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男生微涼的大掌輕輕圈住她……
陶櫻一驚,往後退了小半步。
莫子昂不耐煩的皺起眉,沉聲道:“別動。”
他警告的目光自陶櫻臉上掠過,看向她身後——一個帶着墨鏡的男人推推搡搡地往這邊擠過來。
他單手虛圈住她,手臂擋在男人面前,語氣不善:“你他媽擠什麽擠?後面是沒路了嗎?”
墨鏡男見說話的是一個高高大大的男生,眼神閃躲,不敢再往這邊推搡,轉身繞路走了。
莫子昂收回手臂,從口袋裏掏出煙盒。
陶櫻明白過來他的舉動,小聲地叫他:“莫學長。”
體育場的出口嘈嘈雜雜,不斷有人往外走,他沒聽見,自顧自的掏出打火機。
一只小手怯怯地伸過來,揪住他拿着煙的衣袖,極輕地扯了一下。
他看向她。
“莫學長,謝謝你。”她烏黑瑩潤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點煙的手猛地頓住,輕咳幾聲,将煙收進了煙盒裏。
莫大少爺肆意嚣張慣了,說話做事向來我行我素得罪的人多了去,卻從沒哪個人對他這般真誠地道謝。對方還是個軟軟萌萌的小姑娘。
他自從上小學時就偷偷剪短了前桌女生的鞭子,後來又在同桌的裙子上潑紅墨水,雖然長了副不錯的皮囊,但是女生都對他這種把人捉弄哭的男生避如蛇蠍。
午後的陽光灑落下來,小姑娘早就拉着她的小姐妹走遠了。
莫子昂低下頭,看着剛剛被她拽過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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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獨屬于小女孩的力氣,軟軟的,輕輕的,像鄰居家養的小奶貓。
他突然無聲的笑了一下。
似乎,還不錯。
這邊,陶櫻和李佳佳走遠了,李佳佳才猶猶豫豫地回頭看了一眼還站在體育館門口的莫子
昂:“櫻櫻,剛剛那個人,是你認識的學長?”
“是我們社團的副社長,在上大二。”
“你知道他是誰嗎?”李佳佳突然變得神秘兮兮。
“莫子昂?”陶櫻歪着腦袋。
李佳佳翻了個白眼,“一看你就不知道,他雖然學的是英語系,但是是以特長生的身份考進來的,被南大破格錄取。”
陶櫻沒想到莫子昂還有這一層故事:“什麽特長生?”
“他原來是全國青少年散打冠軍。”
“噗——”陶櫻剛剛喝進口的檸檬水一下子天女散花狀噴了出來。
李佳佳得意洋洋:“驚訝到了吧?文武雙全哦~”
南城大學電競聯賽之後,陶櫻在南大可謂是大火了一把,尤其是在男生們的圈子裏。幾乎是走在校園的路上都能被頻繁的搭讪。去上電競課的時候,課間都有人跑到窗邊來看看這位傳聞中的可愛女野王。
李佳佳和安長思調笑說以後她們可以買陶櫻的聯系方式賺錢致富了。
日子如流水般從掌心滑過,轉眼到了十一月中旬,天氣愈來愈冷,南城的天氣幹燥,許多學生都不願意大早上起床來上課。
周一的政治課已經不用提前去教室占座位了,寬大的教師學生寥寥無幾,幾乎只坐滿三分之一的位置。
講課的老教授依舊是笑眯眯不溫不火地按部就班上他的課,從沒因為學生缺勤太多發脾氣。
本來大一的政治課就是不怎麽聽也能考及格。
陶櫻背着包來教室的時候,意外地看到沈宥這次早來教室沒有翻書勾畫知識點,而是雙臂交疊放在課桌上,頭枕在手臂上,閉着眼安靜地睡着。
景寧天坐在他旁邊打着游戲,聽到陶櫻過來的腳步聲,擡手打了個招呼:“陶女神好啊,你的小姐妹呢?沒和你一起來?”
陶櫻無奈的攤攤手:“她們在睡覺,我叫不動。”
她指了指沈宥,猶豫着放輕了聲音,問道:“他怎麽了?昨天沒休息好嗎?”
“到了交設計稿的時間了,我們組都忙得累成狗,這幾天沈老大都沒好好休息,這才趕在截稿期前交了稿子。”
“這樣啊。”陶櫻點點頭,小心地坐下。
沈宥似乎是被教室裏嘈雜的談話聲吵到了,輕皺眉,将頭換了方向枕着手臂。
他轉過來時,呼吸淺淺地噴灑在陶櫻握着筆的手上,有一點酥麻,還有些燙燙的。
正常的呼吸不該是這個溫度的啊。
陶櫻湊過來,伸出手背,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額頭,手驚得一縮。
男生額頭的溫度燙的吓人。
他發燒了。
她心沉了下去。
上課鈴這個時候打響了,景寧天放下手中的手機,準備将沈宥叫醒。
“景同學,”陶櫻伸手擋了一下,“沈宥他,發燒了,溫度很高。”
“啊?”景寧天一臉驚訝。
“我們可不可以不叫醒他呀?”陶櫻小聲問道:“我可以幫他做一份政治筆記的,他複習的時候一看就懂了。”
景寧天立刻明白過來,他嘿嘿笑了一聲,連連答應。
“對了,陶女神,沈老大他......”景寧天苦着臉,“他身體素質不行,自己也不會照顧自己,公寓也沒有退燒藥,我一會兒下課還有個會要去開,你能不能陪着他去買點藥?”
身子素質不行?陶櫻思索了一下,點頭:“好。”
景寧天:沈老大啊,兄弟我只能幫到你這裏了,機會要好好把握住,不然可是辜負了兄弟我這一片苦心。
政治課下課,教室裏的人陸陸續續地收拾東西離開。
教室的窗簾未拉緊,縫隙間的陽光散落在沈宥的臉上,他似乎睡得很不安穩。
陶櫻拿了他的課本,坐到了另一側,剛剛好把刺眼的陽光擋住。
教室安靜,只有筆尖摩擦在紙張上的沙沙聲。
沈宥醒來時,喉嚨火燒般疼,頭也昏昏沉沉地,他慢慢睜開眼,入目地是女孩側顏,認真地寫着什麽,她剛好遮擋住曬過來的陽光,馬尾辮在陽光下邊緣泛着毛茸茸的質感。
這場景有幾分不真實。
沈宥晃了晃腦袋,直起身子,“下了課?”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低沉。
“你醒了?”陶櫻轉過頭來,烏黑的黑瞳帶着滿滿地關切,下意識地伸手想貼在他的額頭上。
沈宥似乎不慣于任何人有太過于親密地接觸,往後偏了一下頭,躲開了。
她的手有些尴尬地停在半空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暗暗懊惱自己傻了,對待病人習慣了伸手摸額頭測溫度。
她讪讪地笑着,手往回收——
下一瞬,男生微涼的大掌輕輕圈住她纖細的手腕,輕柔的力量将她往前拉了拉,圈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偏偏他黑眸還神情認真地注視着她。
窗外的風順着未合攏地縫隙吹進來,吹得窗臺上一盆小吊蘭葉子顫顫巍巍地動,也像她此刻的心,不受控制地心跳加,一下一下敲擊着胸腔,想要沖破胸膛直撲他懷中,表達心意。
沈宥,我喜歡你。
很久以前就是。
掌心傳來的溫度燙進她的心尖。
“好......好燙......”
他垂下眼睫,聲音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對了,這節課的筆記幫你做在課本上了。”她将桌面上的課本推給他,吐吐舌頭“沒經過你的同意,我寫在你的書了,不好意思。”
他接過來,翻了翻,前面是他筆鋒淩厲的字,後面幾頁摻雜了她清秀溫柔的小字體,乖乖地跟着他上節課寫了一半的內容接着寫。
她的字寫在他的旁邊,顯得格外嬌小可愛。
他淡淡地合上書,唇角彎了一下:“謝謝。”
“沒事的。”
他将桌面上的東西一一收起來,裝好,一轉頭,她已經收拾好書包乖乖地在教室後面等着他了。
“景寧天說你那裏沒有退燒藥,我陪你去醫務室買點退燒藥吧?”她仰着頭看他。
心底裏某個柔軟地地方像是被輕輕磕了一下,他點頭,“好。”
到了醫務室,陶櫻朝醫生要了支溫度計給沈宥。
他似乎是累極了,靠在醫務室的座椅上都能睡着。
五分鐘到了,陶櫻湊過去,想把溫度計抽出來,但是溫度計塞得太靠衣服裏,她咬咬唇瓣,伸手推了推他:“沈宥。”
“嗯?”他懶懶地睜開眼睛。
她指指,“溫度計,到時間了。”
他将溫度計抽出來,遞給她。
39.8°
“怎麽燒得這麽厲害。”陶櫻嘟囔着,起身去找醫生開藥。
她趴在櫃臺前,将醫生拿的藥一盒盒裝好,又借了只水筆,把每天吃的量工工整整地寫在盒子上。
“好啦,這些你拿好,用量上面都寫好了。”陶櫻将手裏盛着藥的紙袋子遞給他。
沈宥眯了眯眼睛,伸手,指尖碰了一下她的手指,将袋子接了過來。
“裏面有顆粒的藥,一定要用熱水沖泡。退燒的在飯後吃,不然傷胃。最近天氣變冷了,要
注意保暖,多休息,趕稿子沒有身體重要.....”從醫務室出來的一路上陶櫻像個小管家婆一樣把自己能想到的全囑咐了一遍。
身側的男生突然停下腳步,“到了。”
她一擡頭,嗯?怎麽是女生宿舍?
這一路上光顧着說話去了,只跟在他身邊都沒有注意走的方向。
沈宥這是先把她送回宿舍了?
他轉過身,黑色的風衣領口被風吹得豎了起來。
“等一下。”身後傳來她的聲音。
腳步一頓。
一雙小手攥着什麽伸進了他的風衣口袋,又快速收了回去。
有落葉打着旋飄落,他疑惑地拿出來一看。
是一把花花綠綠水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