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每年都有幾個年少子弟做上一兩首詩詞撥人眼球,随後要麽被人領走,要麽博了個名氣打道回府,最後也不過這樣。
名聲這東西,還真不好說,最起碼對如今的楊沐而言,他就是燙手的山芋,扔了才好。
難得聽了會兒牆角的淩玉軒轉身打算回書房時,瞧見在自己背後“嘿嘿”陰笑的林黼,壓了壓額頭蹦跶的青筋,這老小子現在越來越不正常了。
人前還人模狗樣的,人後他連條狗都不如!
再次出現在學府的楊沐自然瞧見繞着他走的王良瑞,心裏冷笑暗罵:“活該!”
楊沐還可能好心放過他,可丁旭卻不然。
這讓自己險些丢臉的家夥,沒教訓成倒也罷了,再不讓落井下石一番,還讓不讓人活了?
想着,便大大咧咧的走上前打了個拱:“呦~王公子啊,您這是怎麽了?傷哪兒了?”
王良瑞暗罵倒黴,惡毒的盯着楊沐,吃沒吃到,反倒惹來一身的騷!
這小子最好別落到自己手裏,否則......自己非讓人輪死他!
楊沐沒錯過這眼神,自然丁旭等人也沒錯過。
大家互相情願的倒也罷了,逼迫不曾打算來這種龌龊手段的,是在讓人瞧不上眼。
丁旭冷笑聲:“看來還是沒長記性啊,被打斷一條腿也沒清醒?”
這幾日丁旭倒真有些怕,也有些難耐不安。
王良瑞被打斷條腿後,自己父親也成詢問。猶豫半刻便把此事原原本本說了,其後就連父親與兄長都面色難看。
不為其他,但為楊沐中招的酒是自己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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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沐大可以為是自己對他下手,然後轉送王良瑞。
即時,固然淩玉軒嫌棄楊沐,可也會記恨上丁家。
這嫁禍的一手玩的可真夠妙的,卻也把丁旭陷入不仁不義,而丁府更是捂臉做人的地步。
“我,我!輪不到你管!”說着眼中閃過一絲害怕,畢竟是被打了頓,知道怕了。
“王公子莫要驚慌,”慶蒲浩目光陰沉,臉上卻帶笑道,“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不是?”在知曉此事也是冒出一陣冷汗,再怎麽說楊沐是在他手上丢的。
如若真發生什麽事,拿他什麽賠給淩府一個小舅子?
自己賠成麽?如果成的話......可他幾個姐姐長得太寒碜了,實在拿不出手啊。
摸摸臉蛋,想他長得就不錯,幾位姐姐到底是不是一個種出的?
王良瑞咬了咬牙根,故作鎮定的甩了衣袖,腿一拐一拐的便走。
楊沐見戲看完,便屁颠屁颠的跑去找張梓涵。
只可惜對方瞧見他第一個反應便是:“還書!”
楊沐哭的心思都有了:“你就不知道先安慰安慰我?”
“安慰你什麽?”冷哼聲,“你在秋詞會上博得名聲還不夠?還要我安慰?”
默默的畫了個圈,詛咒遼夫子去:“又不是我願意的,他當時就給我倆條路選。一、我乖乖配合他,人去;二、我不肯從了他,他便帶着我的詩去。”說到此處,手一攤:“人家也是無可奈何呀~”
“一個大男人撒什麽嬌?惡不惡心?”張梓涵搓了搓手背,“你還真是扮豬吃老虎,平時瞧你吊兒郎當的德行,肚子裏到有幾分筆墨。”
“我肚子裏還有別的呢,有興趣瞧瞧嗎?”楊沐沖他挑了個眉。
那是媚意恒生的,讓張梓涵奉行君子動口不動手的拳頭癢癢:“給我收斂點!這種德行被別人瞧見,你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
“我就是知道別人瞧不見,”楊沐大大咧咧的手一攤,“你這小子直的和把劍一樣,我折騰點你也不會有什麽想法,而我也能放松放松,多好?”
“誰說我沒想法?”冷不丁的張梓涵冒出句。
這讓楊沐下意識繃緊,以為自己沒聽清,還問了句:“什麽?”
張梓涵咧嘴一笑,當即一拳頭上去:“欠揍的感覺真要命,不過現在舒坦多了,言歸正傳你到底找我有何事?”
楊沐揉着痛楚,心裏都嘤嘤嘤哭成一團了:“王良瑞的事兒你知道不?”
“原本不知道,但現在大概猜得出了。”張梓涵可不是蠢貨,這王良瑞被打斷條腿的事可不是小事,這學府內,誰不知道?
而如今見楊沐深情含笑,帶着幾分得意,便知曉,對方的确對他動手,卻沒成,反被蛇咬。
“嘿嘿,”笑了聲,楊沐說了個大概,“如何,這借刀殺人,永除後患的手段咋樣?”
“以退為進,你利用淩公子當時對你的愧疚下恨手,真夠不要臉的。”張梓涵哼哼了兩聲,卻并未覺得有何不妥。
楊沐嘿嘿輕笑,這小子的确被他染黑了些,這道好事。
“如若下次你真能高中,真打算做官?官場黑暗,你一小白兔進去會被大灰狼啃的幹淨,連骨頭都不剩。”張梓涵早已是舉人,金榜題名只是遲早的事。
最起碼對楊沐而言,他不覺此人會一直落榜。
“應該,不過你上次說去邊疆倒也不差。”說着張梓涵眼中帶了幾分向往:“一望無際的草原,将士們保衛國土,守住城門。戰戈鐵馬,倒也痛快。”
楊沐那雙眼眸愣是瞪成杏仁,随即搖頭輕笑:“成吧,只要你想好了便成。我永遠支持你哦~”
“嗯,那你呢?”都是有雄心的,他不信楊沐終生碌碌無為。
“說來可笑,我總覺得自己不是在意争強好勝的年紀,眼下只求個功名傍身。”說着嘆息:“更何況,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入朝為官絕非我本意。”
“當今聖上乃是明君,你卻不願與我共入朝堂?”友人首次直言不諱,張梓涵也甚是詫異。
“嗯,不願。”楊沐轉過頭:“不過等我走累了,或許會去邊疆找你。”
“也好,”張梓涵并未勸說,反倒揚起一抹笑意:“真的,很讓人期待啊,這個未來。”
“沒錯。”
來年開春,張梓涵一朝金榜題名,高中榜眼。
頓時讓書院詫異,卻也霎時陷入熱切的慶祝中。
張梓涵臨走前只對楊沐說了一句:“我等你。”便頭也不回的踏入京城。
少年之時,各位前程,東奔西跑,散落他方。
但對方的情意,此生難忘。
不過,這張梓涵高中榜眼,他楊沐好壞也考上了秀才,有個功名傍身了。
下個目标,舉人!
雖說學府內,都甚是不屑,特別是對遼夫子而言。
在那老頭眼中,楊沐別說榜眼,考個狀元回來也是應該的。
這讓原本還喜滋滋的楊沐頓時哭笑不得,只能繼續埋頭苦讀,早些争取考個舉人了事算了。
丫頭已經三歲半了,那張小嘴從呀呀叫個不停,至如今能把林黼給嗆到。
楊沐最*的便是抱着這只奶娃娃曬太陽,啃水果,給他講上一段故事,惹哭了立馬再哄笑喽。
如今淩玉軒根本不管這兩只到底在玩鬧什麽,對絨兒的規矩也打算放放,真要學,也得等六歲之後,請夫子上門後再議。
這一年,周宣安似乎很忙,都極少有時間來看望友人,更少有時間來騷擾騷擾這只狡猾的狐貍。
春去秋來,開始給丫頭開小竈。
從偶爾做些小點心到如今會時不時炖些什麽喂喂,那丫頭每次吃的都開心極了。
她就知道,舅舅最好,就連爹爹都沒舅舅好!
其實,倒也不是絨兒好吃,相反,她就是不*吃飯。
逼迫之下,楊沐只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絨絨,今天舅舅給你炖了一大鍋的海鮮粥,有興趣麽?”奶娃娃已經被他教了幾個字,聰明好學的緊。
“要要!舅舅比爹爹好多了,爹爹都不知道來看看我。”撲入自家舅舅懷裏就是撒嬌打滾賣萌的。
可*的要死要活,讓楊沐忍不住親了口便抱到懷裏喂食:“別這麽說你爹爹,你爹爹是要賺錢養家的,這樣我才能在家裏更好的照顧絨兒啊。”
淩絨側頭想了想發現的确有理,狠狠點頭:“爹爹賺錢養家,舅舅照顧我,替爹爹照顧家!絨兒懂的。”
楊沐聽他這麽一說,嘴角狠狠地抽了把,丫頭你确定你懂?為何這話聽着如此怪異?!
說話間,多日未見的淩玉軒跨入房內,不出意外的瞧見桌前一大鍋的粥,不由失笑:“你每次都做這麽多,絨兒這麽吃得掉。”
“我與她一起吃!”畢竟住了一年多,脾氣也不可能絲毫不露,更何況那次之後,狐貍的小尾巴早已露出,偶爾溜達出來擾兩下淩府的主人,對方也不介意,反倒是趁機摸一把調侃下,這只狐貍的越來越放肆:“更何況,你還缺這幾個錢?”說着沒好氣的瞪了眼他。
淩玉軒只能笑着搖頭:“剛好沒吃晚飯就趕回來了,這幾日應酬不少,飯菜都膩味了,這粥瞧着便不錯。”
楊沐一邊給丫頭喂食,一邊開口道:“要吃自己盛,你家丫頭這段時間終于被我養重了。”夏天一到,肉就往死裏掉。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