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敗家爺們

歸途漫漫, 回去的路上一路無話。

海邊的小島,跟高樓鱗次栉比的海市比,又帶着一種別樣的韻味。

不管興市跟海市再怎麽好, 對于四個小孩來說,自己的家裏才是最好的。

等下了船, 邵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氣,這熟悉的鹹濕的海風氣息, 果然是晃兒島。

一路舟車勞頓, 等回到家了也沒得歇。

他們離了家這麽久, 床單被罩都得拆了洗一遍,還有一些容易積灰的地方,都得好好打掃。

秦厲負責洗被子還有洗他們穿過的衣服, 邵華負責擦窗打掃衛生。

連四個小孩都被邵華抓了壯丁, 一人拿着一塊小抹布,負責擦門擦窗。

一番勞動下來, 兩大四小都快累趴下了。

太累了,邵華也沒心思做大餐了,就簡單地做了一頓。

她找隔壁金嬸家借了點青菜和雞蛋,下了一把挂面, 滴兩滴香油, 放兩把青菜, 最後卧上一個雞蛋。

簡單的一碗面條, 秦厲跟四個小孩卻吃的津津有味,一看就是餓壞了。

邵華敏銳地注意到,秦厲使筷子的手有些發白, 于是問他, “洗衣服的時候凍着了?”

島上雖然四季如夏, 冬天也不算很冷,但總有那麽幾天是冷到人打寒顫的。

很不巧,今天就是。

天氣冷,秦厲又嫌麻煩,不肯燒熱水,直接用井裏打上來的涼水洗衣服,可不就給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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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仗着自己皮實,只把這當作一點小傷小痛。

秦厲“嗯”了一聲,道,“沒事。”

哪能沒事呢,邵華瞪他一眼。

吃完飯,從櫃子裏翻出蛤蜊油,用小指甲摳出一點白色的膏體,用掌心化開,給秦厲把十根手指都細細地抹了一遍。

秦厲皺着眉頭,“哪就這麽嬌貴了。”

他不愛用蛤蜊油這種娘們兮兮的東西,而且蛤蜊油擦在手上油膩膩的,他覺得好不自在。

趁邵華不注意,他就想偷偷去洗掉。

邵華就跟背後長了眼睛似的,“你要敢洗,以後你洗一遍我抹三遍。”

不是邵華小題大做,而是忽冷忽熱的,最容易長凍瘡,長了凍瘡手指頭就會腫得像青紫的蘿蔔一樣,而且癢痛難耐,特別折磨人。

就算不長凍瘡,挨凍了也不好,骨關節受寒了,老了就知道折磨了,都是零零碎碎的罪。

聽她這麽一說,秦厲這才老實呆着了。

邵華抿了抿嘴,要是有洗衣機在,把東西往裏一扔,哪裏還用大冬天的扛着嚴寒洗衣服洗被子,遭這罪。

邵華盼星星盼月亮的,總算在三月底,秦磊跟邵美琳要開學的時候,把華僑商店派送的電器給盼到了。

三月底的天氣已經開始有點回溫了,邵華想趕四個小孩出去玩,但是秦磊和邵美琳過年這段時間一直在瘋玩,欠了不少寒假作業,這兩天正補着呢。

秦鑫一門心思地琢磨他的“武功”,那是誰叫都不出去,邵美婵一是人小沒啥朋友,二是懶,她不想出去,邵華也沒硬逼。

華僑商店的人沒人帶肯定進不到晃兒島最裏邊的家屬區,邵華他們買的這一堆電器,是由安裝工和兩個小戰士護送上門的。

“秦團長,秦團長你在家嗎?”門外傳來小戰士嘹亮的呼喊聲。

“誰啊?”秦厲一邊應聲,一邊走了出來。

秦厲正在洗碗,他腰上系着圍裙,手上全是泡沫。

兩個小戰士都驚呆了,這是平時操練他們跟操練牲口似的秦團長嗎?

這副洗手做羹湯的模樣是要鬧哪樣?

秦厲被看到賢妻良夫的這一面,臉上也挂不住,把手往身後一背,咳嗽一聲,肅着臉道,“你們兩個,上門幹嘛?”

兩個小戰士對視一眼,都把笑給憋回肚子裏。

個高的那個忍笑忍的辛苦,聲都變調了,“秦團長,這是你家買的電器嗎,這兩個工人說這些電器是給你家送的。”

“電器?”秦厲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邵華跟在他後面出來,剛好聽到這一句,欣喜若狂,“真的?我的電器到了?”

她打眼一看,跟在兩個小戰士後面的還有兩個穿着工裝的男人,應該是華僑商店派的安裝工。

秦團長還納悶呢,“你們咋确定就一定是我家的電器,萬一別人寫錯地址了呢。”

個矮的那個小戰士操的一口方言,“咋可能嘞,老多電器了,可貴可貴的,寫地址之前要不是再三對過,哪敢讓人送上門。”

秦厲想想,是這個道理,普通人哪舍得買這麽多電器,就算舍得,那也是十分小心都不為過。

邵華把他們四人迎進門,倒了水。

兩個小戰士一看杯底,還是姜棗茶,秦團長這小日子,過得舒坦啊。

安裝工喝完茶,把單子拿出來,念道,“您訂的四臺電風扇,一臺收音機,一臺洗衣機,一臺冰箱,一臺電視機,除了收音機和電風扇以外,其他的電器都要安裝,您看是現在安裝還是?”

這可是大主顧,兩名安裝工對秦厲和邵華說話的聲音都不由得谄媚了些。

邵華拍板,“現在就裝吧。”

怕夜長夢多,再說了,早裝早用早享受。

電器都放在貨車裏,用雨篷布蓋住,兩小戰士還沒什麽直觀的感受,現在一一拿出來,兩人都忍不住咂舌。

兩人都是第一回 見這老些電器,想看個稀罕,加上等會還要負責把兩名安裝工送出島,都留了下來,替安裝工搭把手。

四個人一起忙活,再加上秦厲,不一會,所有的電器都安裝好了。

見四個小的哪也不去,就圍着電視轉悠,兩個小戰士也一副新奇的模樣,邵華就把電視機給打開了。

這年頭的電視機,按邵華的說法,長得像個微波爐。

整臺電視偏深色,中間靠左是屏幕,右側是旋轉按鈕,負責調聲音大小和頻道。

兩名安裝工教了一下電視機的基本用法,邵華摸索了一會,就摁開了電視機的開關按鈕。

只見屏幕唰了一下,先是白色的雪花屏,然後又唰了一下,突然跳出彩色的畫面。

電視上現在正放的是新聞聯播,一男一女兩位主持人坐在臺前,你一句我一句地播報國內外的新聞,不時穿插着視頻畫面。

“哇!”四個小孩發出驚訝的聲音,一個兩個的都圍在電視機前,這一個小小的黑箱子被他們圍得水洩不通。

邵華一一把他們拉開,“都坐遠點看,靠近了看久了眼睛要花的,以後就啥也看不清了。”

想到幾個小孩可能理解不了什麽是近視,她換了種說法。

把四個小的唬了一跳,規規矩矩地往後坐了坐,再也不敢扒到電視機上了。

個矮的小戰士看着也很新奇,問道,“這叫啥電視的,恁上面咋有人嘞,是不是把人給抓起來關裏面給俺們唱歌跳舞嘞?”

邵華給他逗樂了,解釋道,“不是,這些畫面都是提前錄制好的,就是用照相機或者攝影機錄像機拍下來錄下來,然後再放到電視上給我們看。”

“哦。”個矮的小戰士撓了撓頭,“不是抓人就好,不然可是犯法的哩。”

他說完,期盼地看了電視一眼,“俺啥時候也能上電視哩。”

邵華看了一眼小戰士樸實黝黑的臉龐,想到了以後的大閱兵,“會有機會的。”

送走了兩名安裝工和小戰士,邵華領着四個小孩把剩下的幾臺電器都開了試了一遍。

電器都很好用,唯獨那搖頭電風扇,只開了一會會,邵華就不敢開了。

現在天氣雖然漸漸回溫,但還是比較冷的,搖頭電風扇在客廳裏呼啦啦一吹,冷風飕飕地往骨子裏竄。

“哈啾。”秦厲打了個噴嚏,“你可真能,大冬天的買電風扇,你是頭一個,看吧,還把我吹感冒了。”

“你瞎說,是你自己天天偷懶用冷水洗衣服,這才凍着了,還敢賴我身上,再說了,現在不買,難道你等六七月份,天熱起來的時候,再跑一趟海市買嗎?”邵華毫不客氣地回怼。

“到時候你去我可不去啊。”邵華一邊擺弄着收音機,一邊嗆他。

收音機小小一個,也就巴掌大,到時候往包裏一揣,或者勉強往口袋裏一塞,在哪都能收聽。

不過還是沒有手機方便,邵華遺憾地想到。

話說,現在有手機了嗎?這時候的手機應該不叫手機,叫大哥大和bb機吧。

但是轉念一想,就算有大哥大,她現在呆在這個半封閉的小島上,出門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想用也用不上啊,于是打消了買手機的念頭。

秦家買了這麽多電器,還有人大張旗鼓地上門安裝的事,沒兩天,左鄰右舍都知道了。

金嬸知道的時候,忍不住找邵華說了兩句,“你也太敗家了,還買什麽電風扇洗衣機的,這得花多少錢啊。”

金嬸的心态跟劉素芬差不多,他們老一輩的人,節儉兩個字是刻在了骨子裏的。

金嬸心想,小邵畢竟年輕,花錢大手大腳,她作為過來人,必須得說兩句。

于是拉着邵華的手勸道,“小邵,這些電器其實沒必要買的,像什麽洗衣機,我頭一回聽說衣服能讓機器幫忙洗,這哪有自己洗的幹淨放心,洗衣服也不費事啊,就擺個木盆,打點水,把衣服往裏一扔,然後拿搓衣板一搓,再挂到晾衣繩上一晾,多簡單啊。”

邵華心想,擺木盆,打水,扔衣服,搓衣服,晾衣服,這還不費事啊?

當然,面上她還是笑吟吟地聽金嬸講話,嬸子是為她好,她心裏曉得。

金嬸說得口幹舌燥,“再說這電風扇,什麽這扇那扇的我也不懂,但是咱有大蒲扇啊,夏天覺得熱了,拿大蒲扇扇扇風,這一夏也就這麽過去了。”

邵華怕金嬸再說下去,就要親自上手幫她洗衣服打蒲扇了,趕緊道,“嬸子,我曉得,但是這是秦團長讓買的。”

“啊?秦團長讓買的?”金嬸呆了,話說一半,接不下去了。

邵華笑眯眯地道,“秦團長說,除了他以外,家裏還有四個小孩的衣服要我洗,他心疼我,怕我累着,覺得過意不去,就買了臺洗衣機幫忙洗衣服。”

“還有那電風扇也是,馬上到夏天了,天氣熱,他舍不得我天天給四個孩子打蒲扇,怕我手酸,他還讓我不要心疼錢,說買電器的錢他掏,電費他出。”

金嬸卡殼了,不過小兩口感情好,秦厲心疼媳婦是好事。

金嬸覺得她不能做那打鴛鴦的大棒,做那拿金釵畫銀河的王母娘娘,于是欣慰地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多說了,不過啊還是聽我一句勸,過日子,省點好。”

“事情就是這樣。”邵華猛灌了一口涼白開,然後盯着秦厲,“記住了沒,下回碰到金嬸,別給我說漏嘴了。”

她掏了掏耳朵,“萬萬沒想到啊,躲過了我媽躲不過金嬸,我給她抓住叨了一下午,你們幾個小沒良心的也不知道出來救救我。”

邵美琳叉腰,“都知道金嬸嬸要說你,我們才不去湊這個熱鬧呢,萬一被逮住了,一起說咋辦。”

邵華拍一下她的小屁股,“做你的作業去,做不完小心老師打你屁股。”

秦厲張大嘴,滿臉不可置信,“你跟金嬸說,是我讓買的洗衣機跟電風扇,還說買洗衣機是怕你洗衣服累,買電風扇是怕你打蒲扇手酸?”

“不然呢?”邵華瞪他一眼。

秦厲臉都快皺成苦瓜了:“那在金嬸跟趙政委眼裏,我不就成了那種亂花錢,大手大腳的敗家爺們了?”

邵華撇撇嘴,道,“啥叫敗家爺們,你那是心疼媳婦,好男人的象征。”

見秦厲還沒醒悟過來,邵華給他掰扯道,“你是願意讓人覺得你是個疼媳婦的好男人,還是願意讓人知道你娶了個敗家媳婦?”

這名聲傳出去之後,以後她再想買點別的東西,都推秦厲身上,外人可不會說她敗家亂花錢了,只會說秦厲疼老婆。

這特喵是雙贏的事,秦團長咋想不明白。

當然,外面要是傳秦厲是個敗家爺們,那就不關她的事了,邵華攤攤手想道。

那當然是好男人啦,秦厲頓時閉上嘴。

邵華危險地眯眯眼,“那以後再有人問,你知道該咋說了吧?”

秦厲道,“知道知道,就說都是我讓買的呗。”

“對,最好宣揚說我在家裏一點話語權都沒有,我勸你別亂花錢,你非是不聽,都是你一意孤行。”邵華滿意地道。

秦厲吐槽,“反正就是壞人我來做,好人你來當。”

金嬸知道了,隔壁張來男和劉團長一家也知道了,畢竟買電器這麽大張旗鼓的事,運電器的大貨車轟隆隆地往秦家門前一停,想不知道也難。

裝電器那天,張來男正好在家。

她親眼看着一臺臺嶄新的電器,大彩電往秦家裏運,眼睛都快紅得滴血了。

十四寸的彩色電視,一看就不是便宜貨的洗衣機,比人都高的單門電冰箱。

還有那收音機,她上回去市裏逛百貨商店的時候就看到了,小小一個就要好幾十塊錢,她當時還吐槽,花幾十塊錢就買這點東西,傻子才會去買。

沒想到,兩‘大傻子’就住她隔壁。

再說最後運進去的電風扇,足足四臺啊!

張來男都快昏過去了,一臺還不夠,買了四臺,這簡直就是家裏有礦,還得是金礦。

劉團長這幾天都呆部隊裏,秦家裝電器的盛況他沒看到,不過并不影響他從張來男繪聲繪色地描述中還原當時的場景,而且他知道的比張來男還多些,比如說秦厲疼媳婦的傳聞……

劉團長把秦厲心疼邵華累着的事一轉述,張來男的臉,呱唧一下就掉下來。

她幽怨地看了劉團長一眼,“咋沒見你心疼心疼我呢?”

張來男突然來了勁,兩只眼睛亮得跟探照燈一樣,“哎,不然咱也買點電器吧,也不用像隔壁買的那麽多,就買一臺洗衣機,一臺電風扇就行了。”

張來男好吃懶做的,她也不耐煩洗衣服。

再說晃兒島的夏天是真的熱,買一臺電風扇是很有必要的。

張來男想得很美,畢竟這些電器買回來,也不是她一個人享福啊,誰知道她想得很好,劉團長卻不答應。

理由很簡單,咱家沒錢。

張來男不信,“咋可能沒錢呢,我打聽過了,那些電器沒多貴,一臺也就幾百塊,你幹幾個月不就賺回來了。”

劉團長撇嘴,“你說的輕巧,那可是幾百塊錢啊,我得不吃不喝幹多久。”

他算看出來了,張來男是既摳門又大方。

對他跟兩個雙胞胎女兒摳門,對她自己大方。

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張來男說得輕巧,那是因為她自己不出去賺錢,就每天手心朝上等着他回來給家用。

但是她有沒有想過,他們家跟秦家是不一樣的。

張來男見劉團長不肯答應,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潑,“人家秦團長都樂意給邵華那小蹄子買電器,你怎麽不願意給我買,憑啥啊,她是團長媳婦,我也是團長媳婦。”

劉團長差點沒給她氣出個好歹,重重地哼了一聲,“你要這麽比,人家秦團長媳婦還有工作呢,你呢,你有工作嗎?人家天天早起去學校食堂上工,你呢?自打學校食堂開了以後,你就沒給蘭蘭芳芳做過一頓飯,天天趕她們去食堂吃,自己每天不是吃就是睡,我看你都快成老母豬了。”

張來男像被雷劈了一樣,愣在原地,指着劉團長的手跟抽了筋一樣,“好啊你,你現在開始嫌棄我了,你覺得邵華好,那你跟我離婚,你跟人家過去啊,到時候我也二嫁給秦團長,咱們兩家還住隔壁,到時候我用秦家的洗衣機,大彩電,你讓邵華給你洗衣服做飯去。”

劉團長被氣了個倒仰,話趕話的,“好啊,誰怕誰,人家秦團長媳婦一個月能賺一百來塊錢,說不定比我賺得都多,我兩合起來一個月能賺三百塊錢,隔兩月就買一臺電器,到時候你別眼紅啊。”

他咬牙切齒地道,“就你還想嫁給秦厲,人家看得上你嗎,好吃懶做,不事生産,就你這樣的,以前村口讨不到老婆的二傻子都不想要你。”

劉團長撩起袖子,“走,咱現在就去讓隔壁那兩口子離婚,咱們分別嫁娶。”

張來男梗着脖子,“走就走,誰怕誰。”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互嗆,但誰都沒挪動一步。

劉團長是真怕秦厲啊,別看他平時愛損兩句秦厲,那是因為知道人家根本不會跟自己計較,但是現在這碼事可不一樣。

他敢保證,他只要把話說出口,秦厲立馬上來給他一拳。

都是一個部隊,隔壁團的,誰不知道誰啊。

以前新兵大比,秦厲還是冠軍,現在就算當了團長,拉練負重跑什麽的也沒落下。

劉團長自己知道自己,早幾年體能還算不錯,這兩年辦公室坐多了,五公裏拉練他都能墜在末尾。

就秦厲那樣的,給自己的小身板來上一拳,自己都不用哼唧一聲,立馬倒地。

這還沒完,要是只挨一頓打就算了,但是部隊每天都有一對一的比劃比劃,難免秦厲那個心黑的不會天天挑他來練手,畢竟團長對團長,也算合适不是?

劉團長只要一想,都覺得小命休矣,那兩只腳就跟釘在地板上似的。

而張來男自打上回去學校食堂‘毛遂自薦’以後,也有點怵邵華。

她上回可瞧得真真的,盆這麽大的鍋,邵華單手就能颠。

還有那刀工,土豆絲切得跟頭發絲一樣細,她覺得還是不要用自己的小身板去試驗試驗邵華那鬼斧神工的刀工用在自己身上是什麽感覺了。

所以兩口子吵歸吵,但是一步也沒動,甚至還刻意壓低了聲音。

就怕隔壁兩口子聽到,到時候就是想不被算賬也難。

而且,劉團長和張來男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真去了秦家,還不給人打出來啊,跑到人家家裏去叫人家離婚,跟自己結婚,就算臉皮再厚的人,也幹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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