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豐堂想了想說:“不用謝?”
何準仰頭看着他,不想說話。
“你為什麽沒有邀請我?”何準沒話找話問道。
“我想着我們不太熟……”豐堂思索這話說出來有沒有什麽不妥。
何準都要氣笑了,“是不太熟,不就是幫你解了圍嗎。反正你這人看起來也不知道知恩圖報。”
“我……”豐堂還沒說完,何準就不想聽了。
“我不想仰頭跟你說話,不請我去你書房坐坐?反正現在還早。”
“在前面。”
豐堂把何準引進書房的時候,俞起拉着安沉坐在樹上喝酒。
“哇,夕陽耶。”俞起指了指西邊。
殘霞美的确實像幅畫,雲朵也稀稀拉拉的。我其實沒看出什麽來,但是我還要順着俞起的話說。
“好美。”
“你覺得夕陽美嗎?”俞起碰了碰我肩膀問着。
“還好。”我覺得女兒紅好,這麽想着又給自己灌了一口。
“那你說是朝陽好還是夕陽好?”俞起像個小姑娘一樣又問了一串。
這道題我會,扭頭渡給俞起一口女兒紅,道:“都沒有你好,全世界你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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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起抿着嘴,唇角揚上去的弧度剛剛好。笑的眼睛都彎了,“那你會一直陪我從朝陽看到夕陽,會一直陪我遲暮嗎?”
“我以為這個是肯定句,你怎麽就能把它讀成疑問句呢?”我舉起剩下的半壇女兒紅,痛快。
我願意。我願意陪你從少年到青年,從青年到中年,從中年到老年。不管你是什麽模樣,你永遠都會是我記憶裏那個紅着臉,軟着嗓子叫安沉的人。
“你覺得,依豐堂的性子,何準追上他要用多久?”俞起好奇道。
“三年五載下不來。”我說的是真的。
“太久了,我覺得我得幫幫他們。”俞起站了起來。
我心一驚,我娘子真的太皮了。不會武功還敢随随便便的站在樹枝上,勇氣可嘉。
我站起來摟着他,問道:“你想怎麽幫?”
“不告訴你。”俞起腳一滑,往下墜。
還好我站的早,摟着他下去的時候,我看到了俞起一臉冷靜,仿佛突如其來的失重感也沒能讓他失措。
我娘子似乎,很适合打仗。我覺得,這般冷靜,我剛剛心跳都快了兩拍。
“走吧,天已經晚了,宴會怕是也要開始了。”我牽着他的手,免得他不好好走路。
“恩。”
我跟俞起到的時候,大廳已經開始熱鬧起來了。
人來人往的走動,多是問好的,結交的。豐堂站在中間一桌一桌的敬酒,豐将軍帶着豐堂一桌一桌的喝。
俞起拉着我在何準旁邊坐下來了。
“你們這桌還挺冷清哈。”俞起打招呼。
何準笑吟吟的說:“我們這桌可都是些什麽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
“真是過謙了,你們何家名聲可不小。”俞起随意道。
“哎~噓。”何準食指放在嘴唇上,搖搖頭,示意俞起小聲一點,“可別給他們知道了,又要拉着我過去認識些什麽人了,麻煩。”
“哦~”俞起點點頭。
酒過半巡,人都開始稀稀拉拉的紮堆兒了,豐堂被何準拉了出去。
俞起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叫我也起身。“跟上他們,好戲來了。”
我跟俞起起身的時候,餘光瞥到了何澤,就偷偷摸摸的跟在我們後面。
何準拉着豐堂去了一個人少的走廊,把豐堂按在廊邊坐下,“木頭,等着。”
豐堂安靜的坐着,看着何準往外走去,看他有什麽名堂。
何準去取酒的時候,俞起跟了過去。
我要攔他,就聽見俞起讓我看好豐堂。
豐堂這個呆瓜有什麽好看的。
俞起過去的時候,剛好何準放下酒壇給豐堂放煙花。還挺浪漫的,俞起心想。想是這麽想,手上的動作也沒慢,往酒裏放了不少助興藥。啧啧。
何準沒有察覺身後的怪異,着急着給豐堂放這一排的煙花,點完就提着酒壇跑去找豐堂了,也沒瞧見柱子後面的俞起。
何準跑過去的時候,動作很快,何澤看到了,不偏不倚的剛好丢了顆石子到何準腳下。
何準一個文人,被突然的障礙打亂了節奏,沒穩住就往前倒去了。
好死不死我剛往那邊轉過去,何準就朝我砸過來了。
好疼,好氣。何準砸我哪不好,非要往我嘴巴上砸???
何準詫異的扶着我肩膀站穩,“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對不住了沈将軍。沒給誰瞧見吧?”
我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就看到對面過來的俞起一臉憤怒和旁邊看不出情緒的豐堂。
啪啪啪的煙花綻放了,火紅的煙花消逝的時候,映着在場幾個人神色不一的神情。
我覺得今晚藥丸。
果然,俞起過來得時候還看不出什麽,結果轉頭就給了何準一巴掌。
“你幹什麽?”何準捂着臉頰一臉懵。
豐堂過來扶着何準,順勢把他摟到了自己懷裏。表明自己的立場。
“哪個手碰的沈安沉?”俞起陰沉着臉,目漏殺機。
“小起,何準不是有意的。算了吧?”豐堂開口。
“我問你哪個手碰了沈安沉!”俞起加大了音量,真的很唬人。
我已經不敢說話了,我們成親這麽多年,還真沒出過這種情況。
“你敢吻他?”俞起冷漠的看着何準,提起他手裏的酒壇,慢條斯理的解下封口,整壇潑到了何準臉上。
“這張嘴,該好好洗洗了。”俞起丢下這句話就走了。
何準覺得自己就腳滑了一下,結果就變成這樣了?憑什麽啊?
“對不住。何準不要生氣哈,豐堂兄生辰快樂,你二人好好過哈,我先走一步。”說完我就去追俞起了,這真的不是開玩笑,路上想破頭我也想不到怎樣安撫俞起他才會不生氣。而且,俞起似乎對我的占有欲很強。本來就對何準有意見,這下好了。該死的腳滑。
我進屋的時候,俞起正坐在床邊,手頭繞着束發帶。
“娘子,要聽解釋嗎?”我小心翼翼問。
“你為什麽,要扶他?”俞起擡起頭,平靜的看着我。
“這、怪我手太長。”這不就是轉身順手的事情嗎?別說親吻了,何準把我嘴巴內側都磕破皮了。
“我們當時成親的時候,你怎麽說的?”俞起站了起來,走向我。
“絕不負你。”我應他。
“你當時怎麽說的不負我。”俞起走到我對面,撫摸着我的臉。
“我說上街絕不多看別人兩眼,好看的都不行。絕不與可疑對象有過分接觸,不可讓他人碰我分毫,更別提親吻類。若是敢逛勾欄就斷我一條腿,若是三心二意就廢我右手,若是與別人眉來眼去就瞎我一只眼。”
“可你怎麽就做不到呢?”俞起一聲低嘆,掌風劈向我後頸,昏倒的時候我想的是,原來我娘子會武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