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至死不渝

壁爐的火光燃燒著，向晴偏着頭，側耳聆聽燃燒所發出的細微聲響，聽著聽著，倒也聽出樂趣來，唇畔勾起淺淺的、恬适的微笑。

屋子的另一個角落，坐著她心之所系的那個人，他靜靜看著書，而她尋著生活中細微的小樂趣，不需交談，也不需任何肢體接觸，只要知道他與她就在同一個空間中，心就能感到踏實。

這就是她所尋的幸福，很平凡，很簡單。

“笑什麼？”柔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向宇倒掉冷卻的茶水，重新注入他要的溫度，放回掌心讓她暖手，不忘輕聲叮咛：“小心燙。”

“有旋律。”她輕輕地回了他一句。側耳繼續聽着屬于她心裏的那首旋律。

“什麼？” 向宇不解，四處尋遍了一番也不曾看出她的心思。

“哔哔剝剝的，像不像一只頑皮的精靈在火光中跳躍舞蹈？哥，你聽，它還有規律的節奏哦——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像不像你小時候常唱給我聽的那首歌？”

向宇停頓了三秒，才領悟她指的是壁爐的聲響。

像嗎？

他跟著細細聆聽了一會兒，什麼旋律都串連不起來，卻不忍戳破她的想像。

雙目失明，再加上行動不便，她能做的事已經很有限了，但她似乎并不困擾，随時随地都能自得其樂，或許是不想造成他的負擔，或許她是想活給東晟看，也或許她真的适應愉快，充分享受平凡中的溫馨。

“這有什麼好開心的，值得你笑得那麼甜？”他占據她身旁的沙發空位，同時将她摟進胸懷的空位。

那麼小的生活瑣事，她卻像發現天大秘密，露出那麼愉悅的笑意。很多時候，他都會驚嘆他的向晴幸福的太過簡單。

“那是你跟我記憶中最珍貴的一部份啊！我記得很小很小的時候，你常常抱著我，哼這首兒歌，特別是睡前，還有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一直到現在，我還是找不到任何比這更美的旋律。”

聽到這，他頓時有了一些領悟。也或許她念念不忘的，并不是歌曲本身，而是那種被人哄著寵著的感覺，讓她始終忘不掉那道動人的音律，從此拿命去眷著、戀著聲音的主人。

這，就是讓她唇角挂著溫柔甜笑的原因。

向宇眸光熱了。因為失去目視的權利，所以她沒能見到他眼中濃得幾乎揉痛心扉的愛戀。

向晴放下茶杯，雙臂纏抱而去，尋著溫暖的角落，安心栖憩。“好久沒聽你唱這首歌了，你還記得怎麼唱嗎？”

“那麼久的事，都快忘得差不多了。”心中長年以來的缺口填平了，他收攏雙臂，懷抱中的充實，令他幸福得想嘆息。

曾經，那段屬於他與她的過去，被他刻意地壓抑與遺忘，久了，幾乎要以為自己真的忘了。

“試試看好不好？我想聽。”

“......。”

他張口正要說什麼，門鈴聲傳來。

“我去看看。”向宇放開她，起身應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