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執刀少女兇神惡煞
◎鶴丸舔了舔發幹的嘴唇,眼裏似有星芒。◎
将鶴丸先支到房間裏後,真央當機立斷,決定先應付外面這群人。
站在二樓走廊上,真央數了數人數,缺了幾個,不過想讓這些人乖乖坐着等她開飯也是不可能的,倒是赤司和幸村坐在沙發上相談甚歡,真央從兩人身邊路過,聽他們說:
“……美國這次削減不但莽撞,而且遲早會對已經疲軟的經濟造成拖累……”
“……如果一路飙升的醫療保險和醫療補助成本不得以控制,所有提高美國競争力的努力都将付之東流……”
……什麽玩意兒?
這兩個高中生的閑聊,能不能平易近人一點?
真央對自己的智商沒有半點懷疑,所以對于她聽不懂兩人對話的原因,她歸咎于是這兩個家夥神經兮兮。
“葉山君和丸井君人呢?”
替她解疑的是真田:“外面聊天。”
真央伸長脖子望了一眼,那兩個果然湊在一堆叽叽咕咕地說着什麽,于是她喊了一聲:“準備吃飯了哦。”
丸井文太迅速回頭,元氣滿滿地答:“好——”
也只有叫你吃飯你态度才這麽好,真央冷哼一聲,進廚房端菜,來幫她的是真田,真田不多話,幹了半天活才說:“祖父最近提到你。”
“哎——難得。”真央扭頭叫客廳的其他人過來吃飯,又說,“真田爺爺說我什麽了?”
“說你……浪費天賦,疏于鍛煉,叫道場裏各位不要學你。”
真央有點想笑,這個語氣,大約是在叫她回去吧。
“真田君最近進步如何?”
“還好。”
“肯定大有長進吧,我都大半年沒回道場用功了,的确有點荒廢。”
“……如果有空,你可以随時回道場找我切磋。”
真央看着真田嚴陣以待的正經模樣,覺得實在好笑,但要笑出聲又挺不給真田面子,于是只好辛苦地憋笑。
沒想到一擡頭,被斜對面的赤司盡收眼底,他神态自若,見真央與他對視,微微一笑。
只是這個笑容似乎并不太友好?
然而經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真央理所當然地把這點不友好歸結為了赤司的第二人格,她還光明正大地沖赤司笑回去,絲毫沒覺得有哪裏不對。
赤司覺得,真央并不只是中二病那麽簡單,在某些方面,她似乎有點少根弦。
少根弦的真央只是覺得,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但氣勢總是不能輸的。
中午賓主盡歡地吃完了一頓飯,赤司看了看時間,決定休息一個小時再去俱樂部打球。
幸村似乎也是同樣的打算,網球部和籃球部的部員都待在幸村家的別墅休息,打電動游戲的打電動游戲,聊天的聊天,睡覺的睡覺……
那個在庭院的搖椅上打盹的人,該不會是風見真央吧?
走近一看,真是。
真央其實并沒有睡着,她昨晚睡得不差,現在躺着,也只是在等雲雀的電話。
“做飯辛苦了。”戴着眼罩,世界一片黑暗,然而耳畔的聲音卻熟悉,“如果困的話,最好還是回去睡。”
真央擡起眼罩,半睜着眼看他:“困倒是不困……下午還去打球嗎?赤司君。”
在她旁邊坐着的赤司顯然也是來外面躲清靜的,裏面光切原赤也和丸井文太就夠吵的了,再加上葉山等等,絕不是個午後發呆的好地方。
赤司垂眸,他的神情總是很難讓人猜測他的想法:“嗯,下午不跟我們過去?”
比起跟不跟去,她覺得赤司更想問的是,她要留在這裏幹什麽。
“跟過去就免了,明天吧,食材不多了我下午要去采購。”
短暫的交談後,赤司看時間差不多了,便進去叫大家集合準備出發,收拾了幾分鐘後便和網球部的各位準備出發。
庭院裏的真央向樓上窗戶望了一眼,臨行的幸村精市順着真央的視線往上開,只看到真央房間的窗戶半掩着,風吹動米白色窗簾,隐約可以窺見空無一人的房間。
“真央,好好看家哦。”
“知道了,部長。”
赤司站在門口遙遙回望,似有什麽話要說,但最後仍不發一語,離開了。
“都說了不要輕舉妄動,現在形勢并不明朗。”
回到房間的真央第一時間關上了窗。
“唉——有什麽關系。”鶴丸躺在真央的床上,百無聊賴地翻了個身,“現世真悶啊,主上。”
真央靠着窗,兩手抱胸,滿臉防備:“現在稍微安全一點,關于你之前說的事,再詳細地給我講一遍吧。”
鶴丸渾身沒骨頭一樣坐起來,長嘆一聲。
根據鶴丸的敘述,雲雀裏奈留下解開鶴丸封印的線索,不是沒有理由的。
她卸任審神者之位時,暗堕本丸的問題并沒有得到解決,他們聰明地将本丸隐匿于時間夾縫之中,雖然就此隔絕了自己出去的機會,但也避免了出現在外被時之政府絞殺的危險。
他們在等一個機會。
在雲雀裏奈留下的殘存靈力消耗殆盡之前,他們需要打一個翻身仗。
那個倒黴的迷路審神者就是這個契機。
據鶴丸所說,審神者想要退役不是這麽輕松的,尤其是雲雀裏奈這麽經驗豐富,手段過人,又年輕的審神者,時之政府當初同意她的退役申請,是将處理那個暗堕本丸的後續工作全權交給了她。
如果它自己灰飛煙滅,當然很好,不過一旦有任何暴動,雲雀裏奈必須立即重回本職,直到徹底解決這個本丸的問題。
真央這才明白,封印起來的鶴丸并不是為其他人準備的,而是為她自己準備的。
只是因為突發情況有了變數,不得已才将這個任務交給了自己的女兒。
現在的狀況是,暗堕刀劍已經降臨現世,雖然他們現在身上的靈力來源于那個被殺的審神者,但要想靠靈力感知找到風見真央也是遲早的是,畢竟她和雲雀裏奈的靈力一脈相承。
所以,要麽被暗堕刀劍殺掉,要麽收服刀劍,強制用自己的靈力淨化。
“收服?怎麽收服?”
真央皺眉問道。
鶴丸舔了舔發幹的嘴唇,眼裏似有星芒:“當然是——打敗他們。”
嘩啦——
真央從二樓玻璃窗上仰面倒下的一刻,腦袋還有些發懵。
陽光下,破碎的玻璃渣在她身後被陽光折射成無數閃爍的光點,她看着那個白衣如鶴的身影漸漸變小,一陣疾風掠過,又在她眼前迅速放大,随之清晰的,還有他手中刀鋒淩冽的劍。
“哈哈,看來主上并沒有被我吓到啊。”
鶴丸看着翻身利落着地的真央哈哈一笑,似乎并沒有太意外的樣子,他笑起來的樣子像個開玩笑的幼稚少年,然而真央卻盯着他手中寒光閃爍的劍,絲毫不敢大意。
“不過小心哦主上,再怎麽說,我也是一把相當銳利的劍——”
等到劍光逼到眼前,真央才險險避過,然而鶴丸的刀極快,又利落,不帶半點花招,和他本人的印象截然不同。
又一個貼地翻身,躲過毫不留情的一劍,真央的餘光瞥見花圃中一截影子,随即轉身飛奔,鶴丸自然緊跟其後,就在他朝着真央的後背揮刀而下之時,鶴丸眼前掠過殘影,虎口傳來麻木的痛感。
雖然自己是用刀背砍的,可是這個回擊的力度……
鶴丸看着半蹲着以木刀抵擋的真央,手心微微出汗,然而風見真央堅定的雙眼卻浮現一絲詭異的狂熱。
“試探夠了嗎?”
鶴丸輕笑:“哎呀,主上生氣了?”
“夠了的話,換我了。”
如果要鶴丸形容的話,和赤手空拳的風見真央比起來,握着木刀的風見真央仿佛從斯文優雅的格鬥者變成了古戰場的惡鬼武士。
尤其是在她心有怒氣的情況下,刀刀都行雲流水,直指要害。
原本處于上風的鶴丸很快就疲于應對,不得不喊:
“主、主上!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您!”
緊閉雙眼的鶴丸聽到耳邊風聲驟停,眯着眼小心地看了一眼,木刀的刀尖停在他的眉間,執刀的少女氣息沉穩,額間浸汗。
“既然叫我主上,我不希望這種試探行為再有下次。”
雖然實力上有差距,但既然作為什麽審神者,真央需要給這位送上門的屬下立個威。
不能輸了氣勢。
“是,主上。”鶴丸松了口氣,“剛剛還有一點很重要的事沒有說,關于刀劍出現在現世的問題,時之政府應該已經察覺到了,您最開始締結契約時出現的狐之助——那只狐貍——就是政府與您溝通的媒介,它後續應該還會出現的。”
真央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低頭看向手裏的木刀:“你從哪裏找到的。”
“主上不在的時候我在您房間發現的,因為看到這個才想試探一下主上的劍術……”
鶴丸眨眨眼,略有些委屈的樣子。
可惜的是真央并不受美□□惑,她只看向二樓空蕩蕩的破窗戶洞,覺得心情十分沉重。
果然,當晚餐時間大家回來看到真央房間的窗戶玻璃碎了時,赤司是最不信她的說辭的一個。
“不知道是哪個小孩拿足球踢的,我出門去了,沒抓到。”
說完真央還拿出了一個足球,其餘人對此并不關注,幸村打了個電話叫人來安玻璃,并沒多問,然而赤司看着那個嶄新的足球和出現在庭院裏的碎玻璃渣,沉思許久。
入夜,洗完澡的真央覺得渾身乏力,關燈剛進被窩的時候,突然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
多了一雙閃閃發亮的眼。
“……鶴丸,我悄悄給你收拾了隔壁的客房的。”
“知道呀。”
“那你藏這裏,幾個意思啊?”
“在本丸,審神者都有近侍,還有寝當番哦。”
“……什麽玩意,出去,再讓我說第二次,拔刀了。”
鶴丸覺得很自己很委屈。
看來刀生找到一個溫柔的審神者是不可能的了。
委屈巴巴。
作者有話說:
只漲點擊和搜藏但不漲評論的感覺,像是半夜走夜路被很多看不見幽靈圍觀……
……嗨?真的有人在看嗎??【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