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缺心

一直到回家，向晴始終沒多說什麽，異常地沉默，他不曉得，她到底站在那裏多久，又看到了多少，她不說，他也不問。

連李東晟都察覺到他們氣氛不對勁，頻頻關心探問。

從進屋之後，他就一直站在陽臺抽煙，向晴洗完澡出來，在他身後站了好久，他都沒發現。

“你現在的心亂，是為了齊萱解決嗎？”

一不留神，燒到了底的煙屁股燙到手指，他回神，趕緊拈熄。

“徐依姐的愛，你戰戰兢兢，不敢接受；而齊萱姐的愛，你接受了，卻還不起，她們都是你在乎的，你卻誰都傷害了。”

不敢迎視她過于清亮的明眸，他狼狽地移開，再燃起一根煙。“你才幾歲，懂什麽愛情？”

“我懂!你知道我懂!”向晴控制不住大喊，“而且我不像你，不敢面對，只會逃避!”

他一震，用力吸了口煙，再沉沉吐出，像要将心亂如麻的思緒，也随着廢氣一同釋出體外。

向晴凝視着缭繞煙霧中，朦胧的俊秀容顏，嘆息輕問:“哥，你心裏愛的到底是誰？會不會把心藏得太深，連自己都看不清楚了？”

他愛的是誰？這是她第二次問他這個問題。

他愛誰，這點從來就無庸置疑。他愛的人，從來沒有一刻變過。

但是，他能說嗎？

如同上一回，他無法響應，只能沉郁地吸着煙。

“哥，你不能這樣，想要誰，要表示清楚，否則，你愛的人随着你隐晦不明的态度擺蕩不安，得不到确切答案；你不愛的人又無法徹底死心，你這樣會讓每一個愛你的人很痛苦，你知不知道？”她說着，聲音隐隐哽咽，背過身去，不願讓他看見她此刻的脆弱。

“向晴......，”他黯然，伸出了手，卻沒有立場給予撫慰，凝視着她清寂的背影，遲遲無法給她一記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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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那些愛你的人未必真的奢望得到什麽，她們要的，只是一個明确的答案而已，有這麽難嗎？”字字句句全是不可錯辨的怨怼。

他不是不懂，只是——。

向睛，對不起。

他無聲地，在心中輕輕說着無法出口的虧欠。

***

深夜裏，門鈴響起，徐依才剛躺上床，就被逼着離開溫暖的床鋪。

沒料到的是，門外站着的人......。

“向宇？”她驚呼。幾個小時前才剛從錢櫃分開，實在料不到會在這個時候看到他。

“我可以進去坐坐嗎？”

“好啊!”伸手拉他，發現掌溫出奇的低，将他按坐在椅中，撫上他的臉，也是冰涼的。

“瀚宇，你沒事吧？”她彎身關切地俯視他。

他搖頭，擡眸看着這張沒有疑問的絕美容顏，她的眼中正盛滿不容錯辨的憂心與關懷。

這樣一個高雅、聰明、內外兼具的女子，不論愛上任何人，她都可以很幸福，為什麽偏偏要愛上他？

向宇眸光一黯，探手拉下她，出其不意地吻上紅唇。

她微楞，剎那的恍神，只感覺到他唇腔的溫度，柔軟的探觸，芳心泛着酸楚疼痛的幸福，幾乎想就此沉淪不醒。

但，也只是瞬間而已!

她用力推開他，想也不想地揮了他一記巴掌。“季向宇，你把我當成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