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沉默的人(五)

“這是哪裏,湯姆?”

魔藥大師索性直接叫出了“那個人”的麻瓜名字,指望那個人立刻給自己一個阿瓦達索命咒,而不是長期的折磨。

“唔……別動,你好不容易才醒過來的。”

黑發紅眼的男人簡單地披着一件長袍,在光線裏挪近了,跪坐在旁邊,溫和地注視着他,絲毫沒有準備使用鑽心剜骨的樣子。

“冷嗎?”

的确有些冷。又一陣風吹過,那股若有若無的香氣依然萦繞在身旁。西弗勒斯馬上就确定了香味的來源——從他這個角度沒法看到邊緣的,一片金黃色的瑞芙黛爾。這花的形狀與百合很相似,不過六片金色的花瓣和七只白色的花蕊,以及絕對不會錯認的黑色花粉,全都在山洞的涼風裏跳動着,調皮地碰觸自己的身體。事實上,無需判斷,西弗勒斯也知道自己眼下□□,躺在一片盛放的瑞芙黛爾叢裏。有些枝葉墊在他身下,所有的植物環繞着他,把清涼的感覺不斷地輸入皮膚,蛇毒和失血引起的不适已經基本減退。

“我們在阿爾卑斯山的一個山洞裏。”湯姆适時掃除了他的疑惑,順便加了一個保溫咒。

“我寧願相信這裏是地獄。”

“顯然不是,西弗,你我都不在地獄。”湯姆那張精致的臉湊近了些,以便讓他看清楚,“是這些植物讓我重新長出了頭發和鼻子,并且治愈了我身上的傷。”

“你到底做了些什麽?”西弗勒斯決意不讓自己的聲音顯示出顫抖的跡象。

“當波特對我使用‘除你武器’的時候,我使了個小小的障眼法,所以,現在全歐洲的巫師都認為波特小男孩用‘除你武器’打敗了我,并讓我變成了類似黑煙的碎片。當然,你并不知道後來發生的這一切。”湯姆向他俯下身,解釋說,“很簡單,那時我回到了尖叫小屋,趁着波特先生記起來找到那裏并且跪在一片幹掉的血跡裏無用地嚎啕大哭之前,設法把你帶走,一直來到了這裏。”

“這裏……”

“整個歐洲,只有不到十個山洞能夠生長成片的瑞芙黛爾,我占據了其中一個,用魔法封閉了洞口。”湯姆滿意地輕撫魔藥大師的額頭,撥開幾絲零散的黑發,“事實證明它的效果很好,你現在的皮膚就像初生的嬰兒,貴婦人們塗上再多的美容魔藥都不能達到這個水準。”

這絕對不是我想要的結局……西弗勒斯有點費勁地消化着這些爆炸性的信息:“那霍格沃茨呢?”

“誰管它。當然,你不用擔心,它還在那裏。”

“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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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那座大而無當的城堡,我更在乎它的某一位校長。”

“我不想留在這裏,湯姆。”虛弱的男人固執地堅持。

“但我估計你回不去了。”湯姆擡起手,不緊不慢地指出這一點,“今天是6月15號。”

6月15號……這麽說,他已經昏迷了一個多月,至少是在半睡半醒的狀态下。西弗勒斯試圖活動活動肢體,屈曲起手指,卻發現身上還是沒有氣力。他意識到自己現在絕不可能站起來,然後突然想到了一個更加糟糕的事實。

“在那以後他們又做了什麽?”

“他們追贈了你一級梅林勳章,并把那玩意兒裝在一個黑色大理石盒子裏面,埋到了老阿不思旁邊,再給你豎立了一塊黑色的墓碑。”湯姆滿不在乎地扭過身去,在地上摸索着,像是尋找什麽東西。

“葬禮足夠隆重,救世主波特親手埋下那個盒子,然後發表了悼詞,馬爾福家那個乳臭未幹的小子暈倒在現場。”湯姆繼續說道,并沒打算停下手裏的動作,這些一個月前的舊聞現在聽起來就像是一堆拙劣的笑話,“現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你的故事,《預言家日報》專門出了一個特刊,把你的故事連載了好長時間。現在你的墓前每天都放滿了鮮花,全英國的巫師都像嗡嗡叫的蒼蠅似的,跑去那裏向你表示忏悔。我猜想,眼下他們正在為校長室的牆上沒法出現你的畫像而感到十分苦惱,但他們卻不曾對沒有找到你的屍體作出任何解釋。”

湯姆轉過身來,一瓶詭異的藥水被遞到了嘴邊,西弗勒斯驚恐地分辨出那玫瑰般的粉紅底色裏閃爍着珍珠母的白色光澤。然而湯姆根本沒有給他掙紮的機會,撬開他的嘴,強行将它灌了下去。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趁着迷情劑起效之前的短暫時間,西弗勒斯趕忙發問。

“知道什麽?”大功告成的湯姆微笑起來,閃動黑色的睫毛盯緊了眼前被金色花朵重重疊疊包裹住的可愛獵物,探詢的表情顯得饒有興趣。

“知道……”西弗勒斯萬分不情願地回答這個問題,“我是個雙面間諜。”

“你認為你的大腦封閉術真的可以騙過我嗎,我的斯萊特林小蛇?只有去除了關于百合的記憶,你才能愛上我,你說是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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