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眸色一深,大掌用力,鉗住……
雙腿離地的恐懼感讓陶櫻一下子尖叫出聲, 她被人摟着側坐在摩托車上,清冽的男性氣息将她包裹了起來。
摩托車的轟鳴聲響徹在耳際,冷風刀子般挂在她沾着未幹淚痕的臉頰上。
摟在腰間的手将她沖前的小腦袋帶着面向他, 按到他滾燙的懷中。
察覺到她的發抖,沈宥将車子停在了路邊, 将搭在車把上的外套披在小姑娘的身上。
小姑娘悶悶地埋在他的懷裏,小肩膀一聳一聳地。
他眼眸裏劃過一絲懊惱, 伸手輕輕拍在她的後背上,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柔下來:“吓到你了?剛剛你走的路側樹多,樹枝上有積雪, 經常将樹枝壓塌砸到過路的人。”
外面冰天雪地, 他的懷抱卻滾燙。
陶櫻用袖子胡亂的擦着臉上的淚水, 無意中碰到了手上燙到的傷口, 她痛得倒抽一口冷氣。
“怎麽了?我看看。”他伸手圈住她不斷往後縮的小手, 态度強勢不容拒絕。
路燈下,他的黑眸眯了眯。
她白皙的手背上紅彤彤地一片,小姑娘疼的咬緊了唇角。
“怎麽弄的?”
“就是......今天給你烤了菠蘿包送過去, 被裏面的夾心奶油燙到的.....”她越說聲音越小, 黑葡萄一樣的眼睛被他接下來的動作驚得猛地睜大,沒了聲響。
他突然傾身,低頭, 執起她的手,湊近了, 輕輕地吹氣。
冰涼解疼又酥麻微癢,吹在手背,撩撥在她的心上。
偏偏他神情認真,低垂地睫毛鴉羽一樣輕輕煽動, 眨了眨眼睛,平靜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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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後的夜晚,路燈昏黃。
高大的男生以及坐在他面前摩托車的嬌小女孩格外惹眼,有來往下了晚課的學生,時不時朝 他們這裏投來好奇的目光。
陶櫻有些難為情地抽回手,挪了挪小屁股,探出一只試探的小腳尖去夠地面。
奈何車子離地太高,又或者她身高矮了,她試探了幾番都沒能成功。
耳邊傳來他低低的笑聲。
她扭頭佯裝生氣地瞪了他一眼。都不來幫她,還嘲笑她。
“好了,先帶你去上藥,燙傷的地方被碰到了會很疼。”他将她扶正,背抵在自己懷中,雙手圈住她扶在車把兩側。
到了教師公寓已經是晚上七點。
沈宥住的公寓從外面看開着燈,是溫暖的橘色光。
陶櫻想起在702遇到的那個女生,腳步微頓:“會不會不太方便?你家裏有人。”
沈宥疑惑了一瞬,唇角一彎,“是沈只只來了。”察覺到她的放松,他體貼至極的又補充了
一句,“剛剛你在702看到的女生也是她。”
陶櫻:“......”
她明白過來,臉上瞬間火辣辣的。
他這是在故意說給她聽?
仿佛知道小姑娘會害羞,他高情商的不再提及,取了鑰匙打開房門。
“啊啊啊,哥!你終于回來了!”見到沈宥,在客廳打游戲的沈只只放下游戲手柄,穿着拖鞋沖過來,“哥,你家的拖鞋怎麽都是男式的,這麽大我怎麽穿......”說到一半的話,看到随後進來的陶櫻戛然而止。
“哇!漂亮姐姐,又見面了。”沈只只絲毫不尴尬,擡頭沖陶櫻笑得甜美。
陶櫻拘謹地沖她點點頭,“你好,只只。”
沈宥轉身彎腰從頭頂的櫃子上拿了雙粉色兔子拖鞋,拆了包裝,放在陶櫻面前,“你的鞋。”
沈只只瞪大了眼睛。親表哥,真是親表哥。
陶櫻道謝,穿上。
剛剛好是她的鞋碼,不大不小。
沈宥換了鞋子,回卧室取了個箱子來,放在茶幾上,打開,取了燙傷的藥膏。
“過來。”他叫她。
沈只只噤了聲,默默地抱了自己的游戲機溜回了房間。
真是有了老婆忘了妹妹!
陶櫻乖巧地走過去,坐在沙發上。
沈宥在她面前蹲下身子,用消毒紗布在她燙傷的地方輕輕蹭了蹭。
陶櫻縮着脖子,拘謹地坐在套房的沙發上,眼前的男生正低垂着眉眼,修長而骨節分明地手指用棉簽沾了藥膏抹在她的手背處。
被一個男生如此鄭重的親自上藥,還是這種地方,陶櫻有些不安地縮了縮手,想不着痕跡地把手收回來。
沈宥眸色一深,大掌用力,鉗住要跑的纖細手腕。他握住地地方連着剛剛燙到的地方,陶櫻“嘶”地一聲,痛苦的皺起小臉,老老實實地不敢再造次。
房間裏沙發旁是柔和的暖黃色樹葉形立燈,他周身籠罩在燈光下,望着她眼睛裏蕩漾的水光,起身彎腰,手指深入她發間,握住她的頭,問:“疼不疼?”
“疼。”
“那個時候為什麽不進來跟我說?”
那個時候?他是說在702門口的時候嗎?
“我......我......”我以為她是你喜歡的女生。
他拇指輕輕觸碰她的耳廓,語氣放柔和,“不必對我這麽見外。”
“咚”“咚”“咚”,在安靜的那幾秒裏,陶櫻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宛如跪拜神明的聖徒,無法抑制。
客廳裏靜悄悄的。
他用剪刀剪下一小截紗布,纏在她的手背上。
小姑娘嬌小白嫩的小手被紗布一圈圈地纏上,臃腫得有些像小熊爪子。
她苦哈哈地低着頭小聲嘟囔:“也不必這麽大動幹戈地包紮吧,只是一個燙傷——喂,你幹什麽......”
她眼睜睜地看着他将綁好的紗布嶺端系在了沙發扶手上。
他站起身,身影擋住了落地燈的光,投下陰影将她籠罩在內,深沉的黑眸帶了冷意,陰恻恻地低着頭看她。
她突然預感危險到,手腕被綁在沙發上,跑也跑不掉,只能無助地往沙發的使勁蜷縮,恨不得變成一沙發上的靠枕。
他俯身下來,湊得極近,氣息噴灑在她的額間,惹得她一個激靈,伸出另一只自由的小手,抵在他的面前。
大掌落下,将她沒什麽抵抗力的小手鉗住,壓到頭頂,帶着不容忤逆的力量性。
他的神色不像在打鬧亦或是開玩笑。
陶櫻頓時有些慌了,她掙紮了幾下想把手從他掌心掙脫。
小姑娘這點力氣卻像小奶貓在給他撓癢癢,微不足道,可愛又惹人憐愛。
他以侵略地姿态離得這樣近,她咽咽口水,後背抵在沙發靠背上,退無可退,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帶着幾分慌亂,幾分迷茫還有一絲無辜。
“櫻櫻。”他突然開口。
這樣親昵的稱呼,用他低沉醇厚的聲音呢喃出來,在她心裏劃出陣陣漣漪。
“怎麽了?”她努力使自己的語氣保持鎮定,“沈宥你先放開我好不好,這個姿勢......好別扭。”暧昧這個詞她是真的說不出口。
“無論什麽時候,都別讓自己受傷。知道了嗎?”他認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自動忽略了她的那句“放手。”
原來他是想說這個,他教她如此正确的三觀,不想讓她為了任何事讓自己受傷。
“先愛己,而後沉穩愛人。”他指尖輕柔地将她額前的碎發撩到耳後,“尤其是女孩子,不值得為任何人受傷。”
他的字字句句清晰直擊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像被不輕不重地磕了一下。
在這個pu/a和吃醋占有欲戀愛觀盛行的時代,有一個這麽溫柔的男生,教她先愛自己,教她不值得為任何人受傷。
“沈宥......”她的聲線有些顫抖,內心被他這一襲話撩撥得一塌糊塗。
是有一顆多溫柔的心的人,才能說出這樣的話啊。
“嗯。”他耐心的回應。
“我記住啦。”她突然擡頭,卻沒料到兩人離得太近,唇瓣在他的薄唇上輕輕蹭過。
兩人皆是一愣。
沈宥漆黑的眸子裏染上一絲笑意,看着小姑娘紅彤彤的臉頰,他慢慢起身,放開她的手腕。将系在沙發上的紗布解開,給她綁了個小蝴蝶結。
“晚上想吃點什麽?”他心情頗好的問道。
“都可以。”陶櫻穿着小兔子拖鞋,亦步亦趨地跟在沈宥的身後,路過餐桌的時候,看到被沈只只拿回來的裝菠蘿包的紙袋子。
“哎?只只拿回來了?”她拿起袋子,打開,裏面的菠蘿包被她當時站在門口無意識捏了又捏,有些皺皺巴巴。
陶櫻有些嫌棄地撕下了一塊面包:“都涼透了,不好吃了。”
“我可以嘗嘗看嗎?”沈宥站在她身側,黑眸看着她手裏的面包。
“啊?別了吧,涼了就不好吃了,我還是下次再做給你........”說到一半,她瞪大了眼睛。
沈宥平靜地伸手握住她捏着面包的手腕腕骨,往自己懷中帶了帶,低下頭,就着小姑娘的手吃了一口,黑眸頗為滿意地眯了眯,仿佛餍足的回味式的舔了舔唇角,就着她的手将那一小塊面包吃完。
“很好吃。”吃完,還給了評價。
手腕上還殘留着他手掌的溫度,溫暖、滾燙。
陶櫻站在原地,眼睛瞪得老大,沒回過神來端方君子怎麽突然有幾分無賴的吃掉了她手裏的面包。
他像是紳士溫柔與強勢的結合體,離得遠時,只瞧見了淡漠紳士,如今慢慢接近,才發覺他
好像......也很霸道強勢。
陶櫻擡眼看向廚房裏那抹挺拔的身影。
她似乎,更喜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