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審神者并不很好當

◎阿征,你今晚就別回去了吧。◎

“……将你的血抹在刀刃上,刺破他的皮膚,還有,如果抓不住另個一個,至少将血蹭在他的皮膚上,以便追蹤。”

夜風中,真央被劃破的禮服被風吹動,大俱利已經走遠了,鶴丸撿起地上的和泉守兼定笑道:“主上什麽時候這麽聰明了?”

無論是鶴丸還是真央,都是第一次面對暗堕刀,有些東西雖然知道,但不一定能想到這麽巧妙的方法,就像鶴丸知道,他能夠感應到審神者的靈力,而靈力又存在于血液之中,但他想不到以血液來追蹤暗堕刀的方法。

但赤司想到了。

他不僅想得到,還能看到這些刀,甚至對他們有一定的了解。

“怎麽回事?”真央緊皺眉頭,渾身充滿了警惕,“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赤司不置可否,只是将他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披在真央的肩上,她的後背因為在地上滾了一圈的緣故,背部的衣服已經破破爛爛,春末的晚風吹着,難免會覺得微涼。

鶴丸抱着大和守和和泉守走在後面,委屈得跟個小媳婦一樣。

這裏離雲雀家并不遠,走了三分鐘左右就看到大門了,只是讓真央頗為意外的是雲雀竟然在廊下打磨他的浮萍拐。

那對拐子原來還需要保養的嗎!

真央神色倦怠,雲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開口:“遇到了?”

“輸了?”

“……贏了一個,跑了一個。”

“呵,沒用。”

真央心很累,根本不想跟他擡杠,領着赤司就要往裏走。

“你還沒成年。”

真央轉了好幾個彎才聽懂雲雀這話的意思,他是覺得她大半夜帶男人回來鬼混??

“我碰到一輝先生了,他叫我給你帶個好,隔幾天請你過去喝茶。”

“……”

同樣,對雲雀一輝心裏發憷的不只真央一個人,雖然雲雀恭彌并不畏懼,但讓他面對那位雲雀先生,還是會讓他覺得麻煩的。

赤司對兩人的關系似乎有些了解,對雲雀點了點頭解釋道:“我是真央的男朋友,有些事要跟她談談。”

雲雀恭彌審視了幾眼,移開目光,不管他們了。

穿過古老的和風庭院,赤司跟着真央在走廊裏走了半天才走到真央的房間,仍然是一間和室,紙門外對着庭院裏的櫻樹,門開着吹進些許花瓣,室內少見現代的物件,擺設也透着雅致。

窗外月色涼涼,盈滿一室。

真央示意他坐下,身後的鶴丸将大和守及和泉守擺在刀架上,也在真央的右手邊坐下。

“說吧。”

看起來,真央并沒有讓他糊弄過去的打算。

赤司并不後悔,在當時那個情況下,如果他無動于衷,鶴丸是來不及救她的,真央逃不過身首異處的下場。

所以他擡起沉靜雙眸,緩緩說道:“我曾經,做過代理審神者。”

事情要從他高一那一年說起。

在街上被莫名其妙的小孩的火箭炮扔中,去到十年後的赤司征十郎在經歷短暫的懵逼後迅速掌握了情況。

由于技術問題,他在那裏停留了一個月的時間,而對于原本的世界來說只過了一個小時。

在這一個月的時間,他去過有本丸存在的時間夾縫,去過未來的現世,見到了自己的妻子,了解了很多超出他世界觀的事情。途中有了突發情況,不得已,赤司成為了代理審神者。

那時的白蘭負責修理十年火箭炮,也因此與赤司結識。

然而這些事情,赤司不打算讓真央知道,因為他未來所遭遇的事情,都與她密切相關,白蘭曾經囑咐過他,不要讓她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妄圖改變未來。

因此赤司只是說:“去年的事情,是與現實的這些刀劍完全無關的事件,現在也已經結束了。”

鶴丸知道時之政府偶爾會挑選天賦異禀的審神者,半強制的簽訂契約,手段十分不講道理,而真央對此半信半疑,問道:“那個本丸是什麽樣子的?”

“暗堕本丸,但原審神者已經完成部分淨化,我只是為她出謀劃策,後來因為她受傷,我才暫時當了幾天的代理審神者。”

合情合理,雖然有些玄妙的地方,但邏輯清晰,真央也挑不出有什麽問題。

于是她轉頭問鶴丸:“你覺得呢?”

“我覺得可疑。”鶴丸的視線落在赤司身上,後者沒什麽反應,他又看向真央,“但值得一信。”

真央的直覺告訴她,赤司一定還隐瞞了什麽,但就他的所作所為來看,他隐瞞的內容應該是不會對她産生什麽危害的,或許有什麽難言之隐吧,總之真央也不打算追究了。

“既然這樣,我們算是達成了統一戰線,阿征,你現在也算是暴露了身份,既然你能看到他們,也很可能被他們當做目标,所以我會擔起保護你的責任,畢竟你也是為了救我。”真央背脊筆直,眼神堅定,“相應的,你所知的情報,最好也分享一下。”

“所有的暗堕刀,我猜測應該有內部分歧,因此他們并不同時出動,而是分門別派。”赤司問,“有紙筆嗎?”

真央起身從身後的櫃子裏拿了紙筆給他,赤司在紙上很快的列了出來:

“據我對他們的了解,通常他們會按照原主人或者刀派聚集,我将他們分為土方組、沖田組,或者又叫新選組,以及伊達組、織田組等等,還有按照刀的稀有度或名號分的,如四花太刀、天下五劍。”

赤司的字跡潦草,但條理清晰,真央很容易就能看明白。

“從你目前擁有的兩振沖田組的刀,以及土方組的和泉守可以推斷,新選組五振刀并沒有在一起行動,而和泉守與大俱利一起出現,說明了他們與伊達組關系密切,在發現了沖田組有去無回後,伊達組派出大俱利協助,如果不是他們不知道我的存在,或許已經得手了。”

他語氣冷靜,不帶任何私人感情,真央此時卻有些分神,覺得此時的赤司前所未有的迷人。似乎察覺到了真央的走神,他問:“有什麽不對嗎?”

“……沒有,你繼續。”

赤司繼續對應着紙上列出的名字分析:“燭臺切和鶴丸國永——我說的是另一個——不确定從屬于伊達組還是織田組,暫時放到一邊。太刀級別的也暫時按下不提,最關鍵的一個問題是……”

真央和鶴丸屏息以待。

“他們內部,究竟存在什麽問題?”

從一個本丸誕生,又都選擇來到現世,如果是赤司的話,到來現世之後一定會選擇集合所有刀劍之力除掉這位審神者以絕後患,絕不會給她各個擊破的機會。

分歧很可能是從來到現世之後産生的。

赤司有種預感,只要找到這個分歧點,也許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贏得勝利。

“啊好麻煩——”

真央面無表情地躺倒在榻榻米上,剛剛激戰一場使得她體力有些不濟,又聽了赤司大段大段的複雜分析,一個頭比兩個大,幹脆放棄自我,直接躺倒。

“這些事情就交給你了,你只需要告訴我什麽時候該我動刀就行了。”

仰面躺倒的少女衣衫褴褛,背後還墊着他的西裝外套,原本盤好的頭發松松垮垮沒了形狀,而她身上裸露的肌膚還散落着一些細小的擦傷和淤青,雖然她本人并不在意,但看上去卻非常惹人憐惜。

他不知不覺就放柔目光:“你信任我?”

真央聲音懶懶:“如果不信任,我暴露之後就跟你分手了,現在才問這個,是不是有點晚呀,親愛的男朋友——”

她自己是絕不會意識到自己的語氣裏含了怎樣撩人心魄的媚意,然而聽在赤司的耳朵裏,卻如同白羽輕輕拂過耳膜,通電似的,酥酥麻麻蔓延開來。

一旁的鶴丸:……我現在變成刀還來得及嗎?

“咳。”赤司輕咳一聲,将話題轉移到正事上,“明天我會推掉一些不重要的事,你的血液的效果不是永久的,我們要趕在效果消失之前掌握大俱利那邊的情況。”

真央坐起身,點頭:“這樣,刺探情報的任務交給鶴丸,你如果有事的話我先陪你辦事,辦完之後我們再和鶴丸碰頭,怎麽樣?”

赤司看向鶴丸,鶴丸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擔心主上一個人……”

赤司接道,“他們兩次都是晚上出沒,并且有一定間隔時間,明天白天出現的幾率不大。”

真央摸着下巴:“是這樣……那麽——”

她眨着眼,一臉天真且理直氣壯地問:“阿征,你今晚就別回去了吧。”

“……”

“……????”

“難保他們會不會殺個回馬槍,你晚上離開風險太大,等明天我們去宰了目擊證人你再走,怎麽樣?”

作者有話說:

寫日常的時候想寫主線,寫主線的時候想寫日常……

這個假期并不會很長,雖然是主線,但途中也還是會穿插日常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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