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第七章】鐵筆君

醒過來的時候韓硯聽到挺耳熟的音樂,支起身子,臨淵正坐在電腦桌前打游戲,看了一眼,果然是長安地圖在做茶館日常,捂嘴把那股牛奶帶來的揮之不去的惡心感壓下去,順口道,“要茶館五件套麽?我那還集了幾套。”

“沒事,慢慢做。”白澤把人物停下,看到錦衣踩着鞋子站在自己身後看游戲界面,于是鼠标點着拖人物轉了個圈顯出正面,“怎麽樣?”

屏幕上的天策穿着一身定國套裝,拿着80小橙武,有一種頗為犀利霸氣的感覺。

韓硯淡淡一笑,“軍爺挺帥。有裏飛沙?”然後他不知為何突然就多加了一句,“果然該被策劃追殺。”

這話說完倆人一愣倒是都笑了,韓硯說的是半年多前YS那個叫《要怎麽追殺你,我的傻媽》的帖子,原本是有個策劃妹子大哭說CV都去渣游戲了收不到音怎麽破QAQ,底下有雙眼皮說,那不簡單啊,你去三星望月、縱橫四海或者雙夢鎮注冊個號,自己操作犀利點練到滿級,誰不交音你就仇殺他。策劃妹子嘤嘤嘤說自己是游戲小白不會玩。于是底下有人披着“大斷腿堡”的馬甲說,我在一丢(華山和乾坤一擲合服,被戲稱華山一丢)有個炮哥,欠你音的CV是誰,我幫你仇殺。之後又有好幾個馬甲君蹿出來說,妹子,你說一下是哪個服,要是有號就幫你追殺他去。策劃妹子立刻星星眼,說好呀!大大你們去幫我在挂懸賞吧,縱橫四海的臨淵大大欠我音好久了!雙夢的竹修傻媽也拖好久了呢!還有滿江紅的山河無敵呆小受!欠音神馬的最吐豔了QAQ

那陣子很多策劃的口頭禪就是,“傻媽,你再不交音,我就進游戲仇殺你!”

不過很多進了游戲的策劃……就沒有然後了……

因為她們已經不是策劃,而是游戲渣。

笑完了,白澤按T喚馬出來,“沒裏飛沙,只有素月。”

因為白澤把人物名稱、血條、稱號、幫會全關了,韓硯看着90軍爺問,“你還在縱橫?名字是什麽?”

“現在在雙夢。因為真的在縱橫被仇殺N次了,一個天羅成天對着你二話不說就設定了愛的焦點我連上馬都來不及啊……”白澤無奈笑道,按着Esc打開功能界面把人物名稱調出來,是個叫【李如淵】的軍爺。

“我也在雙夢,叫葉錦衣,門派什麽……姓葉你懂的。”韓硯不由笑出來,俯下身看了看軍爺名字,突然注意到右下角的時間,21:10。看到外面窗子已經黑了,才發覺自己在人家宿舍耗掉了整個下午加半個晚上,原本剛進來時心情沒緩過來還沒覺得什麽,此刻睡醒了立刻有點尴尬,“那個……我回去了。下午嗯……謝謝。”

“路上慢點。”白澤說着站起來開門送他,突然想起來,就加了一句,“手機方便留一下麽?”

“嗯……你號碼多少,我打過去。”韓硯從凳子上拿起包,從床上找到自己睡覺時還拿着的手機,等着白澤報完號碼就撥過去,鈴聲很快響起來,聽到鈴聲的時候韓硯噗的笑了,“喲,鈴聲還是惡人谷的谷歌啊。”

白澤也笑,看來兩個游戲渣總會不經意間就處的很愉快,韓硯原本在笑,墨色瞳子微微彎起的樣子很是漂亮,然而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他看了一眼就迅速低頭掐掉了通話,空氣中原本的輕松氣氛似乎一下子凝固了,他攥緊手機,手指太用勁,骨節幾乎有些青白,“謝謝,我走了。”他抓起單肩背轉身就走,氣場一下就成了生人勿進。

雖然錦衣的手機只響起來很短的兩聲,不過白澤還是聽出來了,誰讓他最近就輪了那幾部劇。那是《漢宮舊事》裏章臺柳的聲音,很溫柔的喚了一聲“王孫”。

目送那人下樓,白澤回到電腦前,打開底下的文檔長長舒了一口氣,準備動工。

第二天的課在下午,韓硯回去後洗漱完把整個人埋進床裏努力讓自己什麽也不想,然而還是硬生生折騰到快2點才迷糊睡着,醒來時一看表指針已經逼向11點。

他揉揉眼睛開電腦把先把幾個名字改了一下,然後開始上游戲。

上次下線地點在楓華谷,登錄上去的時候韓硯先聽到信件提示,于是放棄任務先跑回谷口那個傳送陣傳回長安,到了信使處卻看到是上次認識的那個軍爺【傲血天下】給他寄了小藥還有10組雙倍丸子,韓硯怔了一下,在想對方是不是把自己當成了玩男號的女生,想了一下把信退了。

然後按名字加了臨淵,【李如淵】這個名字是灰的,長安附近也沒什麽任務,他操作着二少爺雙W+空格玩新輕功,在氣力值快沒的時候加個T喚馬,在馬氣力值快沒的時候雙按空格又恢複輕功,結果這次真玩脫了,越過高高的建築直接自由落體的摔下去,吧唧一聲……又摔死了。

等躺屍時間過去,他站起來看到周圍的野狐,走了兩步,周圍都是唷唷狐鳴,他按了快捷鍵1一個聽雷把靠近的野狐打死,聽到吱一聲慘叫,默默抖了一下,覺得這聲音真是耳熟……好像幾年前那個很著名的《醉卧紅塵-記楊墨塵》劇情歌裏面表示墨塵還是狐貍的時候就是從這裏截的音,不然怎麽感覺越來越耳熟啊……

韓硯看了一會野狐,被野狐咬過來的時候只是發呆看着,居然被野狐那麽一點點把血磨沒了,金閃閃的小少爺壯烈躺屍後他看了裝備磨損度一眼,然後直接下線。

正式起床,刷牙洗臉,吃早餐,他慢悠悠晃完了把東西整理好的時候看了眼表,拿着東西先去了教室。

他到的實在太早,教室裏空無一人,于是依舊占了靠窗的座位插上耳機聽劇,聽的還是章臺柳那版《佞幸千秋》。

這個劇他那麽固執一定要做是因為那是鐵筆君作為網絡寫手封筆前最後一篇耽美文,之後鐵筆君就去寫歷史類商業文了。而當年《漢宮舊事》的作者也是這位鐵筆君,他想既然和章臺柳是從《漢宮舊事》開始,幹脆就從《佞幸千秋》徹底斷絕好了。

《漢宮舊事》時期鐵筆君名聲還沒現在那麽大,只是一個很紅的寫手而已,而文筆也相對生澀,只是那種對情感的細膩把握極好,韓嫣的退讓與驕傲在他筆下無比讓人心疼,然而虐到最後卻是開放式結局,并沒有寫到韓嫣的死,他把那個白衣勝雪的少年從初為膠東王侍讀一句“臣弓馬皆谙”的驕傲最終定格在“苦饑寒,逐金丸”的恣意裏,劇末一串馬蹄聲漸遠,如餘音清響。而寫《佞幸千秋》的時候,鐵筆君已經是寫手榜上前三的金牌寫手,筆力相對沉厚很多,他以《漢書·佞幸列轉》裏那個驕傲任性的韓嫣為原型,寫出的卻是整個元狩大漢建章風骨。

文章以敘事手法來講述韓嫣初入漢宮、遷太子侍讀、再至上大夫、最後笑飲鸩毒的整個一生,而這次鐵筆君把韓嫣的死作為獨立章節,鋪張筆墨。韓硯第一次看完的時候覺得自己真的被這位作者的筆力震撼,那種愛到不能愛的絕望與最後那分固執的驕傲,縱世事如何變化,他依舊是當年平陽王府之前策馬傲立的韓王孫。那種感覺讓韓硯覺得自己真的被徹底震撼,立刻找鐵筆君要授權,等了很久才收到作者回複說可以做劇的消息時驚喜了半天,便開始拉劇組,拉CV,然而不久就看到,《佞幸千秋》成了雙授權。

他看到鐵筆君在晉江上貼出通告的時候,看到章臺柳三個字,覺得自己居然軟弱到連問一句“為什麽就成雙授權了”都不敢。

章臺柳出品自然是是一貫的優秀,韓硯把劇聽到第三遍的時候突然覺得絕望,自己再怎麽努力也超不過對方的,甚至連臨淵最開始說竹修聲線太明亮那個唯一的缺點都被章臺柳很完美的彌補。

竹修小咩的确是稍嫌明亮年少的聲線,而預告剛出來時竹修也被人指摘過說聲音太亮,然而第一期正劇裏面,正是韓嫣最放肆驕傲的少年時節,正如竹修代表組《囚狐》裏那只年少不知愁的小狐貍,竹修的聲音不但沒有過分跳脫反而被章臺柳特意選擇的BGM襯出了清亮柔軟的少年感,他聽着裏面竹修一句一句說,“我叫韓嫣,自今日陪伴殿下讀書。”,“好啊!那就看這上林苑中您一顯神威了!”,“絕不僅限這上林苑,總有一天,你會是這浩大天下的主宰!”

他聽着章臺柳熟悉的低沉溫潤的聲音一聲聲喚“王孫”,不知為何突兀就笑了出來。

這個王孫……跟他再沒有半分關系。

下午上課的時候段君遲到了,溜牆根跟進往他旁邊一坐,“硬盤給我~”

被這一提,韓硯才發現自己完全忘了這茬事,“抱歉,我忘了……一會下課幫你去要。”

“算了我一會自己去吧。”段君把書擺出來,瞄眼看了下老師,“有水麽?渴死了。”

韓硯摸了摸包,“沒,你怎麽了?一下課就沒影。”

段君沖他眨眨眼,笑眯眯道,“秘~密~”

“說不說随你。”韓硯冷淡道,擡頭看了一眼PPT上的字随手在書上勾出來。

或許是感覺到什麽,段君在底下捏了下他的腿,“你又別扭什麽呢?等……嗯,大後天,我帶你去看!”

韓硯用筆把段君亂捏的手戳開,“不稀罕。”

“好嘛好嘛……你不稀罕我稀罕成了吧。”段君蔫蔫趴回去,湊過來看了眼他的筆記順手一劃,又開始哀怨畫圈圈。

于是一天就這麽被耗費過去,韓硯想着那個劇,突然覺得自己曾經的熱情似乎已經無法點燃。

他有熱情的,曾經,應該有的。

——TBC——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我好慢熱啊好慢熱啊……

那什麽,關于劍三的部分,如果哪裏錯了就直接呵呵過去吧,因為我是個二少,沒那麽細致的玩過軍爺……而且窩也沒有馬……裏飛沙和素月都是不可求的啊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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