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山大王花郁斐
“塵郁,你瘋了?”花郁斐整個人都炸了,直接從座位上蹦起來,急道,“難道你沒聽到她說什麽嗎?留在這裏當奴隸,為她們繁衍後代,你……”
“我沒瘋,”塵柏栩打斷他的話,直視着他的雙眼,“我聽得很清楚。”
“那你為什麽還要答應她?”只要想到牢房裏的那些男人,花郁斐就無法冷靜。
塵柏栩語氣平靜,“你不相信這世間有真情?”
“我當然相信!”畢竟他對小鳳凰就是真心實意,“可是……”
“沒有可是,”塵柏栩墨黑的眼眸緊盯着眼前的青年,“我們一定會贏。”
花郁斐一怔,“你……”
沒等他說完,塵柏栩握住他的手腕,低沉:“花郁斐,考驗之前,可以和你再交換一次唾液嗎?”
花郁斐眼睫微顫,“你……你說什麽?”說起來,他們已經大概半個多月沒有交換唾液,而奇怪的是,身上的毒竟然也沒有發作。
男人語氣認真,“為了以防萬一,可以和你交換唾液嗎?”
這看似正經卻又莫名不正經的問題,讓花郁斐“平靜”了半個月的心髒,再次不受控制開始亂竄,脫口而出:“在這裏?”
塵柏栩眸色倏深。
花郁斐眼皮一跳,正要掙脫,眼前的男人卻一把将他拽到懷裏,大手一甩,黑色的袍子從頭頂落下将兩人蓋住,下一秒,熟悉的氣息覆在唇上。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的腦子在嗡嗡響,塵郁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他……他怎麽敢?
壓根由不得他多想,黑暗中,灼熱的溫度在霸道地肆意掃蕩,扣在腰間的大手仿佛要将他整個人勒碎。
花郁斐迷迷糊糊地想,他大概是中毒太深,不然為什麽會對塵郁産生不可言說的反…,他們明明是同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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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內,看着被黑袍籠罩住的兩人,周圍衆人震驚得下巴幾乎掉地上,雖然看不清,但卻不難想象裏邊正在發生着什麽事。
震驚過後,風祁霜雙目寒光連連,整個人的氣息都變得森冷無比。雖然先前她就從塵柏栩看花郁斐的眼神中看到了讓她最為憎惡的東西,但她實在沒想到對方竟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
風國上下嚴令禁止談情說愛,誰人不知她最恨所謂的有情人?這個男人他怎麽敢?!
不過震怒歸震怒,想到先前那詭異的鐮刀,風祁霜深吸了好幾口氣,硬生生将心中戾氣壓下,嘴角随着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真情?她不相信世上會有這種東西,她的傻姐姐就是最好的例子!
這次交換唾液的時間比任何一次都要久,仿佛真的只是為了以防萬一一樣,結束的時候,花郁斐幾乎忘了身在何處,靠在男人懷裏老半天,整個人都還是懵的。
待緩過神後,他猛地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掩住自己身上的異樣,一張俊臉紅得幾欲滴血。
他羞惱地瞪着眼前似乎毫無波瀾的男人,“塵郁,你……”
然而沒等他把話說完,男人目光一轉,望向殿上的風祁霜,淡淡開口:“在我們家鄉有一種契約,用于束縛人。”
風祁霜此刻已經管理好臉上的神情,聞言微微眯眼:“塵少俠有話不妨直說。”
塵柏栩盯着她,冷聲:“我不相信你。”
風祁霜臉色倏沉。
旁邊的女官:“放肆!竟敢對陛下如此無理!”
塵柏栩沒管這些人如何叫嚷,繼續道:“只要陛下在我們通過考驗之後履行諾言,這個契約就不會傷到陛下分毫。”
風祁霜沒說話,目光森冷地盯着他,似乎是在考慮他話中的真假。
塵柏栩也不再說話,安靜地站着,颀長的身影挺拔如松。
花郁斐這會臉上的熱度已經消得差不多,他擡眼望着男人的側臉,忍不住微微皺眉。
這男人……到底在搞什麽?
大殿內不知不覺中變得寂靜,氣氛似乎也在不知不覺中多了一絲劍拔弩張的味道。
良久……
風祁霜突然笑了笑,“塵少俠這契約需要準備什麽?”
這就是答應的意思了。
旁邊女将愣了愣,急道:“陛下……”
風祁霜微微擡手,“無妨。”
“可是……”
風祁霜目光轉向女将,女将話音戛然而止,咬咬牙退到一旁。
塵柏栩左手抹過右手背上的死神印記,黑芒閃過,一朵硬幣大小的三色花從裏飛出。
“契約為證,我們此番神鏡考驗若失敗,将任由女王陛下處置!”他雙手捏決,迅速從指尖彈出一滴血融入三色花中,心念轉動間,三色花飛到了花郁斐跟前。
花郁斐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也從指尖彈出一滴血融入三色花中。
緊接着,三色花向風祁霜飛去。
眼見三色花飛來,周圍的女官和女兵均紛紛露出警惕的神情,下意識向風祁霜圍攏。
風祁霜神色有些冷,“拿針來。”
很快,女兵拿來了銀針。
盯着懸浮在眼前的三色花,風祁霜接過銀針,深吸一口氣:“你們此番考驗若通過,朕必履行諾言,讓你們見長公主!”
待她的血液也滴進三色花裏後,三色花猛地泛起一陣耀眼的光芒,緊接着,化作三道光芒分別飛進三人的眉心。
這是契約已成的現象。
神鏡是風國的神物,放置在皇宮深處,平日都是焚香供奉。
衆人來到此處後,風祁霜格外虔誠地跪拜了一番。
看着眼前的神鏡,花郁斐臉上不禁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所謂的神鏡,其實就是一面十分普通的圓形銅鏡,至少從外表看着非常普通。
不過若真要說有什麽特殊的話,那就是這銅鏡的鏡面貼着一塊大概只有一指長的紅色玉符。
花郁斐沒見過這種玉符。
風祁霜跪拜完,轉身面向他和塵柏栩,“兩位少俠是否已經準備好?”
這就是問他們可不可以進行考驗了。
花郁斐有些好奇,“不知要怎麽考驗?”
風祁霜笑了笑,笑容莫名滲人。
她沒有回答花郁斐的話,而是重複道:“兩位少俠是否已經準備好?”
花郁斐擰眉。
塵柏栩漆黑的眸子有意無意掃了眼紅色玉符,淡聲開口:“可以。”
風祁霜嘴角挂着笑,然後緩緩撕下玉符。
“嗡——”玉符撕下的瞬間,銅鏡宛若被打開封印一樣,頓時發出耀眼的金光。
風祁霜微微眯着眼,“請二位少俠進入神光之中。”
所謂神光,正是這金色光芒。
花郁斐見過的奇珍異寶不少,看到銅鏡發光他也不覺有什麽稀奇,正要走進去,手腕卻被抓住。
塵柏栩深深凝視着他,“我們一起。”
花郁斐微怔,此刻他體內的毒已經消散,靈力也能使用自如,但看着攥在腕間的大手,他還是點了點頭:“好。”說話間,主動把手塞到對方的手心裏。
塵郁想保護他,他也一樣想保護塵郁。
望着兩人交握的手,塵柏栩靜默片刻,嘴角緩緩勾起。
仿佛被感染,花郁斐嘴角也揚了揚,“走吧。”
兩人一同邁出腳步,一同踏入神光之中,宛若一對神仙眷侶。
風祁霜攥緊手裏的玉符,眼底的寒意幾乎掩不住,她勾起一抹冷笑,“祝二位少俠好運!”
話落,花郁斐感覺一股巨大的吸力從銅鏡中傳出,只一瞬間他和塵柏栩就被吸了進去。
眼看兩人被吸進去,女将擰着眉,“陛下,臣不明。”
“說。”
“神鏡乃我風國神物,他們并非我風國之人,陛下為何要放他們進去?”
風祁霜神情森冷,“世間就算有情,我也不信會在他們之間!”
“神鏡能辨別真情與假意不錯,但他們之間若有一方無意,就算另一方有情也會被神鏡洗滌幹淨變為無情人,屆時待他們出來,便将成為我風國階下囚!”
神鏡內,飛天寨。
“大王……大王好消息……好消息……”
一陣高昂的聲音由遠至近,最後一把推開房門沖到床邊,使勁推着床上緊閉雙眼的青年,“大王……大王……天大好消息啊……”
這大嗓門震得花郁斐直皺眉,然後倏地睜開雙眼。
眼前是一名大概十八。九歲的小夥,腦門上綁着一根沖天辮,一張小圓臉長得格外喜感。
花郁斐一巴掌呼在他腦門上,罵道:“嚷嚷什麽?嚷嚷什麽?沒看到本大王在睡午覺嗎?”
挨了揍,胡小七也不在意,捂着腦門興奮道:“大王,您心心念念的小鳳凰被兄弟們請回來了!”
“什麽?”花郁斐愣了愣,“你說什麽?”
胡小七以為他睡懵了,連忙道:“就是那個風城首富的兒子,天下第一美人塵柏栩啊大王!”
“您先前不是說對他一見鐘情嗎?今天兄弟們給您把他請上山來了!”
“草!”花郁斐從床上跳了下來,一陣風往外沖,“我特麽當然知道小鳳凰是誰,只是沒想到你們竟然如此狗膽包天而已,啊啊啊小鳳凰,本大王來了!”
兩人沖到院子,飛天寨的幾名兄弟正圍着一名大概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嬉笑不停。
男子一身白衣勝雪,長發用一根鳳羽半挽着,那傾國傾城的絕美容顏帶着幾分病氣的蒼白,被衆人圍着,略顯無助地紅了眼眶,還時不時輕咳一聲,端的是我見猶憐。
見狀,花郁斐這心裏那個揪喲,大吼:“都給本大王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