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盤龍篇三
一陣翁然的震動傳入，感覺到府外的禁制被人觸動，靈佑停下手中正在施虐的舉動，在屋內布下一個杜絕了窺探的法陣，轉瞬消失。
站在府洞外的是一名聖域強者，當他看到出現的靈佑，畢恭畢敬的低下了頭，目光隐約瞥見，靈佑衣服下擺上沾染的血跡，忙問道：“大人，方才此處發生劇烈的打鬥，不知是否……”言語在靈佑冰冷的注視下消失，冷汗順着額頭滑進眼裏，卻不敢擡手擦拭，即使是聖域，在面對神級強者時也只能退避三舍。
“你來就是為了問這個？”靈佑冷冽的問道，被打斷的事情讓他心情煩躁的同時，卻又松了一口。對于這個敢于打斷的人，也就不再多做為難。
“不，鄙人是為了即将開啓的神墓一事，特來詢問，大人此次是否會前往？”聖域強者的頭垂得更低，言語間更是小心謹慎。
“此事，我自有打算，你不必多問。”靈佑揮手不耐的打發走了人，轉身回到府中，卻沒有去到林熙所在的房間，獨自一人在冰地上靜坐。
施虐的人不知何時已經離開，那鞭柄卻還留在體內，林熙并沒有動手取出，只是趴在地上，雙目緊閉，竟是陷入了昏迷中。
一夜的時間，林熙剛從昏迷中醒來，就聽到腳步聲再度響起，是靈佑又回到了此處。
“看來你并不像你自己想象的那麽無畏。”靈佑看着保持着他離開前同樣姿勢的人，眼底閃過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心疼，輕柔的抽出染滿鮮血的鞭柄，任然帶出大量的鮮血如同湧泉一般噴出。
看着渾身鮮血的林熙，靈佑仿佛被灼傷般手一抖，将鞭子扔在血泊裏，伸手欲将癱軟在地上的人抱起來。
“哼……你就這點能耐……咳咳……我還以為……你能想出什麽新鮮的手段……”林熙一掌拍開靈佑伸來的手，艱難的翻過身，眼中布滿血絲，閃現着瘋狂。
“新鮮手段我用不出來，不過就這樣也足夠讓你難堪！”那瘋狂似乎感染了靈佑，讓他已經平複的心情再起狂瀾，忘記了回來此地的初衷，欺上林熙的身體，将自己埋入林熙的脖子以下不能寫的部位，狂暴的ting動。同時低下頭在林熙的身體上撕咬着，仿佛要将身下人吞吃入腹般。
“難堪？哈……你這點伎倆……我根本不……放在眼裏……用力……啊哈……你是沒吃飯……還是無能……”林熙在靈佑摧殘下，就連擡起一根手指都困難，身體都仿佛快要散架的痙攣着，但是他還是繼續用輕蔑的言語和斷斷續續的謾罵刺激着對方，然後在劇痛下陷入昏迷，又在侵襲中醒來。
房間裏充斥着血腥的氣味，地上的血跡彙聚成一灘水泊，如果是普通人的話，早就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去，可是他卻還是活着，承受着他自己刻意制造的苦難。
真正的不死之身，在他的算計下，簽訂共生契約的目的就是為了這不朽的永恒，卻沒想到，帶來的是無止境的痛苦。他并不懼怕痛苦，但是計劃以外的淩虐，讓他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也想不出破解之法，只能任由那不甘心的契約者在自己身上施加報複。
忘了時間，忘了一切，林熙就這樣在狂風暴雨般的侵襲下又一次昏迷後，才終于停下了被施虐的悲慘境地。
靈佑從狂暴中平息下來，才想起自己來此并不是為了在對方身上施加酷刑，而是來尋求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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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陷血泊中，破碎不堪，昏迷不醒的林熙，那微弱的呼吸，幾乎随時都會停止，無法閉合的脖子以下不能寫的部位，艱難的吐出紅白混合不能明說的流動物體，靈佑看得心裏一緊，連呼吸都那麽困難，眼睛有些微的酸澀。就算明知道在契約效用之下，對方不會真的死去，卻還是有些心慌意亂，害怕着一轉眼就失去。
他小心翼翼的将林熙擁入懷裏，生怕一不小心就碰碎了，輕柔地好像抱着易碎的玻璃娃娃，慢慢地走出這間血腥的房屋。
柔軟的雕花大床上，林熙靜靜的沉睡着，平靜的面上不見一絲痛苦之色，純淨得如同水中的青蓮。
林熙身上的傷勢已經在魔法的作用下愈合，靈佑坐在床邊用潔白的錦布輕輕的擦拭着林熙身上的血污，心中充滿了懊悔，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是因為被算計着訂立了契約，還是因為計劃被打亂？
靈佑的手指在林熙的臉上緩緩移動，描述着他的輪廓，如同受到迷惑的俯下身，吻上那雙略顯蒼白的唇，輕柔的碰觸，似乎害怕驚醒了沉睡中的人，卻又沉醉在那微溫的觸感中，舍不得退去。內心不斷的掙紮，更是越陷越深。
短暫的沉迷被一道淡漠的視線打斷，靈佑擡眸對上了那視線的主人，被發現的尴尬讓他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直起身體，端坐在床邊，身體僵直，好半響都沒能找回自己的聲音。
林熙支起身，任由遮蓋的被單滑落，□□出留有淡淡傷痕的身體，卻毫不在意的用冷凝的目光平靜的與靈佑對視着，突然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你又想出什麽新花樣了沒有？我很期待喲！”
“你！”靈佑握拳站起身，感覺平息已久的怒火又有開始上竄的趨向，深深的呼吸一口，安撫了躁動不安的心，才又坐回原位。他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失控過，對方不過是一個區區人類，竟然可以算計自己到如此境地。
“一直在尋求死亡的你，為什麽又害怕失去靈魂？為什麽又要設計與我訂立下永恒契約？”靈佑嚴肅的問道，握緊的手心滿是汗水。緊盯着林熙的臉，不想錯過對方的每一絲表情變化，想要看出對方內心深處的想法。
“呵呵，短暫的人生自然要燃放得如煙火般璀璨，而你卻讓我看到了永生的希望。永恒的時光近在眼前，我又怎麽舍得放棄，又怎能甘心放棄？”林熙冷笑着，推開面前的人，下得床來，伸手拿過床架上挂着的衣服穿戴。身上的傷已經淡得看不清，那場淩虐就好像一場夢，醒來就不在記憶之中。
“你想去哪裏？”看見林熙穿好衣服，就向着門口走去，靈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扣得緊緊的，似乎只要一松手，面前的人就會消失的感覺讓他有些倉惶不安。
“既然你不打算繼續，我也沒必要留在這裏。”林熙微微側首，唇角含着一絲淺笑，卻又帶着點譏諷的意味。
“你為什麽選擇與我簽訂共生契約，而不是主奴契約？”終于問出了想問的問題，靈佑垂眸，不敢去看那雙冷酷的眼睛，手卻依舊緊扣着不放，對于那個答案心裏帶着莫名的期待，又有着一絲害怕。
“吶，我需要的不是一條畢恭畢敬的狗。而是一個可以不斷鞭策着我向更高處前行的敵人。”林熙用另一只手托起靈佑的臉，拇指指腹在他的薄唇上摩挲着：“你對我做的一切，終有一日，我會悉數償還。”
聽着林熙的話，靈佑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扭曲了音調：“你做這些事情，甚至不惜讓自己受到那樣的侮辱，就是為了給自己樹立一個敵人？”
林熙臉上浮現一絲羞惱的紅暈，狠狠的甩開靈佑緊抓的手：“我可沒有想到，你這高高在上的神明也會做出如此龌蹉的事情！”
靈佑一驚，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會那麽做，對方又怎麽會想到。他擠出一個苦澀的笑，幹澀的解釋着：“我……很抱歉……我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那麽失控。”
“不過，你的希望恐怕要落空了。我并不打算與你為敵。”靈佑努力維持着面上的冷酷，掩飾着心裏的想法，藏在袖中的手已經握得連指關節都發白，青筋突起。他已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但是他并不想告訴對方，那只會讓他更是站在下風，或許永遠都無法擺脫這樣的處境。
“你如何打算，對我來說都沒關系。”林熙的聲音裏夾帶着勝利的喜悅，似乎能迫得對方低頭，他就站在了上風。
“如果下次還有機會，記得下手重點喲，你這次出手太輕，根本不痛不癢呢。”林熙充滿了期待的看向靈佑，言語中則盡含嘲諷、挑釁之意。極致的痛苦帶來的絕頂快感，有點讓他開始懷念那種感覺。
靈佑看着對方發亮的眼神，躍躍欲試的表情，終于醒悟這人就是一個變态、瘋子，無論他做出什麽選擇，對方都會欣喜的接受。
“只要你能遵守我們的約定，以後一切都随你吧。”伸出手，又顫抖着收回，靈佑深感無奈的嘆息一聲，被擾亂了心湖，再也無法回到從前的寧靜。
“……好。”林熙微微開合着嘴唇，最終只吐出一個字眼，留下一道筆挺的背影。
晶瑩的冰地，晶瑩的冰牆，空留一室的冰寒。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