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新鄰居
邵華做了一夜的噩夢, 夢裏秦厲不是被洪水沒過頭,就是被臺風刮來的木板擊中。
睡醒以後,一整天也是心不在焉的。
趙政委也跟着秦厲他們團一起去救災, 臨出門前讓金嬸多照看照看邵華跟四個小孩。
邵華畢竟是第一次經歷秦厲出任務,家裏就剩她們孤兒寡母的, 不知道得有多挂心。
于是金嬸便趁着臺風小了點的時候, 來秦家串門。
金嬸上門的時候, 邵華正在用火爐烤衣服。
暴雨連着下了幾天, 想曬衣服都沒地方去,就算有洗衣機打幹, 衣服也是潮的,所以起了火爐,把衣服烘幹, 免得起黴點子。
“嬸,你來啦?”邵華彎了彎嘴角。
“嗯, 給你送點院子裏種的蔬菜,這幾天下暴雨,估計你們都沒去菜市場。”金嬸道。
“那就謝謝嬸子了。”邵華感激一笑。
家裏冰箱裏存的菜都快吃光了, 邵華正發愁呢, 金嬸送來的這籃子菜簡直就是及時雨。
邵華把菜放到冰箱裏,繼續烘衣服。
她抓着衣服,眼神直愣愣地看着前方,思緒不知道飄到了哪裏。
眼看着衣角就要落到火爐子裏,金嬸趕緊撈起來,“想什麽呢。”
邵華回神, 歉意道, “我走神了。”
金嬸道, “你且放寬心,每年他們都得出一兩次這樣的任務,還不是平平安安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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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很無奈,做軍屬的,總有這一遭。
金嬸又道,“不管怎麽說,秦厲跟我家那個好歹是團長跟政委,就算有事,也會指揮下面的同志去做的。”
邵華勉強一笑,別人她不知道,但秦厲這人一向喜歡身先士卒,要真有事,他肯定第一個上。
抗洪救災這種事,每年都得犧牲一兩名同志,難保這次不是秦厲中彩?
想到這,邵華臉色一白。
金嬸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一看邵華的神色,就知道她沒聽進去。
金嬸嘆口氣,“不管怎麽說,你得把四個小的照顧好。”
這句邵華倒是聽進去了,她點點頭。
這兩天,邵華就這麽幹熬着,四個小孩也不敢多鬧騰,再加上上次闖了禍,現在是讓幹什麽就幹什麽,一點不打折扣。
又過了兩天,雨漸漸不下了,有時一天能下兩回雨都算多。
邵華說,“這幾天下的雨估計把這一整年的雨都下完了。”
金嬸道,“哪能呢,雨是下不完的。”
邵華畢竟搬來沒多久,金嬸是晃兒島的老軍屬了,最清楚這邊的情況,每年都得刮個好幾次臺風,不過臺風嚴重程度不一,有些就下個兩三天雨,有的甚至只下一夜雨,像這次這種,算大臺風了。
天氣晴朗了,大家都愛出來走走,路口的大榕樹下又多了不少閑磕牙的人。
邵華也跟金嬸去轉了轉,呆在家裏,老是容易多想。
張來男坐在板凳上,看到邵華,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這次臺風嚴重,劉團長也出任務去了,剩下張來男帶着劉蘭劉芳小姐兩在家裏。
刮臺風的第二天,家裏就漏了水,張來男找遍家裏的鍋碗瓢盆才勉強把漏水的地方接上。
剛解決好漏水的事,劉蘭劉芳又開始喊餓了。
張來男沒有邵華那種囤糧的意識,家裏更沒有電冰箱儲菜,刮臺風這幾天,她又不敢出去,只能帶着小姐兩把家裏的米面吃了個幹淨。
頓頓都是只吃米飯或者面條,連碟腌鹹菜都沒得配,小姐兩都餓瘦了一圈,就連張來男也是,下巴都削尖了,愈發顯得刻薄。
邵華才不慣着她,你瞪我,我就加倍瞪回去。
張來男到底是怵邵華,被瞪了一眼,就不敢再瞪她了。
張來男岔開話題,道,“也不知道他們咋樣了。”
整個家屬院裏家裏男人出任務的不在少數,一聽這話,大夥都沒了心情。
你一句我一句地道,“不知道,反正肯定平安歸來。”“張嫂子,你擔心劉團長啊?”
大夥都沒了談興,邵華跟金嬸索性回了家,金嬸幫着邵華做菜,突然聽見外面傳來長短不一的汽車喇叭聲,聽着是從軍區那邊傳來的。
金嬸眼睛一亮,“估計是回來了。”
邵華心裏一緊,說不出是緊張還是期盼。
趙政委要回來了,金嬸就先回了家。
剩下邵華跟四個小孩,邵美琳一遍遍地問,“爸爸要回來了嗎?”
邵華不厭其煩地回答她,“嗯,一會就回來。”
本以為秦厲很快就到,沒想到邵華她們都吃過兩頓飯了,到晚上九點,秦厲才姍姍回到家。
邵華正帶着四個小孩看電視呢,就聽見門一響,她一扭頭,就看見秦厲的身影,趕緊起身,“回來了。”
她上下打量着秦厲,衣角、褲腿,都是土,臉上、身上,都瘦了,一臉胡子拉碴,一看就是沒有好好打理。
秦厲點點頭,“嗯”了一聲,一樣望向她,邵華整個人瘦了一圈,衣服套在她身上仿佛都寬了一圈。
兩人異口同聲地道,“你瘦了。”
話音剛落,兩人都撲哧樂了。
秦厲說,“家裏有沒有什麽東西,要能立馬就吃的,先給我墊墊,我中午跟晚上都沒吃飯。”
剛回軍區上面就拉着他們開會,做總結,每個人都要彙報,整整開了五個小時的大會。
邵華打開五鬥櫥,把她平時給四個小孩做的零嘴,灑了白芝麻的豬肉脯、海苔片、豬肉幹、蝦幹,反正能墊肚子的都每樣拿了一些,湊夠一盤。
秦厲接過盤子就開始狼吞虎咽,一看就是餓得不行了。
光吃這點東西怎麽夠,趁着秦厲墊肚子,邵華去廚房給他下了碗面。
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面上了桌,赤紅色的湯汁裏飄着白色的面條,旁邊點綴着小巧的牛肉粒,還有兩棵青翠欲滴的小青菜。
秦厲深吸一口氣,湯汁的鹹香,牛肉的鮮香,直竄鼻腔。
這一碗面下去,渾身都有勁了。
除了給秦厲下面條,邵華也給四個小的各下了一小碗面。
四個小孩端着面碗,吸溜溜地吃着。
秦厲一愣,“晚飯沒吃飽嗎?”
“才不是,他們就是見不得別人吃東西,看別人吃,他們也饞了。”邵華道,又問四個小的,“你們說是不是?”
四個小孩齊齊一笑,也不答話,就在那埋頭吃面。
爺五個就在那邊吃面邊閑聊,秦厲挑能說的事給他們講了幾件。
抗洪救災畢竟不是過家家的兒戲,只露出一點,就讓四個小孩聽得驚險萬分。
秦厲吃飽了,休息一會,就去泡了個熱水澡,把渾身的泥搓洗幹淨。
這段時間他幾乎全天都泡在了冰冷的水裏,全身上下的皮膚都泡皺泡白了,好不容易能洗個熱水澡,洗完了只覺得人又重新活了過來。
秦厲只留了短短一茬的頭發,洗了頭用毛巾擦兩下就幹了。
等他收拾好,邵華已經把四個小孩趕進房間,自個也上床睡了。
秦厲一進被窩,就看到邵華雙眼發亮地看着他。
秦厲道,“今晚就算了啊,明天給你。”
邵華嗔他一眼,這人,說什麽呢!
邵華說,“你給我講講抗洪的事呗。”
這有什麽好說的,不過邵華既然想聽,估計也是關心他,秦厲就絮絮叨叨地說了起來。
“我們到藍縣的時候,洪水都已經淹到這了。”他比了比小腿往上的位置。
“我一到現場,那邊的同志就跟我說,有個小孩怎麽也找不着,喊遍了整個村子都尋不到,我就帶着人把村子翻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在他家的衣櫃裏找到了他。”
“後來才知道,那小孩跟人玩捉迷藏,躲在衣櫃裏睡着了,難怪滿村子地喊人都找不到他,等洪水淹到衣櫃裏的時候,小孩才驚醒,發覺不對勁,當時村民們已經撤離了,他繞着屋子找了一圈爸媽都沒找着,然後又躲回衣櫃裏。”
“你猜我是怎麽找着他的?我也是翻遍了村子都沒找着,最後又回到他家,轉了一圈,突然聽見衣櫃裏傳來小小的哭聲……找到那小孩的時候,衣櫃已經被水淹了一半了,好在是鐵包木的,沉,不然衣櫃飄起來,那小孩的命就懸了。”
秦厲把這當笑話說給邵華聽,他語氣輕松,邵華卻替他捏了一把汗。
暴雨大洪的天氣,帶着人冒着雨頂着寒冷一遍一遍地在村裏搜尋,那是怎樣的艱苦?
秦厲說着說着,眼皮就阖上了,嘴裏還在嘟囔,“我把他抱出衣櫃的時候……不知道怎麽地想到咱家那四個小的,萬一,萬一,是咱家的……”
他突然沒了聲,邵華一看,秦厲已經睡着了,嘴邊還響起了低沉的鼾聲。
邵華把手放在他臉上,輕輕摸了摸,然後替他掖好被子。
睡吧,好好睡一覺。
次日一早,秦厲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十點了。
他洗漱完,一看餐桌,除了早餐以外,竟然還擺了八瓶牛奶,“這是?”
臺風過後,奶站的送奶工把這段時間欠的牛奶全都送了過來,加起來一共二十多瓶。
邵華正發愁這麽多怎麽喝,沒想到四個小孩一人從自己的牛奶份額裏拿出兩瓶,說給秦厲喝,讓他補身子。
――這是心疼秦厲瘦了。
秦厲聽完,心裏酸酸軟軟的。
孩子們的心意,他不想浪費,愣是一個人把八瓶牛奶全都喝完了,喝得連打出來的飽嗝都帶着奶味。
邵華看他喝那麽多牛奶,也不敢讓他吃早餐了,把早餐一收,準備等十二點再給他吃午飯。
吃完飯,邵華把給他們爺幾個做的衣服拿出來。
有幾件已經做好了,秦厲用兩根手指捏起來一看,一臉嫌棄,“這也太土了。”
他拿的那個是邵華做的夏天穿的褂子,就是那種無袖的,中間只有一排扣子扣下去的衣服。
這種衣服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初還有人穿,現在早不見了蹤影,反正秦厲小時候是不穿的。
邵華斜了他一眼,“哪裏土了,時尚就是一個輪回,你懂不懂。”
她也給秦厲做了一套,把褂子和大褲衩往他身上一拍,“你穿上試試,很舒服的。”
秦厲看了看,四個小孩都在院子裏玩秋千和籃球架,屋子裏沒人,就直接把上身的衣服脫了,褂子往身上一套。
嘿,還別說,真挺舒服的。
這種短褂子無袖,兩條手臂露出來,頓感清涼不少,很适合夏天穿。
褂子穿得舒服,秦厲又回房間把大褲衩給換上,就兩字,舒坦。
這些衣服做得很快,幾乎就是把兩片布料拼一拼,然後縫上幾粒布扣,不費什麽功夫。
等四個小孩滿頭大汗地回來,衣服也做好了。
邵華把他們趕去洗澡,四個小孩洗完澡出來,秦磊和秦鑫換上邵華給他們做的褂子和大褲衩,跟秦厲站在一塊,頗有點親子裝的感覺。
即使有電風扇在,邵華坐在客廳裏幹活也是出了一身汗,她等四個小孩洗完澡,自己也進去洗了一通。
出來就換上給自己做的褂裙,其實就是褂子的加長版,裙擺就在膝蓋的上邊一點。
邵美琳跟邵美婵穿的也是褂裙,跟邵華的是同款,邵美琳的是白色的,邵美婵的是淺黃色的。
一家人換好衣服,都長出了一口氣。
大夏天的,就要穿得清涼一些,要是把自個裹得嚴嚴實實的,遲早得中暑。
秦磊跟秦鑫現在早就習慣邵華時不時地給他們做東西了。
冬天的棉衣、夏天的褂子、斜挎小書包……
兩兄弟從一開始的不自在,變得慢慢習慣了。
有的時候邵華沒做,秦鑫還要纏着她問。
誰讓邵華做的東西那麽好,每回都能跟小夥伴們顯擺好久。
邵美琳美美地轉了一圈,“媽,我等會要出去玩。”
說是出去玩,其實就是出去顯擺。
秦鑫也雙眼發亮地看着邵華,邵華一擺手,“去吧,都去,讓我跟你爸在家靜會。”
孩子們一出去撒歡,家裏仿佛安靜不少。
秦厲也不說話,就看着邵華發笑。
邵華只覺得他發神經,“你看我幹嘛,我臉上有東西?”
“有,你臉上有朵花,看着可美了。”秦厲耍嘴皮子,“我走這幾天,你想我沒?”
邵華幹脆利落地道,“想了。”
秦厲臉上笑開了花,“都想了啥?”
“我在想你要是因公殉職了,我能拿多少賠償,等給你辦完葬禮,我就帶着四個娃立馬改嫁,找個比你高比你有錢還比你帥的小白臉。”邵華裝模作樣地感慨道。
秦厲一想到自己的老婆,自己的娃,喊別人叫老公,喊別人叫爸,再想到邵華大腹便便的給別的男人洗手做羹湯,做衣服。
他心裏就恨得直癢癢,咬着後牙槽道,“你敢!”
“你都敢出這麽危險的任務了,我怎麽不敢。”邵華斜眼看他。
說到這個,秦厲沒了底氣,軟聲道,“這不是組織上安排的嘛。”
邵華承認,她只是個小女人,什麽家國大義,為民獻身這種事,讓個高的來,她只想秦厲平平安安的,只想好好守護自己這個小家。
不過,邵華也知道勸不動秦厲,以前比這還危險的任務,估計秦厲也不是沒出過,嗫嚅道,“總之,總之,以後一定要把你自己的安全放在最先。”
秦厲笑着拉起她的手,放到嘴邊,親香了一下,“遵命。”他附到邵華耳邊,“以後,你在我這就是首長,我只聽你的。”
這是秦厲翻遍肚子裏的墨水才搜刮出來的甜言蜜語,本以為邵華會被甜得不行。
沒想她一斜眼,“什麽叫以後,難道以前我就不是了?”
得,秦厲舉手投降,跟女人是講不通道理的。
他趕緊岔開話題,“最近家屬院要有新人搬進來了,好像就住咱這一片,你要是閑的沒事,可以去幫把手。”
秦厲重點強調了‘閑着沒事’四個字,大熱天的,呆家裏吹電風扇不好嘛,何必苦兮兮地去幫人幹活。
邵華這倒是第一次聽,“誰要搬進來?”
秦厲也只是聽了兩耳朵,“好像是一個姓嚴的團長,從其他地方平調過來的。”
其他的他就一概不知了,畢竟他一向不關注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
秦厲不知道,總有人知道。
下午邵華去給金嬸送涼皮的時候,就從她口中聽了全貌。
趙政委畢竟是政委,知道的比秦厲這個團長多些,金嬸也就知道得更多些。
這個嚴團長是從西北那邊的軍區調來的,今年三十八歲,娶了個老婆,老婆是京市人,兩人沒生孩子,這次來晃兒島,嚴團長的老婆也一起随軍。
部隊給他們夫妻兩分配的二層小樓正好就在金嬸家的正對面,也就是邵華他們家的斜對面。
這一條路上,金嬸家、秦家、張來男家在一側,對面那一側有兩棟二層小樓,這兩棟二層小樓是早幾年就蓋好的,但一直沒人住,沒想到這次倒是迎來了新住戶。
金嬸道,“估計嚴團長他們一家這兩天就搬來了,到時候我準備去幫把手,小邵你去不?”
“去的,嬸。”邵華說,“我剛來的時候,人生地不熟的,你幫了我不知道多少,現在新鄰居也是需要幫忙的時候,我怎麽能不伸把手?”
金嬸就喜歡她這性子,“成,到時候我喊你。”
金嬸決定他們到的那天就去幫他們,就不像邵華來的時候,金嬸隔了兩天才上門。
因為嚴團長他們跟邵華她們當時來的時候情況還不一樣,秦厲畢竟在島上安了家,邵華來的時候只要帶她跟邵美琳和邵美婵的行李,稍微規整一下,就可以入住了。
而嚴團長一家從蘭州軍區遠道而來,估計行李不少,他們剛來,也一樣是人生地不熟的,正是缺人搭把手的時候。
這周的星期六,半下午的時候,邵華在家裏就聽到屋外傳來的汽車轟鳴聲。
估計就是傳說中的嚴團長他們到了。
邵華也不急,先忙着手頭上的事,大概過了半小時,才準備出門。
剛走出門口,隔着矮牆一看,金嬸也正出門呢,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
出了門就一起并排走,金嬸道,“你猜,嚴團長他媳婦性子咋樣?”
邵華搖搖頭,“不好說,反正別跟張來男那攪屎棍一樣就成了,多的我也不挑。”
選鄰居就像開盲盒,她覺得自己的運氣不好不壞,壞的是張來男,好的是金嬸。
大家背井離鄉來駐守晃兒島,見戰友、見鄰居的時間比見自己老爹老娘的時間都多。
遠親不如近鄰,要真遇上了什麽事,不都得指着自己鄰居幫忙。
就拿秦家來說,秦厲平時基本都呆在部隊,萬一家裏的其中一個小孩生病了,邵華又要跑醫院,家裏剩下的小孩誰來照顧?可不就只能托付給金嬸了嘛。
而且晃兒島就這麽點大,低頭不見擡頭見的,萬一來的新鄰居是個不好想與的,那真是倒大黴了。
說話間,就到了嚴家。
嚴家門口的軍用大卡車已經開走了,嚴團長從蘭州軍區到晃兒島,警衛員沒跟來,新的警衛員又沒配上,帶的行李又多,安置的時候簡直是忙得一根蠟燭兩頭燒。
幸好跟着大卡車一起過來的兩個小戰士留下來幫了忙,但是三個大男人,還是忙得手忙腳亂。
金嬸上前,“是嚴團長吧?”
嚴團長身高大概一米七三、七四的模樣,國字臉,五官不出衆,長相普普通通,而且畢竟是近四十的人了,加上西北那邊又比較艱苦,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不少痕跡。
嚴團長一愣,“你們是?”
金嬸自我介紹,“我愛人是趙政委,你叫我金嬸就好。”又指了指邵華,“她是秦團長愛人,你叫她小邵就行。”
嚴團長:“哦哦,兩位嫂子好。”他蠻不好意思地抹了把汗,“不好意思啊,本來想請你們進屋喝杯水的,但是我們剛來,家裏還沒歸置好,屋裏亂糟糟的……”
金嬸擺擺手,“沒事,我知道,我兩來也不是為了喝水串門子的,就是想問問,有沒有哪些要幫忙的地方?”
嚴團長嗫嚅道,“不、不用,我們忙得過來。”
金嬸說,“你甭跟我們客氣,以後你跟我家老趙,小邵家的小秦,就是戰友了,大家一起共事,我們過來幫把手,是應該的。”
也不等嚴團長答話,金嬸就蹲在地上,幫他拔起了院子裏的雜草。
邵華朝嚴團長點點頭,也撩起袖子,拿打濕的抹布把門窗都擦了一遍。
又多了兩人幫忙,大件有兩個小戰士幫忙搬運,小的地方有金嬸跟邵華幫忙規整,嚴家很快就收拾得差不多了。
嚴團長送走兩個小戰士,沖金嬸和邵華感激地道,“今兒個真是太謝謝兩位嫂子了,我帶了一點西北那邊的特産,明天拿給你們。”
邵華點頭,“沒事,大家都是鄰居。”
她看着嚴團長滿頭大汗的臉,有些奇怪。
不是說嚴團長有個老婆嗎,她跟金嬸過來,應該是嚴團長老婆出來交際,怎麽全程都是嚴團長應對她們。
正想着,就聽到二樓傳來一個嬌嬌俏俏的聲音,“都收拾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