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退婚

風幸幸沒料到霍從淮會在這時候找來,她看了眼林啓,特意吩咐:“等霍從淮來了之後你別說多餘的話,照我說的做就行。”

她當然不想在下屬面前展現為達目的撒謊的狡詐形象,但這個婚她必須得退,就不顧上別的了。

林啓沒明白她這話的意思,不過還是點頭稱是,揣着滿肚子的不安等待霍從淮到來。

沒一會兒,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風幸幸和林啓對視一眼,清了清嗓子,道:“進來。”

門推開。

霍從淮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還是一如既往的俊雅模樣,只是神色看上去格外急切;

而他眼裏倒映的身影卻是截然不同的模樣。

霍從淮不由一愣。

在他的印象裏,風幸幸留着一頭溫柔長發,安靜乖順,要不是這樣,他也不可能把她當成溫苒的替身,可此時此刻的風幸幸卻是一頭利落短發,深刻的五官使她瞧上去有幾分盛氣淩人的傲慢——和從前根本判若兩人。

要不是眼瘸了,沒人會把她和溫苒聯系到一塊兒。

因為她們根本就不像。

來的路上早已想好的說辭就這麽卡在了喉嚨裏,霍從淮看着門內的女人,一時間恍惚。

不得不承認,這樣的風格更加适合她。

是讓人難掩驚豔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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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傻愣在那兒不知道在想什麽,風幸幸蹙眉,催促道:“什麽事?進來說。”

霍從淮終于回神,因那份驚豔的失态而感到些許狼狽,往前邁出幾步,擡手正了正領結,也正了正亂掉的思緒,對她自我介紹:“我是霍從淮,之前我們在醫院裏見過。”

“嗯。”風幸幸點頭一個字,挑眉失憶他繼續說下去。

習慣了她的溫柔以待,這樣的冷淡讓霍從淮有些無所适從,他沉默了片刻,才再次開口:“醫生說你車禍撞到頭導致失憶,現在好些了嗎?”

風幸幸沒給他答案,反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霍從淮微微斂眉,看了眼林啓,說:“不知道薄應雪是怎麽跟你說的,他或許沒有告訴你,你有個已經訂了婚的未婚夫。”

一聽到那個名字,風幸幸忍不住泛冷笑:“他沒說。”

——沒說有未婚夫,而是說他是她老公,呵!

霍從淮沒懂她冷笑為何,莫名了幾秒,告訴她:“我就是那個未婚夫,我們不久前訂了婚,正在籌備三個月後的婚禮。”

這些廢話風幸幸不想聽,直接引他說重點:“所以?”

那種強烈的不适感再度襲來,霍從淮看着面前相戀兩年險些就要成為他妻子的女人,她臉上陌生冷淡的表情,讓他有種他們之間的回憶全是虛幻的錯覺。

不過他沒忘記自己來找她的目的,因而沒在這種情緒裏陷多久,很快向她表明來意:“我想既然你失憶了,不如我們之間的婚約就作廢吧。”

他已經做好了被她刨根究底問一通的準備,甚至也做好了她不同意糾纏一番的覺悟,可結果卻是她爽快的一點頭,立馬就答應了下來:“好,退吧。”

霍從淮呆住了。

風幸幸沒注意到他異樣,心說她正愁怎麽把這婚退了他居然主動提出解除婚約,不要太走運!于是迫不及待去到桌案前,問他:“合同帶了嗎?是現在簽還是約個時間?”

她喜出望外,險些壓不住要笑出來,擡眼見霍從淮又在走神,無語了一瞬,曲指敲了敲桌子,喊他:“霍總?”

霍從淮被喊回了神,咽了咽嗓子,作答:“帶了,現在就簽吧。”

正合她意!

風幸幸好心情地彎了彎唇角,雖然稍縱即逝,卻也被霍從淮敏銳地捕捉到。

她似乎……很高興?

意識到這一點,霍從淮心裏說不清是什麽滋味,不過轉念一想,她失憶了,和一個記憶裏毫無痕跡的人繼續在一起的确困擾。

便壓下心裏莫名的煩亂,走去桌前将合同遞上。

“退婚是出于我的個人原因,所以之前風氏簽給霍氏的讓利我都沒要,你可以過目。”

“個人原因?”風幸幸覺出話裏有信息。

就看到面前的男人露出決然又溫柔的神色,肯定道:“嗯,雖然對你很抱歉,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讓你知道實情,我真正想娶的女孩回來了,所以……”

真正想娶的女孩?

難不成是溫苒?

可根據夢裏的劇情,溫苒還要再過兩個月才回國,怎麽提前回來了?難不成她假裝失憶的舉措産生了蝴蝶效應?

這個問題她想不出答案,也沒人能給她解答。

風幸幸索性不糾結,反正無論夢裏看到的是不是真的,這個婚她都退定了!

于是沒再多言,低頭仔細看合同,确定沒有任何問題後,直接提筆簽字。

落下最後一筆,她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

而一旁從頭到尾扮雕像的林啓心裏跟明鏡似的,霍從淮頸側暧昧的痕跡已經表明他和溫苒再續前緣的事實,畢竟,讓他們在醫院重逢還是他一手促成。

老板的判斷果然沒錯,這人一遇上溫苒就丢了魂,解除婚約手到擒來。

目的達成,可這會兒他卻高興不起來,心裏一個勁兒打鼓,生怕霍從淮有心或無心揭穿他是老板安插在風幸幸的人這件事。

不過霍從淮這會兒心思全在他糾葛的感情上。

看着風幸幸伸手遞還簽好字的合同,他遲遲沒去接,對上那雙用陌生神色注視着他的眼睛,想到她恢複記憶後的崩潰難過,那份愧疚就像尖刀一樣劃在心上。

他的心不是石頭做的,和她的兩年點滴在目,他知道這個女人有多愛他,所以才會向她求婚,成全她往後餘生都陪在身邊。可惜他最終還是辜負了他,溫苒回來了,他在也沒有辦法假裝回應她的愛。

沉痛地拿回簽好的合同,他深深注視着她,做最後的道別:“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你想起一切後要恨我,那就恨吧。”

恨?

聽到這一字眼,風幸幸險些發笑。

要恨那也得有愛才是,她對霍從淮自始至終都沒有過愛,不過是她放不下心裏那一縷月光,以至于瘋迷心竅抓着他散落的那點影子不松手,沉溺在毫無意義的鏡花水月中。

而她如今清醒,只覺得他是個麻煩想趕緊打發走,哪還有閑工夫去恨他?

反正現在合同都簽了,一切塵埃落定,她也沒了繼續裝失憶的理由,于是大方告訴他:“不好意思,其實我失憶是鬧着玩兒的,讓霍總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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