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先發制人
邵美琳點點頭, “我懂,就是媽常說的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小丫頭已經開始捧着小臉想象沙坑上長了一棵螃蟹樹的模樣。
邵華埋好螃蟹, 把沙子拍平,無情戳穿, “他忽悠你的, 你見這沙灘上哪裏長了螃蟹樹。”
邵美琳癟癟嘴, “媽你就不能哄哄我嗎。”
“那你就不能哄哄我嗎, 瞧你這小臉髒的。”邵華道。
一家六口一邊說話一邊回家。
回到家門口,正好看見張來男在她們家院子裏收衣服。
張來男一眼就瞅見邵華手上提着的大桶和小桶, 裏面裝着不少的小螃蟹和海膽。
她又想起劉春來說她不如邵華這個後媽,天天給孩子做好吃的言論。
習慣性地擡高了頭,用兩個大鼻孔對準邵華, 準備哼上一聲。
沒想到, 這回邵華動作比她都快, 一扭頭, “哼。”
傻了吧, 這招叫做,先發制人!
張來男傻眼了, 衣服都不收了, 沖到矮牆前, 伸出食指指着邵華, 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一個勁地抖, 邊抖還邊道, “你!你!你!”
“你什麽你, 就允許你哼哼不允許我哼了, 我告訴你,只有豬才沖人哼哼,你說你是人還是畜生。”
邵華一點面子都不給張來男,小嘴叭叭跟連珠炮似的,說得張來男回不上話。
張來男怔愣之際,邵華一行人已經進了屋,連背影都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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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得張來男回到家就開始摔摔打打,劉團長正在看報紙,見她一副生氣的模樣,“又誰惹你了?”
張來男剛想冷哼一聲,猛然想到邵華說哼哼的是豬,硬生生把要到嘴邊的話咽下。
改為“切”了一聲,“還不是隔壁那個後媽,又開始裝模作樣地對她閨女跟兩個繼子好。”然後咬牙切齒地吐出四個字,“糖衣炮彈。”
劉團長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他聞到隔壁傳來的飯菜香氣就明白了。
他深吸了一口令人食指大動的香氣,咽了咽口水,“秦厲這新媳婦,手藝還真不賴。”
全然忘了,當初是誰當着秦厲的面,說他新娶的二婚漂亮老婆是個面子貨。
劉團長突然意識到他誇的是死對頭秦厲的新媳婦,趕緊用力拍了拍嘴,“呸呸呸,這都是糖衣炮彈,糖衣炮彈。”
這邊,邵華開始做午飯了。
部隊發的肉票買的五花肉全都熬了豬油,那幾天做菜都是用豬油炒菜,倒是省了不少油票,省下的油今天用來做酥炸小螃蟹正好。
院子裏,秦厲正帶着四個小孩洗螃蟹。
秦厲把桶裏的小螃蟹都倒到木盆裏,小螃蟹許是換了個新環境,都安靜不少,不再幹架,都在水面上吐泡泡。
他用左手食指和拇指把小螃蟹捏起,右手抓着一根廢舊的毛打結的牙刷在小螃蟹身上洗洗刷刷。
邵美琳看着好玩,“秦叔叔,給我也試試吧。”
秦厲把牙刷遞給她,“小心點,別讓螃蟹鉗到你。”
邵美琳接過牙刷,學着秦厲的樣子抓起一只小螃蟹,呆呆看了三秒,眨巴着大眼睛看秦厲,“小螃蟹這麽可愛,真的要吃了它們嗎?”
秦厲于心不忍,“要不我勸勸你媽,今天中午吃海膽就行了。”
邵華手持鍋鏟從廚房窗戶探出頭,“想得美,你看它們長得可愛,我看它們長得還很好吃嘞。”
邵美琳癟癟嘴,“媽你有沒有愛心。”
“沒有,我現在肚子餓得前胸貼後背,就算玉皇大帝來勸我說別吃螃蟹都不好使。”
邵華縮回頭,把窗戶關上前還不忘叮囑一句,“洗快點,麻溜滴幹活。”
秦鑫裝模作樣地嘆口氣,拍拍邵美琳肩膀,“你說你,抓什麽不好,去抓小螃蟹,不知道學學我,去撿貝殼,你看邵姨有說一句要煮貝殼吃沒?”
邵美琳拍開他的手,擡高聲音沖廚房嚷嚷,“媽,小螃蟹沒肉,光吃填不飽肚子,再煮個貝殼加加餐吧。”
隔着窗戶傳來邵華模糊不清的聲音,“貝殼不吃,裏面又沒肉,都是死的,我打算拿來串風鈴。”
秦鑫笑得很得意,“聽見了沒,你的小螃蟹吃進肚子裏就沒了,我的貝殼用來串風鈴,天天都能看見。”
邵美琳臭着一張小臉,“別忘了,裏面有不少都是你抓的。”
秦鑫一噎,“沒事,自己抓的自己吃,一點都不虧。”
秦厲露出一口白牙,“老三,活幹完了,屁話那麽多?”
秦鑫鼓着小臉,“洗洗洗,我這就幫你們洗小螃蟹,洗好了,邵姨拿去做酥炸小螃蟹,我一個人吃三大盆。”
他說完,沖邵美琳做了個鬼臉。
兩小不點又開始每日拌嘴。
小螃蟹洗好了,都放在篩子裏,數十只小螃蟹活力滿滿,在篩子裏還不安分,張牙舞爪地想往外跑。
酥炸小螃蟹的做法跟酥炸小黃魚差不多,邵華把小螃蟹倒進面粉裏,小螃蟹身上都沾着水,很快就滾了一圈的面粉。
裹上面粉的小螃蟹重新放回篩子,上下抖篩,讓小螃蟹能夠更加均勻地沾上面粉,多餘的面粉也能透過篩子篩掉。
渾身沾滿面粉的小螃蟹倒進熱好的油鍋裏,只聽“茲拉”一聲,油鍋翻起了泡泡。
邵華用大漏勺翻了幾下,不能炸太久。
還不到半分鐘,小螃蟹就四腳朝天地浮在了油面上,邵華眼疾手快地用大漏勺把螃蟹都撈了出來,放在了大盆裏。
酥炸小螃蟹做好了,就開始料理海膽。
先用剪刀把海膽外殼的刺剪掉,再給海膽開瓢,用筷子把裏面不能吃的海膽內髒夾出來。
剩餘的新鮮的橘黃色海膽肉,大部分挖出來放在碗裏備用,拿來炒一鍋海膽炒飯。
餘下的六個個頭稍小的海膽,用來做海膽蒸蛋。
這三樣菜跟飯做起來都簡單,不到一小時,飯菜就做好了。
秦厲推開廚房門,臉上笑開了花,道,“來來,我幫你端出去。”
也不等邵華搭話,他就端起裝着酥炸小螃蟹的大盆,邊走邊往嘴裏扔酥炸小螃蟹,咬一口,嘎嘣脆。
秦厲滿意地眯起了眼睛,小螃蟹都是剛抓的,下油鍋的時候還活着,新鮮得很。
邵華火候又控制得剛剛好,還複炸了一遍,外殼特別酥脆。
面粉糊裏面應該是加了一些調料,吃進嘴裏先是帶點鹹味,然後是酥脆的口感,緊接着是蟹肉的鮮甜味,口感富有層次。
從廚房走到客廳這短短的一段路,秦厲沒忍住,吃了七八個酥炸小螃蟹。
等圍坐在飯桌前的四個小孩見到那盆酥炸小螃蟹的時候,頂端的尖尖已經平了。
秦鑫大喊,“好啊,爸,你偷吃,我告訴邵姨聽。”
秦厲威脅地眯眯眼睛,壓低聲音,“你敢?”
秦鑫慫了,嘟囔,“我悄悄說你又不知道。”
秦厲笑了,“你猜我知道不知道,你是不是皮癢了,還是肚子餓了,想加餐一頓竹筍炒肉?”
竹筍炒肉——竹子做的掃帚打屁股,可不就是竹筍炒肉麽。
邵華把海膽炒飯和六個海膽蒸蛋端出來,問,“你們說啥呢?”
秦鑫捂嘴,“我們啥也沒說。”
秦磊上前幫邵華端菜,“邵姨,這是什麽?”
“海膽炒飯跟海膽蒸蛋,海膽炒飯我做了一大盆,等會誰想吃自己拿碗舀就行,海膽蒸蛋一人一個,誰偷吃我揍誰。”
說到偷吃兩字,邵華還特意斜了秦厲一眼。
別以為她沒發現,她眼尖得很,指定又是秦厲監守自盜了,怪不得自告奮勇來端菜呢。
邵華幫邵美婵在脖子上系上小圍脖,給她舀了一小碗海膽炒飯,金黃色的海膽配上炒飯,粒粒分明,看着就有食欲。
把海膽炒飯還有海膽蒸蛋放邵美婵桌前,再把小勺給她,她自己會吃。
秦厲看着也琢磨出幾分意思,“你不喂老四嗎,萬一她吃飯把衣服弄髒了,你不又得洗。”
他算看出來了,邵華是挺讨厭做家務的人。
其實他猜錯了,邵華不是讨厭做家務,是讨厭做不必要的事情。
在現代,有掃地機器人,洗碗機,洗衣機,要不想做飯了,還有煮飯機,再不成還能點外賣。
一朝來到這,碗得自己洗,地得自己拖,做飯倒沒啥,她本來就喜歡做飯。
所以能不讨厭洗衣服洗碗嘛。
“洗就洗,就算老四吃得一身都是,我都給她洗。”邵華一邊扒飯一邊道,“再過幾月,翻了篇她都四歲了,總不能連自己吃飯都不會,我不可能每天追着她給她喂飯,”
邵美婵倒不是不會自己吃飯,她是懶,懶得動,想別人把飯喂進她嘴裏。
邵華發現這點後,每次吃飯就把飯端她面前,把小勺子塞她手裏。
然後就不管了,小奶娃肚子餓了,沒辦法,自己會抄起小勺子吃飯。
現在邵美婵都不用催,飯一放面前,就抄起小勺子吃得嘎嘎香,衣服弄髒得也少了。
邵華廚藝好,早上又忙了一上午,又累又餓,一家五口都使勁往嘴裏扒飯。
“慢點吃,沒人跟你們搶。”邵華道。
她突然注意到,其他人都在吃,就邵美琳傻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大盆酥炸小螃蟹。
“幹啥,你咋不吃,這不是你辛辛苦苦抓來的,還催着我讓我趕緊炸螃蟹吃。”邵華問她。
邵美琳小嘴一癟,從一大盆酥炸小螃蟹裏扒拉扒拉,挑出兩個拇指蓋大小的小螃蟹。
小螃蟹因為個頭小,連面粉糊都裹不全,露出裏面被煮熟的白色身子。
“媽,你看!”邵美琳聲尖尖的,她把兩只小螃蟹放在邵華掌心,讓她看。
邵華低頭看了一眼,兩只小螃蟹翻着肚皮,正好能看到肚臍,肚臍眼尖尖的是公的,圓圓的是母的,這兩只螃蟹寶寶正好一公和一母。
“嗯,看到了,一公和一母。”邵華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你想說啥,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邵美琳鼓着小臉,眼圈一紅,哇啦一聲哭出來,“這是我的小螃蟹,我還給它們取了名,大點這只叫皮皮,小點黑色這只叫點點,我特意抓回來打算當寵物養的,媽你把它們炸了,你賠我小螃蟹。”
額……她說呢,這一圈小螃蟹裏,就這兩只個頭最小,簡直就是螃蟹祖孫。
她當時炸的時候還在吐槽秦厲,說了讓他挑個頭大的抓,抓這兩只小的回來,塞牙縫都不夠。
不過蚊子也是肉,她就一起炸了,萬萬沒想到,這是她親閨女抓回來當寵物的!
秦厲吃飯的動作突然頓住了,夾着螃蟹的筷子塞進嘴裏,拿出來不是,不拿出來也不是。
他小心翼翼地把筷子拿出來,再小心翼翼地把酥炸小螃蟹嚼爛,刻意壓低了嚼得嘎嘣脆的聲音。
等酥炸小螃蟹都咽進肚子裏了,牙縫裏一點蟹肉都不剩,才對邵美琳道,“這事都怪我,我忘了跟你媽說了。”
邵美琳瞅他一眼,兩只小手揉成拳,一邊抹眼淚,一邊哭得更大聲了。
秦厲搓搓手,“要不這樣,明天,最遲後天,我再去海邊幫你抓兩只小螃蟹回來,不,抓四只,而且一模一樣的,你說好不好?”
邵美琳繼續哭,不過是幹嚎,邊嚎邊道, “你,你說的嗷。”
可算把這小祖宗給哄住了,秦厲拍胸脯保證,“我說到做到。”
邵美琳這才停住哭聲,打着哭嗝兒。
秦厲可算松了一口氣。
邵華看着掌心裏翻着白肚的兩只小螃蟹崽崽,“那這兩只咋辦?”
邵美琳剛止住的哭聲又響了起來。
秦厲瞪邵華一眼,有你這麽挑事的嗎?我好不容易才安撫好。
邵華舉手投降,拍着邵美琳的後背,哄道,“好了,閨女,別哭了,你看你秦叔叔不說了明天再抓給你嗎。”
邵美琳仍是哭,這可是她辛辛苦苦抓來,又精心挑選的兩只螃蟹崽崽,她還準備養它們長大,然後再下一堆螃蟹崽崽的。
邵華沒招了,看小丫頭都快哭岔氣了,誰勸都不好使,只好轉移她的注意力,“要不,要不你先吃點,吃飽了才有力氣哭。”
邵美琳止住哭聲,打了一個哭嗝兒,摸了摸肚子,小肚子已經癟了,正在唱空城計。
她小嘴撅得能挂醬油瓶,“就吃一點。”
嗯,億點。
秦厲給她拿了一只酥炸小螃蟹,“你試試看,很好吃的。”
邵華斜他一眼,剛你還說我,現在你自己犯傻了。
秦厲醒悟過來,剛想把酥炸小螃蟹收回來,邵美琳聞到香味,接了過去。
發洩似的,咬得嘎嘣脆,三兩口吃掉一只,邊吃邊哭還邊嘟囔,“嗚嗚嗚,好吃。”
秦鑫吐槽道,“你想想你那兩只小螃蟹的在天之靈吧,還吃得這麽香。”
邵美琳邊吃邊嚎,“要你管。”
一盆酥炸小螃蟹,被邵美琳吃得只剩下十來只,連海膽炒飯跟海膽蒸蛋都沒動多少。
這十來只酥炸小螃蟹也沒浪費,秦厲晚上要值班,邵華又炸了一遍,炸得熱乎乎的給他打包帶走。
她還特意準備了一個三層的鋁飯盒和水壺,鋁飯盒裏面除了裝酥炸小螃蟹,還有秦厲喜歡的辣味海苔,還有晾曬好的鳳尾蝦幹,水壺則裝的是薄荷糖水。
鳳尾蝦幹是她最近搗鼓出來的新東西,去殼只留蝦尾,從蝦背處對半切開的鳳尾蝦,裝在笸籮裏放到房頂晾曬成蝦幹。
秦磊秦鑫都不怎麽會剝蝦殼,這種去殼只留蝦尾的鳳尾蝦幹吃起來正合他們的意。
吃蝦肉還補蛋白質,邵華隔段時間就曬上一笸籮,放在家裏,四個小孩時不時吃上幾個,吃得噴香。
秦厲提上鋁飯盒,手上還抓着一個鳳尾蝦幹,“我走了啊。”
邵華擺擺手,“趕緊走。”
他走了正好,晚上她跟邵美婵這個小不點睡一張床,想怎麽躺怎麽躺。
秦磊送秦厲到門口,“爸,你慢走。”
邵美琳在屋內揮手,“秦叔叔,別忘了我的小螃蟹啊。”
晚班秦厲通常是晚上六點左右到部隊,先是帶着團裏的人跑操,讓各班班長組織開思想會,講話,唱唱歌,然後就是他個人比較自由的值班時間了。
秦厲忙完一圈,去澡房沖了個澡,回到辦公室,已經九點半了,肚子開始打鼓。
他的習慣是晚上邊看書邊值班,他從書櫃裏抽出一本偉人語錄,左手拿着書,右手熟練地打開鋁飯盒,從裏面摸出一只酥炸小螃蟹,嚼得嘎嘣脆。
又嫌吃得不過瘾,再摸一只鳳尾蝦幹,蝦肉甜甜的,比酥炸小螃蟹更多了一股嚼勁。
最後吃辣味海苔,也不知道邵華那辣椒粉咋做,又辣又麻,秦厲吃得直呼過瘾。
吃膩了,再喝杯薄荷糖水解膩,然後又開始新一輪的吃喝。
劉團長就坐在秦厲正對面,這邊部隊裏一般是兩個團長一個辦公室,兩張辦公桌,好巧不巧他跟秦厲一起。
晚上正好又排班排到一塊,秦厲吃吃喝喝的時候,他的肚子也開始叫了,可惜這個點食堂不開門,不然他非得去點上三大碗臊子面不可。
秦厲在這頭咬一口酥炸小螃蟹,劉團長死死盯着,眼珠子都快落上邊了。
秦厲在這頭吃一只鳳尾蝦幹,劉團長在那頭咽了咽口水。
秦厲喝一口薄荷糖水,劉團長砸吧砸吧嘴,沒滋沒味地喝了一口涼白開,心想,也不知道秦厲杯子裏那綠綠的是啥,看起來就好喝。
劉團長這麽大動作,秦厲當然發現了。
他起了壞心眼,偉人語錄也不看了,把書一合,故意慢悠悠地在劉團長面前吃東西,一只酥炸小螃蟹,他能分四口吃就絕不分三口吃。
劉團長腹如鳴鼓,沒忍住,問出聲,“秦老弟,你這吃的是啥啊?”
秦厲不急不慢地吃光一片辣味海苔,舔了舔手指,才慢悠悠地道,“哦,這個啊,我媳婦做的,這個是辣味海苔,這個是鳳尾蝦幹,這個是酥炸小螃蟹,這個是薄荷糖水。”
他不光給劉團長介紹,他還一樣一樣指給劉團長,還形容形容口感,“你知道啥是辣味海苔不,就是紫菜做的,外面撒上辣椒粉跟白芝麻,別說小孩愛吃,我一個大人吃起來也不差。”
劉團長深深地咽了口口水。
秦厲用餘光掃見,心裏憋笑,面上仍裝出一副正經科普的模樣,“還有這個,這個是鳳尾蝦幹,剛開始吃還沒啥,越往後吃味道越甜,後勁足。”
“還有,還有這個,酥炸小螃蟹,就海邊遍地都是的那些,裹上面粉糊糊,放油鍋裏炸,一口咬下去,又酥又脆,哎媽,不說了,我先吃一個。”
話音剛落,他就頂着劉團長能生吞酥炸小螃蟹的目光,連吃了三個酥炸小螃蟹。
秦厲指了一圈,裝模作樣地嘆口氣,“唉,她們女人,就愛搗鼓這些吃吃喝喝的東西,我說部隊有食堂,不讓亂帶東西,她非是不聽,晚上我來之前,死活給我塞懷裏讓我帶上。”
全然忘了當初是誰買了兩大包紫菜,求着邵華做海苔的。
劉團長聽他這一句酸裏酸氣的‘我媳婦’,臉都快抽抽了。
還你媳婦,你媳婦的,早幾年的時候你可沒這麽潇灑,都是天天吃食堂的貨,誰比誰好。
劉團長嘴裏冒酸泡泡,嘴上卻是客氣道,“老弟,分我點呗。”
秦厲無辜地眨眨眼睛,“老哥,我也想分你,可這不是沒了嗎,下次,下次一定啊。”
劉團長剛想說,你飯盒裏不還有嗎。
就見秦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飯盒裏的吃食一掃而空,末了還把搪瓷缸子裏的薄荷糖水喝得一滴不剩,抓着握柄,杯口朝下,示意劉團長,是真的一滴都木有了啊。
氣得劉團長直運氣,呼,呼,要冷靜。
這些都是糖衣炮彈,糖衣炮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