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宋雪檐:我受驚了。

雙層窗簾擋住最後一絲光亮,卧室漆黑一片,空調溫度開得很低,宋雪檐的半張臉壓在春秋被裏,在半夢半醒間回到了燕栖的卧室。

兩間卧室的布局本來差不多,但随着燕栖的入住,那間卧室改頭換面,顯然更有生活氣。清新幹淨的青檸味散布在屋內四處,仿佛一張巨大的網,把宋雪檐吃掉了。

“警告你,別逼我以小欺大啊。”

燕栖話一出,宋雪檐頓了頓,但燕栖眼中含笑,看不出絲毫的惡意,所以他合理猜測燕栖只是在裝逼,吓唬他。

“小孩子造反會挨揍。”他好心勸告。

燕栖聞言瞥了他好一會兒,那眼神從上到下,再從下到上,恨不得被他翻過來,從正反到內外都打量得清清楚楚。

“就你啊?我單手撂翻你,不成問題。”燕栖點了點手裏的身體乳管,發出悶悶的輕響,像是挑釁,“要不要試試?”

“別了吧。”宋雪檐眉梢微挑,顯得輕慢,“把自己弄得這麽香,別待會兒摔一跤,又得重新洗一次。”

包裝管口溢出一小段白色身體乳,黏在燕栖的指尖,他揩在膝蓋上,三兩下抹勻。

燕栖起身,他高出宋雪檐小半個頭,無形之間多了幾分壓迫感。

宋雪檐察覺到什麽,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

身體乳悶聲落在地毯上,宋雪檐被燕栖握住肩膀,按在另一張長沙發上。

白色棉拖飛了出去,宋雪檐赤腳踹在燕栖腹部,把人踹退兩步,快速伸手握住沙發背,借力翻過沙發背。雙腳剛踉跄地沾到地毯,燕栖再次進攻,用手臂锢着他的腰,将他抱摔在後面的床上。

悶哼聲掖在空調風中。

宋雪檐擡腿抵住燕栖的胸口,語氣有些不穩,“你——”

燕栖用手臂撐着床,“上一個挑釁我的,被我揍得嗷嗷哭,最後被家長領回去的,現在見了面就叫我爸爸。你見過的,就是王嶼川那個二貨。”

宋雪檐壓沉了聲音,“你也是這麽揍他的?”

“不是。”燕栖頗為冷酷,“一個過肩摔,再一腳踩着他的腚,他就翻不了身。”

宋雪檐伸手握住燕栖撐在他腰側的手臂,使力掙紮,未果。他沒辦法,擡起眼,說:“起來。”

燕栖不起,還往下壓得更低。他用眼神咬住宋雪檐,不肯放過那張臉上的任何一縷漣漪,宋雪檐掰他的手臂,他就反手将宋雪檐的手也按住了。

宋雪檐調整呼吸,說:“你要打我?還是想聽我也這麽叫你?”

“都不想。”燕栖說,“我把你的所有作品都看了。”

這話題換得猝不及防,宋雪檐愣了愣,“那又怎麽樣?”

“之前,我沒有看過你的任何一部劇,不是因為它們不好,是因為我不喜歡看基調沉重的現實題材,沒辦法,這是取向問題。”燕栖看着宋雪檐,語氣有些懊悔,“但是當我補完那些劇後,我就覺得,你演的真好。好多鏡頭一直在我腦海中浮現,給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我遺憾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它們,甚至差點錯過它們。”

燕栖把欣賞直白地袒露出來,宋雪檐卻有些回避地側過眼神,“你和它們的緣分之前沒到,現在到了而已。”

“你還記得《十三殿》嗎?正統武俠劇,你在裏面演了個亦正亦邪的配角,叫柏廬。”等宋雪檐輕輕點頭,燕栖「哇」了一聲,“裏面有幾場打戲,你打起來太好看了,動作飄逸而不失力道,簡直行雲流水。我覺得這就是有效出場,戲份不多,但場場都是賣點。網上有柏廬的打戲集錦,播放量特別高,我至少貢獻了二十幾次的播放量。我人生中的第一條彈幕也是為你發的!”

宋雪檐被誇得飄飄然,擡起的腳都失了一半的力氣。

燕栖信誓旦旦,“等《險象》播出後,我會去看的。”

說到《險象》,宋雪檐想起了安時垢。他擡起眼皮,瞥了燕栖一眼,故作無意地說:“那你看這部劇的時候,可以多注意另一位主角。”

“我是奔着你去看的,我只注意你。”燕栖沒聽出什麽弦外之音,自顧自地說,“當然,其他角色我也會欣賞,演得好的地方我也會學習。”

宋雪檐沒地兒發作了,被燕栖壓制住的手輕輕一動,指頭艱難地撓了撓燕栖的手背。

燕栖被撓得癢,威脅般地往下壓了壓,哪知他勁兒太大,沒收住力,宋雪檐的腳就這麽蹭着他胸前的布料,滑了上去,整條腿成了挂肩的姿勢。

“呃……”

“啊!”兩人的瞳孔同時放大,宋雪檐要內斂些,只是潤了眼,燕栖卻是一下子從臉紅到脖子根。

這場景實在太詭異了!

燕栖繃緊身體,下意識地要起身,哪知宋雪檐因為他的動作,應激似的牢牢抓住他的手掌。這一下沒起來,燕栖又被拽了回來,好死不死地,兩人這一下撞得更緊!

宋雪檐唇間溢出氣音,極其微弱,在沉默至窒息的氛圍中卻格外明顯。他看着燕栖,不說話,眼神裏的所有情緒攪擾在一起,叫燕栖看不清楚。

耳朵上的滾燙熱意讓燕栖的大腦一片空白,宋雪檐躺在他身/下,被黑色被單襯得像團新雪,面容是煙霞潑卷後的天幕,眼中含着雨霧彌漫翠湖,是一種和平常截然不同的好看。

誰都沒有動作,沒有吱聲,兩人僵硬地貼在一起,分辨不出是誰先起了動靜。

時間在尴尬中被撕扯拉長,灼熱的堅/硬快把這團新雪抵化了。

宋雪檐終于忍無可忍,另一只手松開被自己攥得亂糟糟的被單,使力将燕栖推開些距離,然後一腳将人踹開。

燕栖往後踉跄了幾步,卻猛地松了口氣,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宋雪檐已經下地,又是一腳踹上來。

燕栖往後摔坐在單人沙發上,蹲坐在沙發椅背的白色狗狗玩偶被撞得往前一摔,剛好趴在他的腦袋上。燕栖沒搭理,他看着眼角泛紅的宋雪檐,難得犯了慫。

宋雪檐攏好衣領,居高臨下地盯着他,久久不語。

燕栖逐漸挨不住這眼神裏的千刀萬箭,蹲身挪了幾步,主動攏好兩只白色拖鞋,重新放到宋雪檐腳邊。他讨好般地将狗狗玩偶塞進宋雪檐手裏,小聲說:“別、別着涼。”

“呃……”宋雪檐攥緊玩偶,擡起腳——

燕栖鬼使神差地伸手,不太熟練地替他穿上了。

宋雪檐離開了,房門發出沉悶的響聲。

燕栖擡頭看向床尾。雪白已經挪開,黑色的被單上似乎還遺留着宋雪檐的味道,淡淡的一縷,卻讓人無法忽視。

那股莫名而生的沖動依舊挺立着,更是把火燒到了喉嚨口,燕栖嗓子發幹,直瞪瞪地盯着床尾。

“操。”

夏夜的暴雨來得遽然,在半夜瘋狂地敲打外窗。

宋雪檐從夢中驚醒,仰頭,後腦勺抵住枕頭,膝蓋彎起,喉間斷斷續續地溢出悶哼。

狗狗玩偶趴在他臉上,蓋住了這層隐秘的湧動。

隔着一道牆的浴室正淅淅瀝瀝,燕栖撐着冰冷濕潤的牆壁,浴霸噴出的水流裹挾着他的呼吸,暖黃燈光從四面八方網住他,兇猛的欲/望無處遁形。

淋過同一場雨,兩人揪着各自的被角,一起失眠。

第二天下午,宋雪檐走出卧室時,燕栖還沒回來。

燕栖在劇中的打戲較多,因此今天要單獨去走武戲。按照方晝寂的一貫安排,劇組會組織有打戲的新人和打戲不好的演員進行為期一月到三月的特訓。

但燕栖在試戲時的那段打戲太漂亮,一舉榮獲方晝寂和本劇武指的芳心,破例把他從特訓班提了出來。

宋雪檐倒了半杯溫水,坐在沙發上看韓東淩發來的時間安排表。

今晚劇組要舉行開機宴,演職人員和制片方都要參與,投資商那邊也會派人前來,只是不确定具體人選。

白底黑字的表格詳細整齊,宋雪檐看着看着就糊了眼,又想起昨晚的燕栖。好不容易消散的灼熱再度聚起,攏成虛虛的一團,他連忙把半杯水灌下肚。

時間還早,他穿好鞋,決定去方晝寂家,給二老送點禮,順便看看王爺。

過了會兒,手機響動,微信消息跳了出來。

一張開機宴安排表落在群裏,劇組群頓時熱鬧起來,總導演助理特意在群裏艾特了他。

宋雪檐跟着隊伍回複「收到」,發現燕栖還沒回複。

可可愛愛真美女陳晚鹿:【敢問投資商那邊是誰來呀?@紅豆富豪方晝寂】

沒整鼻子真帥哥紹白:【你想誰來?(奸笑)】

可可愛愛真美女陳晚鹿:“傅延樂!”

沒整鼻子真帥哥紹白:“不能吧?我們這部戲雖然是遙光投資的,但只能算宗臣集團旗下的文娛項目。我覺得可能是遙光電視項目組負責人來。”

底下跳出一連串的附和聲。

可可愛愛真美女陳晚鹿:【別忘了我們劇組裏藏着傅延樂的小寶貝@餃子大王唐宛白,還有老婆@紅豆消滅團團長宋雪檐。兩位發發神通吧,我想見我男神一面!(哭泣)】

陳晚鹿曾經在《黑崖》出演宋雪檐的妹妹,這次在《将上白玉階》裏飾演的是蕭枕月的皇妹,兩次搭檔兄妹,也算緣分。宋雪檐不是個熱情的人,但陳晚鹿在他的印象中是個俏皮可愛的女生,曾經還幫他躲過一次麻煩。

他剛想回複,另一位被@到的對象就跳了出來。

餃子大王唐宛白:【本宮已經失寵了哇!(哭泣)請跪求@紅豆消滅團團長宋雪檐】

又是一連串跪求,只是沒敢@宋雪檐。

宋雪檐看着這一群的熱鬧,回複道:【跪求@草莓蛋糕擁護團第一硬漢帥哥燕栖】

作者有話說:

燕栖:根本不敢吱聲。

寶貝們,明天不更,後天晚上見——

這兩天嘗試了烏龍茶+黑咖啡/烏龍茶+純牛奶的自制飲料,怎麽說呢。

搭配之後,茶沒有茶味,奶沒有奶味,咖啡更是不苦了,各自失去了靈魂。

但是凍冷之後還不錯,淡淡滴味道。

倒是花茶糖塊+純牛奶凍冷後很像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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