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五點可愛

宋嘉兮怔楞了幾秒, 對于王翼說的話，沒有再否認了。

她盯着王翼看了一會，突然問：“你攔着我, 是不是知道蔣慕沉為什麽打李勤？”

王翼：“……兮姐我求你別套我的話行嗎, 要是告訴了你, 我會被沉哥揍的。”

宋嘉兮挑眉, 彎了彎唇，笑的人畜無害的樣子：“你不怕被我揍？”

王翼：“……”

“我打架其實也蠻厲害的。”

看着王翼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宋嘉兮很認真的點頭道：“真的，你上次不是看到了嗎？”

王翼繼續：“……你問張維啊。”

為什麽要揪着自己一個人來問啊，王翼都想要哭了, 不能得罪宋嘉兮，但又不能告訴她, 他很難的啊。

“兮兮兮……姐。”王翼都要結巴了。

宋嘉兮嗯了聲，看着前排關注着他們這邊的同學，想了想道：“是不是這裏不方便說？那出去說？”

王翼：“……”

張維倒是點了點頭：“出去吧，我們沒事, 但你不上課能行嗎？”

宋嘉兮點了點頭，看向寧詩言：“給我請個假？”

“好。”

宋嘉兮請假很容易的，因為是老師眼中的乖寶寶, 還是學霸, 所以對于她上課時候的表現，老師反而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三人一起出了教室，下樓了。

找了個隐蔽的位置站着, 宋嘉兮才問：“可以跟我說了嗎？”

王翼跟張維對視一眼，反倒是沒有隐瞞的說了出來。

說完後……這個角落裏安靜了良久。

宋嘉兮皺了皺眉，她沒有想到會是因為這個原因，她就知道，蔣慕沉不是那種會随便打人的人，雖然他是愛好打架，但并非不講道理的人，更何況蔣慕沉其實很護短，只要是自己班裏的同學，在其他地方受了欺負什麽之類的，蔣慕沉一定會給人讨回公道來。

而現在……這種情況也說得通了。

王翼看着宋嘉兮皺眉，忍不住給蔣慕沉說了句話：“小可愛，沉哥之所以揍人可都是為了你，當時你們從山裏回來之後，當天下午他就讓我跟張維去問早晨的時候，最開始擠人的是誰。”

頓了頓，王翼說：“最後發現是因為李勤，再後來沉哥就去找李勤了。”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王翼是不知道的，直到有同學匆匆的來喊他們，兩人才知道蔣慕沉把李勤給攔在了學校的後巷，直接開手揍！

他們到的時候，只能是拉人了。

只是兩人都心知肚明蔣慕沉為什麽會打李勤，除去秋游那事之外，兩人都想不到其他的地方去了。

聽完王翼說的後，宋嘉兮點了點頭，彎了彎唇看着兩人：“我知道了，謝謝你們啊。”

張維嗯了聲：“不用客氣。”

他瞥了眼面前站着的宋嘉兮，不得不說，蔣慕沉會喜歡她，确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但又仿佛是在情理之中，宋嘉兮招人喜歡，雖然有時候腦子裏的思維像是小孩子一樣，但她是真的單純，沒有半點複雜的心思，而蔣慕沉不同，蔣慕沉心思沉，他生活圈的東西也複雜，跟宋嘉兮是完全相反的。

這樣的世界裏，突然出現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可愛，像蔣慕沉那樣的人，對宋嘉兮其實是有着羨慕的，所以會忍不住的關注她……直到喜歡上。

張維頓了頓道：“事情都跟你說了，我們就先回去上課了。”

宋嘉兮嗯了聲：“好，我去下老師辦公室那邊。”

兩人應着，張維想了想，補充了一句：“沉哥不願意把你扯進來，所以無論老師怎麽問，他應該都不會說是因為你才打人的，所以我們希望你也別多想，至少在老師面前，跟沉哥一樣保持沉默就好。”

宋嘉兮笑了，擡眸看向張維：“你不想我替蔣慕沉說話嗎？”

“不是不想。”張維低聲道：“他舍不得，我們是他兄弟，當然跟他是一樣的想法。”

直到後來，宋嘉兮才恍然，蔣慕沉跟張維他們，其實并不是像其他同學說的那樣，說張維跟王翼是蔣慕沉的跟班，其實他們是兄弟，是朋友。沒有什麽區別之分，蔣慕沉是這樣想，張維跟王翼也是如此，之所以會喊沉哥，是因為蔣慕沉值得。

她愣了幾秒，才點了點頭應着：“我知道了，謝謝。”

宋嘉兮是真誠的感謝兩人，她能感覺到張維跟王翼的希望，也能懂兩人之所以告訴自己的這份心思，是為了什麽。

等兩人走後，宋嘉兮才斂眸，往教師辦公室走去。

宋嘉兮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深吸一口氣之後，擡手敲了敲門。

裏頭的人問了聲是誰後，便把門給開了。

張老師錯愕的看着突然出現在這裏的同學，有些詫異：“宋嘉兮，來這邊有什麽事嗎？”

宋嘉兮避開蔣慕沉的視線，彎着唇角點了點頭：“張老師，我是有事過來找您的。”

張老師一愣，頓了頓道：“下午再過來可以嗎，老師這邊還有點事情沒解決。”

宋嘉兮搖頭：“老師，我過來就是因為你這裏的事情。”

話音一落，蔣慕沉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宋嘉兮，回去上課。”

宋嘉兮抿唇，直直的朝蔣慕沉那邊看了過去，沒有再避開了。

她既然想好了要過來面對，就沒有再逃避的理由。

張老師錯愕的看向兩人：“你來是因為蔣慕沉的事情？”

宋嘉兮走了進去，朝裏頭坐着的人笑了笑，低應了聲：“嗯。”

她扭頭去看李勤，其實宋嘉兮對這個男同學，沒什麽印象，她在班裏一般不怎麽關注其他人，沒印象也實屬正常。

“老師，你是不是在解決蔣慕沉打人的事情？”

張老師一噎，狐疑的看着自己這位得意的學生：“是啊，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張老師沒抱什麽希望的問。

豈料，宋嘉兮眉眼彎彎的看着她說：“我知道啊。”

張老師一愣，連忙道：“真知道？”

不得不說，張老師是欣喜的，她都要為了這事給愁白頭發了，在這耗了一個小時，蔣慕沉基本上不說話，而李勤也保持沉默，唯獨李勤的母親，一會哭一會罵的，那些言語，說實話張老師都要聽不下去了，但又要保持着自己作為一個老師的風度和職業素養，才沒把那個滿口髒話的母親給趕出去。

蔣慕沉目光沉沉的看向宋嘉兮，沉聲道：“回去上課。”

“我不。”宋嘉兮看向李勤，頓了頓道：“李勤，你應該是認識我的吧？”

李勤坐在椅子上，垂落在兩側的手在發抖。

宋嘉兮低聲問：“我們前不久去秋游了，你也去了吧。”

張老師一怔，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直直的盯着宋嘉兮和李勤看。

“我從山頂摔下山，你應該比老師還清楚吧？”

話音一落，辦公室內瞬間鴉雀無聲，靜的只有幾個人的呼吸聲，清晰的傳入耳內。

張老師這會，就算是不想懂也大概猜到了。

她難以置信的看向李勤：“宋嘉兮摔下山，是人為的？”

因為帶着學生去秋游，有人受傷的這事，幾乎全校都知道了，因為這事，上頭被罵，張老師被罵，連帶着帶着這個年級的所有老師都寫了檢讨，校長甚至還取消了以後去秋游的機會，也得虧宋嘉兮的父母是講道理的人，這事并沒有鬧到學校，也沒有鬧大，只是請了個假回家休養，不然這會學校還不知道成了什麽樣子。

張老師不得不說，自己的心底是氣憤的。

她看向蔣慕沉，咬牙切齒的問：“你打李勤，是不是因為這事？”

蔣慕沉還沒開口說話，一側李勤的母親便尖叫了起來，指着宋嘉兮罵着道：“你憑什麽冤枉我兒子。”她憤憤的盯着宋嘉兮，冷笑了聲：“你們兩是什麽意思，自己摔下山了來找我兒子的麻煩，把髒水潑在我兒子的身上。”

她頓了頓，惡狠狠的瞪着宋嘉兮道：“更何況你摔下山，他為什麽要來揍我的兒子？”

過了會，她冷笑道：“你們兩是一對吧，高中生早戀的吧，也真是不知羞恥……”李勤母親的話，罵得不知道多難聽。

宋嘉兮一直都沒反應，直到蔣慕沉，伸腳踢了下一側的桌子，厲聲道：“你他媽的給老子閉嘴，嘴巴放幹淨點，誰不知羞恥了？”

李勤母親一顫，咬着嘴巴瞪着蔣慕沉，像是要把他給殺掉一樣。

蔣慕沉的這一腳，是真的把李勤母親給吓到了，一側桌子上面擺着的水杯晃了晃，裏頭的水都搖晃了不少出來，灑落在桌面上。

而一側，一直都保持安靜的蔣父，輕笑了聲，開口說話：“無論我兒子跟這個小姑娘是不是一對，你身為家長，說出來的話也太難聽了一點，我很早就說過，只要理由過的去，知道緣由後，你兒子的賠償我們會出，只是現在看來，我兒子貌似并非無緣無故打人。”

蔣父微微一笑，大概是常居高位的原因，即使是笑，宋嘉兮都覺得蔣父很嚴肅，甚至有些吓人。下意識的，她往蔣慕沉的身後躲了躲。

李勤的母親還想要說點什麽，卻被李勤給拉住了。

他擡眸看向宋嘉兮，嘴唇輕顫，道了句：“對不起。”

再接下來的事情，就如同宋嘉兮聽到的那般一樣，那天早上，她之所以被擠下去，不是偶然的，而是特意而為的。

李勤把事情說了出來，其實事情的起因還應該算在蔣慕沉的身上，招蜂引蝶上面，他警告過莊夢，只是莊夢對蔣慕沉未曾死心，對宋嘉兮更是讨厭到不行。

而李勤……喜歡莊夢。

大概就是鬼迷心竅的緣故，李勤答應莊夢，小小的懲罰一下宋嘉兮，只要做了這個事情，莊夢便答應做他的女朋友……而事實是，李勤以為莊夢只是想要捉弄一下宋嘉兮，所以那天早上才會喊着同學往宋嘉兮那邊走去，說她那個位置的日出最美，最好看。

可後來事實不受控了，同學們為了看東西，哪裏會注意到那邊是不是有人，更注意不到說會把人給擠下山。

但事情的起因，确實是因為李勤。

他雖然沒有大錯，但動了這樣的心思，還喊了人過去，便已經足夠讓蔣慕沉氣憤了，好在宋嘉兮沒什麽大事，不然蔣慕沉又怎麽會這麽輕易的放過他。

事情水落石出之後，辦公室內安靜了許久。

沒一會便有抽泣聲傳了出來，是李勤的母親，她打着自己的兒子，罵着：“你怎麽能幹這種事呢……你知不知道這是在害人啊……”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入耳內。

宋嘉兮垂眸，盯着地面看。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在知道的時候，其實她也覺得難以置信……怎麽就有人這麽傻？！而張維也說了句，有時候熱血和感情，是很容易促使人犯錯的。

這是事實。

經過張老師跟後來的教導主任的交涉後，李勤的母親賠償也不要了，跟宋嘉兮和蔣慕沉道過歉便走了，至于李勤怎麽處置，還需要開會讨論。

只是對于蔣慕沉打人這事，張老師覺得生氣。

“你為什麽這麽沖動？”

蔣慕沉抿唇，不說話。

張老師憤憤的看着蔣慕沉：“你就不能跟老師說？一定要自己解決？”

蔣慕沉繼續安靜。

宋嘉兮在一側咳了聲，看向張老師，“老師……是我的錯。”

“不關你的事，是蔣慕沉自己沖動惹的事，回去給我寫一萬字的檢讨過來。”

宋嘉兮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了。

過了會，張老師把兩人趕了出去，辦公室內只有張老師跟蔣父，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宋嘉兮跟蔣慕沉兩人面對面的站在辦公室門口，對看着。

蔣慕沉瞥了她一眼，在生氣。

對于今天宋嘉兮的擅作主張，他是生氣的，今日過後，別人不知道要怎麽說兩人的關系了，也不知道會有什麽謠言出來。

“誰跟你說的？”

宋嘉兮癟了癟嘴：“我猜到的。”

蔣慕沉冷笑了聲，還準備說點什麽，辦公室的門便被打開了，蔣父在張老師的笑臉下送了出來。

他看了眼自己的兒子，再看了眼宋嘉兮，頓了頓，笑了聲：“你是蔣慕沉班裏的同學？”

宋嘉兮乖乖的點頭：“你好，我是蔣慕沉的同桌。”

蔣父點了點頭，瞥了眼一側的蔣慕沉，笑着道：“長得真可愛。”

宋嘉兮：“？？？？？”

她還來不及說話，蔣慕沉便在一側咳了聲：“還有事沒？”

蔣父冷哼了聲，冷峻的睨了眼自己不成器的兒子：“有。”

他看向宋嘉兮：“我們出去說點事情，還在上課吧，你快回去上課。”

宋嘉兮啊了聲，還想要說什麽，便看到蔣慕沉已經是面色不善的跟着蔣父走了，至于她自己……則被張老師趕回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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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到學校的門口，蔣父的司機正站在那邊等他。

“你跟那同學怎麽回事？”

“哪個？”蔣慕沉漫不經心的問。

蔣父笑了笑，勾了勾唇角看向自己的兒子：“最近在學校，挺嚣張的啊。”

蔣慕沉：“……比不上你。”

蔣父是真的被自己兒子給氣笑了：“比不上我什麽，抽煙打架曠課，你看了自己的成績單嗎，全校倒數第一？”

蔣慕沉抿嘴，臉色微沉不說話。

他神色微頓，提醒了蔣慕沉一句：“別忘記了，你只有這一年了。”

拍了拍蔣慕沉的肩膀，蔣父忍不住多說了一句：“那位同學不錯。”

蔣慕沉喉結微滾，想要說點什麽。還沒說出口就被蔣父給打斷了：“我對你的高中不幹涉，但不代表你做什麽都能亂來。你也這麽大了，很多事情都要自己想清楚。”

“嗯。”

蔣父斂眸，低聲道：“快到你媽媽的忌日了，到時候我可能沒時間回來，你記得去看她。”

“嗯。”

“你外公那邊，多回去幾趟。”

聞言，蔣慕沉神色不耐的點了點頭，雙手插兜的站在那處，問：“你還有什麽事，這些不用你提醒。”

他嘲諷的笑了聲：“至少我回去的次數，比你的多。”

蔣父一噎，被自己的兒子怼到無話可說。

“人家小姑娘，據說學習成績很好。”

蔣慕沉臉一黑。

蔣父看着他這反應，樂不可支道：“別過分啊，別帶壞人家小姑娘，我看着挺可愛的。”他頓了頓，打趣道：“我聽你們班主任老師說，她以前是年級第一，真不錯。”

蔣慕沉：“……”

蔣父低頭看了眼時間，要趕不上飛機了。

“其他的我也不多說，但你收斂一點，只有一年的時間了。”

想了想，他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你對人家小姑娘什麽心思，我可看的一清二楚。”

蔣慕沉掀了掀眼皮，難得的看了眼蔣父，很認真的點了點頭，低聲道：“我知道你的意思。”

“然後呢？”

蔣慕沉怔楞了片刻說：“不會亂來，你放心吧。”

“嗯。”

蔣父邊往車裏走邊說：“有時候給我留言，我先走了。”

蔣慕沉低嗯了聲，在看到蔣父上車後，喊了句：“爸。”

“嗯？”蔣父搖下車窗看他：“還有什麽事？”

蔣慕沉咳了聲，低聲道：“你不會反對我早戀的吧？”

蔣父錯愕的看他：“你說什麽？”

蔣慕沉輕笑，難得的對蔣父有了好的臉色，給人介紹道：“剛剛的那位，是我喜歡的人。”他挑眉看向蔣父：“你應該不會管我早不早戀的事情吧？”

蔣父噎了噎，瞪了他一眼：“我是不管，人家小姑娘的父母會管。”

蔣慕沉：“……”

蔣父笑了笑，“你好自為之吧，我走了。”

“嗯。”

看着車走遠後，蔣慕沉才輕勾着唇角，腳步輕快的往教學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