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由不得一個帝國人撒野
指揮室內一片寂靜。
良久之後,趙州才按住耳麥道了一句:“幹得漂亮。”
站在他身邊的吳方峰也長舒一口氣,毫不掩飾語氣裏的贊嘆:“這孩子……心細膽大遇事果決,天賦和努力也都不缺,是個好苗子。”
趙州已經關了耳麥,聽到吳方峰的贊揚後看了他一眼:“你可別和我搶人啊。”
吳方峰聳聳肩,跳過這個話題。
“這次真的得好好感謝白秋,如果不是他,可能到炸彈爆炸,我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吳方峰嘆了口氣,“是我們的失誤。”
趙州沒有說話。
事實上他的确認為,現在僞和平時期的‘安逸’,讓聯邦一些年輕人丢了血性。
倒不是說他們訓練不努力,而是指對于危險的到來,沒有以前那麽敏銳了。
這麽一對比,白秋的表現不僅比現在的年輕人好多了,甚至比很多戰争時期的同齡人都要更優秀。
這孩子,趙州在心裏嘀咕了一句,或許真的就是天生吃這碗飯的。
危機解除,緊接着便是忙碌的後續事宜。
特編部隊主動承擔了白秋‘損壞’酒店財産的賠付,向周圍聽見狙|擊槍悶響的平民解釋情況并進行安撫。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一直站在天臺外,等候着‘恐怖分子’發號施令的劉名。
第三分隊的人直到一切結束後,才得知事情的真相,在那之前,只有分隊長一人接收到了‘一定要想盡辦法拖住劉名,別讓他往下跳’的命令。
這個命令非常奇怪,分隊長雖然疑惑,卻依舊本能執行着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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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真相後,全隊都震驚到無以言表,前來支援的人拿着目标人物被狙殺後的照片,以及已經蘇醒的妻女打來的視頻電話,終于把劉名從天臺上勸了下來。
圍觀群衆見狀,終于逐漸散去。
支援小隊迅速布下防護罩,對劉名身上綁着的炸彈進行了拆除,好在這些炸彈并不是什麽新型彈藥,拆除過程非常順利,沒有出現被的意外情況。
再往後的事情,譬如安撫劉名一家的情緒、恐怖分子屍身的處理等等,則都不關白秋的事了,白秋所需要做的,就是配合趙州對這件事進行複盤,剩下的事情則如趙州之前所說,全部都交由他來完成。
至于白秋擅自越權,對目标任務進行狙擊行動一事,則悄無聲息地被所有人‘遺忘’了。
且不說這一次的行動堪稱完美,除了酒店的玻璃破了個洞外,沒有造成任何損失。
就算行動出現意外,吳方峰也不會對白秋進行追責。
就如他所說的那樣,如果不是白秋心細發現了異常,這一次的行動百分百會失敗,并且還會造成極大的損失和社會負面|影響。
無論成敗,于情于理,白秋都是此次事件中最大的大功臣。
不過出于保護的目的,大功臣這一次的身份,依舊不能暴露在廣大的人民群衆前,就和上一次星船的炸彈恐襲一樣。
該有的獎勵和功勳都不會少,日後正式入伍時也會記在身上。只不過得到功勳的白秋本人,并不會被公之于衆,人們只知道有一個特編部隊的成員立了功,卻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誰。
——這并不是對白秋的特殊對待,而是除了本身就已經陷入暴風眼裏的大佬們,比如吳方峰少将之類的人之外,一些剛冒出頭的新人都會有這樣一個保護期。
這是為了避免有潛力的新人被極端的親帝分子們盯上眼,減少被暗殺、偷襲等風險。
白秋對此表示萬分的理解,反正對于他來說名不名譽的無所謂。
倒不是他淡泊名利,而是他對自己非常有信心,名譽什麽的遲早都會有的,也不急這麽一時。
當然,不知情的人中并不包括當時在場的、以及被牽扯進此次事件中的人。
身為第三分隊臨時隊員的一份子,白冬岩也是知情者之一,理所當然的,白行朝也知道了白秋的此次壯舉。
這一次任務結束後,白秋和白冬岩的七天集訓體驗就正式結束了。
集訓結束的當天晚上,白秋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剛走出宿舍樓,卻看到了本應已經離去的白冬岩,以及站在他身前半步的中年男人。
這是白秋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見到真人,但他依舊一眼就認了出來,這人就是白行朝。
白秋只用眼角掃了他一眼,便看向了白行朝身後的白冬岩,并沖他微微颔首道:“一周後見。”
白冬岩笑着沖他點頭。
趙州的車還沒有到,他這會正忙着處理後續事宜,讓白秋走去基地門口等他。
白行朝卻突然叫住了他。
“白秋。”等白秋偏過頭來,白行朝道,“這次多謝你。”
白秋挑眉:“謝我什麽?”
白行朝:“你救了冬岩一命。”
白秋語氣婉轉地‘哦~’了一聲,“倒也不用說謝謝,我承受不起。”
這話讓白行朝一哽,面色有些不好看,但并不是因為白秋的意有所指而生氣,而更像是不知道怎麽繼續接話的尴尬和僵硬。
倒是罕見得很,白秋在心裏犯嘀咕。
他道:“還有什麽事嗎?沒事我就先走了。”
白行朝道:“還有一個星期,你要不要回白家……”住一段時間?
然而這話還沒說完,就被白秋擺手打斷了:“白家就不去了,我有地方去。”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沒有用白行朝的‘回’字,而是用了‘去’這個字。
白行朝的臉色又是一僵,他不甚明顯地用手推了推白冬岩,似乎是想讓白冬岩也站出來勸說兩句,然而白冬岩看天看地看白秋,就是不看他。
于是白秋就這麽走了。
白行朝有心想再挽留一下,最終卻只是嘆了口氣,拉着白冬岩上了車,留下一句飽含複雜情緒的嘆息。
“你是對的。”
距離軍校設的軍演前集訓,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
白秋拒絕了趙州去他家的提議,轉頭就跑去了空蕩蕩的軍校宿舍住下了。
他現在有了游蛟號,之前計劃為自己設計一架新機甲的功夫就省下了,但游蛟號到底不是他親自設計的,有些地方對于白秋來說并不是最合适的,所以白秋打算将游蛟號稍微改造一番。
至于會不會有人反對……
反正這事兒他和指揮官閣下提過,戚時并沒有反對,那其他人那邊白秋就更不用擔心了。
除了這件事以外,白秋回宿舍還有另一個打算。
他得抽空去一趟地下機甲賽場,練練現實中的機甲手感,順便再把他在地下賽場的代號改掉。
——他可不願意讓一個‘非酋’的稱號一直跟着自己,有的時候,奇奇怪怪的玄學還是得相信一下的。
于是幾天後的一個晚上,白秋在外套裏穿上了地下賽場贈送的那身戰鬥服,戴上看起來憨傻又可愛的笑臉面具,走進了地下賽場。
距離上一次來到這裏,已經過去了小半年的時間。
白秋一整個學期都忙于學業、機甲和訓練,地下賽場的戰績毫無變化,他的積分也少得可憐,依舊穩穩當當地坐在初階戰鬥區。
白秋倒也不急,但這次剛進地下賽場,他就敏感地察覺到賽場裏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
平日裏,初階戰鬥區比賽的人數雖然不少,但觀衆往往卻是最少的,人們更願意去中階、高階區,甚至花錢去vip戰鬥區觀戰。
但今天卻不同,往日裏空空蕩蕩的初階戰鬥區的觀衆席上,每一排的座位上都擠滿了人,甚至很多沒有占到座位的人,都擠在臺階和座位的縫隙裏。
人多也就算了,有時候初階戰鬥區出現一兩個開小號的大佬,或者類似白秋這種實力足夠,但卻是地下賽場的‘新人’,戰鬥一樣精彩,确實能吸引不少的人來觀戰,就如同白秋當時的第一場地下賽一樣。
讓白秋詫異的是,這些人非但沒有向比賽臺上叫好,反而都在喝倒彩,甚至有脾氣暴躁的人對着比賽臺破口大罵,用詞之難聽到讓人覺得,此時此刻站在比賽臺上的是什麽十惡不赦的人一樣。
白秋随手攔住從身邊路過的一位工作人員,對方腳步匆匆,神色也和臺上的那些觀衆一樣非常不好看,甚至能稱得上是鐵青。
“發生什麽事了?”他問。
工作人員努力調整神色,擠出一個僵硬的笑道:“沒什麽大事先生,只是有個人嘴不太幹淨,我們已經聯系上層在處理了。”
說完便腳步匆匆地再次離去。
這工作人員的解釋非常官方,白秋肯定是不信的。嘴不幹淨的參賽者多了去了,能引起在場所有人公憤的,這還是白秋遇見的頭一個。
就算是之前他在克爾星的地下賽場遇到的‘銀狼’,哪怕對方鑽漏洞自降等級來新手區虐菜,也依舊有人因為各種原因支持他,甚至給他打賞。
事情肯定沒有這麽簡單。
好奇心促使白秋又問了幾個觀賽的人,他艱難提煉出他們罵罵咧咧話語中有用的信息,終于拼湊出了整件事的完整經過。
工作人員說的倒也沒錯,引起公憤的那人确實是嘴不幹淨,但事情鬧得這麽大,還因為對方自稱是蘭尼帝國的人。
——一位來自蘭尼帝國的‘友人’,來地下賽場的初階戰鬥區打比賽。
這也就算了,地下賽場并沒有規定參賽者必須是聯邦公民,但偏偏對方明顯攥着中高階以上的戰鬥實力,在初階戰鬥區虐了一波又一波的小新人後,還大放厥詞說了不少嘲諷聯邦的話。
什麽‘這麽多年過去了聯邦還是那麽弱雞’,什麽‘聯邦竟然連個能碰到他手指頭的人都沒有嗎’,甚至還有很多更過分的诋毀聯邦的話。
這一下子就激起了全民公憤。
了解完事情經過後,白秋在心底冷笑一聲,徑直走到了報名參賽區,指了指那個狂妄帝國人的比賽臺,對工作人員道:“參賽,就和那家夥。”
聯邦的地盤,可由不得一個帝國人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