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西姆捧着炸雞腿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看電視。不遠處林嘉坐在桌前,正用希裏給她帶來的筆記本給剛完成的圖畫上色,打算完成後裱起來找一個鏡框保存。

說起來,她從未跟克裏雷讓幾個照過相,尋思着等他們回來後,一定要找個時間合個影才好。連續幾天睡眠不足,林嘉畫了一會兒就覺得有些疲倦。

她揉了揉太陽穴,瞥了一眼畫中笑得沒心沒肺的雷讓,手上動作一頓,忽然感到一陣莫名心慌。

她連忙閉上眼睛拍了拍臉,努力将陰霾從心頭驅除出去,不停在心中安慰自己:“沒事,他們都不會出事,不會的……”

怕影響即将參戰的獸獸們的情緒,這些天她不敢在他們面前表現出半分懦弱和擔憂。而事實上,她沒有一天睡得安穩,每晚都會做噩夢,驚醒後再無法入睡。被軟禁在屋子裏無法自由行動,更加重了這種抑郁,她只好不停找事情做,畫畫看書、教銀虎識字、向希裏打聽消息,不讓自己閑下來胡思亂想。

狄克拿着換洗的衣服從卧室裏走出來,瞥了一眼坐在地板上正愁眉苦臉盯着棋盤看的銀虎,嘴角極快地往上一揚,但旋即就恢複了清冷的神情,轉身輕快地往浴室走去。

昨天他“無意”中告訴銀虎,林嘉很喜歡國際象棋,以前就經常看到她和楊健下這種奇怪的木頭疙瘩,所以他決定盡快學會象棋讨林嘉歡心。

銀虎聽了急得不行,他和狄克武力值相當,但狄克比他成熟聰明,認字比他多,說話比他流暢,若是連下棋都比他好,那他追求林嘉還有優勢可言嗎?不行不行,他必須趕在狄克學會之前就學好下象棋。

恰好希裏大學時曾研究過古代的國際象棋,銀虎看到他跟林嘉下了一盤後,就天天糾纏着他教自己。

銀虎完全沒注意到狄克的古怪,他正微眯起眼睛,一手撐着下巴,一手捏着一只馬頭象棋,滿臉糾結地盯着棋盤。坐在他身旁的希裏,邊比劃邊跟他講解怎麽下國際象棋。銀虎聽了半天,仍是一頭霧水。若聽得煩躁了,他就擡頭兇巴巴地瞪一眼希裏,鼓着腮幫子氣憤憤地抱怨希裏不會教。

實力相差太過懸殊,希裏哪敢表示半點異議,只能自認倒黴。他心裏無比委屈,短短幾天就要教會一只半文盲的老虎學會國際象棋,他不是一般的苦逼好吧。

林嘉給圖畫上好色,看了一下手表,關上電腦起身去廚房。白天後勤兵送來的食物裏有一大塊鮮肉,她切成塊撒上鹽和醬油做成了蒸肉。半獸們喜歡吃她做的飯菜,她就盡量利用不多的食材變着花樣給他們做點飽肚好吃的東西。

浴室就在廚房旁邊,裏面傳來水聲,雕花的毛玻璃隐現出狄克健碩高大的身影。林嘉熄了火,帶上隔熱手套端出盛肉的大碗。浴室門忽然打開半邊,狄克探出腦袋,長長的白色睫毛上還挂着水珠:“嘉,我忘了拿上衣,你幫我拿一下吧。”

“好,你等一下。”林嘉只得放下碗去房裏給狄克找上衣。

狄克瞄了一眼客廳,見銀虎和希裏仍舊在埋頭研究象棋,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邊,劍眉一揚,嘴角再度翹起。

林嘉拿着狄克的上衣匆忙走過來,将衣服遞給他:“諾,你的衣服。”

狄克笑看着她,被水汽暈染過的藍眼睛異常清澈明亮,眼底隐隐閃動狡黠的光芒。

林嘉見他不接衣服只定定地盯着自己看,有點奇怪:“狄克,你的衣服……哎!”話音未落,狄克閃電般撮住她的手,将她拉進了浴室,随手将浴室迅速門上。

狄克伸出食指輕點在林嘉唇上,調皮地擠了擠眼睛,示意她不要出聲。被狄克拉進浴室,林嘉就明白了他的意圖。她本來想出聲阻止,誰知被狄克突然間惡意賣萌,心一軟,溜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等狄克把門關上,才意識到自己中了他的圈套。

但她若跟狄克吵起來,定會驚動銀虎,那個超級醋壇子鬧起別扭來可沒法收擡。

只一會兒猶疑,蓮蓬頭噴出的熱水便打濕了她的衣裙,氣得林嘉咬唇羞惱地瞪了狄克一眼,低聲罵道:“你太可惡了!”她哪曉得自己羞憤的樣子在狄克看來更像是在撒嬌。

狄克呼吸猛地一滞,淺藍的眸子變得幽暗,目光頓時膠着在林嘉身上。薄衫濕漉漉地緊貼在林嘉身上,将她凹凸有致的曼妙曲線完美呈現,胸前傲立的渾圓看起來那麽柔軟,正中間凸起兩顆硬硬的小果實。

狄克雙目微紅,緊盯着那不停起伏的小果實,呼吸漸漸變得急促,很快便燥,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

林嘉一愣,瞧見狄克的眼神有點不對勁,順着他的視線低頭瞄了一眼自己,頓時臉紅如血,急忙捂住胸口,轉身要拉開浴室門。

狄克一把将她拉回來按在牆壁上,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将她禁锢在兩臂之間,見林嘉想掙脫,他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情不自禁撫上了她的臉龐。

蓮蓬頭噴出的水淋在狄克赤裸健美的身體上,水珠在肩頭彙聚成無數小溪,頓着他光滑的古銅色肌膚蜿蜒流下,淌過胸口淺褐色的小點,在壁壘分明的胸膛肌上留下一片耀眼水光。朦胧袅渺的水霧纏繞在他身下,沉睡中的重點部位若隐若現。

林嘉臉頰發燙,努力不去看他性感至極的身體,緊揪着手裏的衣服,臉頰發燙雙腿發軟,心撲通亂跳。偏偏狄克還要刺激她,厚繭的大手輕撫着她的臉龐,嬌嫩的肌膚瞬間竄起細小的疙瘩,癢癢酥酥的感覺顫巍巍直達心底,撩撥着她的心弦。

狄克溫熱粗糙的大手仿佛帶着電流,輕輕摩挲着她的肌膚,那麽小心翼翼,仿佛她是易碎的瓷娃娃。林嘉怔愣地看着狄克,雙頰豔若紅霞,水汽凝在眼角卷翹的睫毛尖尖上,長睫蝶翼般顫動,唇瓣水潤殷紅像是草莓果凍,讓人恨不得吃進嘴裏。

狄克眯起眼睛凝視着她的唇,喉結滾動了幾下,俊眸飛上嫣紅。大手順着她的頸脖滑下,指尖撫過精致的鎖骨,引得她一陣輕顫。

衣服掉落在地,林嘉慌忙握住他的手,阻止他繼續往下探索,擔心被外面的人聽見,只能紅着臉低聲哄道:“狄克,別這樣。銀虎他們就在外面……”

沒等她說完,狄克就捉住她的手親了一下,靈活的舌頭飛快舔過她敏感的掌心。林嘉冷不丁被他偷襲想要縮回手,卻被他牢牢抓住按在胸口,高大健碩的身體逼向她,将她完全籠罩住。

逼人的陽剛讓林嘉一陣眩暈,只能依靠牆壁支撐住身體。狄克嘴角一彎,淺藍色的眼睛裏只有林嘉紅彤彤的小臉,溫柔得好似能滴出水。一手扶住她的肩膀穩住她的身體,另一只手擁住她的腰肢,緊扣住她往自己身上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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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驚得挺起身撐住狄克肩膀,躲避他的侵襲,帶着哭腔軟綿地哀求:“不要,狄克……等以後,好不好……”她可不想第一次就在浴室裏糊裏糊塗交代了。

聽到林嘉的哀求,僅存一絲清明的狄克豁然清醒。他抱住林嘉,埋在她頸脖處,深吸一口氣,啞聲道:“嘉,幫幫我。我不會傷害你……”

狄克的身體滾燙,贲張的肌肉緊繃塊塊凸起,即使不去看都能想象出那處的猙獰模樣。看他忍得如此痛苦,林嘉心不由軟了下來,羞怯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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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林嘉才軟手軟腳地從浴室裏出來。她正準備逃回卧室,卻被臉色鐵青的銀虎逮了個正着。于是獅虎再度掀起醋海風波,林嘉不得已,只得比照狄克的“待遇”也給銀虎服務了一次。

楊健好幾天不見人影,林嘉被限制自由暫時沒法外出,只好拜托希裏每天打探消息。可希裏只是一名普通軍官,除了打聽到軍事法庭正在審理霍夫曼渎職案,楊健和瑞克正在為他積極奔走之外,無法得知具體進展情況。

一周後希裏帶來前線的最新戰報,兩天前D9區叛軍在羅狄亞斯劫匪團協助下攻陷C8區。兩軍交戰時,列明威舊部将他從牢中救出,企圖變節投敵,被指揮官喬治處決。在C8區淪陷前一晚,他帶領一個團掩護軍隊和平民們撤退,在沙漠地被變種喪屍群和劫匪們包圍,最後以身殉國。

林嘉聽到這個消息時,心裏很難受。盡管跟喬治接觸得不多,但在她印象中喬治是一名正直機智的年輕軍官。要不是他的幫助,特種軍團無法從C8區脫身,她和獸獸們還在野外艱難生存,随時都可能喪命。在C8區生死存亡之際,他臨危受命,以雷霆手段肅清C8區的內奸,撤掉列明威,帶領軍隊抵抗強敵,保護平民轉移。可惜,他還是沒能等到首府的救援部隊。

随着異變猛獸們陸續進入排斥期,霍夫曼的公寓已經擠不下這麽多人,瑞克上将便派人為林嘉安排了另一處獨立的三層樓房。能和林嘉再相聚,獸獸們都非常開心,雖然大家心裏明白,這樣相聚的日子很短。

幾天後,軍事法庭對霍夫曼渎職行為終于做出了宣判,他被免去軍銜和職務,判處監禁三年,收押在首府特別監獄。由于霍夫曼堅持說除了自己,沒有其他人知道林嘉特殊體質的事情,最高法院沒有追究其他人的責任。

勞倫斯上将聽到判決後氣得砸了一個杯子。按照的他設想,霍夫曼不被處決也該關進地牢永不見天日,誰知居然只是停職監禁,連一根汗毛都沒動他,這可不是赤裸裸的包庇嗎?!

警衛迅速收拾完地上的碎玻璃後退了出去,勞倫斯猶自氣得坐在椅子裏直喘粗氣,嘴裏不斷咒罵瑞克。

副官想了想,上前小心地說:“将軍,只要我們想法讓病毒免疫研究工作無法進行下去,最高指揮部就會考慮停止執行善待半獸的決議,到時候您就能輕易啓動彈劾元首的機制。”

勞倫斯皺眉道:“霍夫曼被關押,研究工作不是已陷入停頓了嗎?也沒見最高指揮部有什麽動作。”

副官從桌上的文件夾裏拿出一份機密報告呈給勞倫斯,壓低聲音道:“這是今天剛到的密報。進行負責免疫血清研究的人明面上是霍夫曼為首的判官們,暗地裏還有一名軍醫在進行研究,他是瑞克上将和涅科夫上将的心腹,聽說研究已取得了很大進展。霍夫曼如今被囚,只要鏟除此人,非活體免疫研究就會失敗。繼續執行瑞克上将庇護半獸和禁止進行活體實驗的決議,無法獲得免疫血清,必定引起最高指揮部強烈不滿,那時您只需建議最高指揮部啓動彈劾程序就行了。”

勞倫斯翻開文件,看到第一張報告左上角印着雷讓的照片。書/楿尐 腐手打

“原來是雷讓……我早該想到了。原本打算放他一馬,沒想到他居然一直在暗地裏搞鬼!”勞倫斯咬牙切齒地說,混濁的眼睛突然射出狠戾的光芒,屈指點了點雷讓的照片,冷冷一笑:“第一集團先鋒軍副指揮官是弗雷德吧?告訴他,我不希望看到雷讓活着回來!”

夜幕降臨,零星的炮火聲也最終消失,周圍一切陷入沉寂。黑暗雖将硝煙隐藏,但飄散在空氣的火藥味和血腥味久久不散。

第一集團先鋒軍出發至今就已經歷大小十數次戰争。今天遇到的敵人不是劫匪團,而是由兩頭瑪蒙喪屍帶領的大喪屍群。幸好先鋒軍不但火力強大,還帶來了兇獸金雕。一場惡戰後喪屍群被全殲,軍隊傷亡不大。

克裏受了傷,肩膀和腰部被喪屍抓傷,傷勢不輕但所幸沒有感染病毒。雷讓給他包紮好傷口并注射了消炎針。克裏很快昏睡了過去,凱恩給他蓋好毯子,跟在雷讓身後下了車。

雷讓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有些疲倦地靠到車門上,朝凱恩伸出手:“喂,還有煙嗎?”

凱恩在身上摸索了一下,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包香煙。他抽出一根香煙從中間小心折斷,遞給雷讓一半,自己叼半根。

凱恩摸出打火機點上火,也靠到車門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一個藍色煙圈,眯着眼道:“每次打完仗就更想她了……”

雷讓彈了彈煙灰,低頭瞄了一眼下身,笑得無比邪惡:“放心,打完仗就能見到她了。我還得依靠她幫我擺脫處男身份呢,嘿嘿……”

凱恩皺眉,輕蔑斜了他一眼:“小嘉看上你這個流氓真是瞎了眼!”

雷讓哈哈大笑:“我是流氓,你難道是紳士?”

凱恩切了一聲,像想起了什麽,臉上忽然浮現出朦胧的笑容:“一想到她心裏并不是沒有我,就覺得死也無憾了。”

雷讓沒有答話,雖嘴角仍帶着笑,但眸中一片清冷。參雜着血腥氣息的夜風拂過他臉龐,将額前金紅色碎發揚起。雷讓擡頭看向夜空,無邊黑暗沉沉地壓在頭頂上,看不到一絲光亮,心裏忽然泛起一絲遺憾。

早知道,之前就該好好愛她一次,至少,不會這麽遺憾……

雷讓吸完最後一口煙,将煙頭丢在地上踩滅,直起身正了正軍帽,沉聲道:“弗雷德少将派我去執行特別任務,帶領獨立七團去康丁鎮救出被困的C8區平民。過一會兒我就要出發,你好好照顧克裏。”

凱恩劍眉一豎,霍地跳起來怒道:“費雷德腦袋灌了水泥嗎?!獨立七團才幾個人?這不是叫你們去送死嗎?!”

“他是指揮官,我只能服從命令。”雷讓從背包裏拿出一只金屬盒子放到凱恩手裏,鄭重叮囑道:“你好好保管它,除了克裏,不要告訴其他任何人。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想法将它交給瑞克上将,絕不能落入他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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