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放心,老雲頭可是個力氣大的,讓他去試試,若不成小店免你一半的店錢。若是成了,管事大娘你賞他些酒錢就是。”

見他誇下海口,于嬷嬷半信半疑地讓一個小厮領了這老雲頭去。

于嬷嬷進了瑞娘所居的客房,劉奶娘正給小雲濤喂飯,張奶娘看着呼呼大睡的小小姐,瑞娘由纓兒伺候着梳洗了一番,正等着于嬷嬷一同用些晚飯。

于嬷嬷吃飯的時候就把這事當笑話學給瑞娘,瑞娘想了想道,“人不可貌相,許是那老雲頭真有些本事也未可知。且等着看吧。”

主仆幾個用過了飯,正在安排幾人鋪位,卻聽那跟去的小厮在門口找于嬷嬷回話。

于嬷嬷出去一趟,等進來便面帶驚奇,笑道:“少奶奶,咱這回可是遇到奇人了,方才保良說他帶了那老雲頭到車跟前,老雲頭也不要人幫,脫了外衣叫保良給拿着,說是怕污了衣裳,就那麽光着膀子跳進水坑,只發了聲喊便輕輕巧巧地把咱的馬車給擡了起來。這不,那車和幾個小子都回來了,在外面吃喝呢,老奴叫保良賞了那老雲頭二兩銀子,又叫買了壺酒送他。”

屋裏聽到的人都是驚奇感嘆遇到了奇人。誰也沒注意床上的小嬰兒悄悄地睜開了眼,眼眸中星光閃閃。

一夜無話,瑞娘主仆起身收拾好,用過早飯,便要繼續趕路,正要出客店大門時,張奶娘抱着雲貓,雲貓此時醒着,正四處張望,果然在院中角落裏有個灰衣老頭在掃地。

雲貓登時直起身子轉那個方向,那微微佝偻的背影,那走路的步态,這分明就是…

奶娘懷中的小嬰兒突然發出“啊”一聲大叫,令得瑞娘等人都是一驚。

瑞娘走了過來,低頭看看孩子的尿布,又想着走前才喂過孩子的,卻見小嬰兒又是大叫一聲,令得院中其它客人和幹活的夥計都看了過來。那角落中的老頭也拄着掃帚擡起了頭。

小雲貓又連叫了幾聲,小手指着那處角落。正指得是老頭的方向。老雲頭見小雲貓不過四五個月大,卻是粉嫩可愛,雙眼直愣愣地瞪着自己,象是有什麽話要說似的,不由得微微一笑,老臉上皺紋更多。

于嬷嬷低聲在瑞娘耳邊道了句,“這就是老雲頭。”

瑞娘多看了老雲頭一眼,見他看起來也是平常,見自己閨女此時可算是有些反常,平時可懶得狠,有時好幾天都不見她叫一兩聲的。

今天這是怎麽啦。

瑞娘急着趕路,卻是沒再多想,輕輕将小嬰兒的手按回去,柔聲道:“姐兒,咱們要去找爹爹啦。莫要調皮。”主仆們就此出了院門。

雲貓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哭聲嘹亮,聲震屋宇,瑞娘等人怕吵着他人,忙快步疾走,上了自家馬車,雲貓仍是哭個不住,瑞娘心疼地自己接過來抱着哄,好容易才止了哭聲,但見小家夥眼中滿是淚水,小嘴委屈地嘟起,時不時地打個嗝,顯是哭狠了。

瑞娘拍着閨女,同于嬷嬷說着,“這可怪,姐兒長這麽大,還從來沒這麽哭過哩。”

于嬷嬷想了想道:“小娃兒眼靈,許是沖了什麽,待到了郡府,要不請個婆婆來給小小姐收收驚?”

雲貓打着嗝,心道:“收個鬼!姐是見着我師父了,你們怎麽都不明白姐的意思呢?這樣的奇人還不請回家去,看個家護個院什麽的?真沒慧眼啊。”

又想,師父你咋混得那麽慘呢,年紀大了,眼神也不好,都沒認出姐來。

等姐長大了,一定回來接你。

想着想着,哭累的雲貓又睡着了。

接下來的路倒都平順,雲貓睡睡醒醒,進桑榆郡都是一路睡過去的,一睜開眼,已經是躺在了郡府後院的床上了。

結果都錯過了與偏宜爹的第一次照面。

據說,雖然咱睡得跟個小豬一樣,偏宜爹見了,還是誇咱長得好看來着,給起了名字,咱以後就有了正式的大名了,叫雲妙,以後家裏人都得管咱叫妙姐兒,呵呵,喵啊喵的,還是一只貓。

二三 郡府

一早起來,張奶娘就給小雲妙喂好了奶,換好了一身正紅綢綿的小衣服,挂上了鑲嵌七寶珠的亮閃閃的小銀鎖,小手腕上一邊帶了一串黃豆大小的紅珊瑚珠子。

雲妙知道這是要帶自己去偏宜爹那兒,看看自己這一身打扮,有些無語。

張奶娘抱着小雲妙朝正房走,身後還跟着個十來歲的丫環,是專門給奶娘當幫手,伺候小小姐的。

過了正房的月洞門,就瞧見前面有個年輕婦人抱着個孩子,也跟了個小丫頭。

那婦人轉回頭來,見是她們,便朝邊上讓了讓,打了個招呼。

張奶娘面上客氣地回了句,便抱着小雲貓往前走。

打了個照面,雲妙見這年輕婦人大約剛剛二十,比瑞娘看着年輕個兩三歲,長相不過清秀,面帶謙恭,眉尖微蹙,面上不施脂粉,雙目看人的時候都是水汪汪地,必是那位因生育有功被擡成姨娘的蘭香了。

她抱的孩子大約兩個來月,包得嚴實也看不見小臉長得如何,不過雲貓知道這是個女孩。當時報信的到雲府,瑞娘和于嬷嬷兩個都是略松了口氣。

雲妙看着這姨娘作派沒來由的就有些膩味,心裏對偏宜爹一點期待都沒有。

張奶娘抱着雲妙前腳進了正房,蘭香抱着孩子後腳就進來了。

瑞娘和雲晨早已經起來收拾停當,正坐在外間圈椅上等着孩子們呢。

雲妙一眼就看見了雲晨,大約二十四五歲,儀容俊朗,正和瑞娘夢中見到的一樣,不過此時比夢中略帶些歲月風霜。雲晨看見女兒進來,目光帶笑地瞧了過來,正要說點什麽。

小雲濤卻比他快,他一早就被劉奶娘帶過來給爹娘請安,雲晨見兒子眉目清秀,口齒伶俐,才不到四歲就認得了好些字,心情大好,将早已經備好準備兒子啓蒙再送的東西先拿了出來,是支楠木彩畫雲紋紫毫筆,小號的正适合孩童用,小雲濤拿在手上舍不得丢開,見妹妹來了,立馬屁颠屁颠地跑上去顯擺。

“小妹妹,看,爹給我的。”舉得高高的,好看吧?好看吧?

瑞娘一見就暗笑,濤兒這孩子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痛。

這作工,這花樣,确實精巧。

雲妙不客氣地伸出兩只小手抓住了那筆,用力往回扯,小雲濤傻眼了,回頭看看爹娘,不象有阻攔的意思,只得萬分不舍地放了手,心頭難舍卻還故作大方的說,“妹妹給你玩一會,等哥哥寫字用的時候再還吧。”

這話令得看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來,于嬷嬷誇道:“小少爺一向懂事,從來都知道讓着小妹妹。”

小雲濤內心委屈,眼巴巴地盯着妹妹,雲妙抱着紫毫筆,笑得眯起了眼,有這孩子在,日子就沒那麽無聊了啊。所以呢,這小哥哥,只可以自己欺負,別人要想動手腳,哼…本是一派天真的大眼睛裏寒光一現。

“快讓妙妙來見過爹爹。”

瑞娘笑着示意張奶娘,眼角餘光若無其事地掃過角落裏當背景的蘭香母子。

張奶娘抱着小雲妙給雲晨磕了頭,雲晨看着大閨女如玉娃娃般,又有幾分與瑞娘和自己相像,心頭愛之不已,眼角眉稍流露出的都是喜意。

正要接過女兒抱上一抱,卻見雲妙抱着手裏的紫毫筆,啪地朝地上一摔。那筆雖是木制,卻做的細長,按說掉到地上也應無事,此時卻是從中斷為了兩截。

堂上衆人都愣了。

小雲濤傻愣愣地看着地上摔壞的紫毫筆,眼淚叭嗒叭嗒地掉。劉奶娘忙心疼地給他擦,卻是不敢多說什麽。

瑞娘心裏有些怪異,想着聽說小娃兒都有一段人憎人嫌的時日,過了也就好了。平日裏妙妙搶了哥哥的東西也就是玩一會兒便罷,無故摔壞這倒是頭一遭。

莫非妙妙就是到了那段時日?可是今天第一天見她爹,又有蘭香那女人在,還真是讓人給看了笑話。

于嬷嬷見機快,忙訓斥張奶娘,“你怎地也不看好了小小姐,這小奶娃手軟,哪裏拿得穩東西!”

張奶娘低着頭,喏喏連聲,也不敢說自己委屈。

雲晨有點意外,倒也沒想太多,小孩子天性就愛摔手上的東西,只是這支筆也是花了番工夫才挑到了,收藏于書房好一陣,就等着兒子來了給他的。

雲晨起身,拍拍小雲濤,柔聲道:“爹再給你找一支比這個還好的好不?濤兒可不要怪妹妹,妹妹還小,不懂事。”

再看看摔了東西還一臉無辜樣的小雲妙,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衆人的反應,好象在納罕衆人這是怎麽了。

雲晨也看到了縮在角落裏沒存在感的蘭香,看她抱着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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