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物篇——季向宇

直到七歲那一年，無意中聽見父母的談話，向晴并不是我的親妹妹，她是爸媽領養的孩子。

我和她之間起了變化，妹妹，不再只是妹妹……

她年幼，不明白處境堪憐，但是我替她難過，心疼一無所有的她。

我告訴自己，要對她加倍的好，把上天虧欠她，那些不足的全給補上。

向晴很快樂，比我所以為的還要快樂，樂觀開朗的性格，讓她時時洋溢着燦爛無憂的笑顏，沒見她真正為了什麽而傷心得無法釋懷過。

就算闖禍被罰，就算所有人都不懂她，只要我懂就夠。

只要我懂，她就會笑。

向晴國小五年級時，讓老師在家庭聯絡簿上告了一狀，媽看起來很生氣，但是我知道，向晴沒有他們以為的叛逆，她不是會無故惹事的小孩，一定有什麽原因。

我帶着悄悄幫她預留的晚餐給她，問她為什麽要用鏡子去探導師裙下春光？

向晴說：「我讨厭她！」

「好，向晴讨厭，哥哥也讨厭。但是，能不能告訴哥哥為什麽呢？」

「她誣賴我！」向晴扁起嘴，眼睛浮起水光。

誣賴？我皺起眉。「她誣賴你什麽？」

「全班同學都讨厭她，有人在她茶杯裏放蟑螂，她找不到人，就說是我。因為我常闖禍，所以什麽壞事都一定是我做的嗎？怎麽可以這樣！」

聲音透着委屈，稚嫩的她，無法理解，也不能接受以偏概全的待遇。

「向晴，你起來。」不該受的罰，我不會讓我的妹妹委屈。「吃完飯就去洗澡睡覺，明天我陪你去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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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媽媽……」

「我會幫你跟她說。但是向晴，這種方式不對，知道嗎？不管你多麽讨厭老師，都不可以再這樣做了，好不好？」

她點頭。「哥，你會覺得我是壞小孩嗎？」

「當然不是！」她是我從小看到大的，怎會不明白，她從來就不壞，只是比別人多了冒險犯難的精神，個性直來直往，喜歡的、讨厭的，清清楚楚假不來。

我從不認為，這樣有什麽不好，甚至希望她永遠保持這樣的純真。

「哥哥最好了，別人都不懂沒有關系，哥哥知道就好了。」她最常說的，就是這句話。

于是我領悟到，她把我看得比爸媽、比所有人，甚至比她自己更重要，所以她能夠平靜地接受自己是孤兒的事實，因為有我。

在她心中，可以沒有爸爸、沒有媽媽，不當季家的小女兒，卻不能沒有我。

這已經超越了兄妹可以到達的範疇，不再只是單純的手足之情，還有更多的牽絆、更多的依戀。

在看清這一點時，她已經是我這一生卸不掉的責任與牽挂，因為那一天，我與她勾了手，許諾要永遠在一起——

是的，我曾經以為我和她會永遠在一起，不是兄妹的那種。

我對她，呵，我知道那種疼超越的兄妹間的親密。

我很想，很想永遠都會在她身邊。

季向晴，你知道嗎？

只是為什麽，為什麽我們渴望的愛情明明只差說出口，為什麽我卻忽然什麽都抓不住？為什麽我只能懦弱的從此遠離你？

不是我們不想愛，只是愛情……無情的把我和你…抛棄在了門外……。

永遠，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