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突如其來的助力讓鬼切控制的動作都停滞了片刻, 他對這種久違的充滿力量感熟悉極了，配合着酒的香味令鬼切沉醉不已。
在這種力量扶持下，他完全不用考慮防禦上的問題, 只消将周圍的存在全部斬殺。
被鬼切控制的關小冉幽幽擡頭想要找個人砍了助助興，然而其他人也不是木頭樁子等她讀條，中原中也早就扛着芥川跑了。
因為之前并肩作戰欠了點人情, 芥川勉為其難的用羅生門捎帶上了中島敦，以至于原本就沒什麽人的白鯨之上異常空曠。
目光所及之處, 整個白鯨就只剩下孤零零的他和阿媽，混亂狀态中偵查值基本為零的鬼切找不到隐藏起來的茨木和星熊的蹤影, 沒有任何可攻擊對象，如果是自己的身體還能給自己一刀撒撒氣，但是現在不行, 總不能把曉大人給傷了啊。
鬼切給氣壞了，狂暴的随意亂砍, 四溢的劍氣幾乎要波及到兩個大江山。
“撤吧撤吧, 阿媽身上有八岐大蛇的神力，再不走等咱們被發現就涼了。”星熊童子眼尖的接住因為力量波動而飛出來的酒碗, 愛惜的摸摸, 果斷做出決定。
看着茨木那依依不舍的架勢, 他面無表情的說道：“你不走咱就自己走了, 你留着給鬼切磨刀吧！”
“別別別！”
茨木趕緊跟上星熊童子的步伐往下面跳, 高空落地也花了不少時間，他再擡頭看的時候, 就發現白鯨已經開始同步的往下掉了。
如果這個大家夥真的落地, 還真能砸穿橫濱, 可惜旁邊有一架能把白鯨直接給撞離原定軌跡的無人機。
白鯨因為撞擊而爆炸, 随即解體加速下墜，卻是往海的方向，只有一些沿海民房涵蓋在軌跡內。
雖然不能完全避免傷亡，但橫濱卻是保住了。
警察還在組織沿海的居民避難，但因為過于倉促的緣故，還有一小部分的人員沒來得及撤離，眼瞅着白鯨的殘骸就要掉下來了。
茨木卻不覺得緊張，因為他可沒忘了還待在白鯨上的阿媽，東西能不能真的掉下來還是另一說。
結果也和他所想的相同，原本已經來不及躲藏的居民瑟瑟發抖的街角的巷子中，通過房屋之間的空隙看着白鯨殘骸落下，心中的絕望可想而知。
但預想的恐怖卻沒有發生，白鯨的降落在距地面只有幾十米的距離內竟然硬生生的暫停了下來，這個過程只有短暫數秒鐘的時間，随即那龐然大物像是被裝入巨型的粉碎機一樣分裂無數只有成年□□頭大小的部分。
說分裂不太準确，只要是稍微懂一些劍術的存在，都能看出來那分明就是切割造成的結果。
大概率是有人憑借着劍術，将那幾乎如同島嶼般大小的白鯨殘軀，短短數秒內斬的粉碎。
而粉碎的機械鐵塊上，還似乎被什麽灼燒着，在落到地面上之前就被燒成灰燼，風一吹，就什麽都沒有了，好像之前的場景都只是幻覺而已。
兩只大江山松了一口氣，幸虧他們跑得早，不然就鬼切這狂暴架勢，他們怕不是得被弄個半死。
妖怪的超高視力讓看到某個人影掉進海裏，想去撈人卻看到海裏的影子已經拿刀捅了仨試圖撿漏的鯊魚了，就知道只是一座白鯨還不夠鬼切解除混亂的，看那興致勃勃的架勢，再來一座估計都也不太夠。
他們還是再觀望一會兒吧。
......
異狀發生的時候，中原中也正把中島敦扔到武裝偵探社的陣營裏，自然也看到了這幅場景。
中原中也瞬間就把白鯨的粉碎和鬼切聯系在了一起，帶着兩個拖油瓶，如果當時沒有及時撤退，他不死也得重傷。
在與謝野晶子幫兩人治療了傷勢，鏡花也平安歸來之後，中原中也覺得關小冉的事無論如何也要告訴她的監護人。
“抱歉，曉被鬼切控制了，我沒能把那孩子帶回來。”
中原中也發自內心的歉疚，畢竟關小冉也是他看着長大的孩子，人真的沒了他心裏也不會好受。
他默認關小冉已經死亡，畢竟被鬼切控制着爆發出那麽大的能量，怎麽可能還活着呢？大江山的兇殘不可能會特意保護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姑娘的身體，甚至那還是自己的仇家。
武裝偵探社因為鏡花滿足了入社測試而活下來的喜悅凝固了一瞬。
“開什麽玩笑，曉受多重的傷我都能幫她治好。”與謝野晶子呵斥道，她是關小冉少數算得上是女性長輩的存在，青春期關小冉很多不便和男性長輩講的生理問題都是問她的，她也是完完全全把那孩子當成妹妹看待，“明明有人在保護她不是嗎？”
“嗯嗯，中也先生，話可不能亂說啊。”
亂步依稀記得他上午還跟關小冉打電話呢，那邊的茨木童子還跟他信誓旦旦的保證會護曉大人周全，“敦，你說。”
中島敦剛從與謝野小姐魔鬼治療中緩了過來，趕忙回複道：“夏目小姐還在白鯨上！得趕緊......”
話音未落，他就看到了地上的灰，這才反應過來白鯨已經沒了的事實。
聯想到之前的經歷，中島敦的臉色發白，聯想到了自己不願意相信的可能。
難道夏目小姐真的沒了？
“鬼切？”最應該悲恸的社長卻十分淡定的反問了一遍鬼切的名字，目光看到海裏正往岸上移動的身影，篤定道：“無礙，曉沒事了。”
中島敦眨眨眼，以為是福澤谕吉得到了什麽渠道消息：“社長，您怎麽确定的？”
福澤谕吉沒說話，只是擡手遙遙指了一個方向。
衆人回頭，才看到一個白毛紅眼的瘋子在踏着海面往岸上跑，手裏的刀上還穿着一條鯊魚。
就是那瘋子的臉怎麽看都有點眼熟，蕪湖，那不是猜測中已經珠沉玉碎的關小冉嗎？
雖然發色和瞳色都因為妖力的影響而發生變化，但社長和亂步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她的身份。
關小冉身上圍繞着肉眼可見的黑氣，周身都是神擋殺神的氣勢，距離近了，光看那渾濁的眼睛都知道她此時神志不清。
“都去死吧！垃圾們！”好不容易找到了除了鯊魚之外的攻擊目标，控制着人的鬼切更興奮了，把刀上死透的鯊魚甩下來就要大開殺戒，身上不潔之力的顏色和灼燒白鯨的火焰也對上了號。
鬼切用用了人些妖力提升速度，轉眼間就到了岸上，目标直對之前跑了的中原中也，被人跑了兩次，今天他和那家夥之間只能活一個！
中原中也本來還在震驚關小冉的命硬，結果一眨眼她手裏的刀就往他脖子上砍了下來。
多大仇，那麽多人只打他一個。
事發突然，中原中也還沒準備好，帽子都被一刀給削掉了，這讓他聯想到了上次被鬼切捅刀的情景，已經痊愈了的傷口開始發癢。
“太宰！你這家夥快過來幫忙啊！”
當着人家家長的面，中原中也不太好下重手，避免被武裝偵探社背後捅刀。
“人家才不要，上了我就沒了。”就算他能讓異能無效化，那也要想把發狂的人給制住，太宰确認了一下關小冉現在攻擊的可怕，确信他現在過去人還沒摸到頭就被砍掉了。
“中也君，你的目的暴露的太明顯了。”
錯失一次坑死太宰的機會，中原中也啧了一聲，接着勉強躲避着關小冉愈演愈烈的攻擊。
他最終決定吧不伺候了，引着關小冉往武裝偵探社的社員堆裏跑，禍水東引，逼得人不得不迎戰。
站在最前面看熱鬧的是亂步，畢竟感情深，就算關小冉現在架勢再可怖亂步都無法升起恐懼之情，剛剛還在給妹妹加油助威，就算看着關小冉拿刀迎面而來也不帶慌得。
本來鬼切殺人也該是不分敵我，看到隊友就該下更狠的手，但關鍵問題是，在他短暫的記憶裏，亂步算是曉大人極為珍視的存在之一，真把人傷了曉大人絕對不會原諒他。
于是中原中也就看到關小冉手上的刀饒過亂步轉了個圈，又是直勾勾的朝他身上砍。
亂步還沖他揮揮手：“加油啊，中也先生。”
中原中也：......
他相當懷疑關小冉沒被控制，這架勢壓根就是在針對他啊。
武裝偵探社最靠譜的社長總算還是顧得上面子，在中原中也心态爆炸之前拔刀擋住了關小冉的攻擊。
本體是刀的鬼切自然能感知到擋住他攻擊的對手的劍術有多麽高超，本能的他血性大發想和人酣戰一場，結果轉眼一看，诶，姥爺！
這位就更不能打了，鬼切的嚣張氣焰驟減，後撤一步觀察了一下，确定了仇恨值之後，繞過去想繼續砍中原中也。
要不是中原中也确認自己平時和這丫頭的關系不錯，跟鬼切也确實有仇，不然就真以為這是關小冉故意的。
近距離觀察，關小冉的瘋批模樣就顯得越發礙家長的眼了。
福澤谕吉眉頭緊皺，往日裏‘女兒’雖然大大咧咧，但舉止間都帶着大家小姐的從容和優雅，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完全不顧及形象過。
“曉，清醒點。”他沉聲提醒道。
“沒用的，社長，夏目小姐這個狀态是聽不見外界的話的。”中島敦跟社長傳達着自己的經驗之談，他之前呼喊夏目小姐獲得只能是更加猛烈的攻擊，之後才從中原中也那裏知道鬼切最愛殺隊友的可怕習慣。
普通人能因為一句呼喊而擺脫控制嗎，答案當然是不可能。
然而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是，關小冉除了是個普通人之外還有個阿媽的身份，鬼切也只敢用妖力來讓她陷入美夢，外界的聲音也是能傳到她耳朵裏的，只是其他人的話沒什麽标志性，關小冉也就沒有注意聽。
但是她的老父親當然不一樣，她認字之前都是老父親一句一句念故事書給她聽的，關小冉對老父親的音色尤為記憶深刻。
福澤谕吉這一開口，關小冉還以為是老父親在叫自己起床，當場就從朦胧的夢境中走了出來。
主人的意識回歸，少女的發色和瞳色又變了回去，腦子還有點暈乎，看到不遠處的老父親不由自主的嘿嘿一笑。
“好嘞！爸。”
周身的妖力和神力一時間跑的跑，藏的藏，她又變回了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戰五渣。
在發現自己竟然是單手拿刀之後，關小冉感受到了刀體的重量，及時的用另一只手墊上，才沒因為太沉把刀掉到地上。
雖然很奇怪為什麽酒醒之後就看到了那麽多小夥伴，連中也先生和芥川也在，但那被那麽多雙眼睛看着，關小冉還有些不好意思。
她動作不是很熟練的把對她而言過長的鬼切本體收回鞘中，撓了撓臉頰羞澀的說道：
“哎呀，這刀還真是有點沉，我都快拿不住了。”
衆人：呵呵。
這人把白鯨砍成灰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