頭傳來幼崽帶着泣音的求救,紀爸爸頓時心裏一緊,當即道:“崽崽不怕,爸爸馬上就來。”

他沒有挂斷電話,轉頭和其中一個屬下對視一眼,對方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說:“您快去吧,下午的帶訓交給我。”

“辛苦了。”紀無舟點點頭,取出一張符箓,毫不猶豫地撕毀。

——這是紀大哥特制的傳送符,為家裏的每一個人都做了一份,如果遇到危險,只要撕毀對應的符箓,就能立即傳送到對方身邊。

這些符箓帶在身上多年,紀無舟還是第一次使用。

下一秒,眼前的場景驟變,紀無舟發現自己來到了一片光線不太好的小樹林中。

身前是一層淡淡的屏障,屏障外圍着幾個半大不小的少年。

紀音瀾從容明的身後撲過來,一把抱住紀爸爸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帕帕救命哇嗚嗚嗚有好多壞蛋都想打瀾瀾和哥哥嗚嗚嗚!!!”

陳澤等人:“……”

少年們呆滞地看着突然出現的高大男人,連手裏的枝條都忘記扔掉了。

男人身穿筆挺軍裝,軍帽壓得很低,在堅毅的面部輪廓上打下一片黑沉的陰影。鷹隼般犀利的視線透過帽檐落在少年們的身上,仿佛帶着尖利的刀刃般,刺得少年人渾身難受,腿都跟着軟了下來。

上過戰場染過血的氣勢,自然不是一群只敢在校園裏稱霸王的毛頭小子們能抵擋得住的。

而在看見男人肩上的肩章時,陳澤的腦袋更是嗡的一聲,炸懵了。

陳澤的叔叔是少校,因此陳澤平時對于聯邦的各大軍銜都有了解,自然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樣的肩章全聯邦只有一個人擁有佩戴資格。

——聯邦元帥,紀無舟。

陳澤身邊的人還記得陳澤說的話,但在看見穿着軍裝的紀無舟時,他也懵了,偷偷用胳膊肘怼了怼陳澤問:“澤哥,這人是什麽軍銜啊,跟你叔叔比起來——”

他的話還沒問完,就被陳澤用力捂住了嘴:“閉嘴!”

陳澤咽了咽口水,舉起雙手準備示弱時,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手裏的枝條還沒丢。

他一個哆嗦,把樹枝扔得老遠,聲音發顫道:“叔叔,誤會,都是誤會,我們不是壞蛋,我們是容明的朋友,在跟他們鬧着玩呢!”

陳澤的朋友們見狀,哪裏還能不知道陳澤這是怕了。

連陳澤都不敢惹,就說明這個男人的軍銜鐵定比他叔叔還高,那他們就更不能惹了。

于是,剛剛還氣勢洶洶說要教訓容明和紀音瀾的幾人,全部開始腿軟打顫。

“對、對對,我們就是在玩,怎麽可能會欺負他呢!”陳澤身邊嚷嚷得最兇的那人說,還着急的頻頻沖容明使眼色,“容明你說是不是,就是在玩而已,你快給我們作證啊!”

突然被提起的容明看了他們一眼,又看了看突然出現的幼崽爸爸,沒有說話。

幼崽的爸爸就是雇傭他姨媽工作的主人家,容明不知道他是什麽性格的人,不知道對方在參與到這件事裏來後,會用什麽樣的态度來處理這件事。

容明只希望,紀音瀾的爸爸能看在他一直護着紀音瀾的份上,不要解雇他的姨媽。

番茄薯片的味道不淡反濃,紀音瀾突然拉住容明的衣服說:“哥哥不要怕,有帕帕在,帕帕不會讓壞蛋再欺負我們啦!”

許是幼崽的聲音太過治愈,容明竟然真的覺得沒那麽慌亂緊張了。

紀無舟彎腰把幼崽抱了起來,眼神淡淡地掃過那幾位被吓得臉色發白的少年,聲音低沉:“到底是什麽情況,我自會查清楚。”

說着他看向懷中幼崽,眼底的陰霾和淩厲瞬間散去。

“崽崽有沒有受傷?”他柔聲問。

紀音瀾搖了搖頭說:“沒有!瀾瀾有用河豚爺爺教的結界法術!”

雖然是符箓輔助使用成功的,但對于第一次用于實戰的幼崽來說,确實非常不錯了。

“崽崽很棒。”紀爸爸不吝誇贊道,“下次遇到危險,也要像今天這樣保護好自己,然後跟爸爸媽媽求助,記住了嗎?”

得到誇獎的幼崽就開心地晃着小揪揪說:“好!”

然後對着心如死灰的幾個壞蛋做了個鬼臉。

見紀無舟在哄幼崽,陳澤幾人對視一眼想逃跑,然而剛邁開腳步,他們就聽見身後傳來紀無舟的聲音:“麻煩各位小同學跟我們走一趟了。”

陳澤心裏一個咯噔,腿頓時就邁不開了。

有人大着膽子反駁:“你、你不能就這麽抓我們走!我們什麽都沒做!也沒有犯法!”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沒錯!抓人要有逮捕令,你不能随便抓我們走!”

“誰說要抓你們走了?”紀無舟淡道,“我們去校長室。”

他低頭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容明,聲音放緩些許:“站得起來嗎?”

容明擡頭看他一眼,又很快低下頭嗯了一聲,扶着一旁的牆壁緩慢站起了身。

紀無舟沒在這個時候詢問容明到底發生了什麽,只需要一眼,他便大概摸清楚了現在的狀況。

容明是容慧知的侄子這件事,紀無舟一直都知道,也知道容明這幾天生病的事。

紀音瀾會出現在這裏,紀爸爸也能猜到原因,無非是遇到了新的哥哥,于是纏着周管家帶他來找容慧知和新認識的哥哥。

容明和這幾個少年之間,怎麽也逃不脫‘校園霸淩’這幾個字。

看今天這情況,容明被那幾個同學欺淩不是一天兩天了。紀無舟回憶了一下容慧知這幾天的狀況,大概能猜到,容明怕是一直沒有告訴過容慧知學校裏的事。

陳澤幾人害怕得臉都白了,但在面對紀無舟的時候,他們已經沒有了逃跑的勇氣。

紀爸爸讓容明走在前面帶路,自己則抱着幼崽,把容明和那幾個少年隔開了。

他們在去校長室的路上遇到了容慧知,容慧知的身邊則是容明和陳澤他們的班主任李老師。

容慧知一眼就看見了穿着醒目軍裝的紀元帥,自然也看見了他懷中的紀音瀾。

她頓時松了一口氣,顧不得驚訝紀無舟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連忙跑上前去說:“瀾崽!你跑到哪裏去了,阿姨找你了好久!”

容慧知這次是真的擔心壞了,紀音瀾一眨眼就跑沒影了不說,她跟着找去容明的教室,卻發現容明和紀音瀾都不在那裏,頓時就慌了神。

于是她找到李老師,想讓李老師幫忙去播音室,插播一條尋找幼崽的廣播。

誰知他們剛下樓,就碰上了帶着幼崽往辦公樓走的紀無舟。

确認幼崽是安全的之後,容慧知這才反應過來問:“紀先生,您怎麽突然來明明學校了?”

紀無舟擡手按在容明的肩膀上,他沒有回答容慧知的問題,而是看向了一直沒有說話的李老師,語氣低沉卻含着怒意:“你知不知道,你們班上有校園霸淩事件發生?”

李老師看看容明,又看看紀無舟身後的陳澤幾人,最後看向紀無舟肩上的肩章,冷汗唰一下就下來了。

他有心為自己辯解,最終卻只是動了動嘴唇,在紀無舟尖銳的注視中,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這起校園霸淩的事件解決得毫無懸念。

&n bsp;有紀無舟在,沒有任何人敢做小動作,所有參與者的家長很快就都來了。

陳澤的父親陳旺自然也來了,陳旺是個生意人,這些年賺了不少錢,對自家孩子比較寵,在他看來,只要沒出人命那就都不算事兒。

被請去校長室的時候,陳旺還想着不過是同學之間的小打小鬧,到時候給對方父母塞幾個錢,就能輕松解決了。

但在看就見校長室內,那位身着軍服神色冷厲的男人時,陳旺卻心裏一抖,覺得事情也許沒那麽容易解決了。

尤其等他走近看清楚男人的肩章之後。

陳旺的弟弟是軍人,他自然也會主動去了解一些和弟弟相關的事。不巧,那肩章和帶着肩章的男人的面孔,都在他了解的範圍內。

這是他們陳家惹不起的存在。

陳旺頓時狠狠瞪了一眼陳澤,張口就罵:“你個臭小子!老子把你送到學校來是讓你來學習的!你還給老子學起打架這一套來——”

“不是打架。”紀無舟打斷他,“是單方面欺淩。”

陳旺的聲音一頓,面上頓時有些挂不住。

他搶先開口罵兒子,看似是在放低姿态承認錯誤,實則是想掌控主動權,把事情從欺淩引導成同學之間的矛盾上。

這個年紀的孩子大多沖動,打打鬧鬧一不小心鬧過頭的事情多了去了,也不差這麽一件。

可惜的是,他的小主意被紀無舟一眼就揭穿了。

陳旺笑得有些尴尬:“什麽欺淩啊,小孩子之間的打打鬧鬧再正常不過了,不要把事情講得那麽嚴重嘛!”

容慧知剛得知容明一直被欺淩這件事,自責又內疚,尤其在看到容明身上一直被他藏得很好的傷痕時,抱着容明掉了好久的眼淚。

此時聽到陳旺說這樣的話,容慧知哪裏還忍得住,拉起容明的衣袖就說:“這樣的傷,明明全身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你敢對着這樣的傷說只是打鬧?這樣的話你怎麽說得出口啊!”

面對容慧知時,陳旺就沒那麽客氣了:“小孩子知道什麽啊,下手沒輕沒重的,你家孩子體質比較敏感容易留傷,還能怪到我們家小澤頭上嗎?”

容慧知氣得不行,她還想說些什麽,卻被紀無舟輕輕攔住。

紀無舟淡掃一眼陳旺:“這就是你的态度嗎?”

陳旺語氣登時又慫了下來:“什麽态度不态度的,我只是想處理好事情。咱們都是爸爸,都為了孩子想想,孩子才這個年紀,有些不懂事不聽話不是很正常嗎,何必把事情鬧得那麽難看。”

紀無舟沒有搭話。

陳旺便繼續道:“您看要不這樣,我們帶您孩子去醫院看看,醫療費用是多少,我全出了,您看這樣怎麽樣?”

紀無舟定定地凝視他一眼,突然開口:“我明白了。”

陳旺心裏一喜,還以為紀無舟這是同意他的提議了,正準備繼續說下去時,卻聽見紀無舟又開口了:“你們呢?也是這麽打算嗎?”

他看向了其他幾位沒有說話的家長們,那些家長剛了解到事情原委,得知自家孩子在學校裏闖了禍,見到紀無舟的時候更是連話都不太敢說。

但紀無舟一直有關注他們,在陳旺第一個跳出來和他交談的時候,那些家長無一不是松了一口氣。

有家長見紀無舟似乎沒有以勢壓人的态度時,大着膽子回答說:“對,我們和那位家長一樣,您家孩子醫藥費我們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孩子們的事,我們大人還是不要過多摻和吧。”

此話一出,其他家長的話匣子也打開了:“就是啊,孩子們的事能有多大,而且男孩子們嘛,不打不相識,說不定明天就成朋友了呢!”

“是這麽個理兒,再說了,老說是咱家孩子欺負容同學,您自己想想,為什麽單單針對容同學,卻不針對其他人?肯定是容同學自己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嘛!”

“對對,我們就各讓一步,讓孩子們握手言和算了,真鬧大了對誰家孩子都不好……”

李老師擡眸看了他們一眼,又看向沒有打斷他們的紀無舟,臉色灰敗,已經沒有辯解的欲|望了。

這些話聽在容慧知耳朵裏,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氣炸了,覺得這些人怎麽這麽不要臉,竟然敢說出這樣的話。

就連紀音瀾也氣得不行,想開口說些什麽,但想到這次是實打實的大人們在談話,于是幼崽張了張嘴又閉上了,把腦袋埋進紀爸爸的肩頭,來了個眼不見為淨。

這些叔叔伯伯們也太讨厭了,幼崽心想。明明就是那些哥哥欺負小明哥哥,怎麽到他們的嘴裏,反倒變成被人欺負是小明哥哥自己的錯了。

真的是太過分了。

紀音瀾越想越氣,氣得眼睛都紅了,埋在帕帕肩頭的小嘴巴咕哝了一句‘瀾瀾不喜歡’。

小奶音委屈得要命。

紀爸爸拍了拍幼崽的後背,安撫了一下氣到不行的幼崽。

“既然這樣,那我們沒什麽可談的了。”紀無舟抱着幼崽站起身,示意容慧知帶着容明跟自己離開,“我們會直接走法律程序,還請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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